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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魔族血祭 ...

  •   “大哥,原来是几个人族修士……呼……”
      说话的人含腰驼背,身材矮小,凑在莫怀章身旁嗅了嗅,一脸谄媚的冲一旁站着的人说:“好清澈的灵力。”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衣着只比那矮小之人略好些,他点点头,说:“大人只说魔灵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让把跟屁虫处理了,没想到竟然是意外之喜。”
      小矮人满脸堆笑:“大哥不如留作己用,听说人族的修士对精进修为大有好处。”
      那人毫不客气的踹了小矮人一脚,怒道:“妇人之见!如此上等的人牲,自然是要送给大人。眼下各部落伯候都在为大王敬献人牲,以备白城祭祀之用。若不能崭露头角,我犀伯一脉岂非永远要栖居摩崖候之下?”
      小矮人被踹的滚到一边,不敢喊疼,只能龇牙咧嘴的抱着伤口,滚上前来,虚与委蛇,点头哈腰。
      “司寇!”
      大哥冲一旁招呼了。
      来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衣衫褴褛,头顶戴着一只半截的兜帽,挡住了大半张脸。依稀可见兜帽是已经洗的发白的藏蓝色,帽檐边挂着好些破烂的细线。
      他佝偻着,双手抱着半人高的木棍,唯唯诺诺的上前:“大哥。”
      大哥指挥道:“这是最后一批人牲,你且先将他们送往白城。”
      司寇点头应答。
      大哥补充道:“他们皆是有修为的修士,记得用菩提苦牢关押,一路上需得按时定量供应新鲜果蔬,务必保持人牲的洁净与鲜活。”
      他指了指小矮人,说:“你带上一队,护送人牲。其余人等,随我一起先行去白城!”
      ……………………

      薛洺疏一行被结界巨大的吸引力吸引到了陌生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洞穴,四周漆黑,只有微弱的火把照射,有些熹微。
      他微微睁眼,看见四周一片陌生,乍一看,与人间无异。他与淳于烬默契十足,二人都静观其变。
      莫怀章微微蹙眉,被薛洺疏借着暗影握住嘴,示意不要说话。其余几个修士不小心弄出动静,都被一旁看守的小矮人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棒,昏睡过去。
      他们三人听着旁边的安排,默不作声的佯装昏迷,被搬上了那个名为‘菩提苦牢’的地方,感受到地面还在晃动。
      薛洺疏心中了然:这是要将我们运送去白城了。呵呵!天命顾我。

      “喂,醒了没,吃东西!”
      士兵粗鲁的将果蔬从菩提苦牢的缝隙中扔进来,毫无感情地扫了几眼牢里的人,悠哉的走在一旁和其他士兵说话去了。
      粗鲁的声音将薛洺疏唤醒,他睁开眼,强烈的阳光刺激的他微微蹙眉,抬起手挡在额角。
      感受到自己身处温暖的怀抱,稍微回了回神,原来正躺在淳于烬的怀里。
      淳于烬见他醒了,单手撑在他的后背,借力托着他坐起来,说:“亏得是你,这般心大,睡的鼻涕泡吹的那么大。”
      他故作夸张,笑着捡了一个桃子,擦了又擦,递给薛洺疏。
      薛洺疏接过桃子,与淳于烬并肩坐着,莫怀章与他们对面而坐,旁边还有两个修士。
      原来他们在马车上,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马拉牢笼更贴切。五人一组的牢房,后面还跟着两个。本来一个牢笼挤挤也就装完了的修士,硬是分了三个牢笼。
      薛洺疏拉着冷笑,咬了一口桃子。
      莫怀章看他时而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实在是好生陌生,若不是偶尔的顽皮打闹,他都以为薛洺疏被夺舍了。
      他问:“离蔚,你笑什么?”
      薛洺疏茫然的看着他,摸摸脸,嚼着桃子,歪着脑袋,反问:“我笑了?”
      莫怀章点头,认真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等待下文。
      薛洺疏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牢笼,天真老烂漫地说:“昨晚隐约听着他们老大说要保持清洁,供应果蔬,没想到待遇还挺好。明明一个牢笼挤挤就算了的事,竟然分了三个牢笼,就差给上单间了。”
      淳于烬见莫怀章似乎不太明白薛洺疏的哑谜,解释说:“洺疏的意思是我们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尚算安全。”
      薛洺疏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烬,对着谁都这么耐心解释。”
      莫怀章没有接话,他不是看不透这些小伎俩,而是对他们身处异界,有些杯弓蛇影。尤其是眼前这人不再人前人后的贴着自己,反而与淳于烬更亲近,有些吃味。
      习以为常的事情突然变了样,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相处大半年,天真无邪,软萌可爱,天天缠着他要出去玩的薛洺疏了。
      眼前之人年少轻狂、玩世不恭,浑身萦绕了危险的因素,却还时而露出软糯可爱的模样,与淳于烬插科打诨,撒娇卖萌。
      他盘腿而坐,埋着脑袋有些失落的看着放在身前的手心:明明与他打闹的人应该是我。
      一个苹果放在他的手里,顺着手看去,薛洺疏正拉着一个放大的笑容,仿若回到了华不注的山巅,宛如明霞。
      一时之间,凡心偶炽。

      薛洺疏很现实,风花雪月自然颜值为佳,身处险境便是实力至上。眼下身处魔界,比起绣花枕头莫怀章,他自然更愿意选择和淳于烬站在一起。
      毕竟,淳于烬是玄门麒麟子,弱冠元婴,无可限量。

      旁边的修士心里不安,左顾右盼,忐忑地问:“淳于师兄,莫非这里是魔界?”
      这是他琢磨了在剑冢中薛洺疏的话,大着胆子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另一人看着四周。
      他们一行被关押在牢笼中,颇有秩序地行进在羊肠小道。
      左侧是一旦弯弯小河,右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稀稀疏疏的树木三三两两的破土而出。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昊天高远,凉风送爽,就连路边的野花也如人间一般精致可爱。
      “可这里明明和人间并无区……”别…
      话未说完,声音消失在他的喉咙中,呆如木鸡,瞠目结舌。
      薛洺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只躲在岸边草丛里的鱼妇。她半人半身,形容枯槁,青丝瀑布般顺着水流起起伏伏。
      人间或是魔界,不用赘述。
      ……………………

      接连几日,薛洺疏们被关在牢笼里,称不上严加看守,但护卫的士兵基本对他们一言不发。
      莫怀章即便是沦为阶下之囚,也保持儒雅公子的风度,他扫视四周,小声说:“一路走来,起初风景如画,渐渐看到炊烟直上,等汇入这条大道,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他心底有好多疑问。
      比如,他们应该是魔族的重要人质,身处菩提苦牢,却看守松懈。要么说明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魔族危言耸听,要么是这菩提苦牢坚不可摧。
      可他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菩提苦牢到底有什么玄机。反观薛洺疏,一派的自由散漫,和淳于烬抢着果子,玩笑打闹。
      莫非他二人并不将这牢笼放在眼中?
      再者,魔族说要将他们送往白城,白城又是什么地方?听他的口吻,他应该是犀伯一脉,摩崖侯是他们的敌人,且地位较他们更高。
      还有,传言说魔族残酷、暴力、血腥,茹毛饮血,其貌不扬,浑身覆盖黑色绒毛;魔界一片漆黑,乃是上古洪荒之地,寸草不生。
      可如今这些魔族,明明与常人无异,魔界与人间无二。若说他们不是魔族,可为何这里有这样多的异兽?
      他在心里摇头,自嘲:想我自来高傲,自诩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没想到落得如今这般一问三不知的地步。

      马车行进在宽阔的大路上,远远看去,路边有一道圆形的石台,似乎在做什么表演,石台下聚集了好多看客,看的兴起,吆喝着鼓掌呐喊。

      “啊……啊……”
      随着马车行进,离得近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破云而来,把闭目养神的修士惊了一跳。他猛然睁开眼,慌忙地寻找声源。
      隔得近了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表演?
      巨大的石台有十来米宽,台上设置了不同大小的小型石台,石台正中间,树了一根粗壮的圆木,吊着一个‘人’。
      说是‘人’,是因为看起来是‘人’的模样,或许,他是一个魔族。
      莫怀章心里想着。
      那人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挂在圆木上,哭喊凄凉震天。
      一旁有一个衣着奇怪,脸颊上横着抹了红黑白三道颜色。他双手是血,右手握着刀,左手张开,打开腿半蹲着跳大神,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个没完。
      话毕,他合拢双腿,双手合十,刀柄握在手心,虔诚的对着四面拜了又拜,转而与圆木上挂着,不断挣扎,恐惧绝望的人面对面。
      不算锋利的刀慢条斯理的从那人膝盖切开,切下小腿胫骨扔到一旁沸腾的铁锅里;拉着鲜血淋漓的断腿,又熟练的从膝盖处挑起一块皮,一点一点的将皮和肉剥离;不断的将新鲜的肉扔到锅里;一旁的看客争前恐后地抢夺锅里盛出来的肉汤,大口咀嚼,囫囵吞枣。
      哭喊声震耳欲聋,绝望的惨叫直插心头。

      莫怀章收回视线,眉头紧锁的,神色凝重。
      几位修士哪里见过这样生剥人皮的场面,恶心的不断呕吐。
      薛洺疏满脸恶心,盯着那血腥的场面,说:“阿烬。”
      淳于烬也没有回头,远远的看着石台:“血祭。”
      二人四面相对,点点头。
      淳于烬不欲打哑谜,解释说:“魔族痴迷血祭,所谓的血祭,就是用活物进行祭祀。”
      莫怀章抬起头看着淳于烬,好学的听着。
      淳于烬继续说:“天降玄鸟,降而为商,以人祭天,残忍无道。终于触怒天神,降下天罚,克己复礼。”
      “千年前人魔妖三族大战,人族得天神庇佑安居山海,魔妖退居大荒。”
      他摇摇头:“没想到千年过去,他们还痴迷于血祭。”
      薛洺疏不关己事一般,摊手道:“看来他们不仅用魔族血祭,还想用人祭。莫非是见人族使用人祭,得天神庇佑,也想效法?”
      莫怀章从司马承祯那里听过人魔妖大战,可也只是这么几个字,连一点细节都不清楚。
      如今听着从未听过的词语,问:“你们怎么知道?”
      薛洺疏睁着无辜的双眼,习以为常的说:“书上不都写了吗?所以说师兄,上课要认真,别逃课。”
      莫怀章脸色微红,心道:逃课不也是你带的?
      生硬的转移话题,问:“想来一向祭祀都是严肃的事情,怎么会在路边草率进行?”
      薛洺疏指着那个手舞足蹈的跳大神祭司,眉眼带笑的反问:“你从哪儿觉得他们不严肃?”
      心道:这人族二皇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原来腹中空空,连这般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看不透。
      淳于烬却说:“在路边祭祀,不仅是用于祭天,更在于威慑。”
      莫怀章并非愚钝,只是发生的事情太过异常,又涉及知识盲区,反应似乎慢半拍。
      如今被淳于烬一点播,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心道:他们修了石台,穿着祭祀的衣服,画着祭祀的妆容,挑选了祭品,按部就班进行祭祀,没有丝毫马虎。
      他们不仅没有懈怠,反而对祭祀十分严肃且看重。
      选在人来人往的路边祭祀,用血腥、残酷暴力告诫各部族,掌权的他们拥有祭祀的资格,只有他们才是天命所归的王族!

      修士宛如惊弓之鸟,反应慢了好几拍,过了好一阵,才怯生生的问向薛洺疏:“人,祭?”
      薛洺疏坏心思的弓着背,附在瑟瑟发抖的修士耳边:“你以为为何他们唤我们为人牲?”
      他就冲一旁押解的士兵抬抬下巴,修士茫然的摇头。
      薛洺疏唇角勾起阴险毒辣,生动形容:“人牲,是人,也是畜牲。用于献祭,剥皮抽筋、分尸而食的畜牲,呼……”
      低沉又阴测测的声音穿透天灵盖,吓得修士连连后退,背靠牢笼,抱着膝盖,瞪大双眼,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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