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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万字三) ...

  •   烛火微动,房间静谧。

      管随期那双漆黑的瞳眸死死的盯着她,像是乡野山间的幼兽,散发着骇人的光。

      阮浮白心猛的一跳,下一秒站起身,惊愕的开口:“你会说话了?”
      不仅会说话,还能听得到了...

      管随期抿着唇,嗓音沙哑但清脆坚定:“你,答应我,醒来,勾销。”

      许是很久未说话,有些结巴,但是思路清晰,完全不像是发着高烧,浑浑噩噩的状态。
      阮浮白向后一退,想要离他远些,可是他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嘶——”

      她面色一白,手腕传来剧痛。管随期见状立刻松了手,关切的看向她抱着纱布的手腕。
      逃脱了束缚,阮浮白立刻走下床阶,离得管随期远远的。

      会说话的少年此刻正坐在床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袍,胸口敞开,三千乌发垂落,苍白的脸显得那双眸子更加惊心动魄。
      他看着她,满眼急切,似是要吞了她般...

      “你的手,没事吧?”

      他眸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因为刚刚的一抓,已经渗透出了点点血迹。
      管随期的面上划过愧疚,薄唇逐渐泛上了血色,原本生的俊俏的脸此刻多了几分单薄的病气,惹人怜爱。

      阮浮白偷偷的将手腕藏在身后,方青见状立刻招呼着伺候的丫鬟离开,稀稀簌簌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静谧的卧房里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隔着几米远对望。
      阮浮白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床榻上的少年。

      她从未见过他开口说话,这是第一次。会说话的管随期少了几分蠢笨,反而多了几分原本就属于他的英气强硬。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清脆的少年声。和她说的话也不似纸上那般冰冷,反而有几分情意缱绻。

      “我说话算话。”

      半响,油灯渐弱,阮浮白沙哑着声开口,她身姿挺拔,敢说敢做。

      管随期面上闪过喜色,一双瞳眸亮的如皎白月光,他稍稍俯下身子,离她近了些:“遣散后院,留我,一个。”

      “?”
      !!!

      阮浮白瞪大眸子,面色震惊,这是她在他昏迷时说的,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在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管随期撑着床沿,吃力的开口:“我...可以,解释。”他神色不变,只是死死的盯着阮浮白,固执坚定,“但,你要,说话算话。”

      他想要靠近她,双臂攥着床单,肩胛处的伤口泛出血迹,但他任由伤口被撕裂,从床榻上站起,朝她缓缓走来。
      他的步子不大,每一步都很慎重,阮浮白心惊,有些慌张的向后退。

      管随期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是那幅纯良无害的样貌,但透过那双漆黑的眼睛,阮浮白感受到了他强烈的侵占。
      这点让生性爱自由的阮浮白觉得危险。

      她心里发怵,后退一步面前的少年就向前一步,最后她退无可退,抵在了墙壁上。

      管随期在换下的旧袍里翻出玉佩,抵着阮浮白的身体,缓缓将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

      “西夏国的玉佩。”
      阮浮白开口,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

      管随期点点头,离着她更近了些,耳间还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动,舔了舔发涩的唇瓣,“这是...苗疆女子...给我的。”管随期声音结巴,滤清思路后慢慢说:“她说,我是芸娘和,蛊王的,孩子。”
      阮浮白抬眸,半信半疑道:“所以那日你是去见了她?”

      管随期点点头,将阮浮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让她感受到自己那颗蓬勃炽热的心脏。他耐心十足,就这样抵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我去,昭徳寺,见苗疆。遇到了,崔府,小姐,她送我回府。”
      阮浮白眸色一冷,挑眉问:“崔府小姐会心善到随意让个郎君坐她马车?”

      管随期面色一僵。
      虽然宋国对男女之事并无设防,但让个郎君坐未出阁少女的马车,传出去名声确实不好。

      那天倾盆大雨,还是崔静娴主动说要送他。
      管随期手指微颤,阮浮白轻哼一声,语气肯定:“她喜欢你。”

      少女那双桃花眸流转,上下扫过面前郎君的脸庞,这样一张冷俏俊逸的脸,是个人都会喜欢。他身姿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的浩然正气,纯良无害却莫名勾人,的确是崔静娴那种自视清高的闺阁小姐喜欢的种类。

      偏偏他又对自己的容貌毫无防备,才让人有机可乘。
      阮浮白面含笑容,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那双桃花眼愈发生动,她红唇微勾,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管随期急着红了脸,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我不喜,我只...喜欢你。”
      阮浮白:“你上了她的马车。”

      管随期黑眸逐渐浮起一层水雾,更加捉急:“我我我...与她无关,是...雨太...大。”

      雨太大了,他又害怕自己偷偷离府被发现,所以着急回来,坐了她的马车。
      阮浮白消了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解释,起了逗弄的心思:“可你坐了她的马车,发生什么我也不知。”

      她佯装生气,靠在墙壁上侧过头。

      管随期喉咙一哽,紧张的解释,可他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思绪乱作一团,看着阮浮白侧脸愈发想要解释清楚。
      他想要她信他,可是她始终都无动于衷。

      下一秒,原本还慌乱解释的人停了声,阮浮白向他看去,一张放大的美颜落在她的眼前。
      管随期搂着她的腰,死死的咬上了她的唇。

      在看到她眼中那抹笑意时,他就该意识道,她没有误会,只是在逗弄他,想要看他拼命的为了她而解释。

      太坏了...
      管随期咬向她的唇瓣,将所有的话混合着他的真心都藏在口中。

      双唇交叠,管随期粗重的喘息声落在阮浮白的耳畔,她看着少年动情的面庞,心底浮起一阵欢愉。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亲了...”
      “魔女脸红了...”
      “仙上这是动情了吧?我们还能看吗?”
      “不想被仙上打死就跟我走...”

      小葡萄还想继续偷看,可是被小南瓜拉着飞到了屏风后。

      她们坐在木桌上,摇晃着两条小小的腿,脸上还带着害羞的红润。手里不知从那里捡来的一块帕子,在手掌心里把玩着...
      她们是莲花池的小仙,从未感受过情爱,可刚刚那一幕落在眼里,主角还是自家清冷高傲的仙上,两只小仙莫名的脸红耳赤。
      原来自家仙上动情会是这个样子...

      秋雨寒灯,烛火摇曳,阮浮白被管随期锁在怀中,他伸手拦着她的腰,滚烫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肩上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而崩开,星星点点的沾染到他白色的睡袍上。

      “你...胆子大了!”
      阮浮白娇喘着气,抵着他的胸膛,美眸圆瞪。

      管随期垂眸,黑色的睫毛轻颤,鼻尖触着她的鼻尖,双手撑着她的腰,半响回了句:“公主...别气。”

      阮浮白拿他没办法,伸出手指碰了碰他肩上的伤口,“你的伤又裂开了,这几天要好好休息。”
      她软了声音,清脆的女声如黄鹂般悦耳动听,管随期贪恋的想多听一会儿。

      可是她不随他愿,叮嘱他好好休息后转身又回了书房。
      他太需要休息了,多日的疲倦在此刻席卷而来,在人走后,管随期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

      行军这天大雨倾盆——

      萧于建策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左边是身穿铠甲,气宇轩昂的副将陈都炀。右边是一身白色锦袍,手执油伞的翩翩公子卫年岁。
      昨夜公主府发生的一切他们闭口不谈,却又心照不宣的看向一脸无知的萧于建。

      萧于建本能的心中涌起抹不详的预感。

      一连休息了几日,管随期的伤才被彻底养好。他走在公主府的长廊中,如今不需要令牌那些侍从也会让他随便出入前厅与后厅。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昏黄的落叶被雨水浇灌在泥土中,湿滑的地面上匆匆走过几道身影。

      “公主,萧夫人有请。”

      方青拿着信笺走到书房,书房中阮浮白还在观察着这块玉佩。
      玉佩后雕刻着西夏语,表面浮雕着一只偌大的蛊虫。
      西夏人爱蛊,乃至亡国。

      她不信管随期会是蛊师芸娘和蛊王的孩子,也不觉得管随期会骗他。最有可能的是那位苗疆女子骗了管随期。

      可是为什么要骗他呢?
      阮浮白手指轻轻划过玉佩上斑驳复杂的纹路,想到了苗疆女子那日从伤口处流出的“血”。

      西夏蛊王曾和她说过,技师与蛊虫的关系并非控制者与被控制者,二者的关系是相互依存,技师也有可能被蛊虫所控制。

      所以在暗处默默想要带走管随期的人,也许并非是苗疆女子。
      阮浮白收起玉佩,将方青拿来的信笺摊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苗疆女,危。

      “公主...要去哪?”

      手执油伞的少年脚步飞快,被金冠束起的马尾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他身着鹅黄色的锦衣玉袍,腰间的香囊随着他的脚步时急时缓。

      自从管随期会说话以后,他总能操着一口不流利的话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阮浮白将马车帘子微微揭开,垂眸看向仰着头目光灼灼的少年,微叹口气:“去萧府。”

      管随期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羞涩,薄唇轻启:“可以...带上我吗?”

      阮浮白的视线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钱袋,拒绝道:“不行。”随后看向他身边一脸紧张神色的杨吉,问道:“你们这又是准备去哪?”

      杨吉本来是想拦住他的,可是管随期一见到公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任由他怎么拉扯都拉不住。
      杨吉纠结着要不要开口,毕竟公主实在讨厌佛寺,他们又是去做香火,万一公主恼了该如何...

      “上香...祈福...”

      管随期兴冲冲的拿着手中的钱袋给阮浮白看,又将杨吉怀里抱着的香递到阮浮白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坦荡。

  • 作者有话要说:  会说话的管随期:去给公主祈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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