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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起来洞房了 ...

  •   封后大典足足举行了一日,待到终于把礼仪姑姑送出去之后,已经二更了,我腰都要累折了,赵姑姑还要劝我坐有坐样的时候,我连忙使眼色让红杏和巧兮把她拉出去了。

      如今只剩我一人了,我哀叫了一声将龙床上的大迎枕拿过来整个人趴了上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我一激灵醒了过来,只是实在太累了,死都不愿意起身。只是嗡嗡的说道:“不是让你们去外面守着吗?我不用吃不用喝,不需要伺候。姑奶奶们且让我安静片刻吧。”

      谁知来人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同时狠狠的拍了我的腰一把,我直疼的哀嚎,身后传来了小皇帝恨铁不成钢的话:“怎就懒不死你。”

      我一个激灵,心知自己又犯大错了,但是此时起来也是没用了,索性装着就睡着了,嘴上还嘟囔着:“姑母不要打我,也不要奶妈子们打我,我不去偷吃东西了……”

      皇帝拆穿了我拙劣的演技:“可给你能的,你就没有姑母,还能凭空捏造不成。快起来,你不起来朕没法叫她们进来给我们宽衣,朕也要累死了!”

      我连忙坐的端端正正的,可是进来之后又有一堆礼仪,揭盖头,合卺交杯,说吉祥话。

      这中间除了吃了一口生饺子让我有些遗憾之外,没有任何挑起我兴趣的事了,于是我又开始点头了,礼官说着吉祥话紧张的额头出汗,立马开启了两倍速,快的在场的宫女都提了一口气半天没上来。

      人好像都走了,门一关,我就实在顶不住了,接着就栽倒了。

      皇帝趴在我身上扒拉我,气呼呼地跟我急:“你给朕死起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还有个项目呢,议程走不完,咱俩明天都要让人笑话。”

      皇帝太讨厌了,我用胳膊转着圈,试图摆脱他扯我袖子的手,结果皇帝直接趴了上来,脸对着我的脸,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太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再也睡不着了。

      皇帝长的真好看啊,这双桃花眼真漂亮啊。

      我咽了咽口水,摸了摸皇帝绯红的脸,真好看,像个鲜嫩的桃子,我挺起身来轻轻咬了一口,皇帝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气的一把拉过我的手按在头顶——

      那天夜里其实我有一半是很开心的,从他开始叫青青的时候,这份开心就结束了。

      最后我捂着脸缩在他怀里,无论他怎样扒拉我,都不肯抬头。

      皇帝第二天也没让我多睡觉,我顶着黑眼圈和一顶相当重的凤冠去拜见了太后。

      我听说,让我当皇后是太后首肯的,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和我一张脸的青青不行,而我却可以。

      太后如今也才三十多岁,画着艳丽的妆,穿着明黄色的礼服,不威自怒。

      很明显她十分讨厌我的脸,只看了一眼就再不肯看了,后面赏赐也好,训话也好,她都是斜眼看自己手上的一串珠子,珠子都比我顺眼,这青青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我觉得如果可以选,或许她更愿意让这串珠子给她当儿媳。

      我之前就听说太后十分偏心,如今看来是真的,帝后新婚拜见,她足足说了两刻钟的文妃,从文妃前几天去御花园摘花姿势十分优雅开始说,到昨日文妃进门先踏的左脚,鞋的样式也比我的强,再到文妃的那个五岁的孩子必定是星君下凡,只是拿不定是文曲星君还是武曲星君,甚至有可能两位星君都是呢。

      我觉得很疑惑,二皇子人格分裂吗?

      既然说道二皇子,就不得不提不成器的大皇子了,大皇子长的丑啊,人也不利索,看着就猥琐,皇帝怎么还不把他赶出宫去让他去找他卖猪肉的外公去。

      太后几乎就要把“你必须宠我侄女和我侄女的儿子”这几个字扔在皇帝脸上了。

      “立储该立贤啊皇帝,哀家看着这朝源实在是不错,不如你择个吉日快立成太子了吧。”太后擦擦手总结道。

      皇帝不说话,我以为他是生气了,偷偷去看他,却看见他正低着头双眼无神的在发呆。嗯?这也行?

      安静了好一会,皇帝才回过神来,也不知他听了几个字,但是却真情实感地行大礼叩拜,同时高喊:“谨遵母后教诲。”

      真能糊弄,我家的泥瓦匠都糊不过你。

      太后倒也没有一直说废话,她在我将要走的时候问了我一句:“你嫂子如今如何了?”

      我一顿,接着叩拜太后,回道:“家嫂如今身在天牢,精神尚好,儿媳每一个沐休都去瞧她。”

      太后眼里闪出一丝慈爱的光,她拿起茶水掩饰了一下,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只,还是要与文妃和睦相处。”

      皇帝急拉着我走了,急的好像再等一会太后又要说上两刻钟废话一样。

      皇帝表示我猜的很对,因为过一会文妃就要来给太后请安了。

      “她俩好的穿一条裤子,朕再留着,再有两刻钟都出不来。”

      我若有所思,原来皇帝不喜欢别人拉皮条啊。

      帝后大婚,罢朝三日,这三日,皇帝可以一直在我宫里待着,我俩眼对眼的实在是无聊,而且我老是侧着脸,十分的累。

      皇帝对我这张脸真是相当的喜爱,一个中午都抱着我的脸亲,下午一吃了午膳就拉着我去内室讨论如何改进御厨的做菜方法与如何不动声色的暗示上菜宫女把好吃的放到自己面前……

      好吧,是又洞房了一次。

      晚些时候我俩大啦啦的躺在床上,都摆成了大字,谁也不让谁,最后我实在是挤不过他,于是听了他的把一条腿搭在了他腰上。

      我问小皇帝太后为什么不让青青当皇后让我当。

      小皇帝捏着我肩膀上的肉,龇牙咧嘴地跟我说:“你以后要学着委婉的跟我说话,这么直接我可以罚你。”

      我不敢捏他于是捏我自己的脸,皇帝果然放手了。

      他将我捞在怀里,我贴着他的脖颈,看着白花花的肉有些害羞。

      皇帝说:“母后小时在家时,亲母早逝,继母凶悍且刻薄,母后身为嫡子女过的也很难,大约很小的时候,母后淘气,弄坏了继母的一只簪子,继母叫人打她手板子,母后家里有个庶出的小姑姑,尚未出嫁,心疼侄女,替她挡下了,谁知那继母实在心狠,竟硬生生地把那个小姑姑的手打坏了。小姑姑本身地位就低,又不能绣花写字了,议亲就变得艰难,后来我母后那个继母将她随便嫁了个年纪大的商户做填房。那商户脾气大,人也厉害,小姑姑日子十分的不如意,后来怀了一个女儿,怀孕的时候经常惊惧,在生下女儿的时候就死了。

      小姑姑的女儿生来就胎里不足,人也整日惶惶的,瞧着不像长命的模样,好在那时候母后已经得势了,于是做主,将她嫁到了一武将何家,也算环境不错了,只可惜不到三十也走了,后来这个女儿也生了一个女儿,嫁到了武将白家……”

      “是、是我嫂子?”

      小皇帝点点头,说道:“母后这个人一辈子什么都不带怕的,不然也不能从一个医女走到太后,唯独觉得自己欠了娘家小姑姑的,因了她年少时候的一点错,害了小姑姑三代人。你们家被你嫂子搞的家破人亡,太后也觉得是自己的因果,故而在听闻朕有意与你的时候,就同意了,大抵是想替你嫂子赎罪。”

      赎罪吗?我瞧的倒不像,太后和皇帝关系不亲近,太后如今手里权势少了,只能依仗皇帝。皇帝有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太后不喜欢,太后喜欢的是自己的亲侄女,但是无奈皇帝固执,后位空了多年不肯娶,太后害怕弄僵了,所以恰好碰到一个既和青青一张脸,又没有母家可以随意拿捏,不会威胁到她侄女的人,太后自然乐的烧高香了。

      至于这个小女子又和自己亲姑姑的外孙女有些渊源,那更是锦上添花了。

      皇帝讲了半天故事,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又开始捧着我的脸亲。

      我把脸给他,自己想事情。

      皇帝问我:“说起来,你哥哥为何要休你嫂子。”

      我撇撇嘴道:“是我爹的意思,他说我嫂子三年无所出,让我哥休妻。”

      皇帝感叹道:“那你嫂子也是够疯的,休妻至于屠家吗?”

      我很想把脸扯回来,但是看到皇帝捧着我的脸,微微往侧边转了转,接着兴致勃勃的继续看,原来他也知道我这个角度实在是最像画里人了。

      没多久,文妃就很讨厌的过来了。

      外面的人说文妃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似乎是胎气有些不稳,请皇帝过去看看。

      小皇帝生气的平躺了下来,拉着脸子不说话,我小声问道:“她又怀孕了?”

      皇帝端着一张晚娘脸点点头,气呼呼的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准备起床营业了。

      我给他按住,说道:“不然由我去吧,陛下再休息一会。”

      文妃估计也没想到,等皇帝的她最后等来了盛装而来的皇后,而且皇后还带了一大帮子人。

      “去,把铜寿宫给我掀了,不,把文妃的脉给我把了。”我叉着腰指挥着太医天团鱼贯而入,并且嘱咐他们文妃情况很严重,大家要尽力把脉,一个把不出来就下一个把,一定要把到出现胎气不稳的脉相再出来。

      而我呢?我自然是坐在正殿里打瞌睡了。这两天睡的这么少,这会不睡什么时候睡。

      只是竟然很难得的,我梦到了我嫂子。

      那应该是五年前的冬天了,大雪的日子,临近新年了,我哥哥与我父亲打仗回来了,那是我嫂子嫁到我们家的第二年,消息传来的时候,嫂子正带着我在花园里剪蜡梅,听到哥哥回来的消息,嫂子抱着梅花拉着我便往大门迎去。

      我记得嫂子那天脸上的笑,和她穿的大红的石榴裙,大大的裙摆在嫂子小跑的时候像一朵花一样绽开,嫂子身上穿着大红裙,头上别着朱顶红的绒花,怀里还抱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腊梅,她美的像是一团火焰,炙热的烧着众人的心。

      我们跑过园子,绕着回廊往大门跑,哥哥尚在后面,我们在回廊尽头看见了刚刚卸甲的父亲。

      父亲阴着一张脸看我们,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鞭子递给小厮,嫂子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她有些惊恐停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声道:“公爹万福。”

      爹爹朝我们走过来,尚未换下来的战靴踩着地面哒哒作响,爹爹像是一个夺命的罗刹一样逼近我们,嫂子的脸越来越白,她拉着我躲在一边,爹爹没有看我们,他目不斜视地过去了,越过我们时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三年无所出,便休妻。”

      嫂子的脸全白了,她哆哆嗦嗦的低着头,站在廊前,地上蓄了一小滩她的眼泪。

      来年,我就入宫了。

      很多年了,那个昏暗的落雪的午后和爹爹阴的可以掐出水来的脸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暗得发亮,倒是嫂子那条鲜艳的石榴裙,日渐褪色了。

      梦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我辗转又到了起居舍被杨姑姑欺负的时候,似是月初,我跪在院子里受罚,一抬头,我瞧见头顶的那弯残月,巧兮过来给我送暖炉,她问我在看什么,我说你瞧那月亮像什么?

      她说像今日她刚画的眉。

      我却认真的告诉她:“我看到的是一个漂亮女人的侧脸。”

      巧兮咯咯的笑,过来一会她突然跟我说:“我到瞧着有些像江哥哥的脸呢。”

      我猛的惊醒了,天色暗了,文妃冲出来,问我为什么生哥哥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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