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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苦尽甘来 ...

  •   翌日,正午,大明宫紫宸内殿。

      李程与辅政大臣闲聊几句就回了内殿,闭眼假寐不多时,陶公公便推门而进,小声走近李程,将手中的纸条展于李程面前,唤醒李程:“陛下。”

      李程睁开眼睛,拿过纸条,粗略读过,低声嗯下一句,示意陶公公将火盆拿近。

      陶公公拿过火盆,李程便将纸条扔到了里面,道:“在附近街坊找些嘴严的,诬陷他做错事,总之惹得全都城都知晓。”

      陶公公问道:“若是有失名誉...”

      “又何必做有失名誉的事情。”李程斜眼瞧去陶公公,似是很不屑,“让百姓知道他没死就可以了。”

      陶公公哎下一句,退出内殿。

      李程又喊了延庆进入内殿,延庆半跪在地上行礼,李程还未让其起身,陶公公就匆匆忙忙进门禀报:“今日辰时,有两位蒙着面的男子快马出城而去,看不清脸面,一时也没抓住,守兵怕受责罚,并未禀报,此消息是他送来的。”
      陶公公接着道:“他说,骑在马上的,应当就是王爷和萧将军。”

      李程不自觉颤了颤下眼,怒气攻心,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跑了?”

      李程所出之话甚是清冷,一时让延庆僵住身子,陶公公立马附和:“奴已经派人去找了...”

      “不必了,赵祟影是不是有个骑马射箭极佳的小儿子?”

      陶公公回道:“是有一个,好似唤作赵焕,今年不过一十七的年纪。”

      “明日带进宫来,朕瞧瞧。”

      “是。”

      陶公公退下后,李程才让延庆起身来。李程仔仔细细打量着延庆,果真算是个年少轻狂的志气,李程道:“朕的妹妹嫁给你,的确是委屈了。”

      延庆无言。

      “她若下嫁给你,你便是华平的驸马,便不能再但任何职,你保卫皇宫之职便要卸下了,朕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不过,这皇宫侍卫统领的职位可不能空着,你可有适当的人选?”

      延庆自知,皇帝李程这一番话并非是关心自己,询问自己的意见,而是想知道自己推荐的人选是谁,是否早就想好了,是否早就想做驸马。

      这推荐人选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利益关系,有什么非亲非故的因素,那才是大患无穷。

      延庆低头道:“但凭陛下做主。”

      延庆此话一出,李程才假笑出声:“你且回去吧,华平是朕最看重的,你可不能负了她。”

      “陛下放心。”

      延庆走后,李程又变回面无表情的脸。

      萧允大难不死,李程很是喜悦,本想着送他再回边境,毕竟边境没有将军带领难成大器,却没想着萧允跟着李泓跑了。

      李程深呼出一口气,冲着殿外大喊:“宣昭武校尉见朕!”

      三年后。

      “无烬!你看我找到什么?”

      老妇人闻声抬头向说话声看去,只见桥上一身穿珍珠蓝青柠罗绸的少年笑着应答:“莫不是找到了你那把金扇了?”
      对方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但看那一身的好衣裳和洁白无瑕的下半边脸,也能看出是个潇洒的。他笑着将背后的手伸到对方面前,显摆着自己手里的玩意儿,“非也,你瞧。”

      李泓接过萧允递给自己的纸团,打开看来,道:“想去?”

      “无烬哥哥难不成不想去?”萧允站到李泓身边,跟着他一起向桥下平静的水面瞧去,“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为这件事困心许久,早结束也好。”

      萧允拿着胳膊肘撞了撞李泓,示意他不要浪费这么一次好机会。

      李泓沉默不语,不多时,拉着萧允的衣衫向前走去,两人饿了,便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当地算得上有名的,就是两人现在身处的玉露台。
      玉露台中央是一位舞女,刚跳完舞就没歇着,又拿起琵琶开始弹起。玉露台里有些吵闹,但不妨碍两人吃饭的兴致。

      若是平时,两人就选一间上好的客间,但李泓听着自己左边有一桌子人在谈论皇宫事宜,便带着萧允随便找了个相近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小厮就上前来:“客官吃点什么?”

      萧允不客气道:“你们这里的招牌,全上一遍!”

      小厮见两人穿着儒雅,腰间又有价值连城的玉佩相随,便去了两人吃霸王餐的想法,笑道:“得嘞!小店昨天刚来了做都城菜系的大厨,保管您们没吃过,客官就瞧好吧!”

      李泓与萧允相视一笑。

      不多时,菜上的齐全,两人边吃着边留意着旁边桌说的话。
      旁边那桌人,身穿粗布,脚穿缕鞋,手指长茧,一看就是平常在田地里耕作的。

      只见那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压低声音道:“你们听说了吗,隔壁村张大妈家的刘二狗子三年前送进宫的妹妹死了。”

      身边人很是吃惊,问道:“怎么死了?”

      “听说,是毒死的。不知道谁干的,皇后那么一个贤良淑德的人,也生气了。下令彻查,不抓着真凶不罢休。”

      “怎么生气了,这宫里出来的死人还不多吗?若是连死一个人都生气,那不知道生多少气来。”

      众人摇了摇头。

      李泓笑着问萧允:“耀玉以为,皇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找一个毒死宫女的真凶?”

      萧允倒了些酒,拿起喝下一杯,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再也不沾染皇宫事宜吗?”

      李泓点点头,“也是。不过说说而已。”

      萧允这才道:“能在皇宫下毒,说不定也...”

      堵在口中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萧允心里一惊,瞧着李泓坚定的眼神,便知道两人的确想到一起去了。

      刘二狗的妹妹,应该也是姓刘的,李泓记得,皇后王氏身边就有一位内侍的宫女是姓刘。若连皇后身边的人都被下了毒,会不会皇后也被下了毒?

      身边那桌又传来两句话:“这皇宫很久不出喜事了,除了皇后有喜,就只剩上个月长公主大婚,如今皇后临盆在即,却要费心这些事,我三嫂说过,若是有孕在身的人忧思过甚,怕是...”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人打断:“诶!说什么呢!”

      另一人说道:“你们说,为什么这些小事不让长公主管呢?”

      “你忘了?陛下早就打造好了长公主府给驸马和长公主住,长公主不在皇宫好久了。”

      李泓听完,心里复杂许久,乱嚼舌根的这些人,看起来只是平民百姓,说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里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就吃得起的地方。
      就是因为他们穿的太不好,让李泓起了疑。
      难不成是李程非要陷自己于死地,特地派人来告诉自己这些,不论自己是否有私心,都应该回皇宫去看一看。
      于情,李泓答应萧允再不踏入都城半步。
      于理,凭借李泓的心思,定是会发觉皇宫出了事,是应该多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事。

      夜色朦胧,李泓与萧允二人熟睡过去,许是神经紧张,房外有人走过,萧允猛地睁开眼睛,后来李泓听到了有人进了院子,也睁开了眼睛。
      李泓透着洁白的发肤,微薄衣衫下没有遮住的细嫩锁骨加上半睁着的双眼,给他微翘的嘴角带了丝疲倦。
      李泓的嘴巴很润滑,让人看了想摸一摸。

      萧允看着床边的人,笑着问:“你醒了?”

      李泓瞧着萧允,总忍不住去摸他,可一去摸他,萧允就会钻进被窝里,连面都不让李泓再瞧,不论李泓说什么,萧允都不再去听。

      直到两人感觉着进院之人越来越近,李泓才不嬉闹,萧允见着李泓正经听着外边的模样,嘲笑着李泓:“你怎么连你旧仆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

      李泓还不理解怎么回事,萧允就抬脚向李泓踹去,一脚将李泓踹到床下,“你去瞧。”

      李泓暂时不跟萧允计较,整好衣衫,出了里卧,于正厅太师椅坐下,才喊了门外之人进门。

      女奴仆的出现,倒是让李泓明白过来。
      看来是萧允喊的。

      女奴仆跪在地上,行了君臣相见的跪拜大礼,双手交叠放于地面,额头贴着手背,道:“奴见过王爷。”

      李泓不想浪费时间,更想知道女奴仆为何深更半夜前来,应是件事,询问道:“查出什么了?”

      “禀王爷,死的宫女是皇后内侍。”

      李泓冷眼望着她,沉默不语。

      “皇后担心,便寻赵太医为陛下和自己诊治。”

      李泓拿起一旁的茶杯来,向内望了望。

      “查出陛下中毒至深,无药可救。”

      此话一出,李泓愣在原处,拿着茶杯的手有些发软,抬眼望去,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还能活多久?”

      “半月。”

      “皇后还有多久?”

      “一月。”

      “皇后腹中孩子,还有多久出世?”

      “一月。”

      李泓笑道:“这是不给任何余地。”

      李泓站起身来,道:“罢了,你回去吧,难为你辛苦一日。”

      女奴仆出了门去,李泓便放下一身轻松,回了内房去。萧允见李泓面容并未有什么艰难,以为着没有什么事情,便问道:“你居然没发火。”

      李泓脱下衣衫,回到床边坐下脱鞋袜,“阿允将我踢下床去,这怎么算?”
      萧允笑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恼什么?”

      “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泓顿了顿,“是啊,那日在平康坊,我也说见你在床的面容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还遮着脸,看来是有一丝异曲同工之妙。”

      萧允没想着李泓又提那次,煎熬道:“那次回去,我不是陪了你那事,算道了歉,你又何必一直记得。”

      “无论阿允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记得。”

      李泓掀开被褥来,一手握住萧允的手,一手扯开萧允腰间束着衬衣的带子,满眼都是萧允。
      萧允惊道:“李泓!你放开我!”

      李泓停下手里的动作,很满意听着萧允喊自己全名,这算是第二回如此喊自己了吧。
      这名字,自古都是非夫妻难叫也。所以便会起了字来,方便称呼。
      李泓一直喊萧允为阿允,自是十分亲密,可萧允却从不喊李泓为李泓,亲密时也无非是喊他无烬,倒是让李泓不太高兴。

      如今喊了这么亲密的称呼,李泓自然是心喜的不得了,他笑着摸去萧允的腰身。

      “你别碰我。”

      “怎么了?”

      萧允十分难为情道:“腰...腰疼。”

      这李泓刚刚离开之前,萧允都不喊着腰疼,怎么突然腰疼起来?李泓想明白后,从萧允身上起来,躺在萧允身边,瞧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萧允明白李泓笑自己什么,一拳打在李泓的肩头,“别笑了!”

      李泓无非是笑萧允踢了自己一脚,将腰踢伤了筋,连带着疼了一会。

      “你还笑!”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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