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酸（ABO）》泠凪

81、第 81 章

　　十一月的凌晨四五点还是漆黑一片，有些冷，贺若君只穿着单薄的棉布睡衣，悠悠转醒，他正躺在花园雕塑旁边的草坪上。
　　他试探的动动四肢，发现身体很重，基本上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脑袋还算清晰，却十分困倦。
　　‘麻醉还没过！也不知道肥油怎么样，哎…小忧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看看天空和周围的环境，大概能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努力的扭动还算能左右移动的头，看着姚太广，已经在松鼠旁边砌好了一面粗糙的墙壁。
　　墙壁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盒子，中空，一边高一边低。高的那边已经封顶，低的这边才及脚踝。
　　贺若君皱眉，心想：这龟孙子是打算把爷爷活埋进去呢？
　　冷风过境，贺若君一阵颤抖，他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横冲直撞，想要破体而出。
　　脑回路清奇的他他在心里好笑：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百年功力吧？或者说我筑基有术，结丹在即？
　　姚太广放下手里的工具，拿着一包东西走过来，看着贺若君面露微笑，迷惑的跪在他身边。
　　“小君，我的小君就和我一样，临危不乱！当时你爷爷逮着我去清洗标记，眼睁睁看着我痛到极致的生下你，我都不怕！”
　　姚太广把手里的东西展开，原来是一个光学迷彩的裹尸袋。
　　贺若君嗤之以鼻：果然是你这脑子能想出来的办法！这样尸体既不容易被扫描发现，还能让活体在裹尸袋里存活一段时间！直到慢慢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耗尽体力和空气，绝望而死！
　　想起他用这样残忍的手法对付姚离忧的父母，甚至想这样对待姚离忧，贺若君恨不能就地鲤鱼打挺爬起来把人往死里揍！
　　他指尖没有什么知觉，只能勉强靠着本能的计算转动无名指的戒指，一点一点的试探按下所有凸起的地方。
　　察觉到有移动，过了好几秒，他可怜兮兮的挂着害怕的表情，他的声音虚弱又无力，问：“你，你要杀我吗？”
　　姚太广铺开裹尸袋，把贺若君抱过来放进去，把他扣起，只留下一个脑袋。
　　“不，我是要你陪在我身边，见证我的成功！”
　　“小君，你不会离开爸爸的对不对？爸爸这就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你的阿姨，你的爷爷……”
　　姚太广抱起包裹在裹尸袋里的贺若君：“你这么乖，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贺若君无助的摇头，沙哑的怒吼没有一点威慑力：“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
　　“没有…”
　　姚太广把他放在墙壁的空隙里，利用设计的刚好的空隙把他卡住，让他靠在稍微高一点的墙上。
　　贺若君笃定的说：“警察会找到我们的！”
　　姚太广哈哈大笑：“那群废物，吃了我这么多钱，哪儿敢找得到？”
　　他靠在贺若君耳边，说：“小君你这么单纯，爸爸今天教教你！不是他们找不到，是他们根本不敢找到！”
　　他抚摸着贺若君脱力的身体，说：“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把他们放在这里，我经常都有过来和他们说话！”
　　姚太广走到松鼠前，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松鼠的怀里，完完全全像个疯子一样的幻想：“我们一家三口马上就能在一起了！”
　　“我可以抱抱他，抱抱你！你们都要以我为荣！”
　　“我的小君这么可爱，比姚离忧可爱多了，他一定会很喜欢你，比喜欢姚离忧还要多的喜欢你！”
　　他走过来，拿着砖头和泥水工具将低矮的墙壁垒起来，自言自语：“对，你们都要见证我的成功！”
　　贺若君觉得累极了，强撑着厚重困倦的眼皮，直到最后一刻，微微的笑着。
　　‘小忧，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很爱很爱你！’

　　警察到的时候，贺若君已经整个人被包裹在裹尸袋里，姚太广正在给中空的墙壁封住最后的顶部。
　　丧心病狂穷途末路的姚太广疯癫的反抗，无力的反击与药效渐去后，浑身拆骨的疼痛让警察轻而易举的制服了他。
　　就在此时，从姚家树林里和楼顶投射过来的两道夜视狙击瞄准器也从姚太广的脑门撤离。
　　林子里的朱雀柔顺的头发压在鸭舌帽里，穿着反监控的军用迷彩服背靠树干的坐着。他收起右前方的红外线热像监控仪，一点一点的把狙击枪拆开收回。
　　嘴角轻松的笑着从树上跳下来，悄无声息的离开林子，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留下一点味道。却依旧习以为常有备无患的将附近的信息素清除干净！
　　耳机切换频道：“处理干净了吗？”
　　聿琉早就从屋顶翻走，他拍拍身后胀鼓鼓的包，说：“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一扫而光！幸好这龟孙子放的是大额外钞，不然能累死我！”
　　聿琉冷酷的把贺若君留下的超薄板揣在包里，冷笑：“只可惜白白送给警局这么大个馅儿饼，我手还痒着呢！”
　　“行了！”
　　朱雀一向对贺若君的命令是不容置喙，又说：“盯着警局动静，我要今晚的事闹得越大越好！关键时候记得推波助澜！”
　　补充说：“剩余的资料可以去爆出来了，不用等那群公差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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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离忧从早上喝了纪渝尘递过来加了安眠药的水就一直熟睡，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勉强有些意识。
　　他穿着白天的衣服，只是被脱去了外套，他扶着发昏的额头，缓缓坐起身来。
　　环视四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外间灯光有些凉，从打开的门口照射进来，屋内开着微弱的台灯。
　　从装修风格来看，主人应该是个相当有品味的人。
　　白天的罪魁祸首纪渝尘合衣侧躺在他的身边。
　　姚离忧立马回神，掀开被子马上下床，安眠药残留的药力让他双腿有些发软，惊动了床上并不敢睡眠的纪渝尘。
　　纪渝尘一个反身过来，说：“离忧，你醒了！快起来，地上凉！”
　　姚离忧打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床头柜，坐在床沿边，死死的掐着纪渝尘的手腕，问：“阿落呢？”
　　纪渝尘一时无语。
　　姚离忧面露阴狠，催促的提高音量：“阿落呢！”
　　纪渝尘连忙说：“我，我！你别急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盛怒的姚离忧揪着纪渝尘的衣领拉近自己身边，问：“你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纪渝尘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说：“你别担心，朱雀也还没回来，有他跟着……”应该不会出事的！
　　后面的话被姚离忧打断，肃杀冷冽，却又孤寂的说：“你家朱雀怀着你的孩子只身犯险，生死未卜，你还能冷静吗？”
　　纪渝尘一时语塞。
　　姚离忧豁然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纪渝尘自觉心中有愧，连忙走过去借力给他。
　　“你……”
　　纪渝尘抿抿嘴，说：“我也知道这事儿不该这么办，可是朱雀说了，不能让你出去……”
　　姚离忧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纪渝尘连翻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朱雀只说小贺说要把你看好，事情结束前不能让你出去！”
　　姚离忧目光如炬，怒火中烧，指甲不自觉的在纪渝尘的肩膀上用力。
　　“嗷……”
　　纪渝尘吃痛的叫唤，感受到手机的震动，连忙把裤兜里的手机拿出，一看是朱雀，他笑着示意。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他接通电话，打开免提，还没开口，就听到朱雀急得上火，语速超快的声音。
　　“姚离忧醒了没？不管他醒没醒，把他扛下来，我转个弯马上进楼下车库，电梯口等！”
　　说完不等纪渝尘说话就挂了电话。
　　纪渝尘傻愣的一会儿，反应过来时姚离忧已经扶着墙出了卧室。
　　‘阿落，一定是阿落出事了！’
　　姚离忧心里没底，忧心忡忡，浑身无力的只能趴着墙壁移动。药效正在慢慢褪去，他跑不快，只能被纪渝尘拖着往电梯里钻。
　　一出电梯，就看到朱雀的车在地下车库漂移过来，稳当当的停在他们面前。
　　纪渝尘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话，麻利的拉开车门，和姚离忧一起坐在后排。
　　纪渝尘率先提问：“朱雀，怎么回事？”
　　朱雀一面把寻常轿车当F1使唤，一面说：“阿若吸取了过量麻醉剂，又被那个狗日的姚太广害得动了胎气有些见红，那群傻逼医生也没给做测试，给他用了安抚剂！”
　　“单独使用并不会有问题，但是两种药品在阿若体内产生了拮抗反应，阿若不耐受，造成信息素紊乱！”
　　姚离忧光是听就已经心惊胆战，他知道，真实情况一定不止这么糟糕！
　　阿落不是一般人能伤到的！这次不仅伤到了，还见红！要是一般的信息素紊乱朱雀不可能这么慌张！阿落，阿落的情况一定糟糕透了！
　　他后背发凉，声音有些发抖：“要，我怎么做？”
　　“尽量咬破他的腺体注入大量的信息素，最大限度先把他躁动紊乱的信息素安抚下来！”
　　朱雀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姚离忧咆哮：“还有什么？你说啊！”
　　朱雀咬咬牙，说：“如果可以安抚肯定是最好，因为他现在很多药都不能用！再不行的话，需要直接提取你的深层腺□□化信息素，给他静脉注射。”
　　“或者直接用药，但是这么一来，孩子是肯定不能要了……”
　　纪渝尘大惊：“什么？”
　　心想：这么特么是什么要命的选择题？保大保小升级版还扯上自己性命？
　　提取深层液化信息素是十分危险难度系数十分高的一项手术。
　　不同于腰椎穿刺，腺体里错综复杂，每个人的构造都不一样，又长又细的中空管必须准确的避开所有的神经血管腺线，直到腺体深处，直接抽取液化信息素。
　　若是医生稍微手抖，碰到了腺线，一条腺线受损会引发所有腺线的连锁反应，很大可能会导致整个腺体报废，严重的会危及供应者生命。
　　再加上抽取液化信息素很疼，是已知可检测的最高疼痛等级！但抽取又必须是在供应者清醒的状态下，简而言之，在绝对不能麻醉的情况下，活体还要保持一动不动的被抽取液化信息素！
　　朱雀叹了一口气说：“抽取液化信息素是中学必修课，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凶险，如果你拒绝……”我不会怪你。
　　“好，想要多少取多少！”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朱雀有些错愕的脸，心里好笑：没有了阿落，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眼里哀伤、绝望，又惨淡的笑着。
　　补充说：“不管怎么样，我只要阿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