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云辉相映》引凤长歌

3、第三章

　　傍晚，窗外不知名的野鸟叫个不停，姜云安哼唧了一个白天，这会儿在透过窗户的微风吹拂下，醒了过来，猛然看到西边窗户亮堂堂的，还以为是早上呢。周围陌生的环境，她适应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墙上的老旧挂钟显示现在已经六点了。

　　现在是学生们放学的时候，不时有几个学生从对面路口走过。她揉揉肚子，叹口气。今天爷爷给她爸妈打电话说她生病了，算算时间，估计一会儿他们就回来。姜云安站到一个凳子上，再踩到桌子上，直接坐到了窗台。

　　往下看了看，有点高。姜云安估摸着自己的小身板应该没事，闭上眼睛就往下跳。想象中的路面没踩到，反而好像悬在半空。她悄悄睁开眼，林宗辉的脸近在眼前。

　　“辉叔，你放学啦。”姜云安从他怀里跳出来。“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在搞事情，怎么不走正门啊。”辉叔松开手，在书包里翻来翻去。

　　“你带的什么好东西？”姜云安见他拿出一个本递给自己。林宗辉解释道:“今天的家庭作业。老师讲新课了，怕你跟不上，让我送来的。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见姜云安还想跟上来，林宗辉连忙拦住了她。“我今天有正事，不去河边玩。”林宗辉小脸上全是严肃，姜云安好奇地问，“有什么事呀？”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不要跟着我。”林宗辉怕她再黏上来，退后了两步，躲开姜云安能扑过来的范围。“听话，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姜云安不死心，想往前一步。林宗辉一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像尔康手一样拦住了她，姜云安用力也没撼动林宗辉分毫。“耀东哥他们被人打了，我得和其他人一起去看看。小姑娘不能去。”

　　“哦。”姜云安放弃挣扎。林宗辉这才松开手，听到村长家里传来的脚步声，不放心地大喊了一声。“村长，姜云安在翻窗户玩呢。”

　　随后在姜云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林宗辉飞快地跑走了。爷爷从窗口往外看，姜云安在他的目光中，一步步磨蹭到正门，灰溜溜回到家。

　　爷爷没说什么，还是坐在院子里。姜云安前脚刚进家门，后脚一辆汽车就停在了家门口。她回头看到父母正从车上下来。林家海掂着东西，和媳妇周萍一起走进了家门。

　　“云安。”周萍摸摸姜云安的头。“今天好点没有？昨天太晚了，我跟你爸赶不回来。”周萍把新买的裙子拿出来，给云安比了比，“正合适。我先带你这个小泥猴洗洗澡，看你这一身土。”

　　周萍正在给云安洗白白，院子里，林家海正和自己的父亲闹脾气，听到两人的争吵声，周萍不放心，放下云安，赶紧出去看。

　　“这事不可能。”爷爷摁灭手里的烟，“这女娃是你肚子里跑出来的，还是你媳妇肚子里跑出来的？跟老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过继也得是姓林的！上族谱？没门！”

　　林家海把凳子一踢，“你要是不上，我就脱族。族里人丁多，少我一个不少，但咱们本家我让你现在就绝后。”

　　“兔崽子！”爷爷随手抄起手边的茶壶砸了过去，“你做梦！我不开祠堂，谁也别想动族谱！反了你了！”

　　眼看丈夫要挨打，周萍连忙拦住林家海。“家海！你冷静点！”姜云安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往外瞧，只见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仿佛皮影戏里的神仙打架，云山雾罩看不真切。这场大戏很快就收尾了，只知道周萍再进来给自己擦干净的时候，外面悄无声息的。

　　她穿着新裙子出去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桌子和凳子的凌乱昭示着现在的安静只是暂时的风波未起。爷爷回到了自己屋里，把门一关。谁也不见。林家海更是不愿意踏进家门一步，早早回到车里。

　　周萍拉着她回卧室，事无巨细地问了问过得怎么样，又把添置的东西给姜云安归置好。“这几天爸爸妈妈的生意特别忙，实在没空照顾你。等那边忙过这一阵子。就把你接过去。你有想要的东西没有？下次妈妈给你带回来。”

　　姜云安想了一会儿，“我想回去……”周萍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回苏州？可是，那里你已经不能待了。等你再大一些，我再带你回去。”

　　“在这里，虽然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会带你一样好的，只是我们刚开始做生意，所以有点忙，才送你来这里。这样好了，等暑假你就跟我们一起回东山市，我多抽出时间来陪你。好吗？”

　　姜云安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周萍，默不作声。良久，周萍以为姜云安都睡着了，才离开屋子。今晚她还要和林家海赶回东山市，明天要和人谈笔生意，得早点去才行。等姜云安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继续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几声敲窗户的声音响起，姜云安急忙跑到窗口。林宗辉扒着窗台，从窗户缝里扔了包东西进来。“给你带的好东西。”林宗辉转头想走，又转回来，“晚上别吃太多。”

　　姜云安打开东西，是一包炒的香脆的小知了。她再往外看，林宗辉已经跑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