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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苦尽甘来 ...

  •   “先帝贵妃崔氏,遗物书信一封,有偷天换地之能,藏于太医院牌匾后。”

      与李程想的不一样,这几个字没有刺激到李泓,李泓问:“这也是假的?”

      李程不说话,只让李泓出去。李程的目的达到了,他便不用留着李泓说些什么废话了。

      他一直是冷血的皇帝,萧允为他而死,他并不觉得不对,他是皇帝,天下子民亦都是可以为他而死,萧允又有何不一样?他李泓又凭什么总是埋怨自己?

      李泓出宫门时碰到了前来的华平懿长公主,这个场面有点眼熟,好似李泓回都之后见到华平懿长公主时也是见了李程后离开,在出宫门的时候碰到了她。

      李泓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李泓快消失在华平懿长公主的眼前时,华平懿长公主才鼓起勇气喊了一句:“二皇兄,你送我的梅花开了,甚是好看!”

      华平懿长公主亲眼看着李泓离开,也知道李泓是刚刚与李程说完话,便请示见李程。

      华平懿长公主依旧是挽着李程的胳膊,撒娇道:“皇兄,您帮帮妹妹嘛,您下旨将我送去和亲,我不信延庆那小子还会说自己身份低微不能娶我。”

      李程更是满眼地溺爱,道:“延庆就是太犟,这不是难事。还和什么亲。朕为你们赐婚!”

      这兄妹俩,一母所生,又相差六岁,感情很是要好。
      好似之前所有的不快都是装出来的。

      皇宫水深,四四方方的墙又红的鲜艳,渐渐将真相埋没,只有顶端的捕食者才能知晓四面八方的道路。

      李泓这一回依旧是骑着马在街道上,临近边境时,却被三人挡着去路。
      李泓本想直接绕路走开,却听见那群人中传出一句十分熟悉的语色:“这与你何干?”

      李泓正眼去瞧说话之人,却见着好久未见到的脸,她依旧身穿一身墨绛红色的衣裳,手里挎着一个木篮,脸上早已没有了侠气,眼神里却还有豪爽。

      她似是惹上了麻烦,又完全忘记了自己会武一事,只能靠着嘴巴说多为快。那两人将她的木篮甩到地上,又要向她上手,李泓还是看不下去,暂且忘记了回驿站寻人。

      毕竟,那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李程并未杀了她?

      李泓将那两人赶走,李咸阳一直瞧着他,她觉得他眼熟,于是问:“你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

      李泓还没问李咸阳怎么不用武功,这么一问实在是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便沉默不语。

      李咸阳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李泓只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哦!你是哑巴!”李咸阳笑了笑,低身去捡那个木篮,将散落在地的药放回,“不过多谢你啦小郎君,我着急回去,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冰糖葫芦的?”

      一说起冰糖葫芦,李泓想起萧允最喜欢吃甜的,更是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便指着前面的路,说:“前面就有。”

      “谢谢小郎君刚刚救我,家里还有位受伤的小郎君等我,便不必多聊了。”

      李泓一把握住正要离开的李咸阳,急迫问道:“那受伤的小郎君长什么样子?”

      “他很高,长的很是英俊潇洒,可惜身上的伤太重,脸颊右边被东西划伤,他细皮嫩肉的,倒是可惜了。”李咸阳说着眼睛都发着光,“这位小郎君长得好看,自然是要救下来。他说想吃冰糖葫芦,便买一些给他。”

      “你何时见到他的?”

      李咸阳摇了摇头,“前几日吧,他支着一把很漂亮的剑,倒在了一颗树下。他的剑头是金色的,所以我一直记得。”

      李泓瞬间笑开怀,很是激动,道:“他是我亲人,你能不能带我去寻他!”

      李咸阳还是带着些敌意,不太相信眼前的男人。一提到救到的人,眼前的男人一改冷峻的面容,眼神中有十分的光芒,甚至弯身询问自己。

      李泓见李咸阳不信自己,便道:“他左肩有一处刺青,是一朵开的正盛的妖艳牡丹,我亲手刺的。你若是为他治伤,应是知晓的。”

      李咸阳也不准备买冰糖葫芦了,便带着李泓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屋很是简陋,只有一间木屋和一个院子。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个水井,水井旁边种着些蔬菜和草药,在草药旁边有一个一堆木栅栏围成的圈,里面圈养着些鸡。

      李咸阳道:“他的伤再静养几日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我问他他是谁,他也不说,问他有没有亲人在世,他也不说话。”

      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多言。

      李泓不想那么多,随着李咸阳进了屋内,果真瞧着萧允坐在桌前,上衣身穿淡蓝色外衫,裤子倒是未换,盔甲被洗干净放在桌上,剑也被擦干净放在盔甲上。

      萧允闻声向两人瞧去,与李泓四目相对。
      李泓的泪一瞬间落下,他可真的爱哭。李泓上前抱住萧允,嘴里一直唤着阿允。

      萧允紧紧抱着李泓,李泓怕抱得紧了弄疼萧允,便松开身,蹲在萧允跟前,仰视着他的爱人。

      李泓伸出手来,细细抚摸萧允的脸,瞧着通身的伤甚是心疼,便问:“阿允,你身子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萧允摇了摇头,道:“我这几日的确身子不适,今日才能下的床,你莫要嫌弃我不去早早寻你。”

      萧允瞧着李泓的手也甚是心疼,骂他不爱惜。

      “既然你是他的亲人,你便带他走吧,为他治伤是个不小的费用,若再留着,又要吃我几只鸡。你也不必担忧了,还在乎不在乎他身子好不好,能活着就很好了。”

      临走时,李泓还是问了一嘴:“你可记得你是谁?”

      李咸阳露出一副不解的面容,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当然记得我是谁,我是杨先,自小生活在这。”

      李泓没有告诉李咸阳她自己是谁,也不知她是真的逃避还是假的装傻,李泓出了小屋,寻了不远的客栈,抱起萧允安置在了那。

      他去街上买了冰糖葫芦给萧允,萧允吃的一干二净。

      李泓为萧允倒了一杯茶,边倒边想起他带萧允走时,李咸阳叫住他,道:“我也许不应该是女子,若是男子,就可以受了欺负大可以直接使着功夫把坏人打趴下,若是身为男子,便可以留在都城,何至于从小奔波。现如今,我连用武都是错的。毕竟一个会武的女子,在这王朝的统治下的都城内,是错误的。”

      李泓没有回答,依旧准备离开,李咸阳便又问了一句:“我生为女子,是错的吗?”

      李泓没说其他的,想起了她的遭遇,便道:“是这世间不公,人性凉薄,皇家无情,并非是你的错。”

      李咸阳想起李泓知晓萧允左肩的刺青,还是其亲自刺上去的,便问道:“你与萧将军,是夫妻吗?”

      李泓不明白李咸阳怎么问这个,将萧允重新放回到桌前的坐椅上,郑重道:“是。”

      李咸阳暗下眼眸,自顾自道:“原和崔贵妃一般。”

      “你认识本王的母妃?”

      “她与一名叫德善的宫女交好你不知道?”李咸阳见李泓好似的确不知道的样子便继续说下去,“当年崔贵妃与其私定终生,可偏偏那畜生醉酒寻欢,与崔贵妃花容月下,气的那宫女直接刺杀那畜生,事发后还是崔贵妃以腹中孩子要挟保下那位宫女才作罢。你命途好,身为男子,便与崔贵妃都留下了。不过那时宫里人都说德善宫女没有德行不做善事,总是欺负皇子。”

      李泓咽下一口气,瞧着萧允,萧允亦是在瞧着他同情着崔贵妃。

      李泓将水都倒在了外面,被萧允提醒,才收起思虑。
      他好久没有梦见过母妃了。在他的记忆里,母妃总是喜欢穿着鸩羽色般五彩刻丝所作的襦裙,头戴刻着金纹的点翠,腰间佩戴一荷包,肩戴披风,耳坠子摇摇晃晃,一如既往是典雅大方的。

      李泓自我认为,是个不孝子,母妃让他杀先帝和李程,他没来得及杀先帝,回都后也没有杀了李程,就连最后的守孝都做不到。

      这是李泓第一次发觉自己是一个男子这件事是错的,儿时还因为自己是男子而骄傲,毕竟自己只有是男子,母妃才不会是个弃妇。可如今看来,是自己阻挡了母妃寻爱的权利。

      自己寻爱的权利可以自己给,母妃呢,母妃那时应该要多绝望,就连喝什么吃什么都是要报告给先帝才可以下肚。

      萧允安慰着李泓,似是看出他的疑虑,重复他告诉李咸阳的话:“这是世间不公,皇家无情,不是你的错。”

      李泓点点头,将床帘落下,为萧允又上着药,突然想起今日午时遇见李咸阳是说了左肩的刺青才得以见着萧允,便开始吃起了醋:“你这身子,她怕不是上药之时看遍了。”

      萧允转过身去,趴在床上,两手拖着脸,说道:“那时我都快死了,也没有力气阻止她。”

      萧允还以为李泓会说些不高兴的话,但没想到李泓道:“还好有人救你,若是你倒在那树下晕过去被豺狼虎豹叼走怎么办。”

      李泓又道:“阿允,待你伤好了,让本王再为你刺一个好不好?这牡丹是绝色,阿允也是绝色,甚是相配。”

      萧允骂道:“我看你也是绝色,绝对是色!我这身哪里还有好地方可以给你刺着玩了。”

      “前腰下面,大腿上面,本王看就甚好。”

      “我告诉你,要上药就好好上药,别动手动脚的。”萧允道,“话说,你知道我死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

      “真的?”

      李泓死不承认,“真的。”

      “那在大殿之上当着百官的面质问陛下,将圣旨摔在地上,带剑抵在陛下的脖间,又起兵谋反宫变的人是谁?”

      “不知道不知道。”李泓说着,想敷衍过去,不再提,萧允如今活的好好的,那些举动倒是像跳梁小丑。
      李泓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是爱的更多的那一个。他也有一种莫名的高贵感,他想让萧允一直崇拜他,敬仰他,怎么到头来,自己却爱他爱的像得了宝。

      李泓为萧允上好药后便抱着他入怀睡去了,萧允好似累坏了,蜷在李泓的怀里睡得安稳。
      李泓却有些睡不着,就短短的几个月便发生了这么多事。
      尚书令张氏倒台难逃一死,其妻陈氏与其女张鄞其子张康不知去处。
      中书侍郎尹氏被污蔑叛国之罪,其妻杨氏与其子尹文其女尹如不知所踪。
      跟在陛下身边的陶公公是尚书令张氏的人,张氏倒台,陶公公失踪。
      边境收到吐蕃的埋伏,镇军大将军王辰战死沙场。
      户部尚书杨彦贪赃枉法勾结敌军,判了抄家之罪。
      藩镇兵头目提已乃敌军叛贼,礼部尚书姜恭竹乃吐蕃暗探,都被李泓杀死。
      这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李泓想着,低头瞧着正熟睡的萧允,摸了摸他的脸颊,附身亲了一口,心里想:“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就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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