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番外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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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周楚的使者明日便来。”张奉先将手中的帖子呈了上去。
思绣正瞧着远处的汴州城，听到这话，目光深了深，回头将帖子拿过，盖了自己的章。
汴州城是大武的边境，呈东西走向，绵延于边。
高祖时期，顶着举国压力在汴州修了一道城墙，自此，和周楚隔了开来。
如今申时，连夜赶路，估摸着寅时就到了汴州。
“你照看着，到时你我汇合。”思绣将盖好章的帖子给了他，随后换了一匹快马。
张奉先连探头，八卦地问：“主子啊，您这是想去哪儿呢？”
思绣一拉马缰，给了他一个眼神后，就高喝一声，骑马走了。
张奉先撇撇嘴，好吧，聊八卦他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
林禅寺也被称为护武寺，是汴州最隐秘的一座寺庙，原因是坐落在山间，若想有人贡香火，也得小心行走才能至。
因此，非一些难事怪事，百姓是不会来林禅寺。
自是得了一番僻静。
思绣独自一人，身下是一匹高马，行走在山路上，目光所至之处皆是幽幽。
这地儿远离城的喧嚣，当符合她的心性吧。
林禅寺的牌匾立在树旁，牌匾上有些盘延而上的浅褐色枯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门外伫立着一个眉眼柔和、身披僧服的和尚。
思绣将佩剑收起，而后恭敬行礼：“方圆住持。”
“将军来了。”方圆住持边说边回礼。
之后，方圆就带着思绣进了林禅寺，整个寺庙并不大，但错落有致。
正殿供着的是文殊菩萨。
几百年前的汴州一片荒芜，没有吃食，只能靠打猎食肉为生，瓜果蔬菜一概难以存活，人们都唇裂额低，相貌萎靡。
相传，有一年文殊菩萨骑狮持剑，求经之时曾路过汴州，心生怜爱，撒下了一粒种子。
自此，汴州城瓜果蔬菜才得以出芽结果，汴州城内的男女老少也才面相端正圆润起来。
“庆云公主昨日刚来罢，一切嘱咐妥当。”方圆边带着她四处观看，边说。
思绣眼底复杂：“多谢。”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当初将计划向庆云全盘托出，如今她倒是提前打点了一番，也不晓得是好是坏。
“这间便是住处了。”方圆说着，推开了一扇木门。
门内的陈设十分齐全，不染半分尘埃，看起来也是有人特意打扫过。
思绣走了进去，仔细瞧着，生怕会出了闪失，不过瞧完也没发现不妥的地方，也是，毕竟是庆云嘱咐过的。
“多谢住持费心。”
方圆住持数着手上的佛珠，道：“将军哪里的话，当年洪水，您护林禅寺数十人平安，小僧当竭力回报。”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庆云公主来时，应是低调的吧？”思绣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庆云做事太过张扬惹人注目。
这话让方圆不知该如何回：“她带了两位随从。”
“难为你了。”思绣明白他的意思。
方圆自是明白，毕竟那庆云公主，是周楚的嫡长公主，而汴州乃大武的地界，这不管从什么上说，庆云公主的手都不该伸过来。
但其实，归根结底上讲，不论那庆云公主属何国，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要恭敬以对。
确认好所有的细节到位，思绣便要告辞了。
方圆送她至门外，目送她上了高马，开口：“将军一路慢走，莫要强求。”
思绣闻言，愣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了笑，万事由天莫强求，何须苦苦用机谋。
想着，刚要一拉马缰，就看到有人来了。
马的嘶叫声极其刺耳。
“哟～”那人一跃而下，耍酷一般掏出一把折扇。
方圆看清来人的面容，行礼：“见过庆云公主。”
“无碍，本不是我周楚的子民，无须行礼。”女子挑眉，笑着说。
思绣也下了马，看到那把折扇，满头黑线：“大冷天的，你拿把扇子...真是吃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
“咳，本宫行事一向匪夷所思，如何？”没了跟前的军队，甘露算是解放了心性。
这一句真是没得说，思绣无奈扯了扯嘴角：“好，极好，十分好。”
就这样，本该要走的思绣，又陪着甘露在林禅寺内视察了一圈。
“不错，很是符合你家那位的心思，不奢不华。”
思绣适时出声：“多谢公主相助。”
“打住，这是互相的，我助你得此佳人，你助我夺得皇位，这笔买卖，横竖我都不亏啊。”甘露可不吃她这一套，也可不认为这人是好打发的。
思绣听她毫无避讳地直接挑明，更无奈了：“总之，她若到了周楚皇宫，还要求庆云公主能多关照。”
这位姑奶奶一出了周楚的地界，全身心都放开了。
“放心，本宫说到做到，咱俩谁跟谁呀。”甘露说着，还碰了碰她的肩膀。
思绣笑叹了口气，一点儿都没因为她的话而放松警惕，反而要好番琢磨后事。
毕竟，这位主子的杀伐果断和难搞是出了名的。
方圆站在正殿之前，紧闭双眸，有节奏地数着佛珠，直到甘露走近，才缓缓睁眼，眼神清亮地盯着面前具有王相的女子。
“住持辛苦了，我就先行告辞，替我向菩萨问好。”甘露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
这是香火钱，方圆并没有推辞，而是双手呈过。
思绣看着这一幕，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但求一切顺利。
......
明婳一整日都未瞧见熟悉的人影，不仅是甘露姑娘不见，就连思绣也不见了。
想开口托秋红去打听，但思索了几番，还是压了下来。
许是距离汴州越近，将军的事越多吧。
可统共不剩些时日了，她还想着多瞧瞧那人...
“殿下，将军说她有要事处理。今夜寅时便到汴州，那周楚的人该是后日就来。”秋红看出她的情绪，主动出声。
明婳掩掉落寞，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嗯，忙要忙的事也好...”
大抵是有缘无份了，自己又何需心里牵扯不落。
但可惜，心终究不会说谎。
秋红的脸上倒是很轻松，时不时去看帘外的风景，似是很感兴趣，可想起了什么，回头轻声道：“殿下...”
“怎的了？”明婳见她欲言又止。
秋红笑着：“无事，只是天凉，您勿要着风。”
“你啊，莫要操心这些，我就算着了风寒也有你在跟前。”明婳拍了拍她的手背。
秋红闻言，垂头莞尔一笑，不经意间眸中有水光闪烁。
寅时很快就到了，汴州的城门大开，迎接着归来的军队。
明婳在轿辇之内昏昏欲睡，好似从昨夜起，所有积攒着的疲惫一下子都泄了出去。
整个人的眼皮都抬不起来，更是对轿辇外的一切事宜无从得知。
秋红替她掩好棉被，深深地望着那恬静的容颜。
陪了这么多年，她倒以为这辈子都要陪着了，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
无声的泪珠滑出眼眶，秋红长叹了口气，从未意料到自己体会的离别悲痛竟是来自于主仆之间。
冬粉悄悄掀起厚帘，小声道：“是时候了。”
秋红闻言，摸了一把眼泪，挺直腰板儿，对着床上的人跪着磕了一个头后，从轿辇当中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思绣戴着面具，骑着高马站在那里，身后是一模一样地一辆轿辇。
黑夜里的冷风更甚，除了马打响鼻的声音外，再无任何声响。
秋红和思绣对视了一眼后，毅然决然地上了另一辆轿辇。
而明婳所在的那一辆在得到思绣的指示后，便掉头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一夜无眠，里面的陈设如出一辙，丝毫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秋红坐在昔日熟悉的梳妆台前，伸手小心婆娑上面摆放整齐的丝绸，指腹的触感仍旧那般丝滑。
可心性却早就不同往日了。
冬粉恭敬候在她身后，出声提醒：“殿下，该是梳妆了。”
长公主的画像在周楚使者来求亲之时，便被思绣暗中调换。
也就是说，周楚的使者拿回去的画像是秋红的。
而很快，两个时辰之后，大武长公主就要初次宴见周楚大臣和使者了，以定夺一些事宜。
“嗯。”秋红眸子顿了顿，回忆里尽是往日里人的一颦一笑，学着她的模样轻轻点头。
也罢，你护我儿时周全，我还你余生平淡。
但求你能安康顺遂。
作者有话说第147章 番外二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