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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打趣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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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璎珞的休憩时间未免太久，老夫人派着春桃满府满院的找，最终只换来老柴的一句话。
“少爷带着少夫人出门了。”
“还未成亲，忙改什么口？”老夫人显然有些不满意，视线在佛珠上飘忽不定，半晌又给二人找了个由头，听起来却更像是让自己释然：“许是置办嫁妆去了，两家联姻，又是皇上赐婚，可不能马虎。”
她说的笃定，老柴也忙不迭跟着点头：“老夫人说的是。”
“罢，她刚才学的不错，晚上再温习一遍，让嬷嬷教她些宫里跪拜的规矩，便就行了。”
终归是上了年纪，盼的是一家圆满，手持的佛珠转了几转，她几尽华发下的眉眼是和善的。
比起老夫人忽然释然的豁达，院里对坐着瞪眼睛的四个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是我和阿宁先成婚，我前日与皇上告假，也得了些赏赐，婚期临近，先你们一步不是错。”
“我和璎珞的婚期是皇后娘娘钦定的，不能更改。”
“可是我要亲手送姐姐出嫁，这定下的时间好像错不开。”
怪就怪在这莫名其妙的寸劲儿，傅恒二人的婚事定在与何九同日，只是一对儿成在青天白日，一对儿成在月落乌啼，自古没有夜晚成亲的说头，可何九特地算过一卦，卦象言道那夜里会落雨。
他就是单纯的想在雨里重温初见的暖意，真不为别的。
可这在傅恒璎珞看来却荒唐的紧。
“哪有在夜里成婚的道理？这么古怪的成亲法子，又不是冥婚，再者，你既然观卦象得知那夜里会落雨，难道要让我姐姐湿透嫁衣，日后寒窗冷枕吗？何九你打的什么好心思！”
“叫姐夫。”
“黄道吉日可以另择，成亲是大事，你们不能马虎着来。”傅恒将杯子握在手里，若有所思：“不妨赶在我们成亲之后的第二日，那确是个良辰吉日，只是皇后没有选。”
“我听他的。”魏璎宁在大事上从来没有主见，何况现如今是终身大事，何九给予她的踏实感足够替她磨平一切苦难。
“姐姐，你不能都听他的呀。”魏璎珞倒是很替她不平:“这也是你的事，而且保不齐他以后还要纳妾，姐姐，你还是要多留些心眼，万一他变脸反悔，你……嗨呀！”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扇柄砸了脑门，不轻不重，却留了个淡红的印儿，惹得傅恒捧着脸一顿揉。
“再说瞎话，你俩一块儿砸。”
“璎珞，没事吧？”魏璎宁伸出手去，复又收回，她下意识略有责怪的瞥了一眼何九，在对方看来却是难得的嗔怪。
“快要砸出包来了！”
“没使劲儿，小丫头少讹人，但凡你和傅恒先叫两声姐夫，我也不会失手。”
“鬼才叫你姐夫，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儿，能把我姐姐嫁给你就算顶好的事了。”
“璎珞她现在是瓜尔佳氏之女，不再归于魏氏，不叫你姐夫也是情理之中。”
傅恒续了杯中热茶，又挑拣颗梅子喂给魏璎珞。
“你倒是聪明，能借皇帝之手让世上再也没有魏璎珞这个人，可惜那魏清泰现如今疯疯癫癫抱着两箱子聘礼，说什么都死活不撒手，我倒是在想，要不要去看看我那苦命的老丈人呢？”
他此话一出，两姐妹都有些面色不好看，魏璎宁更多的是担忧和愧疚，而魏璎珞则是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二人都是从困苦里过来的，能活一天便是一天，魏璎宁将全部的善意毫无保留的转交给魏璎珞，所以她才能秉持一腔孤勇大着胆子去爱与她隔着千尺远的傅恒。
提起魏清泰，是若即若离，日渐萎靡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何九，你的那两箱聘礼，足够了。”
魏璎珞一挑眉，转过头去对着魏璎宁眨了眨眼：“姐姐，我们现在不欠他什么了，父女之情，仁至义尽。”
“可是，孝道难免…”
“有养恩才算得守孝道，我们吃糠咽菜，甚至几乎吃柳絮时，他却为了面子招待魏家族人喝酒吃肉，我们趴着门缝偷看也会被打，那些时候，你忘了吗？姐姐，你不能忘，你比我要更苦的多。”
她言尽于此，换来的是对方默声流泪，魏璎珞便更要一吐为快：“你善心善意，我都懂，可人终归是要为自己活着的，姐姐，何九虽不是什么正经人，可看在他待你有情的份上，我同意了，无论怎样，你都不许再去过那种苦日子，以前我们没有依靠和仰仗，可是从现在起，姐姐，你受欺负了记得来找我，不要怕，我永远是你的好妹妹，我会替你撑腰的。”
“还轮不到你。”何九的手搭在魏璎宁的脊背上，一下顺着一下：“叫我一声姐夫，日后你若是被傅恒欺负了，厢房还能留你个去处。”
“休想挑拨我和璎珞。”傅恒也丝毫不示弱，他看着魏璎珞戴着的那块玉，心里平衡的多：“从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少瞎说。”
“璎珞，你在厨房吃了我一整道四喜丸子，你以为我不知晓吗？”
“一道菜而已，少爷未免太小气了点。”
“亏你富察府家大业大，连道菜都舍不得，还要算来算去，没事儿，璎珞，到你姐夫这里来，满汉全席应有尽有，吃到死都够。”
“一道菜不算什么，可你嘴上挂着的汤汁永远不擦干净，还以为我瞧不见，这便是欺负我傻了。”
“……我用袖口仔细擦过啊。”
“璎珞。”魏璎宁有些好笑：“看来真是小时候把你馋坏了，偷吃的习惯一点儿不改。”
“没有啊姐姐，别听他瞎说，我那个时候哪敢偷吃那么多啊，最多一小口…”
“妹妹的深渊巨口，怕是貔貅见了也要笑的开怀。”
他此言一出，连傅恒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笑出来。
“何九！”
“慢着！你看那貔貅岂不是正笑得开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