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高考 ...
-
进入六月份后，高考也开始紧张地个位数倒计时，最后几天已经不上课了，留给学生自习，各科老师轮流在各个班级为学生解惑。几乎每个老师最后都会跟他们说：“放轻松，就当成平常一样的考试，好好把自己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好了。”
为了让吕宵专心学习，在吕成辉的强烈要求下，这几天他是住在陆昭那的，两人吃住同行，还能及时解决问题，尤其是能虽是看到对方，因此陆昭是挺高兴的。这股喜悦甚至把即将高考的紧张感都压下了些，与此同时，吕宵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常心看待，丝毫不见紧张。
终于到了高考前的这一晚，为了养精蓄锐，两人十一点多就洗漱好上床了，因为生物钟的影响，谁也没立刻睡着，于是他们就看着对方聊了起来，到最后有了睡意，静静地相拥而眠。
高考这两天过得很快，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是考完英语出考场的时候了，吕宵只觉得像参加了一场普通考试，可看着周围那些兴奋雀跃的同学，他才有“真的结束了”的实感。
学生们边三三两两地热烈交谈边围在校门前等放行，过了铁门缓缓开了，大家一窝蜂地倾巢而出，吕宵身在其中，耳边听到四处传来的欢呼声。
班里早前就定好了位置，高考完大家要到附近的餐馆一起吃饭，于是吕宵直接到了约好的集合点等人。他的考场在一楼，因此出来的比较早，他到时周边等的人还不多，有人正在聊天，看到他搭话道：“学神考得怎么样啊？”
吕宵只是平淡道：“还行吧，就平常那样。”
“哇，那你一定考得很好。”那人和伙伴感叹道，“这下A大肯定没跑了。”
吕宵正觉得尴尬，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吕宵！”
这声音他已经再熟悉不过，转身果然看到陆昭带着江莫杨和袁励，举起手向自己示意。
吕宵莞尔一笑，也举起手挥了挥。
高考完聚餐的班级不是少数，因此附近的口味不错的餐馆基本都是爆满的状态，六班去的就是之前他们吃过的火锅店，此时更是爆满状态，老板将空调打到最低依然压不住这火热的气氛。
重压释放后人难免放纵，因此这顿饭吃到后来，菜已经没什么人吃了，可酒还是一箱一箱地扛上来。就连吕宵都被一些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学敬了两杯饮料，作为班级活跃分子的陆昭自然成为众人的靶子。不仅他那些好像疯魔了的兄弟们，就连之前和他有龃龉的杨潇潇也既往不咎地给他敬了酒，因此这顿饭结束，陆昭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总之路是走不稳了。
无法，吕宵只能给他爸打个电话告诉他班里聚的太晚，自己只能明天再回。吕成辉一直在等他这电话，听说话的语气好像比他这考完试的人还激动些，忙不迭地答应了。
江莫杨和袁励喝得也不少，吕宵给他们叫了出租车，安置好他们后才拖着一直扒在自己身上陆昭，艰难地在路上走。陆昭醉的不轻，这会儿几乎整个人抱着吕宵，压的死沉死沉的，偶尔有路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一看陆昭这醉鬼样，没人多想。
最后吕宵把陆昭扔到床上时发现自己也累出了一身汗，他先进浴室冲了个澡，怕用吹风机又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陆昭吵起来，就只拿了条干毛巾细细擦着头发，差不多半干时上了床。
他留了一盏台灯，面对面地朝陆昭躺下，静静看着他的脸。这种晕黄的灯光把陆昭照的更好看了。吕宵缓缓抬手，抚摸上他的脸。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时怔了下，随即又在他脸上亲昵地摩挲了一会儿。
手刚拿开，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唇。吕宵将他的脸细细吻过一边，最后落在了唇上。唇齿相接间，他感受到了酒精的味道，这种感觉令人沉迷。
第二天陆昭醒来时头痛欲裂，在他痛苦地扶着头时，吕宵正好进来:“让你不量力而行，活该。”
陆昭挣扎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高兴嘛。同桌你都不心疼心疼我？”
“给你买了早餐，洗漱好出来吃吧。”吕宵没搭理这茬，径直走出去。陆昭也没在意，笑着撑起来进浴室洗漱。
他正刷牙就接到陆旸打来的电话，问他准备好没，自己和林尚川正好有空，过来帮他搬东西。正好吕宵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他爸了，于是两人吃完饭就先告别了。
陆昭到门口送他:“同桌你正好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口语考试再见。”
“嗯，我也有话跟你说，考完试我们聊聊。”
陆昭以为他要聊的是报志愿的事，就愉快的答应了。
口语考试安排在高考后几天，与高考相比就轻松多了，一般每个人的考试时间都在十分钟以内，问的题目也是比较基础日常的，吕宵进去没多久就考完出来了。
他来到和昨天陆昭约好的操场，坐在场边的观众席上，看着这个熟悉的校园，真正体会到了百感交集的意味。没等多久，他余光发现陆昭正往这奔跑来，于是收拾好心情往他那看去。
陆昭一边笑一边调整呼吸：“等久了吧？”
吕宵仰头看着他的脸，微笑着摇摇头。
陆昭在他身边坐下：“同桌，有什么事非得在学校说啊？”
“马上要毕业了，想多看看这个学校。”吕宵看着操场回道。
“也是。”陆昭盯着他优秀的侧脸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的。”
吕宵只是低头微笑，半晌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问道：“陆昭，你想好志愿了吗？”
“嗯，我还是想和你报一所学校。”
陆昭笑着伸手要摸他的脸，却被躲开了，脸上的表情茫然地顿了顿。
“陆昭，我们就要毕业了，有些事我想还是摊开来比较好。”吕宵转头看着他，眼里极度冷静。
“同桌你……什么意思？”陆昭不敢承认，但他心里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打算和我上一个大学，然后呢？”吕宵没等他回答，又继续道，“然后在你的设想里，我们能甜甜蜜蜜地过完大学四年，然后就是就业、工作，继续生活。”
“可你想过吗？”吕宵看着他的眼睛，发自内心道，“生活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帆风顺和美好的。”
隐约明白他今天的用意，陆昭急道：“我知道！我有信心克服这一切困难。”
“可我没有。感情这种事，现在是这样，可谁能保证几年后是不是还是如此呢？”吕宵淡淡道，“陆昭，我没法无所畏惧地赌一个缥缈的将来，我得思前顾后为自己留后路。”
后来吕宵经常会回想到这一幕，他忘不了陆昭那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受伤的眼神。
“所以，你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不可控的事。”吕宵轻轻抿着唇，“陆昭，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根本无法承诺你什么。我只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善待自己的个性，不要随意为了谁而妥协”
陆昭心纠起来地疼，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他怕被吕宵察觉，猛然起身，嗤笑一声：“我懂了。”
他走出几步后忽然转身，看着吕宵道：“吕宵，你很清醒，从始至终。”
吕宵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他能感觉自己心中某处好像漏了，空落落的。
高考成绩出了后，吕宵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报了F大的心理学，报志愿时高南劝过他，但也知道他家庭的情况，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没再坚持。后来经过江莫杨，吕宵知道陆昭这次超常发挥了，成绩差不多能够上A大，但他却出乎意料地报了A医大，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电话中，江莫杨还在嘀咕：“先前没听昭哥说要学医啊，好像还是报八年制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哎，对了学神，你报A大吗？”
吕宵正听他说着陆昭，忽然被问顿了下：“没，我报F大。”
“啊，为什么呀？”
“有一些原因，不说了。”吕宵跳过这个问题，笑着问他，“你呢，就是去A艺吧？”
“嗯。”江莫杨嘻嘻一笑，“我竟然考了四百出头呢，已经可以了，昨天成绩刚出时笑了半天，差点被我妈扔出去。”
吕宵莞尔。
拿毕业证书那天，陆昭没来，是托江莫杨给他拿的，因此吕宵没见到他人。吕宵本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接受这个结果，没想到竟意外地顺利，可能陆旸也帮着劝过了吧。
不管如何，这样……也挺好。吕宵黯然想道。
参加完毕业典礼，他们还有人要约吃饭，吕宵没去，经过明德楼楼下时正好碰到了邢悦，她拉着吕宵又聊了会儿。
“吕宵你这次语文考了一百三十多，真不错啊，多亏了你，我这当老师的也觉得跟着沾光了。”邢悦温柔地看着他，微笑道，“老师决定给你个奖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不……”吕宵脱口就要婉拒，忽然想到什么就变了话锋，“谢谢老师，我想问您要……一张照片。”
“嗯？”邢悦茫然地看着他。
……
离开学校后吕宵没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离家不远的江滨公园。他在公园的长椅上从太阳高照坐到红云冉冉，像与过去做一场孤独的告别。
他想到陆昭。
他和他的开始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更像是年少懵懂之下促就的，他和他的结束亦平平淡淡，无人知晓。
吕宵面对滔滔江水看得入了迷，竟不知什么时候还落了泪。
天快黑时，吕成辉给他打来个电话。
“小宵，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吕宵伸手抹去脸上已经被风吹的冰冷的泪，语气如常：“嗯，我快到家了，您别麻烦了，一会儿我到楼下打包点菜带回去。”
“诶，好。”
挂掉电话后，吕宵又坐了片刻，收拾好情绪后起身缓缓往家走去。
晚上他陪他爸看了会儿电视，差不多十点多时他爸要睡了，吕宵就回到厅里。高考结束后，一下子没了学习的压力，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在空闲时间里做什么，最后还是翻起了之前看过的那些书。
不过今天洗漱完坐到窗边的书桌前时，他没急着看书，而是鼓捣着一个刚买的木制相框，相片装好后他将相框放在桌上，看着它好像陷入了回忆。
这照片是他找邢悦要的，是当时他们在运动会时拍的集体照，照片上陆昭勾着他的脖子，笑得柔情蜜意。
看着看着，吕宵心里百感交集，他和陆昭终究成为了对方的遗憾。可他也明白，有些遗憾是必然。他想起了先前看过的一句话‘大多数人所成为的，并非是他们想成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吕宵看着相片，露出一抹欣慰而苦涩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37章 高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