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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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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东荒,辛女一直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拥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灵兽坐骑。有一年她过生辰,与我一同出去游玩,碰巧便在路上撞见这只青鹰,更碰巧的是辛女恰好喜欢它那身青翠碧绿的尾羽,最碰巧的是那时我还没想好要送个什么东西给她当生辰贺礼,见她喜欢这只青鹰,便想猎来给她。
青鹰是一种十分高傲的灵兽,极难驯服,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拿下,令其心甘情愿跟随辛女。然后便是取名,辛女管它叫碧羽,我见它双翅展开有数丈之宽,简直可以当伞用了,于是便修改了一下,唤作避雨,更希望它能中关键时刻为辛女遮风挡雨。
我觉得这个名儿实在太完美了,寓意好,可辛女死活不干,与我争执不休,争了半天,谁也没能争得过谁,于是她既不叫碧羽也不叫避雨,只叫青鹰,呜呼哀哉。
所以,这个秘密只有我和她晓得,不可能还有第三人知道。现今却从我口中说了出来,怎不令她愣在当场。
呆完愣完之后,则是狂喜,一把拉过我手,又是揉又是搓,问道:“阿欢,你竟是阿欢?”
手背被她错得肌肤发烫,我还是任由她随便搓,还跟着她一起笑:“是我。”
她在我身上不停打量:“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呵呵,确实是变了个人。”我与她相拥而泣,将所有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跟她挑明。
这些来龙去脉说来话长,等诉说明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辛女听得舌桥不下,咋咋呼呼的,时而大骂那冒牌货滥竽充数,时而大骂定女卑鄙无耻,时而又夸赞林臻臻是个好徒弟,还感谢她之前在紫蝎洞府之前的救命之恩……滔滔不绝。
我的事情说完,接下来便轮到她了,我问:“你呢,把你的那些杰作同我说说,半点都不许瞒我。”
于是她又开始源源不断的阐述起来,越说越是离谱。
原来当日我从天尽之巅逃离之后不久,辛女便察觉事情有异,试探之下,发现了当时的李狂欢是个冒牌货,也发现白玉京竟然是别有居心,更发现真正的本尊我已经遇害了,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此时的木偶白玉京已将天尽之巅一切有头有脸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拿捏在手,辛女知道凭一己之力已经拿白玉京没有办法,想要暗杀都没机会,她只能佯装一切都不知道,并悄悄派人查探我的消息,当然了,她能查到的消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的消息是没有见过我的尸体,所以猜测我应该还没被坑死。
可我一直没出现,她一样能断定我即便没死,也应该和死差不多了,于是想方设法给我报仇。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之前那些死对头,七月海与流沙府那一批人。
她早就明白,这些人之所以与我为敌,并非是和我有什么解不开了不得的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因为我九霄联盟盟主这个位置,坐在这个位置之上,一呼百应,言出法随,有用不完数不尽的修炼资源、天材地宝。像流沙府七月海这种小门小户,虽也有一定底蕴,可又如何能与九霄联盟相提并论?他们混了这么多年,门中连一个主宰境的高手都没出过,可见一斑,所以他们觊觎九霄联盟盟主这个位置也不奇怪。
当然了,想当盟主,凭他们的本事还是没那个资格的,可这些人郁闷久了,难免善妒,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譬如,得不到的就毁掉。自己得不到也不让旁人得到。
除此之外,我九霄联盟那无可匹敌的势力也令他们恐惧,害怕我终有一日会将他们一一收服,更害怕到时候万一我一个心情不好大开杀戒,毕竟他们大多数人要么直接或是间接的得罪过我,要么就是在背后骂过我,与我或多或少都有过节,怕我日后去找他们算账,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所以,那些人想搞垮九霄联盟也很正常。
辛女就是利用这一点,与他们合作。现今的天尽之巅看似如常实则已经易主,辛女要的就是借外界之手,收拾这个冒牌货新主。
她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天尽之巅的大多数事情都知晓一二,虽然一些机密不清楚,但也有足够的资本去和七月海那帮人谈条件。她负责给他们传递他们想要了解的情报,要求就是让那批人助她对付冒牌货。
在我身处南荒的期间,她与那帮人联合搞了好几波暗杀,只可惜最终皆已失败收尾,直至那天我领着林臻臻他们俩从密道上山,抓到我那个冒牌货,又抓到白玉京那个冒牌货,一番折腾之下,被冒牌货算计身中剧毒,我用假白玉京威胁,让底下的喽啰找人炼制解药,而辛女听说此事之后,便暗中在解药中放了虿渊。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我激怒,然后借刀杀人。因为药方是假白玉京亲手写下,出了问题自然由他负责。其实原本那解药没任何毛病,而辛女要借我之手除他,便让那解药出现问题,让我服用之后出现更大的问题,目的就是盼我一气之下将那假白玉京给宰了。
她也怕我没中计,然后假白玉京发现端倪,看出那是虿渊,于是又派人联系七月海和流沙府的人,让他们去紫蝎洞府寻找解药,然后以此来威胁我帮她对付那两个冒牌货。
她一边布置阴谋,一边更是在天尽之巅外面盯牢,看到我与那假白玉京一行人前往北荒时,立即伙同七月海和流沙府的人在半路饭馆设下伏击,目的也是冲那假白玉京而去。
又是以失败告终,跟着她便率人与七月海流沙府那帮人会合,打算在紫蝎洞府之前亲自诛杀那冒牌货为我报仇,抢解药也只是为以防万一,万一依旧失败,她便拿解药与我做交易,反正就是要借我之手办成这个事。
听到这里,我是啼笑皆非,道:“这就叫弄巧反拙了,没想到吧,你要利用的人居然是我。唉,其实我应该提早给你写个信通知一声,你我里应外合之下,说不定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辛女将避雨化成一只钗子簪在鬓边,歉然道:“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当时只听说有敌袭,抓了白玉京和那个冒牌货,我就想大家志同道合,利用一下也无妨。可我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你。”
“不知者无罪,我又没怪你。”我笑望她:“不过有个事是真的不妥,你和七月海流沙府这些人合作,还把天尽之巅的机密泄露出去,这以后我若夺回了位置,岂不是又添了很多麻烦?”
她笑得更加欢畅:“你放心,我给他们提供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动摇不了九霄联盟的根本,毕竟该死的是那两个冒牌货,我自然不会把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势力毁于一旦。”
后来的事情就出乎她的预料了,她完全没想到,没等到我与冒牌货,却在与紫蝎谈判之时他竟提出那种离谱条件,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由于紫蝎提前召集了兽群,她带去的人手不足,竟然不敌,差点失足,幸得林臻臻相救,趁机落荒而逃。
在逃跑途中,青鹰被紫蝎手底下的灵兽所伤,当时事态紧急,辛女还道它已阵亡,又不小心被一只灵兽的利爪划破脸颊,她怒从心上起,一气之下居然不要命的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她这悍不畏死的气势将紫蝎吓到了,更吓人的是,辛女竟在这种豁出一切的心境之中,修为大增,居然突破金丹,达到了化神境界,与紫蝎的修为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风水轮流转,逃跑的就变成了他。辛女状若疯狂,势要取他人头来给避雨陪葬,就这么你追我赶,一路闯入了幽谷,到了这时,他二人都已经筋疲力竭,几乎同时晕倒在门前,白玉京认识辛女,当然要施以援手,至于紫蝎,他素不相识,但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也一起抬进来处理。
事情的所有经过就是这样,我听得啧啧称奇,连忙仔细审视她体内灵力,果然与我是一样的化神境界,总算放心,也很欣慰。
她向来资质奇差,我曾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助她改善,统统无果,没找到这次居然因祸得福,可喜可贺。
她的事说完了,开始问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住。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原本我的计划是挟持白玉京和那个冒牌货在手,慢慢找出那些被他拿捏从而背叛于我的乱臣贼子,一个一个的解决,忽然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位置,但太多事出乎意料,不仅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连白玉京也有一个冒牌货,而且经过密道一事,他们都已知晓我并未身死,且马上就要卷土重来,必定会有所防备,之前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所以现在,我也没想好万全之策。
还有林臻臻,她被紫蝎重伤,后被夜忘川带走,现今也不知情况如何。她既已拜入我门下,喊我一声师傅,那便是我罩着的人,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着也要确保她的安全才说得过去。
只不过,我现在连自身的安全都还没能确保,实在有点分身乏术。
见我不说话,她便为我筹谋起来:“这样吧,你暂时先留在这里驱毒,我先回天尽之巅看看情况,有消息立即派避雨来通知。”
我琢磨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之后肯定会被留意,然后刨根问底,你该如何圆场?而且你这些天搞了这么多动手,确定没有露出过什么蛛丝马迹?”
她自信满满:“放心,这次我出来之前就已经找好了由头,对外宣称出来打猎,受伤在所难免,就算这个模样回去也没人会怀疑什么。我不是那么冒失的人,一切行动我都很注意,不会被发现,而且……”说到这里,她忽然拉长语调,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看得有点渗人。
我哆嗦了一下:“说啊,说下去,而且什么,干嘛停下来……”
“而且,现在那个冒牌货对我十分信任。”她表情更诡异了:“你不知道,前几天他喝醉酒,跑到我跟前,一个劲的赞我美,还说我在他心中是无与伦比的绝代佳人……咳咳,说了一大箩筐,反正就是那种听起来叫人头皮发麻的话,事后就开始不断给我献殷勤,我要什么他给什么,千依百顺的,我还试着提过一些过分的要求,他居然也满足了我。旁人都说……都说他应该是看上我了……呵呵,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这个消息有点炸裂,整得我有点恍神。
“呵呵,你居然和那个冒牌货有一腿……”
“其实还没有。”辛女眼睛里露出狡黠光芒:“我一直和他玩欲擒故纵,刻意保持距离,不过现在嘛……哼哼。”
我拍她肩膀:“他既然对你有兴趣,说明还是比较信任你,虽然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可以利用这一点探探他的口风,可是于你而言却有点危险,万一哪天他兽性大发,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呀……咳咳。”
辛女脸上狡猾的表情更浓了几分:“放心,我自有妙计来对付他,他占不到我丝毫便宜……”
我摸了摸她脸上伤痕:“算了,你还是先留下来把伤养好,别的事情往后拖一拖吧,那个冒牌货肯定只是贪图你的美貌,要是知道你破了相,说不定就不信任你了。”
我说得有道理,辛女表示赞同,于是又留了下来。
正谈到此处,屋子里猛然传出白玉京的哈哈大笑:“找到了,就是这个!”
应该是找到我的解药了,我大喜,连忙起身就往屋子里冲,这一冲不打紧,却没想到白玉京也准备从里面出来,我与他刚好在门口撞了个满怀。我比他矮了一个头,好巧不巧,这一撞脑袋直接扑到他胸前肋骨断裂之处,就听他啊哟惨哼一声,摔倒在地。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将他扶起。白玉京胸前剧痛,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呼呼急喘。
我十分抱歉:“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哈……”
他只是摆了摆手,摊开掌心,将一株草药递了给我:“喏,你的解药。”
我接过来,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可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怎么看都只是一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杂草。
“你,你确定是这个?”
他点头:“外面有药罐,你把它切碎之后,放入罐子里煎熬半个时辰即可服用。”他顿了一顿,又补充几句:“这药极苦,那边抽屉里有麦芽糖,你可以放一点调和一下。”
他说完闭上眼睛,但没闭多久复又睁开,望我:“你怎么还不去?难道你怀疑这是假的,是毒药?”
还没等我回答,他便从掰下几片草叶,直接塞入自己嘴里,乱嚼一通,咽了下去,然后直勾勾的将我盯着。
我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看,我没事,不是毒药。
他意兴阑珊,好似有种看破红尘的无奈:“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你都做到这种程度,我不相信也不行了……”我用手摩挲了一下他胸前伤处,问道:“那个,之前是我太莽撞了,你多担待。”
他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不莽撞。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我,这次也是。”
“你恨我吗?”
我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是我,被人莫名其妙揍了两回,那我肯定是说什么也要揍回去的,而且是加倍奉还。
可他的回答却是:“我要是恨你,刚才给你的就不会是解药,而是毒药了。”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他的话听起来多么大方宽容,和蔼可亲,显得我十分心胸狭隘,顿时让我羞愧难当:“咳咳,要不你还是揍玩一顿吧,我不还手,算是给你赔罪。”
他笑出声来:“我揍你?你那么高的修为,我的拳头打中你身上不是跟挠痒痒一样?你是故意消遣我的吧。”
我怒了:“我身为堂堂九霄联盟盟主,给你赔罪已经很纡尊降贵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他笑得更欢:“盟主?据我所知,现在的九霄联盟盟主好像是另有其人哦,李狂欢可不是长这样的。你现在这个形容,哪里像李狂欢。”
“……”我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他收了揶揄,肃然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实情跟他说了。
他喟叹一叹:“没想到师傅那么狠,居然要至你于死地……可是不对,我师傅一向心慈手软,旁人即便得罪了她,她也不会计较那许多,这次怎地下这么狠的手,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既然能安排这些阴谋,自然要狠一点,毕竟兹事体大,要是不做绝,日后我终会报复。换成是我,也一定会斩草除根。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太蠢,中了她的诡计。虽然我很想找她清算,但这场斗法我还是甘拜下风的。”
他笑道:“你倒是心胸宽广,我师傅那么坑你,你还称赞于她。”
我肃然道:“你师傅是个厉害人物,有那个让我重视的资格。”
末了,我忽然心生一个奇怪念头,问他:“对了,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既然你并非与定女沆瀣一气,那你当初执意留在天尽之巅不肯走,究竟是图啥?”
他沉默了一会,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双眼,缓缓道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我很佩服你。在听说你之前,我以为普天下的女子没有人能与我师傅比肩。直到遇到你,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你、吃咋风云,纵横大荒的你,很令我折服,所以我才想入你麾下,希望能帮你做点事,成就一番大业。”
这倒是个很合我胃口的理由,可遥想过往,只因那时我专程为他取来红莲业火,在途中不慎受伤,他就以报答为由留在了天尽之巅。
想起这些往事,我打趣他:“记得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讲的。我问你为什么不肯走,你说……”
“我说你既能为我受伤,我自然也能为你肝脑涂地。”他将我的话接了过去,面上仍是一脸认真:“这也是实话,是我的真心话。”
是不是实话暂且不去计较。我想的却是,当时就觉得他这个话听起来有点奇怪,现在来听依然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我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很困惑。
我只管在心里困惑,他却不知道我的心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算上这个,那么就是三个缘故了,至于这最后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师傅的行事作风向来低调,可她自己低调也就罢了,还强迫我跟她一起低调。可我好歹是个男子汉,虽然修为不济,但我明明有一身医术,本可大有作为,她却要我留在这空空荡荡的幽谷,不许我出山闯荡。而你将我带去九霄联盟,这正是我大展身手的机会,我自然要好好珍惜,说什么也要留下了。”
“原来如此。”终于了解了真正的实情。想起那些年我出战北荒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参了战,帮了我不少大忙,许多难关都是靠他那手医术解决,我一直的知道,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定女将他禁锢在这幽谷之中,的确是埋没了一棵栋梁之材。
我拍他肩膀:“那你愿不愿意既往不咎,继续跟着我干?”
“求之不得。”他笑得欢畅,但没笑多久便垮了下来:“只是师傅在幽谷外布置了阻我出谷的结界,我无法离开。”
“有吗?”我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我适才从谷外进来,没碰到什么异常。”
“那个结界比较特殊,是师傅专门为了针对我而设置的,只对我起作用,不影响旁人进出。”
“难怪……”能造出这种结界,必须修为灵力还有对阵法的造诣都达到一定境界才行,看来那定女会的还挺多啊。我不禁再次佩服起来若是我修为巅峰时,这样的结界也能施展得出,只不过现在不行了。
白玉京在旁观察我的表情,也不知他是怎么看的,居然看穿了我的想法,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很佩服我师傅这么厉害?”
我哼了一声,强硬道:“你师傅是有那么点本事,不过她既然能教出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徒弟,估计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否则她看我不爽,大可直接光明正大的来挑战我,又何必费尽心思用计谋坑我?”
“……”
我这么一通劈头盖脸的怼过去,白玉京瞬间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憋出一个笑来:“那你可能打破那个结界,带我离开?”
这下该换成我哑口无言了。
能否打破那个结界,得看那结界的威力,倘若只是个金丹小辈所铸,就算再精微奥妙,那也易破得很。可定女显然不是什么金丹小辈,最起码也是主宰强者,出自她手的结界,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望其项背的了。
不过,我当然不是一般人,但究竟能不能破,那还得看定女在结界上用了多少灵力,要是灵力加持较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仔细一想,想要关白玉京,哪怕是最普通最低级的结界便绰绰有余,完全没必要使用太多灵力,所以我猜测定女大概也是这么想的,谷外那道结界应该不是那么难破。若是灵力强,我来时应该就能发现端倪才对。
于是,我信心满满的点了头:“小事一桩。”
他嘴角上扬,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信,只道:“那好,等我把伤养好就与你一同上天尽之巅。”
我瞥了一眼他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的胸膛,笑不出来:“你这伤大概需要养多久?”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晌:“大概一两个月吧。”
“太长了,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他一脸郁闷:“可是我受伤很重哎,骨头都断了,一两个月能行动自如已经是神速。”
我抬手聚起灵力,往他身上送了过去:“罢了,怎么说你这伤也是因我而起,就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灵力若是运用得挡,也有疗伤只用,但也只能帮助被灵力所致的伤,他胸前肋骨是被我用掌力震断,灵力无法使其痊愈,只能减少痛楚。
得了我灵力的滋润,立显效果。他面上有了起色,精神为之一振,笑着退后了两步,道:“够了,再继续送的话,你难免消耗过度,届时可就破不开我师傅的结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