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秘密恋人》憨何负我也

145、番外十八

　　那番话让思绣一夜无眠，更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正确与否。

　　她也很清楚她的自私和强烈的占有，但面对那人垂下的眼睑，所有的一切都着了魔。

　　或许，即便她和明婳没有结果，她也不想明婳受人摆布，为了所谓的权力牺牲。

　　若明婳能逃脱出来，做自己想做的，那这一切就不算自私了吧？

　　思绣翻来覆去，把脑海中的想法一次次推翻，又一次次建立，直到精疲力尽。

　　明婳同样辗转反侧，但对自己的话并不感到后悔，毕竟在她眼里，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早就该断掉了。

　　轻轻合上眼眸，明婳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清心咒。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似乎都没什么交流。

　　思绣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只能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甘露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儿了，这天一早就来八卦。

　　“你最近和公主怎么了？”

　　思绣闻言，心中一顿：“不该问的，别问。”

　　“呵，我还不该问啊？”甘露的性子也烈，听到这话，当即挑眉。

　　沉默了一会儿，思绣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因此，目前为止，自己所有的举动都是以自己的角度来去揣测，添加着不可告人的私欲。

　　“简单咯，她喜欢什么，向往什么，讨厌什么，你全都想想，大概就晓得了。”甘露摇头晃脑地说。

　　思绣想了想：“她仁慈善良，喜欢清净，不喜与人争抢。”

　　她眼中的明婳就是如此。

　　甘露听罢，简单思索后说：

　　“那我觉得你做得这些，就有些微妙了。一来，她仁慈，肯定不愿看到纷争和死伤...二来，她喜静，那她肯定不喜高墙内的生活。”

　　说完，甘露补充道：“除非，你能保证避免纷争和死伤。”

　　“普天之下，谁敢做这些保证？”思绣将她封分析小心记在心里，待晚上驻营后慢慢盘算。

　　不过，她有预感，明婳会恨自己的。

　　甘露耸了耸肩，不可一世的高傲样子又出现了，深深叹了口气：“果然，翁翁说的对，女儿家不可陷于情爱，当同男儿，志在四方。”

　　所谓四方，便是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思绣对她的话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垂了头。

　　她就是志在四方，从小跟着师父游历，但那又如何，每个人的追求有异。

　　至少在她征战这些年里，血腥沾的越多，就越是害怕，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有个温暖的怀抱，能有份安定日子过。

　　对她而言，志在四方意味着不得安稳，意味着颠沛流离。

　　因此，她想同明婳试试，两情相悦是一，共度余生乃二。

　　......

　　“殿下，您多少吃一些，这些日子您明显消瘦了。”

　　此刻，秋红蹙眉，端着几样素斋饭。

　　明婳摇头，食欲仍旧不振：“我不饿。”

　　这几日胃都鼓鼓的，仿佛感觉不到饿一般，吃什么也食不知味。

　　秋红叹了口气，只好把素斋饭端了出去，又叫了随军的大夫来给公主瞧瞧病。

　　或许是路途遥远，颠簸得不愿用食。

　　那随军的大夫是个老郎中，诊了脉后，紧锁眉头，直接道：“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不可太劳心伤神，一天两天不打紧，甚至七八天也是，但时间一长就很伤身了。”

　　言语可以骗人，但身体终归是骗不了人的。

　　“陆大夫所言极是。”明婳扯出一个微笑来。

　　自打怀王死后，她的性子就更沉了，再加上和思绣的感情、还有如今的和亲，哪一件都不遂人愿。

　　陆大夫开了一个方子后，又道“微臣有一妙计，或许殿下您可以试着骑马，不必整日坐在轿辇之中。”

　　而那药方也是主打安神宁心的作用。

　　“好，我便试试，有劳陆大夫了，秋红你去送送。”明婳点头。

　　骑马这事儿，她似乎不会。

　　陆大夫忙行了礼就告退了。

　　公主请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将军那里，思绣听了陆大夫的诊断，心一梗，这劳心伤神多半就是为了自己。

　　但也知晓现如今她怕是不愿瞧见自己。

　　况且，前几日的话，都说得很绝情了...

　　思绣起身，捧了一盒名贵的药材和补品，亲自去了营帐，只不过并未进去，而是交给了秋红。

　　秋红复杂地看了一眼这药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殿下这般下去，怕也是落得郁郁...”

　　不得好这三个字虽没说出口，但她这份预感是有根据的。

　　历来和亲的公主，十之七八都是嫁过去后，郁郁寡欢，甚至有不少抑郁而终的。

　　“我明白，不必担心，有我在。”思绣眼神一黯，自是听懂了她的话。

　　秋红羡慕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移开目光：“大概还有七日就到了吧。”

　　“嗯，还有七日。”听到这话，思绣声音有些暗哑。

　　再有七日，一切都尘埃落定。

　　秋红望着漫无边际的天空，上面的繁星闪烁，倒也治愈了自己，于是轻松地笑了笑：“好啦，秋红就先回去伺候主子了。”

　　不论是太阳、月亮还是繁星，都像是天空的仆人，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

　　但谁说太阳不温暖呢？谁说月亮不幽静呢？谁说繁星不闪耀呢？

　　“嗯。”思绣咬唇，点头。

　　秋红捧着那些东西一进来，明婳就知晓这是哪儿来的，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失落和无可奈何。

　　但从这之后，明婳似乎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了。

　　肯用饭，肯骑马，就算不饿，也会明白多少吃点儿，就算不会骑，也会有秋红在前头慢慢牵着。

　　在所有人的眼里，公主是好起来了。

　　但思绣总是不放心，白日行军之时，时不时地就会回头去望后面马上蒙着面纱的女人，之后再收回目光。

　　她知道那人是佯装着轻松。

　　“你去轿辇中歇息，这马我骑了两日，已然很乖巧了。”看到秋红牵着马走了几里地，明婳终于忍不住第三次开口。

　　秋红晓得她的心软，但毕竟主仆有别：“殿下...”

　　“去歇息，这是命令。”而这一次，明婳的脸色冷了冷，声音也沉着。

　　秋红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也架不住这是命令，上了轿辇。

　　甘露看到这一幕，挑眉，心里暗想：这慈眉善目的模样要是进了周楚皇宫，指不定要被那群豺狼虎豹怎么着了。

　　周楚的皇帝正值中年，自铿锵有力，明面上的皇子只有一个，但背地里的私生子可不少，不然如今为何皇子还只是皇子呢。

　　这一切可不比大武皇室如今的萧条。

　　软面薄情的人嫁过去，会被剥筋抽血喝吧。

　　出身于皇室，贵为公主，还能有这份体恤的心，的确是天底下难得的可人儿了，也难怪诱得将军五迷三道的。

　　甘露思索着，果断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羽箭，随手扔给了旁边的人。

　　思绣接过，怔住，看向她的眼神里尽是狐疑。

　　“既然你诚心诚意，那我就大发慈悲咯！”甘露朝她挑了挑眉，眼里是狡黠。

　　思绣摸不准她的态度，而后凑近，小声问：“你...真的愿意？”

　　“我不一早就愿意了吗，哦，不对，是一早出于勉强的愿意，现如今，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甘露的话很是俏皮。

　　见她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甘露继续道：“谁都可以，何必是她呢？唉，放你的心，不会有事，有事第一个也得找我啊。”

　　“多谢。”思绣会心一笑。

　　甘露对她不走心的谢意毫无感觉：“打住，你要是想多谢我，就让某人安分点儿。”

　　她只是对明婳方才的举动生出了几分怜悯而已。

　　这样纯善的人，应该被好好保护好，而不是浸在大染缸里，最终窒息而死。

　　或许，她的心中对明婳的性子也有几分向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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