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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半日前 ...

  •   【半日前】

      “王鹏程下个月结婚,你敢说你没有冲着这口气结婚的念头?”

      曹沥拎着塑料袋,水蒸气自袋口扑向指缝,灼得手指发烫。

      “你看你,放不下他又急急忙忙闪婚。你真正认识过曹沥吗?他人品差那可不止分手的事,你可就折成二婚了,别冲人家外表好觉得能争口气似的,谁结婚是奔着张脸过日子呢?”

      ……

      曹沥低头,腮帮子微微咬入牙缝,眼睛往上瞥了瞥,没由来哼笑一声,挺直背往回走。

      过拐角时,穿伴娘服的女人提裙擦过,蓦然抬头:“诶?这不是新郎官吗?”

      曹沥笑了笑,女人抻脖子往里看:“你去找玟玟了?哎呀典礼开始之前不能随便见面的,不吉利…”

      曹沥打断她:“这个,帮我给她。”

      女人下意识接过:“你没去找她啊?”

      “你不是说开始之前见面不吉利吗?”

      女人急忙“哦”几声,比了个“ok”手势:“行,我知道了,我帮你给她带过去,新郎官就安安心心等着接新娘吧!”

      她笑得挤眉弄眼,曹沥目送她拐回房门口,单手插兜默立片刻,转身折回。

      *

      【现在】

      何安玟随婚车去新房,说是新房倒也不算,是三年前曹沥全款买的房,一百四十平的复式住宅,阳台就能望见翠蓝的滇池。

      何安玟穿的是橘粉色敬酒服,露背式设计,车窗透风一吹,鸡皮疙瘩簇拥起立。

      曹沥关上窗:“冷?”

      何安玟嬉笑着缓解紧张气氛:“还行,我经常跑高原跟拍考察队,挺抗冻的。”

      曹沥没多说,脱了西装外套,带着体温和酒气,为何安玟兜头披上。

      何安玟乍一受暖,冷的直哆嗦,攥紧扣子边沿:“…谢谢啊。”

      司机开车进小区,楼底下已经有亲朋候着要闹洞房。何安玟还出电梯,几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冲曹沥喊:“曹队!快让嫂子给我们发红包,沾沾喜气呗!”

      何安玟被簇拥得无所适从,曹沥拉起外套将她裹住,何安玟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胳膊,几乎是腾空架起她往屋内走。

      亲朋好友哄闹到深夜,何爸何妈跟随剩余几个宾客一块儿散去,大门关闭的刹那,屋内安静得何安玟无所适从。

      两人分坐沙发两头,客厅只开了氛围灯,落地窗外微光闪烁,何安玟数着手背漂移的光点,蓦然起身,曹沥也同时起身。

      氛围愈发尴尬,曹沥先开口:“…我洗澡,你呢?”

      何安玟语气轻松:“哦,我妈说她把红包都放卧室去了,我去数钱。”

      两人默立片刻,都不知该谁先迈脚,最后何安玟伸手:“你先。”

      曹沥点点头,率先上楼,何安玟估摸他已经开始洗澡,这才偷鸡摸狗似的悄声上楼。

      主卧和洗漱间只隔了个较为狭窄的衣帽间,何安玟听见水声哗响,落座沙发,就着圆桌摞了摞红包,拆封数钱。

      曹沥穿好衣服进房时,何安玟数钱数得正上头。

      她一扫刚才的局促,掀高裙子抬起腿,大剌剌盘坐沙发,指尖钞票翻飞,数得眉开眼笑,末了还将一叠钞票往大腿一拍,哒哒响,动听得心花怒放。

      曹沥握拳拢嘴边咳了咳,何安玟反应过来,陡然拉下裙摆起身:“你洗完了?”

      曹沥点头。

      他是典型的直男审美,图省事省钱,拿旧衣服当家居服,普普通通的黑T恤配灰色长裤,何安玟不由自主往腰下扫了一眼。

      鼓囊囊的,似乎挺大,肌肉看起来劲劲的,挺有爆发力。

      真要是不举咋办?

      何安玟撇开视线,意识到大红票子还攥手里,急忙放回桌面,还客客气气码得边缘齐整,仿佛数别人家保险柜似的心虚。

      曹沥拿浴巾擦头发:“你都记好账了?”

      “记了,一共十万三千七百五。”

      曹沥笑了笑:“数钱倒挺快。”

      何安玟想得意一下,又觉得他话里有话,刚冒出的气焰低迷下去,沉吟数秒才说:“但是跟礼单感觉对不上号。”

      “怎么对不上?”

      “我妈算了一下礼单,应该是十万两千七百五,凭空多了一千块钱,不知道是谁随礼没记上去。记礼单的是你们单位的会计,会不会出差错啊?”

      曹沥搁下浴巾:“应该不会,要不等会我数数?”

      “也行,可能是我数错了。”何安玟踌躇片刻,“那…我去洗澡了?”

      曹沥不置可否,径自坐沙发边开始算账,何安玟默默进浴室,拆开崭新的卸妆油,抹开满是蒸汽的镜子开始卸妆。

      浴室空间不大不小,何安玟拧开淋浴头,热水冲走疲惫,还没来得及抹肥皂,她陡然想起什么,倏忽抬头。

      完了,忘了拿浴巾和换洗衣服了。

      何安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手往头顶挠了挠,泄气般垮下肩,鼓起勇气轻轻推门,蹑手蹑脚地去开衣柜。

      曹沥家她只来过两次,这次和搬东西那次。她对衣柜不熟,偏偏又有分类强迫症,什么衣服都要分开放,导致她现在面对两个大柜子颇有些难堪。

      算了,摸黑找吧。

      卧室有光,却只能晃亮一小片,何安玟找得很费力,努力定睛翻找衣服。正往里摸索衣服形状时,“啪”一声,房间骤亮。

      何安玟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回头。

      此时此刻,她正一丝.不挂地躬身,以做贼的姿势抠衣缝,屁.股翘老高,好巧不巧正对门口,白亮得像灯泡。

      曹沥比她还愣,瞠目结舌,浓眉几乎要飞进发际。

      何安玟反应过来,捂了前边捂后边,哪儿哪儿都不对,脸红的要爆血管,最终一声大呵:“关灯!!”

      曹沥着急忙慌地关灯,房间重新变暗,何安玟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心情,浑身热麻麻臊的慌。

      曹沥背过去:“…我听见这里有动静,所以来看看,不知道你是…”他顿了顿,“这样。”

      何安玟简直想哭。

      知道做夫妻不是简简单单打个啵,可她自觉感情没水到渠成,有准备和没准备的心态完全不同,还是以这种窘态坦诚相见,她只想就地掘坟自挖自埋。

      曹沥挪了挪脚:“我去卧室了。”

      说罢,他跨出衣帽间关紧房门,何安玟哀嚎一声,扑向衣柜,蚯蚓似的拱腰埋头入衣堆。

      *

      曹沥听见浴室门拉开,握紧手中玻璃杯。

      杯中有冷茶,他喝了大半,却压不下心头邪火,越喝嗓子眼越燥,烧心。

      曹沥一口气喝完,又倒一杯喝干净,眼睛止不住往后瞥,总想起她弓腰,后背肌理分明,腰窝深得能陷入拇指,正好卡住男人的手。

      再往下…曹沥这双狙.击手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还淌着水呢。

      他深吸口气,强自镇静,屈指敲着桌面,仿佛敲的是木鱼能让人清心寡欲,可敲了大半晌,某种念头却愈发强烈。

      何安玟穿好睡裙,推开推拉门,曹沥陡然直腰,却没有回头。何安玟擦拭头发:“那个曹…曹沥,衣服晾哪儿?”

      曹沥双手撑桌面,依旧盯着玻璃杯:“什么衣服?”

      “里、里面穿的。”

      曹沥下意识回头。何安玟穿着棉布睡裙,淡黄的颜色,上面还印有香蕉图案,可可爱爱的高腰蓬蓬裙,以曹沥的身高来看,像个小孩。

      她的手往背后收,曹沥明白过来:“哦,一楼落地窗出去的阳台就是,晾衣杆可以升降的,开关在右手边。”

      他又倒了杯水,何安玟说:“那我下去晾衣服了,红包你数了吗?”

      “嗯。”

      “多少?”

      “对的上,十万两千七百五。”

      何安玟疑惑:“…诶,真的是我数错了?一千呢,要是真的就好了…”

      她边嘀咕边出房门,曹沥见她离开,眼珠瞟向那沓厚厚的钞票和礼单,哼笑一声,将茶水尽数喝光。

      *

      何安玟开阳台灯,发现它接触不良似的黯淡,开与不开没区别,索性关了灯晾衣服。

      阳台吹来蓝花楹的芬芳,她俯瞰楼下,道旁两丛淡紫,自楼底延伸至大马路,再往更深远的黑夜蔓延,直至看不见的山脚。

      何安玟深吸口气,喊山似的重重呼出,再度转头时,屋内倚靠沙发扶手的身形把她吓得噎气,止不住打了个嗝。

      何安玟尴尬捂嘴。

      曹沥悠悠站直:“我看你晾了很久,所以下来看看,怕你找不到开关。”

      何安玟背靠玻璃栏杆,高楼大风刮得裙摆飘扬,身板摇摇欲坠,曹沥招手:“过来,不要站那里,不安全。”

      何安玟搓了搓胳膊泛的鸡皮疙瘩,讪讪靠近推拉门:“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她眼睛往上瞟,“我先上楼睡觉了?”

      曹沥低头轻“嗯”一声,何安玟擦过他走了半步,忽然想起阳台灯:“那个…”

      转身瞬间,后脖子猛然被大手擒住,何安玟来不及惊呼,便被那只手大力抵近,曹沥的唇狠狠压来。

      比婚礼上,更焦灼。

      何安玟觉得他是要吃掉自己,根本不给她抽.离的机会,曹沥单手抓脖子还嫌不够,双手一并捧脸,辗转碾磨。

      何安玟晕乎乎地想,是个蛮横的男人。

      曹沥探长脖子吻她,双手下放,端起她的双腿,何安玟脚底悬空倒入沙发。

      曹沥掌心粗糙,常年训练使皮茧极厚,磨得皮肤又疼又热,而且肌肉极其坚实,五指山一般将女人死死压住。

      何安玟又想,才三个月的短跑,就要冲去终点,实在是太快。

      曹沥看似熟练,却是表面功夫,没个轻重,何安玟抽了口凉气清醒过来,双手抵开他的肩:“我…”

      她呼着热气抬眼,眼角激动发红,曹沥没做什么,却也紧张得直喘气,向来淡然的眼神飘忽不定,在她心口忐忑打转。

      何安玟偏头看旁边:“我…我们能不能再等等?”

      曹沥没说话,何安玟感觉他的手滑去她的颌角,掰正她的脸,认真盯了许久,盯得她心尖直颤。

      曹沥垂头,郑重吻过人中。

      何安玟瞪大眼睛,曹沥抬离:“安玟。”他叫的缠.绵而亲昵,手指勾开她的乱发,“你跟我是凑合过日子吗?”

      何安玟说:“你相亲的时候也是这么讲的啊。”

      “我改变主意了。”他的手往下,捂住她的心跳,“我要这里,只有我。”

      他收拢五指,何安玟咬唇。

      黄茜说的对…男人婚前婚后,根本就是两个德性!什么凑合过日子互不干扰,什么绅士手,什么尊重她的意愿…

      曹沥相亲时说的,全都是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吻而已,啥都没干
    真的啥都没干!脖子以下统统没写!
    球球审核您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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