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慕容六六

33、表小姐（7）

　　破天荒的，谢瑾出了关，头一件事，便是把长子谢运之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听说你罚了娴娘？”

　　谢运之惊讶，“爹您一直闭关中，是谁把这件小事捅到了您那里？打扰您清修了。”

　　谢瑾冷哼一声，“还清修呢？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恐怕家里都要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了。到时候这个侯府也就败落了。”

　　“不至于吧爹，儿子惩罚娴娘，就是一件小孩子间玩闹的小事。您怎么又扯上侯府的前途了？”

　　谢瑾板着脸，“你以为我清修，家里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谢运之反应过来，那倒是真的。自己这个父亲既是武将出身，又在朝堂任职，偌大个侯府其实尽在爹的掌控之中。

　　“你爹我看似什么都不管，其实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谢瑾严肃地跟谢运之道：“娴娘没有推昭哥儿，是昭哥儿和妍娘撒谎了。”

　　谢运之脸色很难看，“爹，您这是听谁胡说的。明明就是娴娘……”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还不是听妍娘的一面之词？”

　　谢运之哑口无言。

　　谢瑾轻叹了口气，“是你那外甥女宛娘告诉我的。”

　　谢运之惊讶，“宛娘？二妹妹家的女儿？”

　　“嗯。那丫头刚跟阿萱从南方过来没个一两天，侯府里的人恐怕都没认全的，你总不会认为她会故意偏袒谁说话吧？阿萱是个老实孩子，她生的女儿定也和她一样的。”

　　谢运之虽然不愿意相信，不过不得不承认谢瑾说的是对的，程宛才刚来，不可能撒谎的。

　　“那她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谢瑾冷哼道：“当时说？你愿意信么？你不是连高氏和娴娘说什么都不信么？”

　　谢运之涨红了脸，硬着头皮道：“爹，您这些年先是忙于朝堂，从朝中告老辞官后又云游四海，哪里知道家中的事情？高氏就是个冷酷心狠的，把娴娘也教得没教养。您不知道，二妹妹这两天到了，娴娘明明都知道了，也不来见见，还推脱说病了不舒服。”

　　谢瑾打断了谢运之的话，“那她说她不舒服，你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去看过？我着人去问了，娴娘在安国公府的时候，同阿蘅家的几个孩子一道玩，她们把她故意留在了湖心小岛的假山上，吹了凉风，才不舒服的。妍娘这个做妹妹的，当时有没有想着姐姐？回家后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去看看娴娘？她没有告诉你，反而去告诉了她祖母，为的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谢瑾叹了口气，“内宅这些事情，本该是妇道人家管的，我不必多问。但眼看着你和你媳妇心思越来越背离，我怕你们会过不下去。高氏和你的亲事是我父亲定下的，你虽然还世袭着爵位，但到了下一代谢家的爵位就没有了。你岳父是做过都督的，你当与高氏好好相处，将来也好互相依靠。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道理儿子都知道，可是……儿子就是不喜欢高氏啊，儿子从小就与行伍打交道，实在是看够了舞刀弄枪的，就喜欢温柔如水的。柳氏善解人意……”

　　谢瑾直接打断了谢运之的话，“善解人意能教出妍娘和昭哥儿说谎？运之，有时候，不是你真想不明白，而是你不想想明白。你若真心疼妍娘和昭哥儿两个孩子，就更应当为他们着想，思虑长远。现在撒的是小谎，将来人品就不可说了。你总说高氏不好，要爹说，你这个媳妇并不坏。如果她真的心肠歹毒，哪里还容得柳氏在她眼皮子底下生出一儿一女还养得这么大？”

　　谢运之犹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多谢爹指点，儿子知道了。”

　　待谢运之走后，谢瑾身边的小童来给他倒茶，谢家的大管事赵管事走了过来。

　　“侯爷，您怎么想起来管理小侯爷的家事了？”

　　谢瑾叹了一口气，“再不管就晚了。远之做官也就是那么块料，他那媳妇目光太过短浅，就知道内宅里逞英雄，盯着那些个家长里短的争斗，帮衬不了他许多。谢家还得指望大房，可运之和高氏感情一直不和睦，终究不是个事。”

　　赵管事想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谢瑾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这几日我那外孙女有做什么事？”

　　赵管事一五一十地道：“表小姐从那边带来了一个程家的管事，姓胡，我稍稍打听就知道了。那管事同二姑奶奶身边的陪房婆子李氏是夫妻，所以进出府里也方便。也不知是表小姐还是二姑奶奶让做的，那胡管事在京城买了好几处宅子，有做商铺用的，也有住的。”

　　“哦？”谢瑾这倒好奇起来了，“买在了哪里？”

　　“买在了德胜书院附近。”

　　“德胜书院？”

　　“是啊。德胜书院既不临街，也离咱们这片非富即贵的地方有段路，怎么想起来在哪儿置办房子地了？我在想，二姑奶奶和表小姐别是信了什么人的话，胡乱置产业吧？要不要稍稍指点一下？”

　　谢瑾捋了捋胡子，“不必了，无为就是有为，顺其自然吧。”谢瑾坚信，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这几天谢府热闹着呢。

　　程宛听说，大舅去跟祖母求情，祖母应了。于是他便亲自去祠堂接女儿出来，发现高氏早就把谢娴给带出去了，祠堂冷，谢娴生了病。大舅却为着这个跟高氏又吵了一架。

　　高氏一气之下，带着谢娴去了高家小住。大舅扬言，要和高氏和离。这下正中柳氏下怀。

　　这几日，柳氏同谢妍在府里到处走动，跟各处的关系都打点的好好的，似乎在为今后大舅和离、能把她扶正拉拢人心。

　　哪知没过几天，大舅同江氏就又闹了不欢而散。原来大舅是真的动了和离的心思，而且让江氏现在就开始相看京城愿意做继室的高门闺秀，要找个擅长理家的，今后好托付中馈。

　　这下柳氏和罗氏全都傻了眼。

　　先前高氏作为长房长媳，因为不擅长也不喜欢理家，所以管家权一直都在罗氏手中。如果谢运之真的和高氏和离了，又娶回一个擅长理家的，那哪里还轮得到罗氏来管？罗氏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要真是这样，那还不如高氏在呢。

　　于是，一直跟柳氏走得很近，罗氏突然就闭门不见了。她寻思着，大嫂还得是高氏来当。

　　而柳氏平日里和罗氏形影不离的，现在罗氏突然不跟她走近了，哪里想不明白个中缘由？柳氏暗地里冷笑，却也替自己担心起来。原本她一直以为小侯爷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但她也怕男人靠不住，远不如钱财在手来得牢靠。高氏蠢，又心思大，她做主母，自己这些年对付她简直是绰绰有余。

　　可倘若真的娶进门来一个内宅里争斗的高手，只怕她和妍儿、昭儿将来连站得地方都没有了。那新来的主母必定年纪小，自己年轻时候再怎么容颜美，现在也是半老徐娘了。要是新主母再生个儿子出来，昭哥儿这个庶子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柳氏想着，还是高氏在好。

　　谢运之去接回了高氏，高氏惊讶地发现，平日里狐媚子做派的柳氏突然老实了，就连平时假清高的罗氏，对她说话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娴娘受了风寒，身子要好好养着。我跟娘说过了，这些日子，娴娘就不必日日去请安了，等身子养好了再说，学堂也暂时不用去了。”

　　高氏一脸警惕，“你又耍什么花样？”

　　谢运之哭笑不得，“你提防我至此？”

　　高氏鼻子里哼哼，“你几时对我们母女多过问过一句？”

　　谢运之有些惭愧，“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就算我不喜欢你，但也是夫妻一场，还有个娴娘。早些年岳父对我也多有助力，是我忘恩负义了。往后不论你我夫妻之间情意如何，我总还是敬重你。”

　　高氏惊讶又不敢相信，“你如何突然转了性子？”

　　谢运之将谢瑾的话告诉了高氏。

　　高氏听罢一拍桌子，“好！没想到你二妹那个鹌鹑似的锯嘴葫芦，竟然生出这么个有胆的女儿。那日我看她畏畏缩缩，还当她同她娘一个样呢！”

　　谢运之叹了口气，“娘生了我们兄妹四个，我性子随爹，二弟性子随娘，大妹长得像爹性子随娘，唯独二妹谁都不像。从小就老实木讷，嫁得那么远，现在又守寡了，也是可怜。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多和她走动走动，让娴娘也和我那外甥女认识认识吧。”

　　高氏说一不二，当即就去给谢萱和程宛那里送了很多药材补品，说她们高家是行伍世家，带兵打仗的少不得跌打损伤，这些药品都是上好的。

　　程宛领了这个情，抿嘴笑笑，“多谢。”

　　这时候，胡管事从外面办事回来了。

　　“姑娘吩咐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胡管事将房契地契都给了程宛收起来，还有剩下银两的账簿，不由在心里感慨，这京城就是寸土寸金，花钱如流水的。也不知道这位大姑娘究竟买这些做什么。

　　程宛看到了胡管事眼中的不信，轻笑着摇摇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原书中，就是今年，殿试之后的状元、探花和五个进士、九个同进士，都是从德胜书院里出来的。

　　德胜书院会成为更炙手可热的存在，比现在还要名气大。赴京赶考的学子会更多。有的人进不了德胜书院也愿意住得离德胜书院近一些，认为是德胜书院人杰地灵，要沾一沾喜气才好。还有一种想法就和孟母三迁一样了，认为环境影响人，生活在德胜书院附近，周围都是好读书的人，自己也会受到好的影响。

　　到时候德胜书院附近的宅子一定会涨价。

　　“姑娘，那商铺您打算做什么用途？”

　　“那上下两层的就开客栈吧，专门给来往的学子住。”

　　胡管事面露为难，“那地方离德胜书院那么近，书院的学子要么是京城本地人士，都回家去住。要么外地来的，能进书院的都住在书院里面。每年进京赶考也就那么一段时间，其他的日子，客栈生意恐怕是不好哇。”

　　“让你做你就做，亏了又不算你的。”

　　“好。”胡管事虽然不认同，但也还是照做了。

　　“那其他的商铺呢？”

　　“靠近客栈的开成胭脂铺子；对面的那家开个绣庄，买料子和成衣。”

　　“绣庄？”

　　胡管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姑娘，您年纪小又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可否听老胡说一句。那地儿开客栈已然不是个好主意了，再开绣庄和胭脂铺子委实不合适吧？您不如去京城繁华的地段买呢。”

　　程宛眼皮也不抬地拨弄算盘珠子，“繁华地方当然钱好赚，可是房租和买宅子的钱都贵啊，咱不是买不起么？”

　　“您不买这么多，只买一处也就够了。”
　　“那万一赔了呢？岂不会损失很大？”

　　胡管事在心中犯嘀咕：那都在德胜书院那一条街上买三四个，要赔不是也一起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