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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5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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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星辰做的东北菜，其实菜式都简单，对厨艺要求不高，要求最高的是俞酲想吃的那碗绿豆海带沙，刈星辰下的功夫最多。
豆子泡发之后和广陈皮一起下锅煮，文火煮一个小时之后绿豆才开花，还得再文火熬半小时，让陈皮的香味全部渗入绿豆和汁水里，接着再放早就切好了的海带，撒上适量的老冰糖，熬个半小时才可以出锅。
俞酲是广东人，刈星辰为了让自己做的糖水能入得了俞酲这本地人的口，还专门去咨询了以前送外卖时认识的广东同事，说在煮绿豆时要在锅里放一个瓷勺，这样豆子会被瓷勺打磨得很光滑，也就出的沙也就更加细糯……
等刈星辰做好五菜一汤一糖水，俞酲都已经在卧室看完一部电影了，两只猫的灵魂也早被徐荆回摄取没了。
饭菜上桌，刈星辰还是和俞酲坐一边，徐荆回带着摸凹坐一边，支呜一个人被关在猫屋里——他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
徐荆回习惯了“饭前一口汤”的饮食习惯，一碗汤还没喝完呢就已经出了汗了：“我去，我说怎么这么热呢，你们吃饭不开空调？”
刈星辰的T恤后背前胸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可他这顿饭做得开心，没有觉得热，扭头看了看俞酲：“你热吗？”
俞酲不说热也不说不热，只是指了指刈星辰的衣服：“去换一件，全湿了。”
“噢！”俞酲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刈星辰立马弹了起来，进了自己房间换衣服。
俞酲这时点开手机开空调，问：“26度可以吗？”
徐荆回头都没回，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可以可以，反正都比现在凉快。”
刈星辰换了干的衣服回到饭桌坐下，先给俞酲另外拿了一个碗盛绿豆海带沙：“你先尝一口看好喝不好喝。”
俞酲接过喝了一口，说：“甜了。”
“啊？”刈星辰有点懊恼：“冰糖放多了，我下次少放点。”
“嗯。”俞酲说完又喝了一口，看起来丝毫不嫌甜。
徐荆回瞬间觉得自己脑袋上油光水量还在发烫：“哎，懂事不懂事？有好东西应该先给客人盛。”
“不就在你自己面前嘛，哎哎哎我来给你盛行了吧？碗给我。”
徐荆回把自己的碗遮住：“还是算了吧，你一给我盛，某人碗里的糖水就变酸水了。”
徐荆回说这话时朝着刈星辰使了个眼色，刈星辰会意去看俞酲，发现俞酲的睫毛很明显地往下垂了一下。
刈星辰低头笑笑，心里美得不行。
徐荆回喝光了一碗汤，她因为养成了习惯，为了节省时间，在没有外人没有戒备的时候吃饭很快，就还是觉得热，她回头看了一眼空调，吐槽说：“你们这空调是坏了还是怎么的？开了跟没开一个样。”
刈星辰：“您稍微吃慢一点就不会这么热了。”
徐荆回挥挥筷子：“吃饭就该提前十分钟把空调开开。”
“又没人在客厅，提前开不浪费电啊？”
“哎哟也不知道你节约这几毛钱的电费来干什么，能节约成百万富翁啊？”
俞酲就在旁边听着姨甥两人跟唱二人转似的，浅浅地笑。
“你还真别说，浪费电的都是我们这些穷人，人家百万富翁环保意识都可强了。就说裴醒臣，我去他办公室面试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热死。
“翼鳗说他办公室的空调从来不开，就吹电风扇，还有一把那种电视剧里的纸折扇。平时坐车出门也不空调，说开窗吹自然风就好。”
“噢哟，”徐荆回不屑：“当老板的就是有格局有情怀啊，我不信他在家里也不开空调。”
这时俞酲接话：“裴总在家里也不开空调，也是吹电风扇。”
这话一出，徐荆回和刈星辰都懵了，特别是刈星辰，直直地看着俞酲，跟要把俞酲看穿了似的。
俞酲居然说话了，而且是主动的插话！要知道之前三个人吃饭，俞酲一句话都不会说，只是静静地吃东西，哪怕是之前回东北，在爷爷奶奶那么热情的攻势下，俞酲依然是问一句才会答一句……
俞酲发现两人都在看自己，奇怪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刈星辰疯狂摇头：“没有没有，你多说点。”
徐荆回也笑起来，努力让俞酲多说话，问：“你怎么知道啊？”
“我有时候会上门给裴总做造型。”
“噢噢！我差点忘了，你就是干这个的嘛！”
俞酲很浅地了一下：“不过裴总应该也不是本着节约那点电费去的。他好像是有一个很大的书房，专门放他收集的各种设备，老式手机、老式电脑、老式收音机、老式家电，我有幸在门口参观过，他喜欢研究这些，所以他应该是比较念旧，和节约没有关系。”
徐荆回：“在门口参观？”
“嗯，裴总很宝贝他一整个房间的东西，不给人进，他人不在的时候都锁着。”
徐荆回点头：“不过你说他念旧老古董吧，他这人有些方面又挺fashion的，还专门请一个私人造型师。
“他一个男人，又不混时尚圈，有什么好造型的啊？你给他开了一段时间的车，他的发型有变过吗？”
刈星辰和徐荆回一唱一和：“没有，从来没有变过。”
俞酲轻轻笑了一下：“说是裴总的私人顾问，其实不是给裴总一个人做造型，也给他的家里人做，家里人做得还挺勤。”
家里人……
裴醒臣家里没几口人，老婆都是自己过自己的，肯定不会用裴醒臣的发型顾问，两个孩子还小，不会经常折腾头发，那就只剩下陶玉了。
刈星辰和徐荆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起来了陶玉几百场直播回放里，几乎每场都不重样的发色。
刈星辰想：怪不得那张脸被美颜得都快看不出本人长相了，下面都还有人在夸发型好看呢，原来是出自俞酲的手，那必须夸！
徐荆回赞赏着一边吐槽：“啧啧，有门手艺就是吃香，我记得我刚到深圳那会儿，我洗剪吹一次最多就二十来块吧，现在每个几十上百块已经搞不定了，更不要提染烫了。”
俞酲：“其实很多城中村小一点的店收费还是很便宜，染烫的确是很花钱，暴利行业，难免的。”
徐荆回一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俞酲的性格了，话是少，但是很理智，实事求是。
“哎？俞酲，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你呢？我今天才发现你好眼熟啊。”
俞酲抬头和徐荆回对视，眼里闪过了一丝低落，接着很快移开了视线：“可能见过吧。”
“你是不是去森野做过头发啊？”刈星辰问。
徐荆回摇头：“没有。森野？听起来就日里日气的，我从来不去日里日气的发廊做头发。”
“日里日气？”刈星辰不解。
“你不觉得森野这名字一听就很像个日本品牌吗？”
“是本土品牌，深圳发家的。”俞酲说。
“哦哦，就是听起来像，我排斥一切听起来有日本风格的东西。”
“你这也太极端了吧！那不然就是在新闻里见过？”刈星辰把手臂搭在了俞酲的肩膀上：“俞酲得过发型设计的奖呢！”
“可我也不关注美发行业的新闻啊，怎么可能看得到。”
俞酲说：“也许并没有见过，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就是，”徐荆回也这么说：“就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感觉不出来。”
听到“没心没肺”四个字，俞酲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被刈星辰瞬间捕捉到。
“怎么了？”刈星辰问。
“没事，”俞酲慌乱地说，努力地平复呼吸，开玩笑说：“你也并不是没心没肺。”
徐荆回在对面打趣：“他对你当然是掏心掏肺啦。”
俞酲轻轻笑了一下，他看着刈星辰的笑脸，心想：真的对我掏心掏肺了吗？
*
吃过饭，刈星辰洗碗，徐荆回撸猫之后血包回满，要回公司加班去，俞酲也要上班，和徐荆回一起下楼。
等电梯的时候徐荆回问：“你上午抱着猫，在厨房门外都听到什么了？”
“没听到什么。”
徐荆回一挑眉：“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是好奇刈星辰带了什么朋友回家，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聊天还要关着门，对吧？”
俞酲不答。
“他嗓门大，我嗓门更大，又洗菜煮菜什么的，他说你昨晚下班晚，怕吵着你睡觉。
“昨晚也是，给我发消息说到你家之后不要敲门也不要按门铃，他来开门就好。所以他是纯粹怕吵醒你才关门，我们聊的事情并没有打算瞒着你。”
两人踏进电梯，俞酲按了一楼，说：“听到你和他说，尽量打听康遐年中会议的内容。”
徐荆回点头，十分欣赏俞酲的坦诚：“不好奇他为什么要去打听康遐内部的事吗？”
俞酲摇头：“不好奇。”
“哎，你们两个啊，”徐荆回叹气：“你呢，什么也不问，他呢，还在等着你去问。”
俞酲闻言扭头看了徐荆回一眼，等出了电梯，问：“你们好像很关心裴总和他的公司？”
徐荆回直说：“他和你的那位客户有仇，他家的事你知道了吧？他爸入狱，就是你的那位客户害的，他来深圳，就是来找裴醒臣算账。”
“哦。”俞酲没什么反应。
“是不是很天真？当时他一个毕业证都还没拿到的大学生，信誓旦旦说要来深圳找一个财权势都没有办法估计的人，还是只身一人，谁也没告诉，一开始也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蚍蜉撼大树？”
俞酲轻轻地摇头：“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都靠自己的力量做成。”
徐荆回嗤地笑一声，说话没有太多的考量：“他要是可以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当时知道你是裴醒臣的私人顾问之后就不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这话一出来，俞酲的步子停下，连眼神都呆滞了。
徐荆回猛地反应过来，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发现自己多嘴了。啧，怎么一吃饱了就大脑缺氧什么都说啊！
“我的意思是……”徐荆回想要补救一下，不料被俞酲打断：“我们不顺路，，我先走这边了。”
徐荆回心想：狗屁的不顺路，明明就是不想和我走在一起。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完了，徐荆回马上给刈星辰发消息：[大外甥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对不起你的事，我说错话了]
刈星辰没回，徐荆回打微信电话过去也不接，干脆打了手机电话，却显示在通话中，徐荆回想：这下是真玩脱了。
俞酲快步和徐荆回分开，走出了几十米之后却走不动了，他浑身突然脱力，滑坐在了花台上。
原来刈星辰当初请自己吃饭，和自己做朋友，带自己回东北玩，甚至现在住进自己家，都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俞酲马上给刈星辰拨电话过去，刈星辰刚洗完碗，铃声响的时候正在擦手，一边疑惑一边兴奋，俞酲是个懒人，今天居然打电话了。
刈星辰笑着接起，还没开口说话就察觉出电话那边俞酲的情绪不对。
“你还想知道什么？”俞酲问，语气冰冷而无助。
“什么？”刈星辰的脸色都变了，他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裴醒臣的哪些事？你可以直接问我，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你怎么利用我都可以，你为什么要骗我？”
“俞酲，你不要生气，我可以和你解释……”
俞酲现在压根就听不到刈星辰在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他也想听：“你早就知道尚皎的老板是裴醒臣的养女吧？不巧，我也知道。
“想和我一起去尚皎是想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想让我更了解你？还是你想知道裴醒臣在做什么，你想更了解裴醒臣？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说完俞酲立马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刈星辰说一句话的机会，刈星辰神情恍惚了两秒，马上打开和徐荆回的对话框，这才发现徐荆回发过来的消息。
[徐荆回！]
刈星辰都直呼大名了：[你和他说什么了？]
[就说了你之前和头交朋友的时候，是奔着他是裴醒臣的私人顾问去的]
[这话你也和他说？]
徐荆回不是个能让自己受委屈的主，直接怼回去：[是，我是说得急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当初是不是这么想过？再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不和他说清楚，现在来赖我？]
这话把刈星辰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时俞酲的消息跳了出来，刈星辰赶紧切进去看，第一条：[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刈星辰的心都收紧了一下，打了一行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
紧接着俞酲的第二条：[联系方式我不会删，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对于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都可以问我，认识一场，缘分，我没有你那么健忘]
刈星辰的手一直哆嗦，马上给俞酲打电话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他知道道歉和解释要及时，越往后拖越不能挽回，马上冷静下来和俞酲发消息：[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不想把你卷进去]
[我承认一开始我知道裴醒臣是你客户的时候我很开心，我也有过想通过你接近裴醒臣的念头，但我更想和你做朋友，我不想利用朋友，所以我没有问过你有关裴醒臣的事，我是认真想和你做朋友]
[我知道尚皎是裴醒臣养女开的，但我当时是想哄你开心，是真的想让你了解我，不是想要通过你了解什么]
[刚刚在饭桌上提到裴醒臣，只是恰巧因为空调的事提到，我让你多说点，只是希望你可以放开一点，不要那么拘谨，我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没有想让你多说关于裴醒臣的事的意思]
……
刈星辰一条一条发过去，消息都发送成功了，说明俞酲的微信还没有拉黑自己，可俞酲也不回复，这让刈星辰的心凉了一大半。
这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自己先让俞酲心寒的。
刈星辰真想给自己几耳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