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下午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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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风吹过窗帘金色的流苏，在余光里洒下一片金黄的光。
徐韫换成右手肘撑着椅子，目光从金色流苏末端望出去，眯眼望着广阔无垠的蓝天。
“或者……”
“徐总客气了。”周燕支不等他的下文，就否决了他的“或者”。
“是我有错再先，弄脏了，陪干洗费再合理不过。”徐韫靠在椅背上，姿势闲适。
“干洗费就不必了，正巧我有事找徐总帮忙。”周燕支说。
“嗯？”徐韫诧异。
周燕支将宋舟“被借贷”的事简单说了，又补充说：“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不予立案。”
前一天弄丢了身份证和手机，隔天又被送回，之后就收到了小贷还款信息。警方不予立案大概也考虑到，是否有自导自演的成分。
“没问题，什么时候去？”徐韫痛快地应下。
“越快越好。”周燕支说。
“那就下午吧。”说话间隙，徐韫抬手，朝推着甜点车经过飘窗外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是我们的吗？”
“是。”服务生热情地回答。
“在这里用？”徐韫说着看向周燕支。
“……可以。”周燕支话说的迟疑，因为打心底里觉得这么做有些离谱，大伙还在包厢里，他们却另辟一隅“起小灶”。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应允。
“我们的甜点在这里用。”徐韫对服务生说，转而又问周燕支，“配咖啡还是茶？”
“咖啡。”周燕支顺口说道。说完，在心里嘀咕一句，越来越脱轨了。
“红茶，咖啡。”徐韫对服务生说。
“好的，马上给您安排。”服务生推着餐车往李珂的包厢去了，边走边联系了元经理，讲明了老板的要求。
不多时，两名服务生各抬着一张单人小高脚桌上楼，拐进飘窗，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摆放到徐韫和周燕支的右手边。桌面铺一张纹理复杂的华丽桌布，最后摆一只插有单只郁金香的不规则花瓶。
“左边。”徐韫对摆桌子的服务生说。
两个服务生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徐韫朝周燕支右边的服务生抬了抬下巴，服务生眼明心亮，见多识广，立刻将桌子放到了客人左手边。
“谢谢。”周燕支对服务生说，他又看向徐韫，“徐总火眼金睛。”
按理说，今天吃西餐，下首坐的同事又不是左撇子，所以他也没可以用左手，徐韫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许是，上次宋舟请吃饭？
“不至于火眼金睛，”徐韫笑笑，“你明显更习惯用左手，用不着多细心观察。”
周燕支垂眸看向左手，他认识宋舟一年了，宋舟大概都不知道他更习惯用左手；在一起工作了四五年的同事里，也只有去年离职的师父知道他更习惯用左手。
烘焙师亲自将甜点和茶饮送来，摆放在铺着精美桌布的高脚小桌上，两人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秋色，慢慢品尝美味的食物。
相较于包厢内，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宁静安然。
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惬意的下午茶了，周燕支想。他本以为，徐韫既然已经展示出了进攻的姿势，肯定会借机多讲几句暧昧的话。
他严阵以待半晌，对面的男人却似乎在发饭晕，安静的像花瓶里的郁金香，迷蒙的好像窗外广场上，蹲在雕塑头顶打盹的鸽子，就那么地安静地靠在高背椅里，半眯眼看着窗外，偶尔啜一口红茶。他似乎对甜点很满意，吃完后意犹未尽地拿餐叉点了点瓷盘，转而将目光投向他左手边的小餐桌。
他的黑森林蛋糕剩了少半块。
周燕支：“……”
有一秒，他突然感到手足无措。他自然不会将剩下的甜点分享给对面的男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可是很明显，徐韫不会以三面之缘，来评价他们的关系。这是一个曾想从旁观者上位到他朋友的人。徐韫的言辞大胆，却不让人讨厌，有意表示出的试探也是张弛有度，周燕支偶尔会不知所措，但当他表现出不知所措时，发起进攻的人早已退回到了他的安全线后面，端出一副礼貌友好的姿态，安静地看着他，朝他微笑。
这样一个在他舒适度上反复横跳的人，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
不讨厌归不讨厌，也绝没到可以分享同一块入口食物的关系。
“需要再加一份吗？”周燕支在徐韫吐出虎狼之词前，抢先给了他一道选择题。答案只有：“谢谢”和“不需要”。
徐韫放下餐叉，懒洋洋地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若有所思地笑笑：“如果有第三个选择，那我选第三个。”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都知道第三个选择是什么，都看透了彼此心里那点心思和顾虑。这一刻，又回到了那种“他们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非常明白怎么打趣彼此才更有意思”的舒适状态。
周燕支不知不觉心里一松，跟着笑了，他摊手做无奈状：“真没有。”
“太遗憾了。”徐韫说着遗憾，却满眼笑意，他起身，偏头眺望窗外湛蓝无云的天，再回头眼里仿佛也侵染了外面的秋高气爽，眼底盛着心满意足地舒畅，“很喜欢跟周经理一起吃下午茶，希望下次不会距离太久。”
周燕支不再像先前，听到这类“介于暧昧与调侃之间的话”时那么不知所措和过于执着地去深究其中含义。
他站起身，一边系西服扣子，一边拿出一本正经的调侃语气说：“比起一起吃下午茶，其实我更喜欢一起上谈判桌。”
徐韫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周经理还有这么特别的爱好。不急，如果一切顺利，志远跟汇金很快又要见面了。”
两人调侃着往包厢走，正巧，包厢里的人也正往外走。
徐韫提前跟马尚打了招呼。马尚已经在众人面前替徐韫找了借口：我们徐总不胜酒力，去外面透透风。
就在徐韫“透风”的期间，汇金的主管出来找过周燕支，发现周燕支正跟志远的徐总在聊天，并未扫兴地把人叫回去。反正有章帆的地方，别人都不可能是主角，周燕支回不回去无所谓，正好给了他靠近章帆的机会。
于是徐韫和周燕支双双在商务餐上摸鱼划水，反倒是没人跳出来说三道四。
从食色出来，又是一套繁琐的寒暄，几分钟后三路人各走一边。
周燕支跟章帆告假——下午去办点私事。
章帆爽快应了，甚至庆幸周燕支下午不在公司。因为她收到了董助的信息，董事长从外地回来了，要她下午去汇报工作。保险业务是她牵的头，如今搞成这样，被骂是躲不了的，如果周燕支不在旁边听着，她的自尊心多少会好受点。
周燕支提前给宋舟发了信息——两点半，派出所见。
代驾开车，载着他朝派出所开去。原本先他一步离开的古斯特，下一个路口忽然出现在他的雷克萨斯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派出所。
宋舟站在派出所大门外，远远望着三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男人并肩朝这边走来，显然，那是一道难得一见且赏心悦目的风景，可他的心脏莫名突突跳了两下。
并非心动，而是心慌。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下午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