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云辉相映》引凤长歌

2、第二章

　　“爷爷，我回来了。”姜云安把书包放下，“这位婶子好。”

　　“不愧是村长家的，多有礼貌的小姑娘，不跟我家这个皮小子似的，净让人操心。”妇人过来，仔细瞧了瞧姜云安，并没见到什么外伤，放下了一半心。“云安啊，听说我家这小子今天在学校动手了，你放心，婶子已经打过他了，要是他再敢碰你，你尽管跟我说，我打的他屁股开花。”

　　林春生在一旁抽抽噎噎，早哭成了大花脸，脸上黑印一道一道的。又不敢喊冤枉，在家叫了几次，可惜他妈不信他。

　　“没事的，婶子，我爷爷经常教育我，打打闹闹很正常，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和和气气才好。”姜云安撇着没牙的小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春生妈脸上乐开了花，“说的是呢，我们春生有你一半听话，我就谢天谢地了。婶子今天做了点心，专门给你带来了，你要是喜欢，就跟我说，我再给你做。”

　　春生妈抬起屁股，拽着春生走了。“婶子，没事常来玩啊。”

　　林爷爷坐在凳子上，抽了袋烟，不作声地看着姜云安和春生妈你来我往。直到姜云安把饭菜端出来，才开了口，“你的牙昨天就活动了吧？”

　　姜云安点点头，“有一点。毕竟我正换牙呢。”“你鱼哪来的？”爷爷看着这几条小鱼，还挺新鲜。

　　“辉叔给的。”姜云安把鱼放到水桶里，有两条竟然还活着。“宗辉那小子？”爷爷想起隔条街的瘦高少年。

　　“是啊。老师今天让我们坐同桌来着。他不爱吃鱼，就把鱼给我了。爷爷我们把它炸了吃吧。放一夜就不新鲜了。”姜云安舔舔嘴唇，没了牙但是还能喝汤啊。再说大牙还没换呢。

　　爷爷和云安吃完饭，把鱼收回屋里简单处理了一下，天就完全黑了。姜云安听见外面热热闹闹的，似乎有很多小孩子，还有手电筒在照来照去。“爷爷，外面在干嘛呢？”

　　“捉知了呢。最近正是出来的时候，炒炒也能吃。蜕的皮也能换钱，一毛钱一个。村里每天都有人来收。”爷爷把手放到锅上面，感受了一下油温，把鱼顺着锅边扔了下去，顿时发出滋滋的油炸声。

　　姜云安突然听到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像是辉叔，拿起一个手电筒，跑了出去。“爷爷，我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外面果然是林宗辉，瘦高瘦高的个子在一众小孩中，还挺惹眼。“辉叔，辉叔。”姜云安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身边，毫无防备的林宗辉差点被她拽倒下。

　　“怎么又是你？”林宗辉拉好被拽歪的衣服，“你来干什么？”“我跟你一起捉知了啊。你看我手电筒都带来了。”姜云安把手电筒放到下巴那里，一打开灯，阴森森的。唬了林宗辉一跳。

　　“你会爬树吗？”林宗辉问。姜云安摇摇小脑袋。林宗辉又问:“那你会找洞吗？”姜云安看看自己的长指甲，“会挖洞行吗？”

　　林宗辉想了片刻，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吧。”路上，林宗辉教她怎么找知了的小洞，哪些树上蝉蜕比较多。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一处小树林。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帮人，大人小孩都挤在这里。

　　“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偏。那里人少。”林宗辉绕着小路，转个弯，果然人少了很多。“杨树旁边知了最多了。你在这慢慢找吧。”

　　说完，眼尖的林宗辉瞅见一棵树上有两个蝉蜕，迅速爬到树上，摘下装进了口袋里。一时抓起来，忘了旁边还有个小姑娘。等袋子装满了，才发现姜云安正拿着树枝和一个洞较劲。身旁的树叶上竟然也有十几个胖乎乎的知了幼虫。

　　“你抓的也不少嘛。”林宗辉分出一个小袋子帮姜云安装好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回家。

　　他不爱和女孩子待在一起，嫌她们麻烦。但姜云安似乎和那些动不动就爱哭唧唧的小姑娘不一样。林宗辉也不介意自己多一个小跟班，别经常来烦他就行。而且这个姜云安似乎比其他孩子都好看一些。脸上也白白嫩嫩，还肉嘟嘟的，有点像家里以前养的小黄狗，很软萌，还特别喜欢舔自己的脚。可惜后来丢了。

　　林宗辉把晚上的收获全点了一遍，来到西头找林耀东。不过他没在家，就把东西先留下，让人捎个信给林耀东。

　　“辉叔，你不留着卖钱吗？”姜云安好奇地问。“耀东收的多了，能卖到两毛钱一个，比其他收的人贵点。”林宗辉把她送到家门口，自己才安心回去。

　　他扭过头正要走，姜云安又叫住了他。“辉叔。”

　　“怎么了？”姜云安指了指他的裤子，之前黑乎乎看不清，家门口正好有路灯，现在林宗辉裤子上烂的一个小洞看的很清楚。里面大腿还挺白。

　　林宗辉羞红了脸，“不准说出去！”姜云安捂住自己的小嘴，摇摇头。“放心吧，辉叔，我嘴很严的。”林宗辉不太相信，也没办法，只得赶紧回家，走路尽挑黑的地方走。

　　等第二天早晨，林宗辉还有些提心吊胆，不过到了学校，发现姜云安的确没有说出去，因为她晚上回家忍不住又吃了条鱼，胃里翻江倒海，在家躺了一天，根本没去上学。

　　这一天，林宗辉又担心，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