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麦芒》悟飞凇

34、第 34 章

　　在父母回到工作岗位以后，叶零仍然留在外婆家度过剩下的假日。与白衍偶遇实属意料之外，以至于那天吃完饭，她都闷闷不乐许久。
　　周围邻居办喜事，叶零陪外婆吃酒席，遇到郑叔与丫丫，谈到北青，郑叔希望丫丫以叶零为榜样。因为女儿数学成绩提高的事，他还特意感谢叶零。叶零礼貌回答，主要源于丫丫肯努力。

　　这天傍晚，叶零想起来外婆家多日，自己都未曾去篮球场玩一趟。她便推出自行车，与外婆说明去向，就慢悠悠地骑车前往球场。
　　许是因为节日缘故，球场并无人打篮球，叶零懒洋洋逛了圈，打算返回。没想到，刚走过出口，停车场近在眼前时，撞见丁胖。

　　“嗬，这不冤家路窄吗？”
　　丁胖吊儿郎当地走到叶零身前，肆无忌惮打量她。

　　叶零想也不想就要抬脚离开，谁知，被另一人阻拦。叶零说：“你们要做什么？”

　　“当初利用我二哥，现在反问我们要做啥，这不废话嘛，当然为我二哥出气啊！”丁胖气哼哼道，“不碰到就算了，碰到只能算你倒霉。”他右手做了个手势，另一人迅速向前逼近叶零。

　　这时间，夜色降临，停车棚无人经过。
　　叶零心知不妙，从外套摸到手机，正要按键，脖子一疼，她晕过去。

　　醒来时，叶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算大的房间里，床上都是男士衣服，她揉着额头，赶紧起身，嫌弃地拍了拍衣服。

　　走到门边，叶零扭门把手扭不开，房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她摸口袋，什么也没有。新手机就这般不翼而飞，她心中既急也气。

　　环顾房间，叶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外望去，一片漆黑，透过路灯，隐约可以判断自己处于三楼，虽然不高，但跳下去亦不可取。
　　她看了看周围，这条街道上楼层建筑风格统一。如若打开窗户，朝外大喊，不知可否有人会来救她？
　　这么思索着，叶零解开窗扣，用力推了半天，窗户仍然纹丝不动。她这才明白，窗户出了问题。叶零有点懊恼地走到一张书桌前，意外发现有张双人照。

　　看着照片，叶零烦恼的想，如果是方皓，应该不会为难她吧？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当初与白衍怄气添加方皓联系方式的自己多么愚蠢。

　　咚咚！
　　有人敲门。
　　缓慢地走近房门，叶零贴在门边，听外面动静。

　　“叶零，叶零你听得见吗？”
　　叶零应道：“你是谁，快放我出去，知不知道你们已经犯法？”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现在他们找我哥喝酒去了，我放你出来。但你得答应我，不要报警，好不好？”
　　“不行。”叶零果断回绝。脖后的疼痛提醒她，不能放过这些恶劣之人。

　　“你要这样，我不给你开门。等他们回来，你就和我哥待一个晚上再说。既然都得罪你，待一晚上也不亏。”
　　叶零没想到这女生竟然直接破罐子破摔。呼口气，她冷静下来，说：“那你也保证，他们以后不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当然的，我哥不知道这事，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接，唉，都怪我最近和他吵架，不然你都不至于被关着。”
　　“开门，我应你。”
　　“好，你说话算话。”

　　没一会，门从外面打开。

　　女生灰头土脸的，头发乱糟糟，她不好意思道：“他们把钥匙藏起来，我翻了好久才找到。”
　　“你手机借我一用。”
　　“对，我把手机还你。”女生从沙发上拿起叶零手机，递给她，“有点刮坏了，你换个膜，我出钱。”

　　没理她，叶零拨通外婆电话，外婆心急如焚的追问。叶零急忙安抚，假借遇到朋友，手机没电，报了平安。

　　“你家里很担心吧，我想过帮你回消息，但有密码打不开。”
　　叶零不耐烦和她闲聊，说：“今天的事，没有下次。”
　　“你放心。”

　　两人说着就往楼下走，到大门前，女生大概觉得愧疚，总时不时找话题与叶零拉近关系，半点不像曾经爱答不理的时候。

　　才出门，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屋前道路上。随即，车上下来三人。

　　“小零啊，你真在这啊，你外婆都担心死啦！”郑叔跑到叶零面前，语气焦急。忽然，手机铃响。他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接通。

　　叶零有点惊讶对面三人居然认识，她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人。看到白衍的刹那，不得不说，叶零混乱的心霎时被安抚。
　　白衍站在车后门边，杂草挡住他右半边脸，但叶零依然可以清楚捕捉到，他的目光追随自己，直接明了。

　　“叶零，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跑这来了？”薛影盯着叶零看了又看，仍然不放心的问，“你没被怎样吧？”
　　“喂，能怎样嘛，人好好的。”女生急忙辩驳，悄悄拉叶零衣服。
　　瞅她一眼，叶零对薛影摇头，说：“没事。”
　　薛影放宽心，仍然忍不住暗瞪那个女生。

　　“先回去。”白衍走了过来，正好停在房屋灯光照射尽头，他看着叶零，神色不明。
　　“对对，我们快回去，别让老人家等急了。”郑叔挂了电话，催促道。

　　叶零随他们上了车，临走前，女生还在悄声叮嘱叶零答应的事。

　　路上，叶零与白衍坐在后排，两人保持一段距离，都挨着门坐。薛影讲述今晚碰到郑叔的事，这才知道郑叔与叶零认识，而叶零把自行车停在篮球场人却失去联系。
　　讲完，郑叔给家里人回电话，告知马上回家。
　　叶零出声感谢他的帮忙，郑叔并未在意，询问发生何事。像回答外婆一般，叶零解释一二。

　　期间，白衍目光不时投向叶零脖颈，叶零总无意识抚摸那处皮肤。

　　到了篮球场，与薛影道别，叶零便要下车。
　　白衍拉住她胳膊，阻止道：“我找你有事。”他的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站在车前门外，郑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薛影还向他使眼色。
　　叶零不想在旁人面前，与白衍闹不愉快，只得让郑叔先回去。在薛影保证会送叶零到家之后，郑叔才放心。

　　时间已到晚上九点半，马路上车辆络绎不绝。
　　目送郑叔电动车离去，叶零没有立即上车，在她询问白衍之前，白衍先一步牵住叶零手腕，向后车门走。
　　“去医院。”
　　薛影停下脚步，呆住，“叶零你受伤了吗？”
　　“不用，我没有。”

　　叶零想要抽出手，白衍却用了很大力气。两人互不相让，你拉我扯。

　　“你们别给我吵起来啊，我不会劝架。”薛影道，干脆自己先上车。

　　最终，叶零没有与白衍对着来，同意前往镇上医院。

　　路途不远，叶零给外婆回完消息，手撑脑袋看着窗外昏暗夜景。

　　白衍问：“你答应她什么？”
　　他问得没头没尾，叶零却准确抓住他的意思，想了想，没有隐瞒，她道：“她放我出来，我不能报警抓丁胖他们。”
　　开着车，薛影总算回过味，“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还是他们做了混账事！”

　　白衍冷声道：“哦，那我来报警。”
　　薛影打个响指，表示赞成。

　　叶零循声侧头，只能看到白衍的侧影，他正望着窗外，宽阔的肩膀撑起外衣，帅气却又带着一点颓丧之意。

　　无论如何，今晚多亏他们。叶零解释：“她担心影响她哥，丁胖因为方皓绑我，把我扔到了方皓床上。”
　　“什么？丁胖子好不要脸，居然打这种恶心主意？你还答应什么，这事没得商量，必须报警！”

　　突然，一个急刹车。
　　红灯。
　　白衍身子习惯性向前，心里本就烦躁，气道：“刚拿到驾照，你就敢得意忘形！”
　　“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吗？”薛影心虚。透过后视镜，他看到白衍冰冷的脸色，不敢再多言。

　　重新坐正，白衍脱下大衣，随手丢于旁边，衣角甩到叶零腿上，叶零忍不住瞥他。
　　白衍说：“既然伤口疼，为什么不去医院？”不等叶零，他又接着道，“不愿和我待在一起？”
　　男生嗓音低沉中带有叹息，没来由的听得人憋闷。虽然被说中心事，但叶零并不想承认，“只是小事。”
　　“小事？”白衍语气陡然冲起来，看向叶零，“那你一个劲儿摸什么？”
　　“我摸怎么了，谁规定不能摸自己的脖子？”
　　“我有说哪里，你倒坦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旁若无人争论。

　　薛影不偏帮任何一方，只顾好手中的事，专心开车。他兀自嘀咕，爱情真令人难以捉摸。

　　不想再逞口舌之快，叶零气恼扭头，拿起腿上的衣服，随手一扔，丢到了白衍脸上。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白衍气愤地扯下大衣，随意揉成一团，盯叶零两眼，也撇过头。末了，他冷静下来，终于道出关怀的话语。
　　“别为赌气，不顾及身体。”
　　叶零眼睛突地红了，像今晚的事，她从未经历过。或许，她内心深处是害怕的，白衍一句话让她越发觉得委屈。
　　而后，他们相安无事地各自静坐。

　　“谢谢。”
　　推门下车之前，叶零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可白衍始终没有回头。

　　做完检查，所幸，问题不大。
　　叶零没再返回篮球场，薛影直接把她送回家。

　　跑车停在安静道路上。
　　薛影：“去哪？”
　　窗外，叶零身影早已不见。穿上大衣，白衍说：“去找方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