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请专心造反》清澜皓月

37、第37章

　　小皇帝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宗正见他听劝肯一起回宫也就不说什么了。今天的事能这样解决，老爷子算是松了一口大气。

　　当初五王和协从的宗室全遭屠戮。皇族真的是大伤元气，再经不起凋零了。

　　他看看小皇帝，“皇上，平帝无后，先帝的血脉就靠你开枝散叶了。”

　　小皇帝看眼谢昭，太师给朕娶的是个男皇后，朕上哪生娃娃去啊？而且万一有了年龄更小的皇子，太师又想扶立幼主你能救得了朕啊？

　　“朕与皇后年岁都还小，急不来的。而且父母年岁小了生的孩子，也很难保得住。”

　　这是谢昭闲着没事给他讲的，药王总结过上万婴孩得出的结论。

　　小皇帝听后果然让人去查证了，父母十六岁之前生的婴孩基本都是夭折了的。

　　宗正倒也知道他查过这件事，想着皇帝如今也是心头有数的人，欣慰地点点头。

　　“嗯，叔公也没说就这一两年。叔公还想看着你长长久久。”

　　宗正说着还对谢孟书笑了笑。他是皇帝的长辈，谢孟书是皇后的长辈。

　　谢孟书心头暗暗叫苦，只能陪了个笑脸。

　　小皇帝打发走宗正，转身对谢昭道：“阿兄你反正对你大伯交代过了，直接跟朕回宫吧。”

　　阿兄去谢家坞堡练兵，这一两个月肯定又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谢昭道：“皇上再容臣两天，臣回家见见家人。进了宫就不方便了。皇上回宫可以先发一道诏书，让平帝后妃和娘家人都见上一面，商量商量。”

　　小皇帝点头，“好，回去后朕就叫尚书台拟旨。”

　　尚书令郭旭兼任司徒，官声极好，称得上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他是秦政六年前血洗高官后出的头。但这六年两人合作得还不错。

　　之前谢昭随口问起，秦政说他带着韩固去打仗，后方就全交给郭旭掌管。

　　一群人踏上归程。今天平帝主动现身，一开始大家心头还是挺看重的。

　　不过有之前秦太师在明月楼一锤定音将其敬为太上皇的言论，也没有引起动荡的预期。

　　现在果然平顺的解决了，也算是消除了一个隐患。

　　众人便有了些心思关心起太师的八卦来。

　　太师和国舅，今天见到他们站在一起：一个英姿勃发，一个少年俊美，确实看着挺养眼的。

　　又有围场救助的事在前。这两人要真有点不同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他们能不知道已经有人把这则桃色消息传遍官场和权贵之家了？还那么坦坦荡荡的站在一处就是一种无惧流言的表态吧。而且今天谢昭跟皇上走得更近。

　　秦太师反感养娈童天下皆知，他真的会自己养一个？

　　这也太有悖他一贯言出必践的做派了。

　　而且，那不是别人，那是堂堂谢氏的嫡系弟子啊！

　　谢老头还在的时候，偶尔出门做客、到学宫与人下棋、辩论甚至参加宫宴都领的是这个小孙子。

　　还口口声声这是他谢氏的麒麟儿。

　　谢昭从小到大也确实给谢老头和谢氏长脸，十分的争气。那是各大世家家主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啊。

　　他能不顾家门清誉，给秦太师当娈童？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是别人给秦政泼污水，谢家小儿被连累了。

　　郭旭还同宗正笑道：“那些人为了给太师泼污水，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老夫只庆幸自己不是貌美少年郎啊。”

　　不然，以他和秦政共事时相处频繁的情形，难说这盆污水不泼到他头上。

　　宗正拈拈自己的胡子，“本王瞧着那谢昭是个好孩子，他还能劝得住皇上。”

　　郭旭点头，“嗯，他们两郎舅看着关系倒是不错。皇后的身子骨听说要比这个龙凤胎哥哥弱一些？”

　　“也还行的，毕竟是药王亲自治好的。帝后在宫里时常一处锻炼、玩耍，皇后还亲自同禁军过招。瞧着身体底子挺不错的。只是可能在药王谷待久了，不喜宫廷。这个弯转过来就好了。”

　　谢昭回到谢家，谢家的人见到了都忍不住打趣地多看两眼。

　　谢旭道：“小七，你怎么这么倒霉啊？也难怪，谁让你长得好，又同太师走得近。算了，过几年就没人会拿这个说事了。看开点！”

　　说着他还拍了拍谢昭的肩膀以示安慰。

　　家里人都没觉得谢昭真跟太师有一腿。他们家小七傲得很，让他在上边他出于好奇没准还能尝试一下。

　　但对方是太师啊，能在下边么？

　　就连阿嫣私下都跟丫鬟们道：“不管是阿兄还是太师，都不像是好男色的主。生得美的男人都好男色去了，我们女人可怎么办哪？”

　　谢家三房的丫鬟们一阵笑，然后齐齐咒骂编造谣言的人。

　　谢季书黑着脸出来，“都不许再提这件事了！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你们也都不要拿出来说嘴。”

　　谢昭忍不住想笑，谢家人一个字都不信！真该叫秦政来听听。

　　谢季书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歇。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两头跑啊？”

　　谢昭道：“太师说等征顾地回来，就着手安排皇后薨逝的事。”

　　谢季书道：“那就希望太师早日班师回朝了。”

　　太师这会儿也在抽空想着得尽早让谢皇后薨的事。今日小皇帝能名正言顺的靠近小混蛋，哪怕他们此时只是郎舅关系。

　　自己却是不能！

　　如果谢皇后一直在，以后大宴小宴他还得心塞的在下头看他俩扮恩爱帝后。

　　韩固有些不确定的道：“主公，你真的不想见见谢华再说？”

　　秦政不高兴的道：“我难道是浅薄得只看一张脸的人么？”

　　“当然不是。不过谢昭如果没有那张脸，你也不至于陷进去。”

　　秦政忽然笑了一下，“我说你至于么？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孩子，还能比抢药王谷的少谷主夫人和名义上的皇后危害还大？好了，说正事了。”

　　韩固点头，“涉事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他们得知平帝虽然活着却早已遁入空门，从头到尾都没有掺和过这些事，这会儿也都恨不得以头抢地。顾家的住处，这几天进进出出不少人。但顾明晓带着他二妹，今日午后才离开的。”

　　这几天顾宅每次都是进去多少人，出来多少人。性别、年岁、高矮、胖瘦都能对得上。（原本就没换，肯定对得上）

　　负责监视的秦家军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核查。

　　但次数太多，核算得也有些疲了。再加上接到了军师让放水的密令，最后就让顾家兄妹溜之大吉了。

　　秦政手撑头笑不可抑，“这么说，他们是听到平帝现身并且被皇族和公卿同时承认身份之后跑的？那看来他们那里还真跑去了一个平帝啊。不管这小子从前如何平庸，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倒是帮了我们一把。”

　　顾恒青两个并不太在意的儿女，杀不杀的有什么打紧？杀了他们祭旗战事就能更顺利么？

　　他如今只想杀掉那眼毒的顾盼！

　　是她引来了顾恒青对昭昭的重视，连屈景辞这样的刺客都出动了。

　　昭昭这会儿恐怕对自己的剑客生涯产生了很大的怀疑。虽然他掩饰得好，但他在屈景辞面前没敢拔剑是真的。

　　韩固看着他，确定了心意这么喜形于色的吗？谢昭怕是没有和你共鸣吧？

　　“好了，后勤的细节你和尚书令去详谈，不用告诉我了。我去军营！顾家儿女跑了的事让京兆尹尽快去揭开。”

　　“是。”

　　秦政想了想又道：“去江湖上给我找一个可以和屈景辞平起平坐的人。”

　　韩固颔首，“主公，这个不消你吩咐。属下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有这样的威胁存在，肯定得找到能抵消他作用的人。

　　“如果可能，这一趟把屈景辞的夫人弄到手中为质。”

　　秦政想得不错，谢昭这会儿的确有些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个合格的剑客。

　　师傅给他上第一课的时候就说过，“哪怕是路遇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至少也要敢亮剑！”

　　他昨晚唯一称得上亮眼的表现就是说了一声‘来者通名’，还直接被屈景辞无视。

　　“林萧，你在哪啊？”

　　昨晚如果林萧在场，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怂。他甚至会很兴奋，血液都沸腾起来。哪怕挥剑上去的结果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有一瞬间，谢昭连剑都不想练了。

　　早知道留在坞堡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他就跟着林萧去剿匪了。

　　林萧就是怕他被吓着，所以代替他去直面血腥和杀戮。一直以来，也只有林萧会把他当姑娘家照顾。

　　林萧不在家，谢昭四下看看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如今甚至连秦政的安抚都没有。

　　“我还是尽早进宫去吧。皇宫里重重保护，就算是屈景辞都没法潜进去逞威风的。”

　　待大伯、大堂兄回来，谢昭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宫城旁的小院。

　　他还是把锦瑟和砚台留在了这里，“你们在这里好好歇歇，我也进宫去歇歇。”

　　听他一副进宫度假的口气，锦瑟忍不住笑了下。

　　“嗯，公子去看着锦绣也好。省得她太放飞，贪得太多尾大不掉，回头给公子惹事儿了。她的胆子一贯有点大！”

　　宫里很快有了回音，一切都安排好了。来了人接谢昭进宫。

　　谢昭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进宫寻求安全感。

　　秦政告诉给他出了个破除恐惧的办法，让他跟着去战场。说去战场见识过，将活人一劈两半的一幕就不会觉得吓人了。

　　但谢昭怎么可能轻易脱离谢家跟他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