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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69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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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酲还没下班，刈星辰无聊，登录了陶玉直播的那个平台，发现陶玉正好在线直播，还是白到像假人一样的美颜，夸张而不失潮流的发型，刈星辰给陶玉发了私信，说明了自己是谁，问能不能在外面见一面。
陶玉十几万粉丝，每天的私信应该不少，而且人家看不看私信都还是未知数，刈星辰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陶玉秒回了，还直接问他在哪见面。
虽然刈星辰不喜欢陶玉这种人，但挺适应陶玉的做事风格，至少开宗明义直来直去，不像康遐的那群人总是绕来绕去，连在年中会议上吵架都指桑骂槐。
和陶玉约好了第二天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刈星辰第二天上班时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翼鳗在旁边叫他他都差点没听见。
“星辰？发什么呆呢？”
“啊？”刈星辰回过神来：“昨晚没睡好，怎么了？”
翼鳗揉揉眼睛：“你帮我看一下，上面这一段和下面这一段的字是同一个字号吗？文档显示是同一个字号，我怎么肉眼看着不对啊。”
是昨天年中会议的会议纪要，自己手上已经有完整的录音了，所以刈星辰并没有多看，只是扫了几眼，笑着说：“是一样的大小，是不是用眼过度产生视疲劳了？你休息会儿吧。”
“哪敢休息，本来昨天就该整理好的会议纪要，我的现在还没交上去，还敢休息？明摆着讨骂呢？”
“对哦，按你平时的效率，你昨天下午就该整理出来了啊，怎么今天还在弄。”
翼鳗盯着显示屏：“我昨天倒是想弄，裴总临时派了活儿，看了一下午的监控，眼睛都差点给我看瞎，哪有时间整理会议纪要。”
监控？刈星辰现在对监控两个字敏感异常，他的心有点打鼓：“要你看什么监控？哪位掉什么东西了吗？”
“没，就是昨天开会的监控嘛，他让我从头到尾看一遍。”
刈星辰的心咯噔一声，昨天开会，从头到尾，自己在开会前二十分钟还在会议室角落的绿植盆里放了录音笔……
刈星辰看了一眼翼鳗专注的神情，看翼鳗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放录音笔的那个片段，可裴醒臣为什么突然要看开会时的监控？而且昨天下午裴醒臣在龙岗，怎么突然想起来让翼鳗做这件事？
刈星辰深呼吸了一下，壮起胆子问：“裴总要看什么找保安室的人看不就行了，还让你从头看到尾，你自己的活儿都干不完呢，这也太不人道了。”
翼鳗抬头，嘴巴一瘪：“你以为他就是单纯让我看一遍啊，他是想知道现在集团哪些人飘了，有些董事和部门部长实在是过分了点，别的部长在发言的时候他们在下面开小差，还随意接听电话，居然还有打瞌睡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刈星辰回忆了一下，录音里面的确是出现了几次电话铃，还挺大声，他笑着说：“你们开会，是不是像上学的时候政治老师上课啊，特别催眠。”
翼鳗嘴一撇：“催不催董事们的眠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被催眠，要是纪要漏了什么重点，王总又要骂人了。”
看着翼鳗疲惫又忙碌，刈星辰不好再和翼鳗说话，又看了一遍裴醒臣这几天的出行计划，提前给裴醒臣擦车去了。
晚上没有加班，和陶玉如约在一个隐蔽的书店见面。
陶玉坐下后连假意的寒暄都没有，直接问：“原来你也玩直播啊？”
刈星辰见招拆招：“我不怎么玩，平时看看直播解闷什么的。”
“正好就看到我的直播了？”陶玉笑着问，笑里藏刀。
刈星辰心想：果然被徐荆回料到了。
他不疾不徐地说：“那倒没有，之前在桃笑春做过兼职，所以关注着桃笑春的官方账号，你几乎在桃笑春发的每一条动态下面都留言，还都是高赞。另外……你头像是你本人，你长得和我一个亲人很像，我很难不注意到你。”
陶玉一挑眉，话里带点酸：“之前在桃笑春打工，现在又在给他开车，每天和他待在一起，恭喜你追星成功了哦，小粉丝。”
刈星辰解释：“陶先生不要误会，我和裴总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陶玉往前一倾身：“那是什么关系？”
刈星辰十指交叉，指骨擦着下巴，手肘抵在桌面上，也往前倾了一点，气势一点也不输：“这就是我今天约陶先生出来见面的目的，我也很好奇，陶先生和裴总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刈星辰一笑，把手收了下去：“陶先生，我和您说实话，我和裴总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冒昧问一下，您和裴总的关系是怎样的，如果他对于你来说，是伴侣，是家人，那今天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裴总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你账号下的照片尺度可能需要稍微收敛一点，不然对裴总熟悉一点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裴总了，比如我——一个司机而已。”
陶玉嗤地笑了，头也偏向别处，显然是对刈星辰的提醒感到很不屑。
“当然了，这只是我多嘴。”刈星辰识相地说：“如果您只是暂时住在裴总的家里，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么我真诚地希望可以和你建立友好的甚至是可以合作的关系。”
陶玉无所谓地问：“合作？合作什么？”
刈星辰想赌一把，一鼓作气说：“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有点冒犯，但事实是，您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都是裴醒臣带给您的，您有没有想过不依附于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呢？”
陶玉注意到刈星辰口中的“裴总”已经变成了“裴醒臣”，但他假装没有注意到，反而还更加无所谓，似乎是觉得对话非常无聊：“不依附于他，那我依附于谁呢？”
陶玉一抬头，暧昧地看着刈星辰：“你吗？他不在了，我可以依靠你吗？”
刈星辰控制着浑身的不自在，压低声音厉声说：“陶先生，人不是一定要依附于谁投靠谁，人可以独立而自由。”
“可我觉得我现在就挺自由的啊，经济上思想上，自由极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刈星辰今天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他浅浅地叹了一一口气：“是……”
既然陶玉抱着依靠裴醒臣的心态和裴醒臣在一起，那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刈星辰说：“陶先生，今天是我约您，我去结账了，您随意，我先失陪了。”
陶玉看着刈星辰站起身朝收银台的方向走，他突然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说话有时候没什么分寸，你那天在他家里说的话，我没和他说过，阿姨也不会和他说这些，所以他不知道那天你在他家里说了些什么。”
刈星辰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望着陶玉，他不太明白了，陶玉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自己裴醒臣不知道那天自己在他家里问了照片和桃子酒的事情，是在让自己放心？
陶玉观察着刈星辰的表情，又说：“还有我的直播账号他也不知道，我发过什么大尺度的照片他也通通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或者说，现在还不是时机让他知道。
“我想让我的账号被什么人知道，我会先确认那个人不会让他知道，比如樱樱那个小丫头，她和她爸没话说的。再比如说你，你不会和他说的吧？”
刈星辰不知道为什么，在陶玉问这句话的时候，他从陶玉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一点坚毅和肯定，他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刈星辰说完并没有立刻转身就走，他从陶玉的眼神里看出来，陶玉还有话要说。
果然，陶玉笑了笑：“你连我的直播账号都知道了，我的隐私可不剩多少，我问你一个稍微隐私一点的问题，不过分吧？”
“你问，我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你刚刚说我和你的一个亲人长得很像，我方便知道你那个亲人的名字吗？”
从刚刚陶玉问“你不会和他说的吧”这句话开始，刈星辰对陶玉的戒心和防备就没有刚坐下来时那么大了，他觉得陶玉其实并没有打算永远跟着裴醒臣，于是他他直说：“是我干爹，叫陶尹。”
“有缘，我和他同姓，”陶玉的眼皮很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脸色转沉，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回手拿手机给刈星辰发了一条私信：“这是一个Q.Q号，你回去搜索一下，也许会发现更加有缘的事情。”
刈星辰打开自己的账号一看，131313，仅仅六位数。刈星辰不明所以，他好奇陶玉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搜索一个注册时间这么早的Q.Q号，好奇心作祟，他走出书店大门之后就进入Q.Q搜索这一串数字。
网速很快，界面上转了不到一秒的圈，跳出来一个账号的信息界面，网名是小桃。
这不就是陶玉的直播网名吗？刈星辰更加摸不着头脑，直到他点进这个人的主页，性别：男；地区：广东深圳；年龄：40；生日：1979……
刈星辰都不用逐字逐字把下面的月份和日期看完，因为他已经想到了，是干爹的生日。
刈星辰整个人愣在书店门口，陶玉还在店里，他想回去问一下陶玉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干爹的Q.Q号吗？你怎么会有我干爹的Q.Q号？你为什么要起和他一样的网名？
可问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连陶玉是敌是友都还不清楚，就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行不通。
刈星辰僵硬地挪动了步子，漫无目的走在深圳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前所未有的迷茫，连要去坐地铁都忘了。
走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刈星辰最后拨通了刈秀侠的电话。
“妈妈，晚上好啊。”刈星辰这次没有像平时打电话一样用“刈秀侠女士”作为开场白，他突然想喊一声妈妈，喊一下自己的亲人。
“星辰晚上好！”刈秀侠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你在外面？还没回家吗？”
“在回家路上了，”刈星辰停在路边，蹲在马路牙子上：“我好迷茫啊妈妈。”
“怎么？哎哟快说说，别一个人憋着啊。”
刈星辰知道自己现当下的迷茫不能和妈妈说，他张口就说：“我最近喜欢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追到他。”
刈秀侠关心焦急的语气调侃起来：“哎哟，我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呢，你行啊长大了呀，有感情难题了。”
“妈妈，以前爸爸是怎么追的你啊？”刈星辰问。
“嗐，追什么追，你爸就是死缠烂打，我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了！”
刈星辰笑了起来，他知道，虽然妈妈每次说起年轻时候的事，都说自己瞎了眼，但他也见过妈妈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哭成泪人，说自己再活一次，还是会选择嫁给爸爸。
“死缠烂打？”刈星辰故意问：“难道是每天都微信轰炸？”
“那个时候哪来的微信，都是手机短信，也写信，你爸那时候每周好几封信，明明都在深圳，还写信，烦死了。”
手写信，好浪漫的恋爱方式啊。
他问：“那你们没有微信，手机电话也少，当初干爹是怎么找到东北去的啊？还找丹东这么个犄角旮旯。”
“那我不知道喽，因缘巧合呗，”
“哦，我还以为他们那时候买了手机，在网上认识的，能用Q.Q交流呢。”
“那个时候有Q.Q了？”
“妈！99年就有了。”
“好吧，他们可能是用Q.Q沟通的吧，你爸也没和我说过，反正当时就突然和我说有个广东人到东北来，要和我们一起创业喽。”
刈星辰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那一串数字，他根本不关心当初干爹是怎么在偌大的东北找到爸爸的，他问：“妈妈，如果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Q.Q的话，那他们的账号肯定都是六位数的，我们这些后注册的都是九位数十位数了。”
“不知道，我是零几年注册的，七位数。不过几位数有什么所谓，六位数要高贵些？”
刈星辰乐出声来：“就是好奇嘛，妈妈你有没有干爹的Q.Q号啊，我好好奇他是几位数的，干爹不是从小在深圳长大的嘛，Q.Q一出来他肯定就马上注册了，一定比你和爸爸的号都要早！”
“我哪来你干爹的□□号，哎我看看你爸的手机，他好像有。”
刈秀侠那边捣鼓了一会儿，给刈星辰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的是爸爸的手机Q.Q一个好友信息界面：“六位数，的确很早。”
“早几年他们还用得挺勤，不过还是没有打电话方便，后面又有了微信嘛，你爸这Q.Q号好多年都没登录了。”
刈秀侠的拍照技术跟直男有的一拼，刈星辰放大了照片，然后腿突然发麻，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131313
和自己刚刚搜索出来的那个信息界面一模一样……
“你今天怎么对Q.Q这么感兴趣？”
刈星辰不想被妈妈听出来自己的反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公司附近就是腾讯大楼嘛，觉得挺神奇，一个比我年龄还大的企业，就想看一下，比我出生日期还早的Q.Q号长什么样。”
“能什么样，还不就是几个数字呗，我告诉你，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不能每天给人家女孩子发微信、Q.Q去骚扰人家，你要学做饭，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会做饭的男生。”
这话的论调和裴醒臣一样，刈星辰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我知道了妈妈，最好八大菜系都学是吧？”
“能学会最好，不嫌多，如果学不了那么多就先学粤菜。也不一定，要看你喜欢的那姑娘是哪里人，他是哪里人就学哪里的菜，最好问一下她家乡是哪里，学一学她的家乡菜……”
“妈妈，我这还没学会走呢，你就让我学跑了。”
“嘿，这不是你打电话和我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我给你支个招，你还不乐意了。”
“我没说是女孩子。”刈星辰小声嘟囔。
刈秀侠没听清：“什么？”
“我说，妈妈现在好晚了，我马上到家了，准备洗漱睡觉啦。”
“行，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合适的话国庆可以带回家吃饭玩几天！”
“好好好！我努力把他带回家！”刈星辰都答应下来，和妈妈挂了电话，自己依然还坐在马路边上，一点也没有要回家洗漱的意思。
他又把自己搜索出来的那个信息界面和妈妈发过来的信息界面堆对比了好久，最后给陶玉发了一条私信：[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方便再和你聊一聊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