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秋月长空

7、第7章 好友

　　莎士比空曾说过，如果集体荣誉感是班级的基石，那么班级凝聚力就是上层建筑，想快速有效地构建摩天大厦，最好的方式就是搓一顿，美曰聚餐。

　　本来开学快一个月，同学之间正处于看脸有印象但叫不上名的尴尬境地，此时适当地来一场聚餐，无疑是促进同学情升温的良好催化剂。

　　除去有事去不了的，最终要参加聚会的有三十七人，班长在学校附近的饭店订了一间大包厢，正好分成两桌。席间你来我往，交谈声此起彼伏，气氛很是活跃。

　　篮球队员和班委坐在一桌，期间不管是班委还是其他同学，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陆昭身上，这个碰一杯那个敬一下。最后还是自己看不下去了，替旁边习以为常到麻木的兄弟们说道：“篮球是项集体运动，所有球员为了获胜都很辛苦，你们真要感谢就不要只对着我。”

　　江莫杨感动不已，搂过他的肩膀道：“不愧是昭哥，也就你还想着我们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身为文娱委员，校内有名的长袖善舞达人杨潇潇出来解围。

　　她端起饮料：“说得对，都是为班级荣誉出力的，每个都该感谢。”

　　说完后，她和江莫杨他们都喝了一杯。有她开头后，剩余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跟着寒暄敬饮料。

　　陆昭脸上的表情好了些，对身旁的杨潇潇说：“谢了。”

　　杨潇潇笑道：“没事啊，你说的很对。”

　　陆昭笑了笑。

　　接下来，他见杨潇潇几次欲言又止，主动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杨潇潇移开目光避免与他对视，小心翼翼：“那个，陆昭，我能加你□□吗？”

　　陆昭先是一愣，很快恢复如常：“可以啊，我加你。”

　　他随即拿出手机，低头操作了几下后将手机收起来，继续吃菜。

　　杨潇潇心里小鹿乱撞，压抑着内心的欢呼雀跃通过了好友申请，又抬头带着期盼的目光：“我以后能找你聊天吗？”

　　陆昭想了想，点头道：“都是同学当然可以，但我有时候在忙可能不会及时回复。”

　　杨潇潇赶忙摇头：“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

　　“嗯。”陆昭应了一声后就专心吃饭。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班级同学们在饭店前告别。

　　江莫杨和袁励、徐康他们还兴致满满地谈论着续摊去哪的问题。

　　为避免稍后应付他们的死缠烂打，陆昭提前表明态度：“要去你们去，我先回家了。”

　　江莫杨和袁励迅速地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满脸的怀疑：“做什么去？”

　　“回家休息啊，还能干什么？”陆昭无语道，“刚刚球场上是谁说自己肌肉损伤，累得打不动了？怎么，一听到去玩，哪哪都好了是吗？”

　　这话让人无言以对。

　　徐康突然坏笑着看他：“昭哥，你是不是有情况了？实话实说，兄弟们又不会阻拦。”

　　陆昭白了一眼：“神经，想太多。”

　　江莫杨这时正好想起：“听我妈说旸哥今晚会回来，难怪你要先回去，也对，旸哥好像有一两个月没回家了吧”

　　江莫杨和陆昭两家是邻居，他们妈妈的关系也很好，许多时候当亲儿子的反而要从对方那获取情报。

　　陆昭愣了片刻，回想昨晚打电话时老妈好像是提过这事，自己竟把这事给忘了。

　　“嗯。很久没见我哥，我得早点回去。”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爽快的与他告别，一伙人勾肩搭背地往KTV去。

　　给家里开车十几年的师傅老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陆昭上车的时候和他打了声招呼：“李叔等久了。”

　　“哪里的话。”老李发动车辆，路上搭着话，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家。

　　陆家坐落在安阳路的别墅区，小区内楼栋不多，绿化面积极高，独立性良好，适宜居住，因而在F市上流圈内深受好评。

　　陆昭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热切道：“小昭回来啦。”

　　“芬姨。”这就是他在食堂的外挂，李阿姨的姐姐。

　　他爸妈和他哥三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妈我回来了。”对上陆旸的脸，他笑了笑，“哥。”

　　陆旸微笑着点头。

　　陆昭打了场篮球赛，现在衣服还没换，就套了件薄外套，陆母袁卉忙道：“别着凉了，去洗个澡再下来吃水果。”

　　“好。”

　　陆昭洗过澡换上家居服，吹干头发后下楼。

　　电视上在放个什么综艺他也没仔细看，直走到他妈边上坐下，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啃。

　　袁卉看了眼表，试探道：“和同学聚餐聚到这么晚啊？”

　　“第一次聚餐嘛，人又多，大家兴致都比较高。”陆昭再清楚不过他妈的画外音，有些无奈又好笑。

　　陆启明哈哈大笑：“我们儿子这么优秀，在班里算是个风云人物，这种场合人又多，哪那么容易脱身。”

　　陆昭趁着扔西瓜皮的时候往他哥那瞥了一眼，他哥正噙着淡笑，端坐着，全程安安静静。

　　“本来队员们还想拉我去KTV，我突然想起哥今晚要回来，就拒绝了。”

　　袁卉点点头：“也是，你哥难得回来一次。”

　　陆旸见他爸表情不太好，顺着说：“前段时间收拾房子有些忙，接下来会常回来看看。”

　　话说的好好的，不知怎的陆父就不太高兴了。

　　袁卉忙缓和气氛：“看这孩子，这是你家，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还用说。”

　　陆旸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迫不得已，陆昭只能准备上赶着找点话题，尬聊也好。

　　这时陆启明又发话了：“你研究生毕业后也工作了快一年，既然现在回来了，当时大学专业也是对口的，与其在外给人干活，还不如来陆氏，家里的产业总要有人打理。等过几年你工作上手了，我也好提前退休和你妈过二人世界去。”

　　陆旸愣住了，迟疑着看向他。

　　陆启明啧了一声：“听到了吗？”

　　“嗯……好的。”陆旸接受这个消息后，露出一丝微笑，“谢谢爸。”

　　这是陆启明头一回提起让陆旸去陆氏上班，袁卉惊讶不已，连带着心情也高涨起来，之后聊天时都笑呵呵的。

　　十点多的时候陆旸说要走，陆启明哼唧一声，嘴里碎碎念：“那臭小子，一晚上见不到会怎样？”

　　袁卉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笑着对儿子说：“你别理你爸，他就是嘴硬！下回有时间你也带尚川回来吃个饭。”

　　陆启明还要说什么，被袁卉一个瞪眼，乖乖地将话吞回肚子里。

　　陆旸怔了怔，笑着答应了。

　　他走后，陆启明憋着气转身，气愤地上了楼。

　　袁卉小声地对陆昭说：“你爸就是傲娇，别管他。”

　　陆昭被逗笑了：“哟妈，您还知道傲娇这词呢？”

　　“瞧不起你妈呢！”袁卉严正地为自己辩解，“作为大学教师，天天和那些花一样年纪的孩子打交道，能不与时俱进吗？”

　　“是是是，我妈最厉害了。”陆昭顺着她安抚道。

　　“不和你多说，我得洗洗睡了，你也别太晚。”

　　等他妈进了屋，陆昭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件事，三步两步地上了楼，回房间第一时间找到手机，一看时间，差三分钟十一点。

　　他懊悔不已，将通讯录点开，抱着碰碰运气地想法拨出电话，想不到对方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喂。”还是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你挺会卡点嘛？再过几分钟打来我就直接挂了。”

　　“我错了同桌。”陆昭赶忙承认错误，“家里有点事，刚刚想起来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

　　“行了，别废话，要说什么就说，一会儿我爸就要睡了。”

　　“哦哦。”一着急，陆昭忘了自己此次打电话的目的，啊啊哦哦了半天才想起来，“同桌，把你□□号发给我吧，我加你！”

　　“为什么？有事打电话不就行了。”

　　陆昭语塞。

　　“电话有时候不方便，你看像这个点，你爸要是睡了，我们再打电话不就容易吵到他休息。”

　　陆昭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谁料吕宵问：“为什么你要大晚上给我打电话？白天打不就成了？”

　　陆昭：……没关系。

　　“还有，比如你正在学习，我贸然打电话过去，要是打扰到你的解题思路那多不太好，添加好友以后我可以在□□上发给你，你看到了回复我，方便吧？”

　　“我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状态，做作业的时候扔在一边。”

　　换言之，你想打扰是不可能的。

　　陆昭：……你给我等着，我必须拿到□□号！

　　正当他大脑风暴，想着有什么更加有说服力的理由时，吕宵说：“十一点了，掰扯几分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就这样，挂了。”

　　“诶！同桌，同桌！”回复他的是一串嘟嘟声。

　　陆昭气急败坏，心想实在不成就明天再接再厉。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吕宵给他发来一个短信，内容是一串数字。

　　看了三秒，陆昭反应过来，就怕吕宵反悔，立刻点进□□添加好友，然后像石沉大海，再没有动静，他想吕宵可能是睡了。没曾想一分钟后，好友申请通过了，陆昭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同桌你真好。配上□□自带的哭泣表情包。

　　吕宵回：睡觉。

　　陆昭躺在床上，忍不住偷笑。

　　退出聊天界面，他正好看见了下面的班群，手指本来要点进去，邀请吕宵加入，想了想又收起来。

　　班里那群人什么样他最清楚，把吕宵拉进群，就像羊入狼窝，估计要闹好一整子，说不定还有不少人要添加他。他想想，自己费半天劲才拿到的，这么无私奉献好像不太好。

　　他说服了自己，心情愉悦地又点进和吕宵的聊天界面，要改备注时他才注意到吕宵的网名，“一心学习”，又朴实又像极了吕宵本人，他含着笑，索性连备注都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