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与你的某个约定》灯花拂剑

2、第二章

　　之后，施苑偶尔也会联系苏沐秋，说要请他们吃饭。苏沐秋总会推脱，说他们这样蹭吃蹭喝不好，但施苑就说是她想看看苏沐橙，又说自己在H市连个朋友都没有，特别孤单。
　　这样，苏沐秋也就不好拒绝施苑的好意了。
　　和苏家兄妹的交往中，苏沐秋从来不提他们离开孤儿院之后发生的事情，苏沐橙在苏沐秋在场的情况下，也不会跟施苑说。
　　但苏沐橙告诉施苑，是苏沐秋一直在挣钱糊口，他靠游戏赚钱，代练，卖装备，打黑赛，甚至是写外挂。
　　听到写外挂，施苑当时手里的瓜子差点撒了，“写外挂？真的假的？”
　　苏沐秋有点不好意思，“写外挂是不太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编程无师自通？”施苑本来只是佩服苏沐秋的坚强，一个人带着妹妹在外面漂泊，还把苏沐橙照顾得那么好。但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当年编程课挂了两回，沐秋，你真是太聪明了吧……”
　　“嘿嘿嘿。”苏沐秋被夸得脸有点红，开始谦虚，“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我也研究过好一阵呢。”
　　“小看你了。”施苑把瓜子往苏沐秋的手里塞了一把，“奖励你的。”
　　“谢谢。”苏沐秋握着瓜子，他不是用牙嗑开，而是手指灵巧地一捏，然后瓜子仁就掉出来了。他攒了一把瓜子仁，放到苏沐橙和施苑的手里。
　　施苑之后还经常给苏沐橙买新衣服，苏沐秋也有份。甚至苏沐橙的家长会，都是施苑去开的。
　　为此，苏沐秋和苏沐橙很想答谢她，施苑想了想，“这样吧，我这个人生活技能全废，家里乱糟糟的，你们有空能不能帮我收拾收拾房子？”
　　“没问题！”还不等苏沐秋表态，苏沐橙就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模样。
　　周末的时候，施苑把兄妹二人带到了自己租的小狗窝，“我可说好，你们进去了千万别惊讶，真的很乱……”
　　“好说好说，我们之前也住过乱七八糟的房子。”苏沐秋拍着胸口保证。
　　施苑用钥匙开门，苏沐秋和苏沐橙跟着她走了进去。
　　施苑的家，倒也没有满地垃圾，只不过所有东西都随意地摞在一起。书桌上的文件和书摆得七扭八歪，电脑旁边好几个烟盒。浴室的地上，很多洗浴产品的空瓶子倒着。厨房里的厨具虽然刷了，但也是随意地摆放在灶台上。进了卧室，被子没叠，半张床上全是衣服，椅子上也是衣服，化妆品也没有收纳，一只玩偶熊掉在地上。
　　就是个普通的年轻女生的房间，但比起被苏沐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真是毫无章法。
　　施苑老脸一红，“就是这样了，麻烦你们了……”
　　“没事没事，比想象中好多了。”苏沐秋说。
　　“哥哥。”苏沐橙拉了拉苏沐秋的衣角。
　　“嗯？”
　　“你把姐姐家想象成什么样子了？”苏沐橙一脸纯良地问道，但眼里都是淘气。
　　“咳咳，沐橙你不乖啊。”
　　“嘿嘿~”苏沐橙放开苏沐秋的衣角，然后问施苑清洁工具都在哪里，施苑指了指，苏沐橙就带着苏沐秋开始收拾了。
　　他们最先收拾的是卧室，趁着手还不脏，先把最需要保持卫生的地方收拾起来。
　　然而苏沐秋很快就从施苑的卧室里退了出来。原因也很简单，叠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施苑的内衣。
　　苏沐秋：“……”
　　于是他就把卧室全权交给了苏沐橙，自己去收拾厨房和卫生间。
　　他先把所有厨具重新清洗一遍，擦干放入柜子，又把洗手池马桶这类地方刷得锃光瓦亮。然后又把所有房间里的垃圾收集起来，下去倒掉。
　　等他重新上楼，苏沐橙正在拖地。苏沐秋想要接替妹妹，但苏沐橙说：“我来，你和姐姐说话去呗，我把她赶到阳台去了，她好无聊的样子。”
　　苏沐秋从善如流地打开阳台门，施苑正背靠着阳台的栏杆，嘴上叼着一根烟，拿着手机无聊地乱刷。看到苏沐秋进来了，施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打扫完了？”
　　“还没，沐橙在擦地，她让我过来陪你说话，说你感觉无聊。”苏沐秋走过去，双臂搭在栏杆上，“有个太勤快的妹妹，我都插不上手。”
　　“你在外赚钱养家，沐橙在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挺好。”施苑抬头吐了一口烟，“你们感情真好。”
　　苏沐秋扭头看向施苑，“我也觉得。”
　　施苑穿了一件黑色的圆领针织衫，戴着一条银色的锁骨链。她生得纤细，锁骨的形状很好看，银杏叶的坠子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她气质很安宁。
　　苏沐秋望着她的脖子，突然想到了刚才床上的那件内衣。
　　他其实没看得很清楚，只记得那是一件纯黑色、没有花纹的内衣，挺小一件。
　　施苑现在穿的，也是那样的吗……
　　想到这里，苏沐秋猛然回头，不敢再看施苑的脸。他拼命地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丢到外太空。
　　他的动作太大，施苑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了，“你怎么了？”
　　苏沐秋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他的脸在发烫，“没事！什么都没有！”
　　施苑只看到了苏沐秋红红的耳朵尖。
　　施苑好歹也比苏沐秋大了十岁，如果这还不明白苏沐秋是怎么回事，这十年的饭就是白吃的了。她觉得有点好笑，但也理解青春期，于是对苏沐秋说：“别想了，我有男朋友。”
　　“呃……”苏沐秋更不敢抬头了，他肯定不敢说自己在想的是施苑的内衣。
　　“他是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校的同学，也是中国人。”施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还留在国外读博士，等他回国，我们大概会结婚。”
　　“哦……”苏沐秋把脸从胳膊里稍微抬起一点，转向施苑不在的那个方向。
　　苏沐秋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的有点堵，感觉像是在生闷气。
　　“虽说是有结婚的打算，但我们其实挺久没联系了，三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来着？我发消息，他就说最近做实验，忙。”施苑又长长地吐出一口烟，“而且他不喜欢我抽烟，每次我抽烟他都阴着个脸，但也不劝我戒烟，真有意思……”
　　“换我我也会不高兴。”苏沐秋闷闷地说道。
　　施苑把烟头投掷进烟灰缸，完美命中，一百昏一百昏，“那换成你，你会劝我戒烟吗？”
　　“会。”苏沐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你比他大气。”施苑微笑道，然后往屋里走，“沐橙的地已经拖完了。”
　　苏沐秋拍了拍自己的脸，整顿一番，也进屋了。
　　这天，苏沐橙拿着施苑冰箱里仅剩的可怜食材，做了一顿晚餐。施苑那张四人餐桌，第一次坐了这么多人。
　　施苑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一边吃一边喝着。施苑的酒量不错，连喝五罐，也只是脸上微微地起了些红晕。她又拿出香烟，去阳台上慢慢地抽着。
　　苏沐橙和苏沐秋也跟着她出来，两个人坐在阳台的两把木椅上。
　　“沐秋，你可以去玩我的电脑。”施苑扬了扬手里的香烟，“我的电脑配置应该比你家的那两台好点。”
　　“那还要下载游戏，麻烦。”苏沐秋拒绝了，“吹吹风也挺好。”
　　“行吧。”施苑也没有多说，她的左手里还有一罐啤酒，她抽几口，喝几口，又问沐橙，“沐橙喜欢玩游戏吗？”
　　“还行吧。”苏沐橙晃着两条腿，“哥哥不让我多玩，说还要上学。我没哥哥玩得好，所以不觉得多好玩。”
　　施苑了然地点头，又问苏沐秋：“沐秋，你是打算一直当个职业玩家？”
　　“应该吧。”苏沐秋思考着，“只是现在这些游戏，玩着玩着就腻了，长久不了，要是能有一款特别厉害的游戏就好了。”
　　会有这样的游戏吗？施苑不知道，但她还是对苏沐秋说：“会有的，肯定会有一款你玩一辈子都不会腻的游戏。”
　　苏沐秋在朦胧的夜色下微笑起来，他没有回答。
　　抽完烟，施苑的酒也醒了一半。她看了看时钟，“不早了，你们是不是得回去了？再晚就不安全了。”
　　“嗯。”苏沐秋朝苏沐橙勾勾手。
　　苏沐橙却一把抱住了施苑的腰，撒娇道：“我要和姐姐一起睡！”
　　施苑摸了摸苏沐橙的小脑袋。也不是不行，她的床睡两个人没问题，客厅还有张沙发，苏沐秋如果愿意，可以在那上面凑合一晚。
　　苏沐秋刚想让苏沐橙听话些，跟他回家，却听施苑说：“没问题，明天是周日，不会耽误你上学。”
　　房主都这么说了，苏沐秋也就顺着妹妹的意思同意了。苏沐秋打算自己回家住，但又听施苑安排自己：“沐秋你睡沙发可以吗？”
　　苏沐秋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答应了。
　　夜里，施苑只有两床被子，所以只能把两张沙发毯都给苏沐秋。入秋之后，夜间温度还是挺低的，施苑不知道苏沐秋会不会受寒。
　　“应该没问题。”苏沐秋抱着沙发毯，听施苑跟自己说晚安，然后客厅的灯就熄灭了。
　　苏沐秋躺在沙发里，沙发毯上传来一股香气，和施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施苑平时会喷一点香水，苏沐秋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闻起来暖洋洋的。
　　真是奇怪，什么味道是暖洋洋的？
　　施苑平日里喜欢穿深色的衣服，最喜欢黑色。苏沐秋看到她对其他人的态度，总有股生人勿进的冷漠，和她的穿衣风格很像，但对他和苏沐橙就很温柔。
　　沙发毯上散发的香气，就像施苑给他的感觉。
　　其实苏沐秋想反了。不是施苑的香水味暖洋洋的，而是因为他觉得施苑是个温柔的人，所以闻到这股气息，就想起施苑的温柔，才觉得是暖洋洋的。
　　被这股芳香包裹着，苏沐秋这一夜睡得很踏实。
　　另一边，苏沐橙搂着施苑的腰，也睡得很安稳。苏沐橙知道，施苑对她和哥哥很好，明明本是陌生人，却一直照顾她。
　　苏沐橙记不起妈妈的样子了，但她觉得施苑就像妈妈一样。
　　第二天一觉醒来，苏沐橙又做了一顿早餐，饭后还拉着施苑和苏沐秋去了菜市场，帮施苑填补了一下冰箱里的资源。
　　施苑拎着袋子回家，苏沐秋也拉着苏沐橙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