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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201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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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刈星辰正色：“不逗你了，明天要上班了？”
俞酲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一上车就说你明天要见人，除了我你还要见谁去？”
“噢对，忘了。”
不止理发店，还有健身房、KTV、电影院等等服务娱乐行业，再不开业，再大的公司都熬不住了。
刈星辰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慢慢正常了。”
俞酲嘟囔：“对啊，正常了，你心里可开心了吧？终于不用再给我做饭了。”
刈星辰猛地往俞酲嘴巴上亲了一下，把俞酲给亲傻了，得意地笑着说：“我就知道，治你说胡话，和你吵不管用，亲一下就好了。”
俞酲偏头，不理刈星辰。
“多备几个口罩在包里，工作室也放几个，消毒湿巾、喷雾、洗手凝胶都随身带。
“吃午饭最好别点外卖，去店里也别堂食，打包回工作室吃。有客户上门得让客户戴口罩，不戴口罩的不给提供服务……”
“知道了。”俞酲嘟囔，从没发现刈星辰这么唠叨过。
“啧，”刈星辰拧一把俞酲的脸：“关心你几句，还不乐意了？我要是不多说几句，你又埋怨我不关心你。哦对了，护目镜要不要？康遐有个兄弟公司有生产这个，要的话我给你背一箱回来。”
俞酲竖起一根手指挡刈星辰的嘴唇：“这个没必要，别的人比我更需要护目镜。”
刈星辰听到这句话眼神突然黯淡下来，轻声问：“Alex能回来上班吗？”
俞酲摇头：“武汉还封着呢。”
刈星辰的心情便又低落下去，他这个月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去关注时事新闻，他能通过自己观察到的，开业的餐馆在逐渐增加、早晚路上堵车越来越严重等等现象来判断深圳在逐渐恢复，他还不知道，武汉依旧陷在抗疫战争中。
俞酲看出来刈星辰的神色，俯下身抱了抱刈星辰，安慰说：“但新增病例每天都在减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全国上下都会好起来的。”
刈星辰在俞酲颈间点点头，内心突然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是俞酲的顶梁柱，其实俞酲也是他的顶梁柱，没有俞酲每天陪着他、留意他的情绪、笨拙地用语言或者身体安慰他，他可能早就塌了。
*
或许是因为俞酲那一晚前所未有的主动，或许是因为俞酲后来那一段简单的安慰，刈星辰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干劲十足，终于在三月底搞定了流水线工人的绩效兑现内容，在马主任那里算是交差了。
刈星辰交的活儿和三月初马主任在车间通知的只多不少：
工人按照生产计划完成率、服从生产调度情况、产品交验合格率等等指标打分，绩效最高的工人能获得最高奖励。
最高奖励是一台电脑，在三月还没结束时已经摆出来了，员工们每天上下班路过都能看到这台高级电脑。
其实有的员工心里最想要的并不是电脑，是比电脑更便宜、但他们的确急需的东西，但公司既然连一万几的电脑的成本都舍得，其他的东西一定也不会吝啬吧。
于是这样才来的动力。
马主任好奇刈星辰这台电脑是怎么来的，刈星辰摆摆手几句就敷衍过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是他在华强北跑了将近一个月，谈了几十家电脑城才谈出来的成果。
电脑所有的配件加起来一万二在市场上是明码标价的，刈星辰谈到了成本价，作为交换，电脑城上游产业链的所有员工都可以到康遐旗下的店铺买药。
买药凭证是定额的消费卡，也是刈星辰靠自己销售的关系去找店铺一家一家谈下来的。
还有五花八门的线上的线下的课程、各种生活日常的、工作技能的、陶冶情操的培训，还有物质上的各个商超平台的购物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刈星辰微信上分组为“异业客户”的好友增加了一百二十几个，平均一天加四五个好友……
搞定了这事儿，刈星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这些天丁香十分义气，没有把他这些天都在车间厮混的消息告诉同事们。
而且销售岗的职业性质本来就比较特殊，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办公室也没关系，只要能打外勤卡就行，只要系统上有客户跟进进度就行。
再者刈星辰人缘好，他不在工位上，办公室的同事们，甚至前台行政们，说一句“出去打电话了”“去洗手间了”就能糊弄过去。
于是这段时间他鲜少出现在办公室，连一向火眼金睛的周雨都没有发现异常，只有郝主任看着刈星辰这一个来月的打卡记录，皱起了眉。
刈星辰刚走进办公室，刚把办公电脑开机，马上就被叫进了主任办公室。
刈星辰心里也知道自己难逃主任这一关，都想好了理由解释了，谁知道一进去，主任笑意融融，似乎一点责备他“不务正业”的意思都没有。
“主任，”刈星辰十分礼貌地敲门进去：“您找我？”
主任的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是啊，您可不算好找，我活活找了一个月，到今天才找到。”
刈星辰立马从脑子里牵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正准备侃侃而谈，不想主任蹭一声站起来，头发都抖了一下，似乎是“七窍生烟”的意思。
“你以为你这些天在车间和老马干些什么勾当，我不知道？”
刈星辰还来不及辩解，立马也站起来低下头挨骂。
“你刚进销售部时有多少流言蜚语你忘了？你古灵精怪，你鬼点子多，你好不容易证明了你是凭自己的意愿和能力进的销售部，不是凭的总部领导的关系，你现在又来搞这些幺蛾子？
“你觉得自己客户都跟进得不错了是不是？你觉得客户都对你特别满意了是不是？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医生研究病人已经够忙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精通药理，精通药理是我们销售要做的事情！
“现在康遐有多少创新药需要推广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招销售的专业和学历门槛有多高你不知道？你一个本科生，还是个学体育的门外汉，你还没有点危机感？
“你生怕外界不说我们康遐的销售就是给医生送钱的？你生怕别人不造谣说我们只会搞暗箱操作？
“刈星辰啊刈星辰，你那么多的心眼儿哪儿去了？你是真嫌自己过得太轻松了啊！”
郝主任大概是骂累了，坐下去猛灌了几口茶，望着空荡荡的茶杯直叹气，恨不能捶胸顿足。
刈星辰默默地给茶杯续上茶水，估摸着主任没有又发作的趋势，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主任，我去车间看了，我们大规模复工那段时间车间真的很多问题，马主任都快愁死了。”
郝主任毫无预兆地一拍桌子：“他愁他的！关你屁事！”
刈星辰被吓了一跳，从来没见到主任这么生气过。
“可他们的工作效率也影响到客户的满意度啊，这不是间接影响到我们销售部的业绩吗？”刈星辰小声辩解。
郝主任都气笑了：“所以你就越过他们车间的办公室主任，直接和老马合计上了？”
“马主任早就和他们办公室主任提过了，办公室主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上面说的是薪酬方案不用改，对下面工人说的又是马主任的方案没通过，把马主任弄得里外不是人。”
马主任暗讽：“你刈星辰能力强啊，也就你一个人上赶着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刈星辰又惭愧又委屈，争辩说：“可这事儿就是没人管啊，你不管我不管，大家都不管，车间的问题就会蔓延到销售部、蔓延到整个公司的！”
“你也知道是为了销售部？为了公司？部门的制度忘了？公司的规章忘了？不越俎代庖是基本素养，你都忘了？”
“可我也记得刚入职时您和我说过，我和同事们都是球场上的球员，我虽然是中场，但我也可以去进球、去回防！”
“但前提是你要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我本职工作怎么没有做好了！主任！球来了，没人去接啊，我如果再不去接的话，球就掉了！”
“掉了也是生产管理部的球，不是我们销售部的球！”
郝主任气结地骂完这一句，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和之前谆谆教导刈星辰的“你就把公司当成绿茵场”的话背道而驰，便叹了口气，换了说辞，语气也柔和了些。
“再说你抢了人家的球，裁判怎么判定是你进的球，还是队友进的球？且不说队友对你抢球的看法，且说裁判，裁判怎么方便判球？”
刈星辰也痛心地望着主任：“可是主任，我们打球为的是赢球，不是为了方便裁判判球啊。”
郝主任终于发现自己把自己绕进了怪圈，但面子上抹不开，只能耍无赖：“不是所有的职场场景都能够代入球场场景。”
“好，那我们就不说球场，我们就说职场，我们人资部为什么要做工人的绩效啊？不是为了保时保量准时交付、不是为了回款、不是为了公司利润、为了发到我们每个人荷包里的钱吗？还是为了人资部的同事考核方便！”
主任一震，发现自己已经说不过刈星辰了。他摇摇头，惭愧又心痛。
“星辰啊……”郝主任长叹一声：“你说的何尝不是，可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树大招风。”
他当然听过，可他更听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刈星辰低着头一语不发，郝主任喝了一口桌上已经凉透的茶，默了半晌，又说：“你始终要记住，你的工作是下蛋。养鸡，是公司的工作，不要颠倒了。”
郝主任说完站起来，慢悠悠站起来走出来办公室，带走了他的电热水壶。
刈星辰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也走出办公室，刚回到销售部办公室，鼠标都还没摸热，丁香就凑了过来，一脸忧色。
刈星辰以为丁香是找他吐槽客户难搞，谁想丁香一上来不提客户的事，先抱了他的肩膀，勉强笑出来，说：“唉，应该为你高兴的，可想到要换组长，还是有点难受。”
听到“换组长”三个字，刈星辰慌了：难不成主任已经生气到这个地步，要把他这个小组长换下去了吗？
“换组长？谁说的？换成谁啊？”
这下是丁香震惊了：“你没看邮件吗？总部人资部发的。”
今天到工位上板凳都还没坐热呢，哪来的时间看邮件。
刈星辰马上打开邮件，一封标题为深圳分公司人事调动的红头文件赫然其中。
刈星辰还没点开看，可他结合刚刚丁香说的“为你高兴”“换组长”，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颤抖着点进去，红色抬头下面一排巨大的标题：关于人事调整的通知。
华南大区各部门、分公司，经公司研究决定，作如下人事调整……
下面的内容刈星辰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了，他在回忆刚刚发生在郝主任办公室的一幕幕，越回忆越想扇自己一耳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