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箭牌宠妃觉醒后》酒酿梨

31、晋·江文学城独发

　　这宫里面近日传着个笑话，说是沈婕妤昨夜见红了，太医诊断说是因为忧思过重所致。

　　为何忧思过重呢？

　　不过就是因为皇上宠幸了刚与沈婕妤争吵过的李宝林……哦不，现在不该叫人家李宝林了，一夜过去，她便被皇上晋了位份，被封为了才人。

　　瞧瞧，这多好笑，沈婕妤为皇上孕育子嗣，都还没有晋位，那李宝林不过是哄得皇上开心了，才一夜就晋了位份，哪怕此时的位份尚且不如沈婕妤，可终归是与以前不同了。

　　这后宫之中有多少人又在看着沈婕妤的笑话呢？

　　再说祁晟，听闻沈婕妤见了红，依旧还是着紧的，听了消息下朝后便来了永宁宫之中，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沈蔓蔓的麻烦。

　　他怒气冲冲进了屋，道：“这才几日，沈婕妤就见了红，你便是这样替朕照顾她的？”此时他尚且在气头上，一时之间倒忘记了自己本该好好儿地跟沈蔓蔓说话。

　　沈蔓蔓一听，不气反笑，道：“沈婕妤见了红，太医说她是忧思过重，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她忧思过重，她有什么好担忧的？”

　　蕊初听了连忙上前，跪在祁晟面前，道：“皇上，您可错怪娘娘了……”

　　她将沈若烟前来求沈蔓蔓要设小厨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祁晟，道并非是自家娘娘不想管，而实在是沈婕妤自己心中有主意。

　　祁晟自幼在宫中长大，自然明白是因为沈若烟不放心沈蔓蔓，这才要独自开设小厨房，人家不愿意，那自然也不好非逼着沈蔓蔓管这档子事儿。

　　他又安抚了沈蔓蔓几句，才去了沈若烟处。

　　沈若烟见了红，心里难过，见着了祁晟免不了抱怨几句，说祁晟有了新人忘旧人，竟到现在才来看她。

　　可祁晟却又怪起了沈若烟，觉得若非是她，自己怎会跑去找沈蔓蔓麻烦，却又没讨着好？

　　一来二去，反倒觉得沈若烟半点不理解自己的难处，明明是因为李才人是沈贵妃推荐的人，自己碍于沈贵妃的面子才不得不晋了她的位份，而沈若烟这边，祁晟也早就答应了 ，此时晋位怕她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待她顺利诞下麟儿之后再行册封，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可到了沈若烟这边，竟然好像自己成了个薄情寡义之人一样。

　　二人最终不欢而散，祁晟拂袖出了永宁宫，转身又去寻了李才人。

　　不仅如此，随着李才人的得宠，后宫诸人也逐渐看到了出头之日，整日里绞尽脑汁地去偶遇祁晟，今日是这家的风筝飞落到了祁晟面前，明日便是那家的抚琴恰好被祁晟听见，待到了后日又有人端着亲手做的糕点请祁晟品鉴。

　　整个后宫真真是热闹极了。

　　而祁晟也似乎是逐渐品尝到了个中滋味，日日流连于美人之间，其中又以李才人最为得宠，甚至有几日让祁晟差点儿误了上朝，短短半月竟又晋了位份，成了李美人，距离婕妤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

　　……

　　在后宫热火朝天的这些日子里，沈蔓蔓那儿倒也没有闲着，待甩开了管沈若烟日常起居之事后，又接连收获了三个好消息。

　　一则是沈父来信说，那宁国公世子裴行之果然投了军，原是被分配做一小卒，好在沈父得了沈蔓蔓的信后一直关注着，没几日就发现了他，想着他好歹还当过几天沈丞相的徒弟，便多多照顾了些，把他调来了自己身边当一名亲卫，打算好好儿培养一番。

　　二则是边境动荡，沈望安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趁着沈丞相不在京中时来了个先斩后奏，背着他直接前往边关欲保家卫国，如今也被沈父放在了身边，与宁国公世子裴行之成了同僚。

　　三则嘛……则是那埋伏在沈蔓蔓身边的下毒之人，总算有了动静。

　　那一日，王楚君照常在为沈蔓蔓熬药，却突然有人告诉她，说是她晒在院子里的药材被风吹撒了，急得她将正在熬着的药托付给了那人，连忙跑去收拾药材。

　　那人待王楚君走了以后，左顾右盼确定了周围没人，便拿出了一药包，往那药炉里加了些料，却恰好被藏在暗处的王楚君捉了个正着。

　　待王楚君将人带到沈蔓蔓面前后，沈蔓蔓大为震惊。

　　不为其他，只因为此人沈蔓蔓可太熟悉了，竟是她从沈府带来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流霜。

　　这流霜与蕊初一样，都是从小伴沈蔓蔓一道儿长大的，也算是情同姐妹，只因为上一世沈家败了以后，沈蔓蔓曾将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叫到了跟前，让他们自行选择去留，蕊初选择了留下来陪伴沈蔓蔓，最后熬不住先沈蔓蔓一步离了人世，而从前一直说着要常伴沈蔓蔓左右的流霜却选择了离沈蔓蔓而去。

　　再重生之后，沈蔓蔓见流霜，终归是心里有了些疙瘩，再有私密之事时还是选择了让忠心耿耿的蕊初去做。

　　但这并不是就说，沈蔓蔓就疏远了流霜，在旁人看来，她依旧是沈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说一不二、威风八面。

　　甚至只要流霜不犯错，她凭借着往日的情分，可以一直稳坐这大宫女的位置。

　　“流霜啊流霜……”沈蔓蔓端坐在上座，神情变幻莫测，缓缓开口道，“本宫想遍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被捉了个正着，流霜无法抵赖：“最终还是让娘娘失望了。”

　　“为何……要背叛本宫？”沈蔓蔓是真真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会让身边最亲近的宫女选择了背叛自己，她自认为并不是那起子无良主子，更何况她还与流霜情同姐妹。

　　“为何？”流霜轻笑出声，“娘娘竟不知道为何吗？同为一等宫女，可娘娘事事都交由蕊初来做，外人都能看出来，娘娘最信任的人始终是蕊初，既如此，流霜又算什么？是娘娘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若是欢喜便招来逗弄两句，若是不喜欢了，便可以丢在一旁不闻不问！”

　　“流霜，你做错事了竟然还在这里狡辩？”蕊初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狡辩？我何时狡辩了？！”流霜看向蕊初，指着她道，“还有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性，你明面上装得不争不抢，背地里却绞尽脑汁邀功卖好，之前娘娘更喜欢的明明是我，可待我探亲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勾当！”

　　她探亲那几日，正好便是沈蔓蔓重生的日子。

　　“流霜，我与你情同姐妹，你怎会如此想我？娘娘待你恩重如山，你再怎么妒恨也不该因此谋害娘娘啊！！”

　　流霜张口，还要再说话，却听见上首的沈蔓蔓开了口：“不对，流霜你在说谎，直到现在你还想隐瞒你背后之人吗？到底是为何让你选择了背叛本宫？”

　　“本宫这病，入宫前便已经得了，所以早在入宫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你便在偷偷给本宫下药了。”

　　流霜慌乱抬头，眼里的震惊还来不及掩盖下去。

　　“让本宫来猜一猜好了，他许了你什么东西，让你宁愿背主也要替他卖命？财帛？权势？让你入宫为妃？”沈蔓蔓走到了流霜跟前，一面问着一面仔细观察着流霜的神色，待发现她表情微变时，大为吃惊，“竟真是许了你入宫为妃？！”

　　“流霜，你竟然如此愚蠢？！他连本宫这青梅竹马的情分都能下毒谋害，在他的眼中利益高于一切，你竟然还指望着他能纳你为妃？！”

　　“他……他答应过的……”流霜开口想要争辩，只是语气微弱，听着就不太有底气的样子。

　　沈蔓蔓瞧她这模样，便大抵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不外乎是祁晟在勾搭自己的同时，还勾搭了自己的侍女，一面指着自己用整个沈家为他铺一条通向皇位的坦途，一面又暗暗埋下钉子，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如何铲除自己。

　　从一开始就在设计着结束，若说城府之深，真真是无人能比得过祁晟，若不是沈蔓蔓有了前世记忆，迟早还要再栽在此人手里。

　　眼下能侥幸蒙他一时，还是因为祁晟即将取得胜利，多年来的一帆风顺让他如今早已将松懈，这才让沈蔓蔓有的可乘之机。

　　“傻姑娘，”沈蔓蔓看着流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只觉得看着流霜仿佛看到了前世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自己，轻声开口道：“你难道真的信他？”

　　“奴婢……奴婢自然是信的”话虽如此说，但到底有些犹豫。

　　“既如此……”沈蔓蔓道，“本宫便将你派到沈婕妤身边，有他担保，沈婕妤自然能信你，你且去她寝宫床底下的暗格里翻出一个上锁的木匣，钥匙是沈婕妤梳妆盒里那支凤钗，待看了其中之物，你自然知道，那人心中所爱的究竟是谁……”

　　“其间真相，你可愿去探查一番？”

　　流霜看向沈蔓蔓，不明白为何她明明发现自己下毒谋害之事，却始终不提如何惩罚，反倒突然提及了沈婕妤，但想到她口中所说之事，大抵还是好奇的，最终咬了咬牙还是回答道：“奴婢愿意。”

　　“那你便去吧。”

　　流霜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沈蔓蔓一眼，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朝着沈若烟所居住的寝殿走去。

　　待流霜走后，蕊初不解问道，“娘娘，您就这么放流霜离开，不怕她告密吗？”

　　“告密？待她看到那东西，自然知晓真相，又如何会告密？”

　　蕊初还是不解，“看见了又能如何？娘娘难道还能用一个不忠之人？”

　　“蕊初啊……你不明白……”既拿到了那毒药，想必王楚君不日之后就能找到解毒之法，沈蔓蔓饶有兴致，答道，“流霜之所以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背主，自然是因为知晓本宫性子，既用了她，若无旁的事便不会疑她，可同样的，因为自小一起长大，本宫也同样了解她……”

　　那一年，沈父为沈蔓蔓挑选贴身侍女，众多人里面，除了眼神纯粹的蕊初，沈蔓蔓一眼就看见了流霜。

　　那个小姑娘很像她，爱的时候拼尽全力，恨的时候也坚决不会回头。

　　祁晟以情束缚她，沈蔓蔓便用恨绑住她，待流霜知晓了真相以后，这祁晟为谋害沈蔓蔓专门设下的暗桩便会成为刺向他自己的利刃。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样的游戏才算合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