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算错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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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哈哈哈……”一片沉默和震惊中，韩溪知大笑了出来。
在笑声戛然而止的同时，匕首被拔了出来。苏瑾凉直直跪地，巨大的疼痛让他紧咬着嘴唇，但鲜血还是从边角留下，染红了他干涩的唇瓣。
有那么一阵子，他感觉视野没有焦点，不过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在掰他手指拿金丹的林安生。
“你先不要看它。”苏瑾凉将东西塞了回去，另一只手抚上林安生的后脑勺。两人额头相抵的瞬间，许多画面闪过他们的脑海。
【我儿林安生说要入仕，他现在应该是大官了。】
【安生能在外边好好的，我跟他老子就知足了。】
苏瑾凉同林家二老的相处统共也不到半日，但他能感受到他们的思儿之苦。况且林安生被骗来京城是无辜的，不应该被韩家牵连。如今大局已定，他自身的灵力也完全用尽，但若有赤血金丹的帮助，他带着林安生逃脱不成问题。
这一切苏瑾凉都计划妥当，但唯独算错了人心。
回忆还未结束，林安生就挣脱开来，抢走金丹：“我不想听不想看，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都说我不要回那破地方了。苏瑾凉！你国师做输了，为什么要拉我们下水？你祸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这句话让苏瑾凉在流血的心冷透了，而后林安生用匕首又给他扎了一刀。心头的血顺着刀柄流下，沾满了林安生的双手，也浸染了那颗发着淡淡金光的赤血金丹。
“苏瑾凉！”封吟渊再也旁观不得了。他冲上前捞起要躺倒的苏瑾凉，看着人盯着逃走的林安生，薄唇半启，好像在低喃着什么。
除了大战被俘时，封吟渊没见人这样落魄。他感觉心被拽了一下，几乎想也没想就将金丹抢了回来。林安生甚至来不及大叫，就被震飞到一面矮墙上，被倒塌下来的瓦砖掩埋。
随后，封吟渊给人修复伤口，渡去灵力。“师尊！撑住师尊！”他的语气满是请求，在确认对方只是力竭昏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也入了夜，天空云层散去，但还是被浓烟熏得灰扑扑的。封吟渊在火光中将苏瑾凉打横抱起。离去前，陆离跟了上来：“主子，林安生该如何处置？”
封吟渊没有回头：“韩家之人，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说完又过了一会儿，他叮嘱道：“不要告诉师尊。”
收尾工作封吟渊没再管，直接回了在京城临时租下的宅子。抱着苏瑾凉进到自己卧室后，时琼轩也跟了进来。
等大夫进来诊治完去熬药，屋里只剩三个人后，时琼轩靠近房门，趁封吟渊不备，从苏瑾凉身上拿走了赤血金丹：“玉华仙尊还挺重情义，若是我，夺了这金丹就杀了那人。林安生没了这东西就什么都不是，看得比命重要，可不是要杀他。”
他有意说些什么转移封吟渊注意力，然后趁机带上宝贝开溜，但封吟渊根本不上套：“东西还来。”
时琼轩不大情愿，捧着金丹又仔细欣赏了片刻。忽然，他注意到丹上的纹路好像带上了些艳色：“真遗憾，这宝贝沾了心头血认主了。”语毕，他将东西丢了回去。
封吟渊稳稳接住，回应了对方前面的那句话：“说好听点是重情义，难听点就是蠢……也不能完全说他蠢。苏瑾凉从小便是孤儿，还未记事就被凌云宗抚养，几位师伯一直宠着，他哪里见过那么多人心。”
“也是，还有个徒弟呢。”
旁观了白日之事后，时琼轩基本看透了封吟渊的心思。虽然对方好像从未明说，但挡不住他找乐子。于是，在看到封吟渊心事重重起来，他又好奇道：“又想到什么有趣的？”
封吟渊的神色变得凝重，坐在床边望着苏瑾凉：“所以这样一个人，七年前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这世间还有何法宝能判断他是否被夺舍？”
听罢，时琼轩眯起眼：“若魔界的东西都没有作用，那便只有神器了。据我所知，妖界有一件。封吟渊，你这样问起，是想表示你开始认为玉华仙尊不至于死了？”
封吟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会儿才道：“你想听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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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室外后，能听到大街上铁甲叮铃哐啷的声音，今夜也注定不眠。封吟渊站在不远的高楼上俯瞰整个京城，瞳眸平静如古井。
“今日过后，苏瑾凉在乾安就彻底败了。”
时琼轩听着突然也想起了什么：“是啊，还没恭喜你们，夺权成功。”接着，他象征性地鼓了几下掌。
掌声戛然而止时，封吟渊的唇角有一丝弯度，但面上依旧没有明显的情绪：“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大快人心，但现实是现在，我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说到这，封吟渊停顿了一下，凭空变出了苏瑾凉的佩剑白珏。
这剑他一直随身携带，在深夜中，它闪烁着清浅的银光。
封吟渊将剑拿起，剑身上倒映着他的脸，压抑而无声。过了好久，封吟渊才将剑收回，带着一声冷笑：“我好像才是那个失败的，明明最开始我是最想杀他的。”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风起。“你什么时候动情的。”时琼轩抱肘而立，这句说完“唉”了一声，“我话都不委婉说了。”
封吟渊愣了一下。多年埋藏心底的秘密被捅破，他第一时间也是慌的。之后同时琼轩眼神沟通了几个来回后，他回答道：“十几岁吧。他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惊艳四座，我们几个兄弟都想拜他为师，但最后只有我愿意跟他进苦境。”
“这是你十多岁的时候？”
回忆太多，封吟渊说完才发现自己多说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继续讲述：“那时候才记事不久，四岁半吧。只知道他很好看，我想跟着他，然后就长大了。”随后，封吟渊注意到对方歪着头，便往那边瞅了一眼：“你什么眼神？”
“听着好纯情。”时琼轩也不吝解答，“不过那张脸确实惊为天人，不怪你朝夕见着动心。”
“按这世道，倾慕师尊有悖常理，我想当时并没有表现太明显。而我的打算也很简单，陪他一辈子就够了。”封吟渊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回想的同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从前的自己。
人间的情爱时琼轩不甚了解，但他想的也很简单：“你作为受害者都原谅他了，我这个做兄弟的还能劝你不成。”
“我没有原谅。”封吟渊几乎是紧随着他说的，“他抛弃了我七年，也该赔我一辈子吧。”
看着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和露出的笑，时琼轩恍然这是算计着呢。但下一刻，他叹了叹：“不是兄弟不挺你占有你师尊，实在是魔尊着急得很。他老人家啊大概是一直记挂着之前输给了玉华仙尊，现在人变成众矢之的，他想借此机会除掉。”
同意自己率魔族压境时，封吟渊就察觉了魔尊的打算。战胜苏瑾凉那天是最好的时机，到今天出现诸多变故，苏瑾凉能随意逃命，他心软了，再杀苏瑾凉的可能性就低太多了。
所以，封吟渊根本不担心：“几日前，大军便不得不回到魔界，而且之后也难有理由叫妖界再开通道。如今在人间的只剩魔修，都是我的手下。”
时琼轩指了指自己：“这不还有我这个正统魔族吗？”
封吟渊警惕起来，向他走近：“再过几日，你也不得不回去了，这是天道给魔族下的禁制。”
“是，很快本君就会功力尽失。”时琼轩面上挂着欠打的笑，“但这几天也足够如本君这般的魔族做些什么了。”
封吟渊从这玩笑话中听出别的信息，瞬间严肃几分：“什么时候的消息？”
时琼轩稍稍倾身，放低了声：“今晨母君偷偷告知我的，魔尊要凌云宗移为平地。”
封吟渊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冷，听完便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陆离扑腾着翅膀落于栏杆：“主子，仙尊被恭王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算错人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