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慕容六六

34、表小姐（8）

　　自从高氏将程宛去谢瑾那里把那天在芷兰院见到的事情告诉了谢娴之后，谢娴便天天来找程宛。每次来梅园，都会给程宛带很多好东西。

　　时值端阳节前后，谢娴照例带着大包小包来同程宛玩。

　　“这是我舅舅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琉璃夜光杯，还有猫眼石，你看这六角铃铛，还有西域的香料。”

　　程宛哭笑不得，“娴娘，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谢娴豪气地把东西都堆到了程宛面前，“这些东西都是我舅舅和我表哥给我买的，平时都是我一个人玩，也挺没趣的。如娘她们都不跟我玩，现在你来了，我不找你找谁。”

　　“其实你跟妍娘玩不到一处去，我也能理解。但你跟如娘、姝娘都是亲堂姐妹，还是要亲近些的，往后若是嫁了人，互相之间也好有个帮衬。”

　　谢娴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那你放心，现在她们都不乐意带着我，往后嫁了人，更不会跟我有任何来往。除非家里的夫婿需要帮忙了，才会想起我来。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程宛还真是被谢娴这超脱年代的三观给震惊了，不过这话放在古代说出来，却是对她不好的。

　　“你还是莫要这样说了，不论你怎么想，祸从口出。你总说，那日为何你祖母和爹爹他们都不相信你，是被柳姨娘和妍娘给迷惑住了。你道当初为何我没有当面说出真相，而是等事后自己去找的外祖父？”

　　谢娴眨巴眨巴眼，“为什么啊？”

　　程宛轻叹了口气，“你总在家里对哪个姐妹都说话带刺的，便是你有理，也会让人觉得你没理。久而久之，谁跟你之间发生冲突，旁人自然而然就会认为是你先针对对方。那对方就占了上风了，再抹个泪什么的，可不就让旁人以为你是欺负人的那个？”

　　见谢娴撇了撇嘴巴，似乎不以为然，程宛故意吓唬她，“你爹娘近来关系不错吧？难道说你希望他们再次闹僵？”

　　果然戳中了谢娴，她想了想，“那倒是不希望，爹娘最近虽然还是不如二叔二婶那样，但起码不再争执了，爹也不再日日往柳姨娘那里跑。”一这样想着，谢娴重又笑嘻嘻起来，“好吧，我听你的，往后就算我心里对那些人有想法，也不当着面直接说出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往心里去！唉，宛姐姐，若是你将来嫁人了，我可怎么办？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刚刚说不再胡说了，这不就开始了？”

　　谢娴吐了吐舌头，“我是说真的。我前些天还偷听到祖母和二姑姑商量呢，说要给你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

　　程宛一愣，旋即释然，这些她早就想到了。她跟谢萱千里迢迢从江南到京城来，为的不就是程栋能上好的学堂、将来中个进士；自己在京中寻个殷实人家，这样就都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免得在老家的时候，族中那些人处处惦记爹留下的财产。

　　可说是这么说，哪里容易？

　　侯府是侯府，她是她。她姓程，不姓谢。况且又没了爹，幼弟还小。任何京城的殷实人家，碰到她这样的，都难免心里打个鼓。爹爹虽然以前做了知州，但放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大官。像她这样的，要么嫁给高门庶子，要么嫁给高门嫡子做继室，最好的是嫁给一个中等富贵人家嫡子做正室。小富即安，这也是她的想法，否则门不当户不对，即便是高嫁了，将来日子也未必好过。

　　谢娴还在感慨，心思已经转了又转，“要不你就嫁给谢家吧！”

　　程宛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转而谢娴又叹了口气，“唉，只可惜我没有个亲哥哥。二堂哥资质平庸，又是庶子；大堂哥嘛，你别看他长得一副好皮囊，嘴上抹了蜜似的说些好听话，又喜欢标榜自己有才，其实也就是个绣花枕头。偏偏京中那些闺秀，还有不少对他倾心的。”

　　程宛在心中偷笑，道：想不到谢娴对自己这个堂哥看得还挺透彻。

　　谢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要不，你嫁给我舅舅家的表哥吧？高家是都督，我舅舅也是将军了，你要是嫁到将军府，那将来不愁做将军夫人。”

　　“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将军夫人又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得是像大舅母那样的女中豪杰才是。”程宛哭笑不得。

　　谢娴撇撇嘴，“娘这样的女中豪杰，还不是嫁给了爹这样的人。你说爹一介武夫，竟然会喜欢柳姨娘那样的。”

　　程宛心里想道：也许你表哥也是啊。很多时候人喜欢的都是和自己有些互补的伴侣。

　　“行了，你就别瞎寻思了。”

　　谢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明儿祖母要在家里办赏花宴，邀了不少人来做客呢。”

　　程宛笑笑，这种以女眷为主的赏花宴，说白了就是大型相亲宴。都是婆婆来相看儿媳，丈母娘顺带考察婆家的。谢家的几个女孩子算算年纪也都大了，除了二房最小的如娘，像谢娴、谢妍和谢姝，都差不多可以说亲了。自己是客，还是躲着点的好。就怕谢萱生出点别样的心思。

　　果不其然，谢萱从江氏那里回来，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宛娘，瞧瞧娘给你找的这四匹料子做的新衣裙。”谢萱从中拎出了一件她最满意的，淡雪青色上面绣着海棠花，“你别老成天穿个青色的，你二舅母也喜欢穿墨绿、石青，都快跟她差不多了。你年纪还小，穿这些颜色过于老气了。”

　　“娘，我和娴娘她们不一样，我还有热孝在身呢。”

　　谢萱立马被勾起了伤心事，不由自主抹起泪来，“你爹也真是狠心，就这么撇下我们娘儿仨走了。初初把我养得跟个废物似的，什么都不会做，他扭脸一走，娘当初觉得天都要塌了。”

　　程宛也不是故意想勾起谢萱的伤心事，于是握了握她的手，道：“娘，那不也说明了爹待您的好么。您瞧，这些年，您过得多自在？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爹都给您事事考虑周全了。”

　　谢萱擦擦泪，“你说他是不是操劳过多，累走的？”

　　“您就别瞎想了，爹的确是操劳过多，但也不是给你累的，他是被衙门中的公事给累的。爹是个清官，您以前不还说，他对老百姓比对咱们家里人都好么？”

　　谢萱想了想，又是心酸又有一点欣慰，“你爹就是个老实人，娘既想给你找个你爹那样的，又不想给你找。娘知道你有热孝在身，可每天看着娴娘她们跟你一般大的年纪，穿红戴金的，看着心里怪难受。你这年纪已然不小了，再耽搁就大了。”

　　程宛宽慰她道：“娘，女儿不在乎。”要是真的嫁不了，那就算了吧。横竖她还有钱，很多钱。

　　正想着，胡管事跟李妈妈说了会儿话，李妈妈进来了。

　　“夫人，大姑娘，我家那口子来过了，要我把这个月的收租给您过过目，还有银钱也给您送过来了。”

　　谢萱瞪大了眼睛，“什么收租？就你买的那些房子？什么时候租出去的？都开始收钱了？”

　　程宛知道谢萱就是天生的不懂这些，倒也不多说，只高高兴兴地拨弄她的算盘。李妈妈却对程宛赞不绝口，“呦，夫人，您可不知道。姑娘可是管家理财的好手！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姑娘买下的挨着什么书院的那几处房子，短短两月的时间，租金都翻了两倍；还有咱们开的客栈，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没有空房的。也是奇了，在那附近开的绣庄、胭脂铺子生意也是出奇的好。这按理说，书院附近都是男子住的多，这些铺子不应当生意兴隆啊！”

　　程宛抿嘴笑笑，这不跟办赏花宴是一样的道理么？

　　办赏花宴就真的是为了赏花吗？当然是为了相看儿媳，如果有公子在，就是相看女婿啊！

　　那全天下要考科举的学子，而且是优中选优出来的，都在德胜书院。如今德胜书院的名气已经是愈发响当当的了，可以说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非京中的青年才俊都聚集到了这附近。想要贵子还是有潜力高中的，可不都到附近来捞人？

　　有些富贵人家捞女婿，听说直接在进士放榜的榜上找。稍微下手晚一些就捞不着了。现在有了德胜书院在，就等于提前给了各家这个机会。

　　有不少来街上逛逛的，也是想相看相看，瞧一瞧。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来看公子，几个姑娘来逛逛绸缎庄绣庄正合适。

　　看着这账本上的数，程宛觉得一阵舒坦。比她真嫁了个好人家还舒坦。

　　端阳宴席是照常进行了。程宛不想喧宾夺主，择了一件素净的月白色衣裙，不声不响地跟在谢家几个女孩后头。

　　今天确实来了不少京门闺秀。谢姝被罗氏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五官长得英气，穿得一身海棠红湘裙；谢妍则一身淡蓝色水波纹裙，将她的娇弱温柔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当然了，她们是来给未来的婆婆们相看的，其他家来的小姐则还有盯着谢昀的。

　　在原书里，女主就是和谢昀在这个时候搭上的线。

　　“她怎么也来了？”

　　“就是啊，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哪有资格到这里来？”
　　“苏家也是皇商啊，不一样的。”
　　“皇商也是沾了个商字。哪能跟国公府，跟侯府比？”

　　这些话说的时候，并不很刻意闭着，声音也不小，全都落在了苏秀云的耳朵里。她面上装作不在乎，手心里却攥紧了帕子。

　　帕子？苏秀云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上回跟哥哥在茶楼，捡到了一方绣帕。听小二说是侯府小姐遗留下来的。但又不知道是哪一位。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还帕子，然后借机结交认识。苏家本不是京城本地人，虽说这些年祖父和爹爹将苏家越做越大，还沾上了皇商的差事，但到底还是让那些国公府、侯府的小姐们背地里看不起。

　　哥哥说，这绣帕上的手艺非同一般，他很想见识见识，但碍于男子的身份终归是不方便的，所以想让她来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