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中也后》拾迹

10、十分钟

　　江户川乱步叉腰盯着即将来临的拳头：
　　“前天擂钵街的一群孩子在GSS与港口Mafia火拼中受伤了！”

　　中原中也站在擂钵街街道外。最近忙着花的委托，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白濑、晶他们肯定更不喜欢他了。

　　“中原？”
　　陌生的声音。

　　中原中也转头，他认识，是人偶店的第一位客人，姓森。

　　“森先生？”

　　“你怎么在这儿？”森鸥外打了个呵欠，手提得袋子晃动发出声响。

　　中原中也随口解释：“没什么，过来看看。”反正白濑他们也没把他当朋友，每次他说朋友时，他们总是笑他。

　　“这里是擂钵街。”森鸥外似乎才反应过来，“中原你们以前住在租界？”

　　这正如森鸥外所推测，中原一家极有可能是国外派来调查横滨租界爆l炸的异能者。
　　是威胁，但用得好便可以是一把好刀。

　　“应应该，吧。”中原中也少得可怜的记忆在面对森鸥外时显得真诚又滴水不漏。

　　演技不错，嘴巴够牢固，但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森先生呢？”中原中也记得哥哥卖出去的那个人偶可不便宜。
　　难道森先生因为掏钱买人偶，已经破产了？

　　“我有个顾客住在这里。”森鸥外摇晃手中方便袋，透过透明的薄膜，中原中也能看清长方形盒角落的“薬”。

　　中原中也的回忆浮现，花说过森医生。但擂钵街是横滨有名的贫民窟，有钱看病的人都早早搬离了这里。

　　森鸥外没有解释，反而问道：“中原走哪边？”

　　“这边。”中原中也指向左前，瞬间又放下，恼火自己怎么这么诚实，弥补道，“我就是随便走走。”

　　森鸥外笑笑没有拆穿：“我先走了。”

　　中原中也点头，森鸥外走了几步后他犹豫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找森先生，要怎么找到您？”虽然，朋友这个词没被认可，但这个时候，白濑他们肯定是需要医生的。

　　森鸥外神色温和：“就在那栋房子里。不过我只会在这里待30分钟。”

　　中原中也点头，飞快跑进擂钵街。

　　好在只有枫一个受伤重，正在发烧，其他人都是轻伤，在中原中也赶到时已经都包扎了。

　　中原中也不放心枫的伤，花掉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请森先生帮忙简单医治，等待枫的烧退后，中原中也才准备回家。

　　白濑一直站在外面，中原中也出来，他转身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衣服干净得体，十分适合他，看起来就是十分有教养家庭出来的孩子。脸上有些婴儿肥，因为枫的身体好转，神情放松，他被他的哥哥姐姐照顾得很好，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有钱且愿意为枫他们看病，有力量，可是不住在这里。
　　他不住在这里，所以他不是擂钵街的人。

　　“中原中也，你不要再来这里了，也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

　　“白濑？”中原中也皱眉。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赶他走的话，但这次确实最严肃、正式地。

　　“你每次来是想让我们知道没有你，我们的日子就过得不好吗？”白濑笑道，“可惜了，我们已经加入GSS了，有钱了。而且我手上有枪，你有吗？哦，我忘了，中原中也还在读小学呢。哈哈哈。”

　　他从上衣内衬口袋中拿出一把手枪，黑色的枪口对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盯着枪口，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他为什么不能和白濑、晶他们成为好朋友？只是因为他有花和哥哥吗？

　　他的紧紧握着拳头，拳头上包裹一层淡淡地红黑色的气。要不是想着白濑身上有伤，他早就拎着拳头揍过去了。

　　“白濑！你在做什么？！”晶跑过来按住白濑持枪的右手，“你怎么把枪对准中也。”

　　白濑满不在乎地玩弄手里的枪：“我只是让他不要再来了，又不是真的要对他开枪。”

　　“你最好是这样。”

　　“我可不会对小学生开枪。”

　　中原中也不在乎，即便他的异能力还无法正常使用，但他并不畏惧子弹。他看向晶：“晶，你也不想我再来了吗？”

　　晶指尖玩弄自己的头发：“中也，你现在是小学生，我们是黑手党，为了你好，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白濑会保护好我们的。”晶崇拜的目光看向白濑。

　　“你们呢？”中原中也看向其他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有点酸，不过也就一点点。

　　“我们听白濑/晶的。”

　　“好。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们。”中原中也放弃了，他和这些人都是靠着他的努力才维系着现在的关系，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不放弃，他们迟早会接纳他，拿他当真正的朋友。

　　现在，中原中也第一次明白，友谊是不能只靠一个人努力，交朋友是两个人的事情。

　　中原中也从路灯亮光的边缘跳到下一个亮光的边缘，再从路灯下走过去，乐此不疲。
　　就连自己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中原？”
　　有点耳熟。

　　中原中也抬头，他竟然又碰到了森先生，在森先生旁边的……等等，等身人偶？！
　　人偶动了！还在招手！
　　中原中也震惊地愣在原地。

　　“这是爱丽丝酱。”森先生顺着中原中也的视线，挡住，然后介绍。

　　“人偶？”中原中也找到了自己的脑袋。

　　“那是爱洛酱。”森先生认真介绍。

　　金发爱丽丝的小脑袋从森鸥外身后探出，看向中原中也：“林太郎，不准提爱洛！有爱洛没有爱丽丝，有爱丽丝没有爱洛！”

　　说这话时，为什么盯着他看。中原中也感觉很奇怪。

　　森鸥外顾不上中原中也，哄着爱丽丝：“爱洛是爱丽丝的镜子，那样爱丽丝酱就能看到自己穿小裙子的可爱模样了。”

　　中原中也听出了森鸥外话语中的幸福感。
　　这是什么奇怪组合？

　　中原中也轻咳两声：“森先生有事情忙，我要回家了。”

　　森鸥外也是轻咳两声收敛情绪：“你的朋友烧退了吗？”

　　“枫的烧已经退了。十分感谢森先生提供的帮助。”中原中也感激，不过提起擂钵街，中原中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决裂的画面，心情低落下来。

　　“怎么？吵架了？”森鸥外问，爱丽丝也好奇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摇头。

　　森鸥外和爱丽丝都是不信的模样。

　　中原中也视线漂移：“很，很明显吗？”

　　森鸥外指着路牌：“这里离你家可偏了。”

　　中原中也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从来没来过的街区。

　　森鸥外看出中原中也的窘迫，牵着爱丽丝的走：“我带你到你熟悉的地方。”

　　“这样太麻烦森先生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中原中也摆手。

　　森鸥外:“我顺路。”见中原中也不信，他补充，“真的。”

　　“那就麻烦森先生了。”

　　森鸥外笑容温和：“还有不少一段路，你方便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森鸥外温和的外表以及医生这一职业的加分，中原中也简单将之前的事情说一遍，末了道：“其实也还好，反正他们一直都说不要我，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倒是没有很伤心的感觉。”

　　“因为他们一直在拒绝，中原没有接收到正向反馈，所以感情并不深厚。”森鸥外低声回应。

　　中原中也不是很懂，但不妨碍他听懂最后一句，他点头：“现在想，确实不算深厚。”
　　“我只是不太明白，只是因为我有花酱和哥哥，他们才这么排斥我吗？明明平时也能开心得在一起玩。”

　　森鸥外：“中原愿意将你与他们结识和相处的状况告诉我吗？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中原中也回忆之前。

　　那个时候的擂钵街十分混乱，没有秩序，所有人为所欲为，那些看起来就很瘦弱的小孩子就成为弱小得成年人欺压的对象。
　　中原中也在最混乱的时候闯进去，他救下了晶，晶领着他去找白濑，接着与大家相互认识。他力气大，那些大人都打不过他。他和白濑带着大家慢慢在擂钵街站稳脚跟。他会给大家带零食，会帮大家打架、抢地盘、抢食物。
　　直到他去上学后才开始与大家来往少了，大家也更排斥他了。

　　“和上学没有关系。”森鸥外接着道，“是因为你举动和能力威胁到了白濑。”

　　“嗯？”中原中也歪头，“我只是想保护大家。”

　　“对群羊而言，保护就是首领该做的事情。你不在的时候白濑是群羊的首领，群羊不能有两个首领。所以他才会想要尽快投靠其他势力，当认为自己有能力后才会不想让你出现。”

　　中原中也明白了，他对森鸥外表示感谢。又是送他回熟悉的街区，又是为他解惑、开导他，真的是个大好人。

　　“已经是熟悉的地方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回去。”中原中也再一次表达自己的感谢，“森先生，再见。”

　　“中原，再见。”森鸥外坦然接受中原中也各种感谢。

　　“森先生，您可以叫我中也。”中原中也挥手，“有空我可以去您的诊所看您吗？”

　　“荣幸之至。”森鸥外笑容明媚，“中也。”

　　已经很晚了，中原中也朝家的方向奔跑，森鸥外目送中原中也背影消失后高兴地牵着爱丽丝的手转身离开。

　　“爱丽丝酱，最可爱。最喜欢爱丽丝酱了。”

　　“可是，爱洛酱和爱丽丝长得一模一样。”

　　“我最最喜欢的是爱丽丝酱。我以为爱丽丝酱也会喜欢看到可爱的自己。”

　　一大一小说着肉麻的话离开。

　　风从耳畔带着呼呼的声音滑过，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似乎飘在空中。

　　街区口，瞳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低头看着手机。

　　中原中也看见瞳的瞬间双眸明亮：“哥哥！”所有情绪全部转化为开心。
　　哥哥竟然在等他回家！

　　瞳转头。

　　已经漂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瞬间落地，摔了个扎实。

　　“疼，疼，疼。”中原中也捂住屁股，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中原中也连连点头，揉着屁股站起来：“哥哥，我和白濑他们闹掰了。”

　　“挺好的，花一直不喜欢你们来往。”
　　中原中也知道，花不喜欢白濑他们，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原中也感觉很幸福，可是这也太直接了吧，他之前心里可是有点难过呢。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之前就有感觉，所以不是太伤心，就是有点难过。”
　　所以当森先生问他时候，他才会说随便走走吧。大概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想继续一个人拉扯这段友谊了。

　　“不过，我今儿遇上了那位森先生，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森？是谁？”瞳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就是我们的第一个顾客，全名森鸥外，是个医生。”

　　瞳想起来了，他低头打量中原中也。

　　“怎么了？”

　　“他是异能者。”

　　“嗯。嗯？嗯！”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横滨的异能者也太多了吧，随随便便都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