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素笔执火

5、第 5 章

　　出了洗手间，闫亦辰却不知去向。

　　蒋小落重新坐会到沙发面前，四处望了望，试图找到闫亦辰的身影，然而她的目光却被沙发旁的几个粉色的礼物袋给吸引了。

　　她屏气凝息，慢慢靠了过去，礼物袋是时下最流行的一个女性品牌，走得是梦幻浪漫的路线，从衣服包包再到鞋子，清一色的浅淡风，青春又甜美。

　　但因为高昂的价格，也让很多女生望而却步。

　　她伸长脖子，眯着眼睛从纸袋的角落往里头瞧了瞧，看样子好像是一条粉紫色的裙子，上边放着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仙女生日快乐，祝你越变越美。记得少熬夜，少吃零食。闫亦辰。”

　　再简短不过了，那个鬼斧神工的签名，蒋小落在私底下也练习了好多遍，不过都没能学到精髓。

　　话说回来，这么隆重，难道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可是印象中，他好像没有女朋友吧？不过明星的事，谁说得准呢？

　　想到这里，蒋小落趁着他还没回来，赶忙打开手机微信，嫌打字太慢，又用语音小声地去回程薇的微信。

　　这姑娘，再不安抚好，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薇薇，热搜头条是假的，我帮你问了，闫亦辰是钢铁大直男。】

　　程薇很快回信了，同样是语音。

　　【我不信，要么你找个有力的证据来说服我。我觉得就是真的，不然那些大V为什么空穴来风？】

　　【估计是分了别人的蛋糕，挡了别人的道呗……】刚敲完字，就觉得这么说话，有些欠妥当，毕竟事实究竟是怎么样？估计只有闫亦辰本人清楚了。

　　于是一字不差又通通删掉了。

　　蒋小落觉得有些窒息，但是微信那头的程薇显然情绪有些不稳定，语音夹杂着委屈的哭腔，时断时续的。

　　【我去哪里给你找证据？除非我睡了他，不然我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

　　她说着说着，也有些生气了。程薇喜欢闫亦辰这么多年，但一开始还是自己疯狂安利的，该崩溃的，应该是她吧？现在，反而自己冷静地可怕，后面入坑的，反而坐不住了。

　　人真得是个奇怪的生物。

　　程薇回了。

　　【你和他那么近，近水楼台，想睡，也方便……】

　　话语里拖长了口音，看来有破涕为笑的前兆。

　　【睡你大爷！睡你妹！要睡你自己来睡！】

　　语音发送完毕，蒋小落一抬头，就看到闫亦辰寡淡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

　　这神情，也分不出喜怒。

　　但刚刚那一番对话，不出意外，他应该一字不剩，通通听见了。

　　“对不起啊！我刚刚是不是吵到你了”她神情慌乱，不知所措。

　　“吃什么？”他问，全然不理会她的问话。

　　“啊？”她很是吃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晚上你需要留下来帮我整理通告，”他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吧！”

　　“晚上？”她问，有种奇怪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把工作带回家，但是明早凌晨三点，必须赶到这里，”他淡淡地问道，“住得地方能打到车吗？”

　　她有些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好半天也没能回话，而闫亦辰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在等下去，“那就点几个小菜吧，要不要住下你可以再考虑。”
　　“好！”她点点头，看起来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直到闫亦辰消失在楼道里，才收回木讷的眼神，轻吁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要考虑的，的确是一个大难题。虽然闫亦辰是大明星，又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偶像，可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太合适吧……

　　但如果不住下，凌晨三点又该怎么样才能赶到这里？自从爸妈离婚之后，她就一个人偷偷出来租了房子，是个快要拆迁的开放式老小区，半夜凌晨，总有一些酒鬼，在路上鬼哭狼嚎的。

　　相比之下，这里安全多了，只好把门锁好，就万无一失。

　　餐盒很快就到了，蒋小落闻到饭香的那一刻，肚子就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

　　“先吃饭吧，”少年头也不回地在餐桌前摆弄着，顺便还问了句，“喝点什么？”

　　她咽了咽绝味干燥的喉咙，小声吐字，“有牛奶吗？”

　　闫亦辰没有回答，而且径直走到冰箱旁边，从里头取出牛奶，倒进玻璃杯中，转身去加热。

　　一切那么突然，但又全然都看在蒋小落的眼里，而闫亦辰如此熟练明朗的动作，让她本能地站起身来，“闫先生，怎么能麻烦你，还是我来吧……”

　　于是站起身，撒开步子，小跑上前。玻璃杯握在闫亦辰的手里，而蒋小落握在他的手上。

　　看似尴尬又不失默契地双双低头，沉默好久。

　　蒋小落松了手，尴尬笑笑，“那把餐具准备一下。”

　　热气腾腾的牛奶摆在面前，看着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蒋小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闫先生晚上多少钱，我把钱转账给你。”

　　当闫亦辰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她能明显地察觉到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多少钱另说，她也没对方的支付宝或者微信啊！

　　她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因为昨天在屋子里看到的那些公益证书，按理来说这样默默无闻的大慈善家，平日里肯定省吃俭用惯了，可这么一餐下来，估计花了不少钱。

　　要她心平气和的吃下这餐饭，也实在为难，总感觉是罪过。

　　“名义上你的公司派来助理，可你更不是保姆，而是我的客人，不用那么拘谨的，”他举起红酒杯，轻轻地晃了晃，“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闫亦辰。”

　　一颗平静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起跳，这么认真比男女相亲，都要正式。

　　可疑惑总是要解开的，她想了想，还是问道，“可是在我印象中，闫先生您一向是节俭惯了，这晚饭的钱，我不能不给你，不然我吃不下去。”

　　眼前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还有些迷糊的姑娘，比他想象地要懂人情世故。

　　他淡然一笑，打开手机的收款码，顺便把外卖单也一并递了过去。

　　蒋小落看到账单上的字数，悄悄有些吃惊，虽然她家境殷实，但出来实习的时候，就放了大话，不再花家里的一分钱。

　　可这么一餐饭，竟然就花钱了三分之一的实习工资，蒋小落莫名觉得有些窒息。从前不当家，没觉得油米贵，花钱的时候，也很少会去注意到上面的金额。

　　有了对比之后，才发现原来同学说的生活艰辛，不是没有，而是从来都没机会体验到。

　　她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地把AA之后的钱，转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闫亦辰神情自然地收回手机，但到账的提示音，却悠悠然在偌大的餐厅里飘着。

　　还是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闫亦辰把自己面前的一盘小羊排捧到了她面前，“既然餐费平分，那么饭菜量也应该一人一半，都把吃完，别浪费了。”

　　“……”

　　这个逻辑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可总觉得怪怪的。桌子上这么多菜，要是全吃完了，估计连站起来都困难。

　　可毕竟是偶像在前，盛情难却，她用公筷夹了一块羊排到闫亦辰的盘子，笑了笑有些不自然道，“天冷，羊肉可以驱寒，你也多吃。”

　　低头的瞬间，又偷偷看了看他的神情，紧张地像是一个小偷。

　　羊排的香味在客厅里散了开来，外酥里嫩，再搭配一些辣椒粉，轻轻咬一口，唇齿留香。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方便的话，等我回来，”说完，又补了一句，“要是回去的话，记得把出租车的信息发到我手机里。”

　　“嗯，好。”饭菜岂止美味了一点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她点头如捣蒜，很是用力。

　　“你是我的助理，我有权利为你的人身安全负责。”大概是怕引起对方的误解，他又说一句。

　　“闫先生，您要去哪里啊？”她有些好奇，但心中已经猜定，他应该是要出去给卡片上的仙女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