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秋月长空

29、第29章 开端

　　春节结束后没多久，一中开学了。报名这天，陆昭去的很早，竟然是六班第一个到的，着实把本来无所事事翘着腿玩手机的高南惊了一跳，甚至还问他：“你又调错闹钟了？”

　　陆昭哈哈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老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要搬到校外住，早点来办手续顺便搬行李。”

　　“哦……这样啊。”高南明白之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总算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了，上学期期末考的排名上升到12了，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进前十！”

　　“嗯。”陆昭忽然想起什么，勾起嘴角冲他笑，“说起来得谢谢老班当初特意安排吕宵做我同桌。”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高南愣了愣，欣慰道：“我说再多你听不进去也是白搭，到底是因为你自己努力，别妄自菲薄了。”

　　报完名到宿舍楼办搬出手续，今天是陆旸送他来的，顺便帮他签个字。

　　手续都办好后，陆旸问他：“真的不要我帮忙？”

　　“没事，我东西不多，江莫杨和袁励他们也快到了，到时候让他们帮忙就够了，哥你不是要上班吗，快去吧。”

　　“行吧，那你慢慢来。”陆旸看了眼手机，助理在发今天的行程给他，他忙着回复就没和陆昭多说。

　　陆昭在宿舍收拾差不多的时候，徐康来了，原本满满当当的床位有一张已经空空如也，书架上的书也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仅有的十几本正在被陆昭收进袋子里。

　　徐康大惊，眼睛不自觉睁大了，赶紧把手里提的行李和书包往旁边一放，凑到陆昭身边：“昭哥，你这是要搬出去呐，怎么这么突然？”

　　“嗯，搬校外。”陆昭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挺突然的，不过我本来就想过高三搬出去住，现在只是提早了一个学期。”

　　“哦，那我帮你收拾收拾。”说着徐康就自觉地动手帮忙起来。

　　他们都整理好后，江莫杨和袁励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看见已经整理好的大包小包，江莫杨立即拉住陆昭的手，果断承认错误：“昭哥我们错了，今天路上有点堵。”

　　陆昭故意不说话，斜眼示意了下那对行李，对他挑了挑眉。

　　江莫杨心领神会地笑道：“明白！”

　　其实东西不多，四个人一人拎两三袋也就没了，甚至都不用走两趟。陆昭租的是一室一厅，就在学校旁边，附近都是各种餐馆，下了楼走五分钟不到就能进校门，比住宿舍楼时还方便些。边收拾，袁励边说：“昭哥，你这房子找的真不错，看得我也有点心动了。”

　　“那你也搬出来呗。”

　　“哎，等下学期吧。”袁励想了想，冲动是魔鬼，还是决定按原来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来。

　　房子里家具、电器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卫生前几天袁卉刚请人做过，只要负责把衣服、书收到该放的地方去就好，四个大男生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陆昭看着这屋子，满意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出头。他边摁着手机像在给什么人发消息，边对他们说：“兄弟们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饭吧，楼下餐馆随便挑。”

　　一说起吃，江莫杨就来劲了：“我想吃麻辣香锅！”

　　闻言，陆昭抬头说了句：“换一个，吕宵不能吃辣。”

　　徐康惊讶道：“学神也要来？”

　　“嗯，我昨天晚上和他说好中午一起吃饭。”陆昭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嘴角难掩笑意，看着哪里像在和同桌发消息，活脱脱是个恋爱中的少男。

　　徐康表情复杂地偷偷低声问袁励：“昭哥和他同桌发消息一直都这样？”

　　袁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不懂，可能关系好吧。”

　　被拒了一次，江莫杨也不在意，绞尽脑汁之后灵机一动：“那吃烤肉吧，就我们常吃的那家。”

　　“这个不错。”可等陆昭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那家烤肉味道是不错，可是烟大，每次吃完衣服上都是油烟味，下午还得去教室拿书呢，还是算了吧。”

　　连续两盆冷水无情地倒下来，将江莫杨的一腔热情浇了个透心凉，他一脸惆怅地看着陆昭：“昭哥，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到底吃什么啊？”

　　陆昭应该和吕宵那边说好了，总算将手机收了起来，面带笑意地抬起头，迎面看到了三张哀怨的脸，这才觉出些不好意思，赶忙哄道：“吃火锅吧？点鸳鸯锅，照顾所有人的口味，要吃什么菜你们随便挑，肉管饱。”

　　现在天还冷，没人能抵抗的了火锅的魅力，因此他们三个就同意了，到楼下和吕宵会合后，一行人一起到了火锅店。

　　火锅店就在商业街上，老板是一对夫妻，另外请了几个小工在大厅帮忙招待。店面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菜都很新鲜价格也公道，尤其是他们家的汤底，最是一绝，因此开了快十年，生意不仅没淡还有越来越红火的趋势。

　　陆昭他们算常客，老板亲自带他们到窗边的位置，点完菜还热情大方地送了他们几份开胃菜。按理说六人桌一边可以坐三个人，可袁励他们就像心有灵犀一般，没等陆昭开口就不约而同地往一排挤去，于是陆昭和吕宵自然而然地坐到一起。

　　他们来的比较早，店里只有几桌，因此菜上的很快。因为陆昭的关系，吕宵和江莫杨他们已经混熟了，一起吃饭也不觉得尴尬，和徐康接触倒是少一些，但江莫杨话多的很，压根不会给他们机会冷场。

　　话题一来二去的说到陆昭搬宿舍的事上，徐康顺口就问：“对了，昭哥你和学神这么要好，怎么搬宿舍没叫人家帮忙？”

　　吕宵正专心吃肉，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地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陆昭笑着看了吕宵一眼，很自然地伸筷子到锅里，夹了一堆肥牛到他碗里，吕宵停下筷子瞥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手。”

　　“好好，你吃。”陆昭看着他把自己夹的肉吃了才想起自己还有个问题没回，后知后觉地对徐康说:“哦，我让他不要来的，又不住宿舍也不太方便，而且不是还有你们这几个亲爱的舍友帮忙吗，已经够了。”

　　他这话一出，就连神经粗大的江莫杨也琢磨出不对味了，小声地冲袁励嘟喃:“我怎么感觉到了差别对待？”

　　袁励闭上眼点点头:“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徐康再认同不过地点头附和。

　　“你们说什么呢？”陆昭虽然没听清楚，但还是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他们在说自己的坏话，眼神犀利地扫过去，三个人立刻偃旗息鼓，神同步地扒拉着面前的饭。

　　高二下刚开学，就让人明显感觉气氛不同了。虽然大家还是该玩笑玩笑，但上课时认真听讲的人明显多了，课后问问题的人也比之前多了许多。一个积极的学习环境会逼人向上，个别从前有一天混一天的人也难得地会翻几页书了，不管能看进去多少，也算是一种进步。

　　自陆昭搬走后，江莫杨也几乎不住宿舍了。他是艺术生，学习上不太花心思也无需担心，但对待专业课他出奇的认真。他家里人平时说归说，对他的兴趣和梦想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开学没多久就给他报了一个培训班，据说是什么知名老师开的，还是一对一教学，内容包括声台行表。

　　江莫杨从前没接受过系统的学习，虽然台词和表演底子不错，但别的方面基本是一张白纸，因此学起来也有些费时间。为了专心学习专业课内容，学校这边的课他还在上，但是不参加晚自习了，一下课就去培训班，培训班的地点离学校有点远，因此他十点多下了课就直接回家睡觉，周末基本也都在培训班度过，那段时间忙的连陆昭和我袁励都只能在学校见到他。

　　陆昭搬到校外后，每周的辅导地点就换到了他租的房子里，其实陆昭对学习上心后进步的很快，现在只有特别难的题他会一时没思路，但经过吕宵的点播也能很快做出来。

　　偶尔陆昭会借机逞凶抓住吕宵亲吻，但大多时候还是心里有数的，也很少有别的亲昵举动，所以吕宵基本是随他去的状态，个别时候回应一下，能让他激动的半天。说起来，这两人的关系自上次陆昭在艺术节上强吻吕宵后就有些微妙。

　　在陆昭心里，两人之间只差戳破那层窗户纸罢了，可他能感觉到吕宵并不想这样做，虽然不知道具体理由，但为了尊重他的想法，陆昭不得不暂时按捺为自己正名的冲动。于是谁都没再说起当时的事，也没人提起确认关系，两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维持着这种暧昧又稳定的状态。

　　陆昭这里安静，比起吕宵家周末总是能听见的摊贩叫卖声要好的多，所以不知从何时起，说好的辅导渐渐演变成两个人周末聚在一起做作业，偶尔有什么问题，也是一起讨论分析。

　　对此，陆昭戏称自己是被吕宵带的也渐渐爱上了学习。

　　这一学期就像个分水岭，大家有了自己努力的目标，为各自的理想而奋斗，冥冥之中一切都好像朝着既定的美好方向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