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荑》荼鱼

25、第 25 章

　　山林间，李沛嘴里叼着枯草，一手拿着木棍，在路上挑挑捡捡，时不时还咒骂几声这该死的天气。不多时就朝周芜荑的方向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周芜荑坐在石头上，低头朝手里哈气，然后对着掌心使劲儿揉搓，百无聊赖的朝桑寄生离开的方向望去，心里盘算着男人离开的时辰。

　　不远处隐约传来人在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周芜荑忙停止哈气，凝神细听。

　　那动静轻柔，倒像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越靠越近，隐约还伴随着男人的说话声，周芜荑不由得心里一紧，难道还有别人也进山找柴火了？

　　李洵四下毫无目的晃着，突然不远处一抹粉艳艳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枯草，“这不正好赶上了嘛？”

　　他望着周芜荑前面的断崖，心下有了定夺。定然是路不好走，桑家大郎把人留在这里一个人去了对面，看时间，应该是刚走没多久。对面的山崖他也去过，想要找到些能用的柴火还要走远些，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想到这儿，李沛胆子顿时大了起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慢慢朝周芜荑逼近。

　　身后的沙沙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有目的的朝自己过来，周芜荑豁然站起身朝后面看，就看见了她现下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原本以为刻意避过这人，谁曾想还是要撞在一块儿。

　　“哟，这不是桑家嫂子么，好巧啊，这都能遇上。”看见周芜荑转身，一脸防备的模样，李沛率先开口道。

　　周芜荑心里慌乱，祈祷着桑寄生赶快回来，面上却不能露出半点慌张的模样，她也知道，若是给了这登徒子勇气，必然是逃不了的。

　　她表面不耐烦道：“我在这里等我们家大郎，他快回来了，你又是做什么？”

　　李沛心下一犹豫，有点担心周芜荑说的话，万一桑寄生真的快回来了，那岂不是把他抓个正着？

　　“自然是来找取暖的柴火的。”说着，他的眼神瞥向地上摆放着的男人的外套，心思一动，把桑寄生的衣服提了起来。

　　周芜荑一慌，连忙抢回来：“这是我家大郎的！”

　　李沛忽而一笑，眼里的污秽愈发不加遮掩。

　　男人的外衫上还有余温，看周芜荑一副冷缩的样子，温度和那外套的温度一看就不会是一个人身上的。男人的体温一向较高，现在那上面的温度还在，想来男人也没走多久。

　　想到这儿，李沛更加放肆，连说出口的话都露骨起来，“嫂子，你要是怕冷，我这里也有衣物给你穿呀，为何不来找我要呢？”

　　说着，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眼看着就要来抓周芜荑。

　　周芜荑连忙后退几步堪堪躲过伸来的魔爪，大声道：“你别动，你要是敢碰我，我家大郎不会饶了你。”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笑话一样，李沛用逗弄兔子的眼神看着她，□□道：“莫不说你家大郎会不会知道，到时候我把你从这山上往下一扔，摔个肉渣都没有，谁不会以为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我呸，你真恶毒！”周芜荑怕得发抖，却也被他恶心得不行，当下出言骂道，故意提高了音量，只希望桑寄生能听见，或是能又过往的人听到。

　　可惜现在四周除了她和李沛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连风声都躲着两人。

　　李沛不欲与她纠缠，心道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把这娇美人弄到手。“你若安分听话些，我还能好好对你，让你暖和些，若是不听话，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他威胁道，不在犹豫朝周芜荑逼近。

　　心里想着没人能救自己，周芜荑当下也顾不上能不能跑得过身手矫健的男人，毫不迟疑地往左手边跑去，同时大叫着救命。

　　“娘的！”

　　阴骘的男人怒骂一身，几个箭步就冲到周芜荑身后，伸手抓住她的衣领，二话没说就把她按在高大的树干上。

　　周芜荑肩膀一痛，随后白皙的脸上就挨了男人一巴掌。

　　“跑啊！”

　　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周芜荑耳朵里一片嗡嗡声，她紧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怨恨地看着男人。

　　李沛像是发了疯，二话不说就来扯周芜荑的外衫，口里念叨着淫词浪语。

　　一时间，前世的遭遇在周芜荑脑海里闪过，她顾不上桑寄生的衣物还在手里，当下扔了就朝李沛伸手，爆发出一股力量不管不顾的挣扎，她不想被这畜生玷污。

　　“放开！”

　　挣扎间，李沛被周芜荑带倒，两人都摔在地上。

　　李沛心中冒着怒火，翻身压着周芜荑顺手又扇了她两巴掌，两边脸颊顿时浮肿起来，留下四个清晰的指印，嘴角撕裂了伤口，冒出丝丝血迹。

　　男人撕扯着她的衣裳，周芜荑绝望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争气地掉下两行泪珠。

　　一片雪白的肩膀落入眼里，男人动作一顿，神色贪婪地看着周芜荑颈间的芙蓉玉坠，“哟，桑寄生还舍得给你买这好东西，一看就值不少钱吧。”

　　周芜荑猛然回过神，伸手牢牢握住自己的坠子，这是她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她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李沛见了，心底的兴趣更浓，“说起来，以桑寄生的家底，怕是买不起这么好的东西，所以说这东西是你自己带来的咯？”看周芜荑的样子，只怕桑寄生都不一定知道，李沛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么久了，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周芜荑怒睁着一双眸子，恨不得咬下这人血肉，直恨她现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好朝男人唑了一口唾沫，“畜生！”

　　越发肯定这个猜想，李沛更加激动，阴狠地一根根掰着周芜荑的手指。

　　耳边是指骨断裂的声音，周芜荑手指卸了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要昏厥过去。

　　李沛扯走了她的芙蓉坠子，放在自己的衣兜里，伸手掐着她的下颚，警告道：“不想另一只手也折了，就老实些。”说完，男人压着周芜荑，开始解自己的裤头。

　　背后不知道被剐蹭成了什么惨状，周芜荑趁着男人这个空档，之间碰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她咬牙忍着疼，拿起石头朝男人额头砸去。

　　李沛被砸得冒血，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身上也卸了力道。

　　见状，周芜荑抓紧机会将他推到，自己站起来，趁着李沛恍惚的时间又朝他后脑砸了一下，顿时冒出大股大股血流。

　　周芜荑看得心惊，以为自己杀了人，当下心头慌乱，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石头落地，周芜荑慌慌张张朝来时的路跑去。

　　谁知男人根本没事，后面砸的那一下虽然看着严重，实际上根本没伤到要害，只晕了一阵，李沛就清醒过来。

　　看着周芜荑慌张的背影，李沛咒骂一声，表情更加阴狠，三两下就朝她追去。

　　“这婊子，老子今日非办了你不可！”

　　身后是恶魔地低语，周芜荑慌不择路的跑着，早就忘了来时的方向，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都要回到桑寄生身边。

　　好不容易得了男人的许诺，回家的心愿眼看就在眼前，她还没有和桑寄生说喜欢，也没有和桑寄生同房，还没有告诉桑寄生自己想带他回京城去一起生活，怎么可能便宜了这个畜生。

　　一条平静的河流横贯在眼前，周芜荑绝望地闭上眼睛。转来转去，竟然又回到了前世的原点，她知道这条河里的水有多么冰冷刺骨，也知道河水吸入肺部的刺痛和窒息，那种寒凉和桑寄生怀里的体温比起来仿若天堑。此刻，她竟是如此想念男人宠溺的视线。

　　怎么就逃不出尸沉河流的命运呢？

　　“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沛恶狠狠地说，笃定了周芜荑不会浮水，那河水冰冷，这个季节跳下去会死人的。没把人弄到手，他心有不甘。

　　周芜荑闭了闭眼，与其被这畜生玷污，还不如干干净净死去，给桑寄生留一个清白之身，动了动脚腕上的红绳，她凄凉一笑，毫不犹豫的朝河里迈步，不见丝毫挣扎，转眼就沉没下去。

　　李沛愤而怒骂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片衣角沉没。天寒地冻，还指望他下去捞人不成？反正他也没想给周芜荑留一条命，只是可惜没尝到美娇人的滋味。

　　“真他娘的晦气！”盯着平静的河面怒骂出声，看了半晌，确定没了任何动静，李沛阴沉这一张脸走了。

　　密林里，一件男人的外衫孤零零躺在地上，上面的体温正在逐渐消散，连带着衣服主人留给心上人的暖意，而这件衣衫的主人此刻正在山崖的对面，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桑寄生扒着一根枯树枝，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之意，不安愈来愈强烈，他脑子里闪过小姑娘娇娇的笑，又浮现出周芜荑伤心含泪的模样，男人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枯柴往回赶。

　　还是要把人放到眼前来才放心，桑寄生想着，心道以后不要把小姑娘一个人留在看不见的地方。

　　山崖对面，男人看着空荡荡的石头，一下子就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