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鑫鑫》孍嬽

12、第十二章

　　偷东西被主人家当面撞破，这个事其实挺难为情的，但我脸不红心不跳，狡辩道：“说得那么难听干什么，我为了帮你重获自由，解除你师傅的神通，劳心劳力，灵力大损，丢了那么多修为，你不闻不问不重谢也就算了，拿点灵丹补一补也不行？”
　　“哦，原来如此……是想补一补的话好说呀。”他过来将我手中的瓷瓶子取走，塞了另一只瓷瓶进来：“这是万能百转丸，不仅能帮你快速恢复灵力，还能增长修为。”
　　我讷讷的接过指着他手中那只原本在我手里的瓷瓶：“那这个呢，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丹药？”
　　“这个？”他眉毛一挑：“这是逍遥丹。”
　　我没从这个名字里听出什么言外之意，继续问道：“有什么作用？”
　　“这是给猪吃的。前阵子那两只小乳猪闹腹泻，吃这个可以帮助它们消化进食。”
　　“……那要是人吃了呢？”
　　“人吃了呀，会肠穿肚烂，筋骨俱腐，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一堆稀泥。”
　　“……”听起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我有点被唬住了：“你没事炼这种毒药来干什么！”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用来喂猪的，又没叫你吃。”他笑得露出了牙齿，回头望向那一排排架子上的一只只瓷瓶：“其实这些都是我近几年的炼丹成功，大多数都是治病解毒的灵丹妙药，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是无意中炼出来的毒物，你要是喜欢，尽可全部拿去。”
　　“此话当真？”我有点不相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他笑道：“我可不大方，相反，我小气得很，只不过既然你需要，我便双手奉上。”
　　他这个话听起来不太正常，什么叫我需要他就给？我琢磨了片刻，终于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恩，他日后是要继续在我麾下效力的，那么我便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这是在讨好我吗？博得我都在好印象，为他自己的未来铺路？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推断很有道理，毕竟他师傅干的那些糗事实在太败坏形象了，连带着他也受到殃及，的确是要重新树立一个好形象。
　　虽然这个猜测有点太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了，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我寻思半天，答案是好像没有，毕竟谁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白手送人？除非脑子抽风，但白玉京显然并没抽风。
　　想通了关节，我也不拆穿他，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些丹药我可以随便拿？”
　　他点头：“尽管挑，随便选。不过嘛，我觉得也还是不要太随便为妙，这些有的是灵丹，有些则是毒药，你这么毛手毛脚，万一吃错药了怎么办？”
　　“我会吃错药？”我很是不屑，本想立即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的，但忽然想起之前在密道中就吃错了一次，然后导致了这场北荒之行。有这个前车之鉴，我没那个自信保证了，于是改口道：“你把每一种药的名字和功效作用写上去，然后把毒药都给我。”
　　“啊？”白玉京被我的话惊到了：“你要毒药干什么？我本来以为你是想要解毒治病的灵丹呢。”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毒药可以作为利器，助我御敌，至于那些灵丹……我天尽之巅多的是，自然还有比你这些功效更好的。”
　　他貌似有点不服，将脸别到一边去不再看我：“这么说的话，那你肯定也收藏了不少奇毒，我这些小儿科也用不着了。”
　　我笑了：“那倒也没有，以前我以为手中的剑和身体里的修为才是最好的法器，所以以前从来没有收□□药的习惯。这两天领教了毒药的厉害，我觉得有必要收藏一些了。”
　　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入他掌心：“通心玉，来自南荒的无价之宝，万金难求，买你一整间屋子的药也绰绰有余。”
　　他摆手，看都不看玉佩一眼：“不必，这些是我免费赠送给你的，不收钱。”
　　恩，视金钱如粪土，不为黄白之物所动，是个好小子。
　　但我生平最不喜欢这样的好小子。
　　因为如果换成是我，倘若有人给我送钱，我只会巴不得他给的越多越好，可从来不会嫌多。
　　可这样一来，和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好小子一比，就显得我忒没节操，还容易被他们鄙视，所以我就分外讨厌那种好小子。
　　而且自从碰到白玉京，我就产生一些奇奇怪怪臭毛病，那就是和人作对，尤其是在他跟前一战，总是想跟他作对，他越不高兴我就越高兴，简直莫名其妙。
　　当然了，虽然我身上奇奇怪怪的毛病一大堆，但还是知道什么叫亲兄弟明算账，我和他既不是兄弟更不是亲兄弟，那就更得算个清清楚楚了。
　　于是我直接强塞，将玉佩往他头颈里一挂：“我告诉你，这玉佩是个好东西，不仅仅是价值连城那么简单，还有你想象不到的神效，人家梦寐以求还求而不得，你别不知好歹。”
　　他这才肯舍得把玉佩拿起来看一眼，但他明显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问我：“不就是一块卖相不错的碧玉吗？有什么神效？”
　　不识货。
　　我在心里鄙夷了一声，却没说出来，只是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人家叫通心玉嘛，顾名思义，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
　　他呆了一下，忽然面上浮现喜色：“你没诓我吧，真的能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关心的地方好像出现了偏差，我纠正道：“不是跟我。”
　　他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那我要它有何用？还给你吧。”
　　“急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它虽然不能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但是可以让你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起作用。”
　　他奇道：“那为什么偏偏对你没用？”
　　他问题可真多，没完没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其实也不是没用，因为我是它上任主人，所以它不敢轻易冒犯，必须经过我的允许你我才能成功联系。只有等你再次将它转手送入，届时我已成为上上任主人，它才会逐渐忘了我。”
　　“这么厉害？”他赞叹一声，赞完之后直接语出惊人：“不过既然是你赠送，那么我自然不会把它转送给旁人。”
　　这话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我懒得去思索里面的弦外之音了，继续给他解释：“不是赠送，是我买药付给你的钱。这通心玉有一个特别方便的功效，你对着它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即使远隔万里，那个人也能与你对话。当然了，那个人必须是你认识相熟的才行，否则连你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通心玉就更不知道了，自然更无法通灵。”
　　他大吃一惊，目中终于出现激动：“那这么说来，这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你就这么给我了？”
　　“磨磨唧唧。”我嫌弃了一番：“拿着吧，别说我抢你的药。”
　　他笑得欢畅：“到了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了，你日后可别反悔又要回去。”
　　我十分不屑：“我堂堂九霄联盟盟主，能干得出出尔反尔的勾当？这玩意虽然用起来方便，但天尽之巅藏宝库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比这值钱的也不是没有。我岂会傻到为了一块玉佩让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将那些毒药都贴上了标注。我粗略扫了一遍它们的功效和作用，随即全扔进了储物袋，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炼丹房。
　　本想找辛女谈一谈接下来的行动，可我在所有茅屋附近找了一圈，竟没发现她半个人影。
　　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没太过在意，她有手有脚，能跳能跑，又是第一次来幽谷，估计是去谷外溜达去了。
　　我百无聊赖，只得又跑回去逗弄白玉京养的那两只小乳猪，没逗上一炷香，我忽然灵机一动，想拿它们来试试刚才的收获。
　　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它们俩好歹是白玉京豢养的家畜，用它们做实验说不过去，于是拍了拍手，准备去谷外抓两只灵兽来试试。
　　刚到谷外，就迎面撞上了回来的辛女。
　　撞到她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她好似捡到宝儿了一样，满脸傻笑，还抱着一堆花花草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我站在前面都没看到，就那么傻乎乎的往我怀里撞。
　　我盯着她抱着的东西，奇道：“你去哪儿了，这是什么东西？”
　　她道：“刚才出去转了一圈，碰到紫蝎，这是他专程为我采集的药材，说是可以防止我脸上伤口留疤。”
　　“他不是已经送过一次了吗？还有，你有没有将他暴揍一顿？”
　　“可是他觉得不够，所以特地又送了这么多。人家是一片好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怎么能跟他动手。我们聊了好久，他见天色不早了才送我回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回答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而且她的语气神情也是异乎寻常，再看看她那副窃喜的表情，实在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你可别忘了，你们是对手哎，你脸上这伤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拜他所赐？还聊了好久，还送你回来，你是发烧了？还是中毒了吧，还是被他莞了什么迷魂汤……”
　　我拿手去探她额头，被她躲开，还嗔我：“哎呀，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既没发烧也没中毒，也没喝过什么迷魂汤，只不过是想起这次是我先去招惹他的，毁容也是自找苦吃，何况他都连续给我送两次药了。我们刚才促膝长谈了一番，早已冰释前嫌，一笔勾销，你也不用再去找他的麻烦。”
　　“行行行，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只有苦笑：“真是伶牙俐齿又善变的女人。”
　　她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跟你学的。”说完抱着花花草草转身就走，留我在原地呆如木鸡。
　　“什么叫跟我学，我何时教过你这种东西……”
　　她哪肯搭理我？如一团白云般飘然远去。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辛女早就说今天的晚饭交给她，但她回来之后只顾着对那堆花花草草傻笑，早就把煮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最后白玉京撸起袖子溜进了厨房。
　　他自己洗手作羹汤也就罢了，还不忘拉我小水，叫我去给他打下手。
　　我脸色一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直接按到墙上，皮笑肉不笑：“又叫我去洗菜？然后拿去喂猪？”
　　他笑眯眯的道：“杀人你很拿手，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杀鸡。”
　　“杀鸡？”
　　“今天晚上咱们来个新鲜的，吃叫花鸡。”
　　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讲究活，我要挑战一下自己，应下了：“鸡呢？”
　　“在后面猪圈旁边的笼子里，你去挑两只最肥的公鸡。”
　　我问：“为什么不是母鸡？”
　　他看我向看白痴：“母鸡要留着下蛋，你把母鸡杀来吃了，以后可就吃不了鸡蛋了。”
　　我依然不明白：“那没有公鸡，母鸡还能下出蛋来？”
　　他点头，看白痴的目光更明显了：“那当然，就算没有公鸡，母鸡照样能下蛋，只不过无法孵化出小鸡崽罢了。”
　　生平第一次觉得，以前从未被我放在眼里的鸡，居然是这么神奇的动物。
　　“是这样吗？还是说你们北荒的鸡和别处不一样？”
　　他扶额，无奈叹道：“都是一样的，好了，快去抓□□，你这样没完没了的问下去，这顿饭到大半夜都做不好。”
　　他这是嫌我太啰嗦了？
　　我有了这个觉悟，不再废话，转身到后院抓鸡去了。
　　之前来时只想着逗猪，没看到猪圈后面还藏着一只鸡笼，里面关了约莫有十几只五颜六色的肥鸡，在里头叽叽喳喳的啄玉米吃。
　　我正在细看哪只身量比较壮实，忽然看到，中间有只瘦瘦小小的黑公鸡，不啄玉米，却对身边的母鸡又啄又踢，母鸡被啄得咯咯叫唤，到处奔逃。可惜笼子就这么大个地方，它始终逃不出小黑鸡的魔掌。
　　我见状大怒，十分为那几只母鸡打抱不平：“岂有此理，竟敢这么嚣张！”
　　我揭开盖子，一把将那只小黑鸡从里面提了出来，指着他鼻子：“就算你没几两肉，今天也要让你主人把你做成叫花鸡，然后给你撕吧撕吧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小黑鸡在我手中剧烈的扑腾翅膀，努力挣扎，可他那点斤两，欺负母鸡倒还绰绰有余，落在我手里却没半点用处。
　　我狞笑着一掌拍在它头上，将它拍得晕晕乎乎：“安分点，别做无谓的挣扎，老老实实等着被吃。”
　　又从笼子里抓出两只比较肥的，我满满当当的回到厨房。
　　白玉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小黑鸡，不解问道：“你怎么抓这只？”
　　“它嚣张得很，我比较想吃它。”
　　“……可是它个头太小了，食不果腹。”
　　“没事，把你的那只分我一半就行。”
　　“……”
　　我把三只鸡往地上一放：“那接下来怎么做？”
　　“给它们放血。”
　　“怎么放？它们有手腕吗？”我端详了那三只鸡片刻，发现没有，于是向鸡爪看去：“难道要从脚上放？”
　　“……”
　　白玉京无言以对，半晌，默默的从地上抓起三只公鸡，拿到外面放了三大碗血回来，道：“鸡血配如一些药材，对愈合创伤有特效，稍后我蒸两碗，拿去给辛女补身子。”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手里提着的三只被放光了血的死鸡：“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拔毛。”
　　锅中水已沸腾，他把三只鸡丢进开水中浸泡了片刻，然后拿起一只，三下五除二便将全身鸡毛拔了个精光，露出那只鸡光溜溜的真面目。
　　我也拿起一只，照着他的模样拔毛。方才他拔的时候，看起来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轮到我自己亲自上手，才知道原来拔鸡毛也是一门技术活。
　　那些长毛倒也罢了，信手拈来，可翅膀下的小绒毛却十分顽强，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始终拔不干净。我李狂欢风里来雨里去，什么大风大浪都难不倒我，没想到竟拿一只小小的公鸡都没辙，我怒了，气急败坏的一用力，刺啦一声，将一只鸡翅给掰了下来。
　　白玉京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仿佛被掰掉的是他的腿一样。我瞥他一眼，将鸡一扔：“爱莫能助，一切就拜托你，我就不在这里给你帮倒忙了。”
　　说着就要走出厨房，白玉京晃身挡在门口，笑道：“别走，拔毛你不会，那就去外面给我挖一盆泥巴回来。”他手往门外池塘一指：“去那里挖，要稀泥，顺便摘三张荷叶。”
　　我端起木盆，从门背后拿了一把小锄头，闪身冲到池塘边，蹲着挖了满满一大盆稀泥，然后手一招，三张巨大的荷叶已被吸入手中，我收获满满的回到厨房。
　　白玉京已将三只鸡都拔完了毛：“这么快，果然雷厉风行，看来你还是比较适合打杂。”
　　打杂？打杂是个什么活？
　　我不太理解，本想问个清楚，但又想还是选择慎言，直接告诉我要是真的问了，他多半会笑我无知，传出去一定是奇耻大辱，我无法容忍。
　　“好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了，接下来要做的你帮不上忙，锅里鸡血已经蒸好，你拿去端给辛女。”
　　于是我便吭哧吭哧的把鸡血拿去端给辛女了，只是她却不屑一顾，看都没看一眼，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不知从哪儿弄到的一对夜明珠，左看右看，上摸下摸，一副爱不释手的形容。
　　我凑到她手边仔细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明珠，既不是仙丹也不是妙药，我以前送给她的奇珍异宝随便拿出一样都比这个值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她瞅也没瞅玩一眼：“在看一片心意。”
　　“哈？”我被她整懵了：“你不是在看夜明珠吗？”
　　“这是紫蝎送的，说是戴在身上可以滋润肌肤，美容养颜。”
　　“呵呵，他倒是有心了。之前还你追我赶喊打喊杀，转眼就送礼送得这么殷勤，也不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
　　“他就算有图谋，图的也是我，不会对你不利的，放心好了。”
　　她这个话说的有点心大，我板正脸色，肃然道：“还是留意一下，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终于把眼睛从夜明珠身上挪开，向我道：“我会谨慎的，不必忧心。”
　　我自然相信她，叮嘱了两句就没再多说，任由她继续对着一双夜明珠想入非非。
　　过不多时，白玉京端着三只叫花鸡进来。他人未到，香味先到了，不受控制的钻入我鼻子里，令人恨不得立刻啃他个三百只。
　　我一眼就看到托盘上那只个头明显比其余两只小很多的那个，不客气的拿了起来，狼吞虎咽。
　　今天这顿可比昨日舒服多了，吃饭就该这样大口大口的啃，才够痛快够尽兴。白玉京还准备了两壶好酒，是用他们北荒特产酿造的琼浆。我三个大吃大喝，提及当年一同征战北荒的往事，畅快淋漓，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
　　辛女酒量最差，第一个被放倒，然后是我，醉前，我问白玉京：“你也是地地道道的北荒人，对于我的做法，怎么不反对？”
　　他虽尚有几分清醒，但也不多，闻言打了个酒嗝，才说：“谁说我是北荒人，我本是东荒人士，被师傅捡回来的而已。”
　　但是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被我问了出来：“那若是日后我与你师傅为敌，你选择帮谁？”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帮你。”
　　我不解：“这是为何，按理说你师傅才是你的亲人，你应该帮她才对，帮我的话，岂不是被判了你师傅？”
　　虽然我严格要求底下的人对我尽忠职守，但若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也要不得。
　　“这不是被判，是我自己要走的路。师傅虽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但我日后自会以别的方式来报答，而且我一直都不觉得师傅的做法是对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极力劝说让她不要与你为敌。”
　　“若是她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你救谁？”
　　他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先救谁？”
　　“废话，那肯定优先考虑救我呀。”我仰头灌了口酒进去，续道：“不过你不能这么做，这么做的话，你就变成了不孝之徒，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来救。”
　　他道：“那好，我就先救师傅。”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这个做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头脑昏昏沉沉之间，觉得有点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但他下一刻却说：“如果你因此身亡，那么我就跟你一起死。”
　　我呸了一声：“瞎说什么，凭我的修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他接口道：“也是，师傅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旁人去救。要是连她都岌岌可危，那我肯定也是自身难保了。”
　　“你什么意思？”我大怒，酒罐子一摔：“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他眼睛一闭：“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你要是被惹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不过……
　　“那前提是也得先给我惹急嘛，你不要吃饱了没事干来惹我就写了。”
　　他复又睁眼：“我自然不会来惹你，可是我师傅会，而且她还不一定能听得进我的劝。”
　　我沉吟半晌，下定决心：“我与你师傅终有一战，到时候你谁也不要帮，就站在旁边看热闹。我答应你，若是我赢，也绝不伤她性命就是。”
　　就这么说定了，白玉京脑袋一歪，彻底醉倒。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趴在满桌狼藉中呼呼大睡。
　　在幽谷逗留了四天，辛女伤势虽然好转，可脸上的疤却非三五天就能祛除的，需要将养十天半月才行。
　　我有点担心林臻臻。
　　自从上次在紫蝎洞府之前那一战，她被夜忘川救走，至今没杳无音讯，我这个身为师傅的还真有些忧心。
　　天尽之巅就在那里，现在的情况也不明晰，什么时候都可以行动，但林臻臻却是有性命之忧，万一真有不测，好歹去见她最后一面，也不枉这短暂的师徒一场。
　　我把这个想法同辛女说了，她对于我的任何决定都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只是白玉京也在旁边听着，闻言皱了眉头：“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叫你当时不在场。”
　　被怼了一通，他也不恼，只说：“你怎知你的好徒弟被带去了哪里？又要到何处去寻？”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他哦了一声，也没反对，但是……
　　“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