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打怪的故事》清清泠泠

30、笨死

　　“又是左上！”方尊喊道。
　　同一个位置，莫里这次脚底狠狠蹬住地面，算是抗住了这第二下。
　　幸好平时练习的时候方尊下手也挺重，不然还真没有底气与之作战。
　　第三次，又是左上。
　　这次的力道比之前大很多，莫里很用力，却还是撞到了方尊的身上。因为方尊也有些扛不住，后退了半步，两人靠在一起，才没有跌倒。

　　这渺怪似乎在挑衅两人一样，第四次，相同的方向。
　　方尊说：“切断它。”
　　第五次来袭，方尊和莫里不再仅仅抵挡，方尊握紧冰封，找到适合斩出的方向。莫里双手握紧环花，准备双手配合进行交叉切割。
　　听着声音靠近时，两人狠狠的切下去。
　　一阵风声，随即有透明的黏液溅到了莫里的手臂上。

　　“咦，好恶心。”莫里嫌弃的擦甩黏液。
　　“别出声。”方尊说。
　　在黑雾中，完全看不到渺怪，只能靠声音判断。
　　只可惜，风声越来越大，仿佛生气中的渺怪。
　　“右下！”方尊突然喊道。
　　渺怪终于换了方向。
　　再切！
　　黏液再次喷溅，空气中响起了更强烈的风声，可以确认，这就是渺怪的吼叫声。
　　周围的雾更浓了一些。

　　方尊和莫里背靠背静静的听着。缈怪半晌没有动静，难不成逃跑了？
　　忽然之间风厉声袭来。没有之前的速度快，但听起来更厚重。
　　“跳出去。”方尊判断这一击肯定力道很强，两人未必扛得住，反而搞不好会被挤成肉饼。
　　莫里没想到两人的反击战术忽然变为逃跑，慢了一步，右脚被缈怪击中，瞬间破出一条大口。
　　“啊……”莫里忍不住叫出来。
　　“断了吗？”方尊问。如果莫里脚断了，这次只能作罢。他没办法在缈怪面前还能保住一位伤着。
　　“你是不是咒我？”莫里不爽。
　　方尊心下反而一松。还能顶嘴，骨头应该没事。
　　莫里其实真的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因为那一击太重，小腿到现在还是麻的。又痛又麻。
　　麻了更好，可以坚持到将缈怪收割便好，伤可以慢慢养。
　　由于刚才的一击，两人分散开了。莫里双手持刃，比起方尊更容易抵挡得住缈怪的攻击。但是她力道不足，方尊还是不放心。
　　方尊飞速的跑向莫里身边。这时缈怪也察觉到方尊的动态，立刻向他攻击。方尊用冰封挡住攻向腹部的一击，但是背部还是被缈怪刮伤了。
　　好在伤口不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站到了莫里的身后。

　　“还能打吗？”方尊担心莫里的脚伤，怕她不能继续。
　　“必须能啊。”莫里说。难得方尊来陪自己，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再次离开。
　　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之前我们模拟缈怪的攻击方式时，最怕的反击是什么？”方尊问。
　　不等莫里回答。“中间。”方正大喊道。
　　两人双双用武器挡住，并试图反切。
　　“这个缈怪是看准了我们的肚子吧。”莫里说。
　　方尊狠狠的将冰封砍出去，再次感受到了粘液。

　　“如果我们在逃脱的同时，对它进行反击，它应该反应不过来吧？”莫里问。
　　“嗯”方尊说。上一次他独自一人对抗缈怪的时候，因为没人能帮他守住后面的攻击。他只能利用逃跑瞬间的反击进行对抗。好在他实战经验丰富，力道和速度都属于上游。

　　“如果还是中间，我们就反击。”方尊说。
　　可接下来缈怪的攻击竟然是直击两人的头部。方尊和莫里蹲下身，翻滚到身侧，便无法进行反击。
　　“这东西该不会是听得懂人话吧？”莫里看着方尊问道。
　　“感觉它不应该这么聪明。再来。”方尊说。
　　两人再次背靠背，很快缈怪又一次攻击。这一次攻击，从头顶向下劈过来。
　　“上。”方尊说完，却很警惕。按理说，攻击了头顶，相反方向是地面。缈怪又如何从地面攻来呢？又不会遁地术。

　　方尊一边抵住上方的攻击，一边仔细的听着空气中的声音。
　　忽然，他发现沿着地面横扫过来一股气流。方尊立刻用冰封挡住了那个再次瞄准了莫里右脚的攻击。然而上方的攻击便顺势落下，伤到了方尊的手臂。

　　莫里看到方尊为了保护自己，竟然不顾自己。一如当年的外公。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外公又何必生生挨了缈怪那么多次攻击。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莫里说。
　　方尊白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拼命救你之后，自己却不珍惜。”
　　“我好像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莫里再次想到了别人笑她丧门星的童年。
　　方尊气得真想踹她一脚。
　　“我不是来陪你送死的。你给我打起精神。”方尊紧接着说：“左上，反击。”

　　莫里立刻拿起环花，躲过右下的攻击，立刻向两侧攻击的中心点攻去。
　　落空。
　　莫里和方尊再次背靠背站在一起，准备迎接下一次的进攻。
　　“没打到。”莫里说。
　　“没关系，慢慢找。”方尊说。顺藤摸瓜。攻击他们的是缈怪的两只巨型触脚。触脚终归是长在缈怪身上的。慢慢总是能找到的。
　　“不如我们就这样一段一段的把它的触脚都砍没，剁章鱼一样，让它只剩个脑袋。”莫里说。
　　方尊笑：“好主意。”

　　“左侧。”
　　缈怪再一次攻击，然而莫里拼劲全力，也只能是划伤缈怪，可以感受到粘液，但是明显没有切断的感觉。
　　“环花的兵刃太短了。”莫里说。
　　“冰封也砍不断。”方尊刚刚也试了，还是不行。“缈怪很大。剁章鱼的方法看来行不通了。”

　　紧接着，缈怪的攻击又瞄准了两人。
　　方尊翻身，尝试跳上缈怪的触脚，顺藤摸瓜。但是蹬了两步便突然落空。
　　莫里感觉这样挨一百次也打不死缈怪。他们反而会先被累死。
　　“上次你怎么杀的缈怪？”莫里不解。
　　“说了，是凑巧。”方尊说。
　　莫里噘了噘嘴。打怪界第一高手靠凑巧。非把这事儿传到江湖中去不可。

　　于是，方尊和莫里两个人，开始在缈怪的每次进攻来临之前，尝试跳到缈怪那看不见的触脚之上。
　　有时可以跳两步，有时可以跳六七步，有时直接踩空，反而会被缈怪击中。
　　伤痕多了，反而不觉得痛了。
　　失败的次数多了，也让莫里暂时忘却了应对缈怪的时的仇恨和紧张。她现在只想怎么战胜缈怪，反而专注了很多。

　　“不如就试着爆了它的头，再靠一次运气。不然拖下去，我们会体力不支的。”莫里说。
　　方尊感觉有点莫名，他还没觉得累，应该还能斗很久。但是毕竟上一次自己也是靠运气，总觉得也无法反驳。
　　那就再拼一次运气吧。

　　方尊和莫里不再是随着触脚去找它的头。而是猜测大概的位置，直接砍过去。跟之前一样，有时落空，有时能感觉到击中了。他们两个人的同时攻击，反而打乱了缈怪的节奏。它攻击莫里的时候不能攻击方尊，攻击方尊的时候不能攻击莫里。
　　虽然更容易受伤，但也多了进攻缈怪的机会。

　　缈怪被方尊和莫里击中了很多次，可以感觉到它进攻的速度变慢了，黑雾也变淡了。
　　莫里隐约的可以看到缈怪，虽然还是透明的，但是缈怪的轮廓若隐若现。
　　莫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缈怪这么大吗？”
　　她看过去，竟然都看不到缈怪完整的身躯和触脚。缈怪就是一个超级大的长行的怪，如同方尊说的一样，可是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头。
　　“它死了以后应该没这么大。”方尊也有些吃惊。上次是死了以后才看到缈怪的身躯，但远没有他与之作战时感觉到的那么庞大。
　　现在证实了，缈怪没死的时候，是如此之大。

　　“哪里致命？”莫里问。
　　“比比看，谁先找到缈怪的致命之处。”方尊说吧，再次跳上去。
　　缈怪的触脚立刻向方尊攻击过去。
　　难怪它每次只能攻击相反方向。因为这么巨大的触脚，必须要两个触脚一起挥动才能保持平衡。
　　莫里看方尊吸引了缈怪的注意力，她趁机去攻击缈怪的正中间。
　　但是环花太浅，手持根本无法刺穿缈怪。
　　于是干脆，她将环花组成环形，飞出去。
　　结果武器卡在了缈怪身体内。
　　莫里顿时慌了。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救命啊尊神！我环花被卡住了！”莫里说。

　　方尊哭笑不得。“你怎么不笨死。”
　　方尊跳到环花被卡住的位置，狠狠的刺进去，给环花带了出来。
　　这操作搞得缈怪很痛苦，甚至吼叫声都变粗了，不再只是呼啸的风声，而是听出了一些怪兽的声音。
　　“干脆就顺着这个伤口给它劈开算了。”莫里说。

　　本来认为终于可以找到突破口的时候，黑雾却突然加重了。
　　缈怪再次消失。
　　“它要逃。”方尊说。
　　“想得美。”莫里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不管之前的突破口在哪，至少她现在知道，缈怪的形状和特点，她已经有底气多了。
　　方尊也紧跟在莫里身后。
　　她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