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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163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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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天知道这两人睡一张床上，各自忍得有多辛苦，反正一晚上两人就一左一右挂在床边睡着，都不敢轻易靠近对方。
不是不想，而是对方身上好像都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吸引着人想要靠近，想要独占，想要吞进肚子里。
第二天俞酲起的前所未有的早，起床后也没有洗脸、护肤磨叽上半个多小时，十来分钟简单洗漱之后就走了。
刈星辰一个人在床上待着也没意思，懒懒地起来洗漱之后没一会儿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刈星辰以为是俞酲回来了，正纳闷，下一秒听着脚步声不对，才发现是上门的家政阿姨。
刈星辰是个自来熟，见人家阿姨慈眉善目的，自己也不好一直愁眉苦脸，就和阿姨聊了起来，说辛苦阿姨处理一股猫尿味儿的被子床垫。
阿姨利索地把被子枕套收走，顺路看了眼支呜，大惊小怪说：“哟，这猫生病啦？”
“有点不舒服，说要隔离几天。”
阿姨暖心地蹲下摸了摸支呜，支呜就喵呜喵呜往阿姨身上蹭，撒娇要吃的。
阿姨呵呵笑起来：“这只猫是你的吧？”
刈星辰一惊：“阿姨您怎么知道？”
“猫随主人，看得出来，这个土猫调皮大胆话多，就跟你一样的。外面那个长毛不怎么理人，话少，就像俞先生一样。”
刈星辰乐了，别说还真是。
没一会儿门铃响起来，猫眼里一看，竟然是徐荆回，刈星辰艰难地用手臂把门把手往下扳，只打开一个门缝儿：“小姨妈，干嘛啊？”
徐荆回把手里的猫罐头和处方猫粮拎起来：“听说我们小支呜生病了，我来看看他呀。”
刈星辰不给开门：“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也不说一声，你知道他不喜欢别人来他家里。”
关于门缝儿的拉锯战持续进行，徐荆回说：“知道知道！我和他约好了的啊。”
“那你约他在家的时候来嘛！他今天上班去了。”
“他说了你在家啊。反正你们俩有一个在家不就行了？”
刈星辰不信，徐荆回来家里看猫他当然欢迎，可他怕俞酲晚上回家生气。
“啧，”徐荆回不耐烦了，拿出手机打开和俞酲的聊天记录，拿到刈星辰面前晃了一眼。
刈星辰都还没看清呢，不过的确是俞酲的头像，聊天记录里面的确是有“支呜生病”“他在家”这样的字眼。
行吧。
刈星辰只能把门打开让徐荆回进去。
徐荆回也是个自来熟，进门在客厅看到家政阿姨，主动热情地打招呼：“阿姨好！做卫生呢！”
还自报家门：“我是他们的朋友，今天来看看猫！”
阿姨热情笑着一连串“好好好”，心内感叹：俞先生这几个月变化可太大了！
阿姨在俞酲家里做了好久的家政了，俞酲这位雇主客户给钱爽快，事情少，好说话，平时家里卫生本来就保持得不错，上门打扫很省力，是个难得的“人傻钱多”的客户。
可客户有个毛病，家里总是关着窗户窗帘，每次上门打扫她总得先开窗，打扫完走之前再给客户关上。
可她发现，大概是从6月开始，客户家里的窗帘突然就全部拉开了，每次上门都觉得客厅无比明亮。
客户房间隔壁那间原来充当储物室的房间有人住进去了，看那横七竖八往床上堆的衣服，估计是个大小伙子。
家里物件也多起来了，厨房的餐具、冰箱里的食物、阳台上的摇椅、客厅的猫爬架，最后客厅还整出来一个微型电影院的样子……
最大的变化是家里又多了一只猫，还是只小土猫，活泼机灵，她每次上门打扫啊，那只漂亮的长毛总是躲起来，这只小土猫不怕，还总是在她拖地时咬着拖把捣乱。
总而言之一句话，感觉客户家里更有生气了，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的，这不，连社交都丰富了，竟然有朋友上门来看猫了。
就是有个坏处，家里猫毛更多了，打扫起来比以前费劲。
*
刈星辰房间里，徐荆回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抱支呜：“哎哟，我可怜的小宝贝，怎么就不能尿尿了呀？平时要多喝水哦，男猫猫要比女猫猫喝更多的水哦！”
支呜大为震惊，挣扎着要从徐荆回怀里逃走。
徐荆回抱着支呜不撒手：“哎呀，不要怕嘛，来姐姐给呼噜呼噜毛，姐姐亲亲！”
支呜一直发出嗷呜嗷呜的惨叫，奋力从徐荆回怀里逃脱，跳到了刈星辰身上，两只后爪子正好蹬到刈星辰的手背。
“哎哟祖宗！伤口裂开了！”刈星辰赶紧搂着支呜，弯腰把支呜放回猫别墅里。
徐荆回对于自己对小猫咪的吸引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刈星辰包扎得像熊掌的两只手。
“哟，你这手怎么回事？”
刈星辰大跌眼镜：“你都进门这么久了，才发现我的手啊？”
徐荆回坐在床上揪自己身上刚刚被支呜蹭出来的毛：“不好意思，没太关注你的手。”
“前天去车间，不小心让车间机器刀片给削的。”
徐荆回看热闹不嫌事大：“嚯，猫生病了你发朋友圈，公司的绿植枯了你发朋友圈，芝麻大点事你都发，怎么自己手残了没发个朋友圈呢？”
“发什么啊？一发我全家人都知道了，特别是爷爷奶奶，不把他们担心死？”
“你屏蔽他们不就得了？”
“我朋友圈没有屏蔽过人。”
徐荆回对刈星辰竖了一个大拇指：“说明你还没有遇到厌恶至极但是又不能删除好友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销售，跑去车间干嘛？”
刈星辰蔫头耷脑的，把前天车间的事和徐荆回说了，把丁香的看法也说了，徐荆回听完思忖半晌：“我也同意丁香的看法，但我没听明白，赛金标想和你们康遐合作，想用不法交易诱惑你，这和你们之前和蒙自公司的合作有关系吗？”
刈星辰摊摊手：“不是你没有听明白，是我们都没有想明白。”
“行吧，”徐荆回朝着手臂看着刈星辰，突然笑起来：“刈星辰你有点意思哈，这就在同事面前出柜了？”
“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就丁香一个同事，他说了会帮我保密。”
徐荆回翻一个白眼：“我可告诉你，职场上最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你就姑且相信她吧，不过也最好做好随时被同事背刺的准备，别傻白甜什么准备都没有。”
刈星辰耸耸肩：“我觉得丁香不是那样的人。”
今天阳光明媚热烈，刈星辰这一耸肩，眼尖的徐荆回突然发现刈星辰有点不对劲。
“你别动！”徐荆回突然说，慢慢靠近刈星辰，手往前伸。
刈星辰吓了一跳，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你干嘛？”
徐荆回：“想什么呢！我还能占我大外甥便宜？”
她说着，拇指食指并拢，在刈星辰肩膀衣领处揪住了一处线头，捏着往外慢慢扯，扯出来手臂长一根头发。
“我靠。”徐荆回忍不住发出赞叹。
刈星辰从徐荆回手里把头发抢回来，宝贝似的捏在自己手里：“靠什么靠？小鱼的，我哪来这么长的头发？”
“我靠，”徐荆回来兴致了：“你俩现在到底是什么进度啊？”
说到这个刈星辰可就不困了，就是愁，用那根头发在无名指上绕着圈儿：“什么进度？还就那样呗。”
“还就那样？那他头发怎么钻你衣服里去了？”
刈星辰想了想：“估计在床上缠上的。”
徐荆回差点尖叫出来：“床上？”
“你别满脑子黄色废料了！”刈星辰气急败坏瞪着徐荆回，蔫蔫地说：“支呜这不是在我床上乱尿了么，正好要在我房间隔离，我就在他房间睡了两晚，字面意思的睡。”
徐荆回十分失望：“就是字面意思的‘睡’，一点进展都没有？”
刈星辰又想想：“进展的话……我抱着他睡了一晚，这算吗？”
“算啊算啊！当然算！”徐荆回八卦的瘾犯了：“是你主动抱的他？还是他主动要你抱？”
“都不算吧，就是前天晚上他睡着了，好像是做噩梦，哭醒了，我就抱了抱他。”
“哦。”徐荆回八卦之火瞬间熄灭：“那还是不能算有进展。”
刈星辰也低下头：“也是。另外就是，嗯……”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我手不是不能沾水么，他昨晚上帮我洗澡了。”
“洗澡了？”徐荆回的八卦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这算啊！大进展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想想从小到大除了你爹妈你爷奶谁给你洗过澡啊？这么大好的机会你没做点什么？”
刈星辰摇摇头，看了眼外面，走过去把房间门掩上，惆怅地说：“蹄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荆回扮起知心姐姐的样子，温柔地问：“怎么了呢？”
“就你那次嘴瓢帮我表白之后，我又和他说过好多次了，他每次都是沉默，不表态。我是没有明说，但他又不傻，不可能看不懂我的眼神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我就差直接说‘我能不能做你男朋友’这话了，可他……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他好像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我没有夸张，我能感觉到我们每次靠得近一点，他都会脸红，我甚至都听得到他的心跳。
“有时候靠得特别近，肢体动作特别暧昧，他还不敢和我对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是不喜欢我，直接推开我警告我，甚至给我一耳光把我赶出去，直接让我死心不就好了？”
“你就直接问呗，能不能做你男朋友，能就能，不能拉倒。”
刈星辰摇头，表情拧成麻花儿：“每次他都用那种……就好像是我欺负了他，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我怎么还敢追问啊？”
徐荆回托腮沉思半晌，叹一口气：“唉……可怜我的大外甥了，虽然没有目睹过你说的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吧，但我可以想象。
“每次出来吃饭，你们俩那黏糊劲儿，他看你的那眼神，那崇拜，那依赖，真对着你哭出来，啧啧，我是男的我也招架不住。
“真的，每次你俩黏一起穿连体裤的时候，不用我，也不用陶玉或者谭姐，随便拉个路人，也得说你俩这是小情侣行为。我当时就想啊，你俩都这样了还不在一起？我是该说你们俩都是推拉高手呢？还是说你俩都渣啊？”
刈星辰低着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渣，因为的确大多数时候是我主动撩他。有时候又觉得他渣，因为他从来不拒绝我，但又不接受我，他这是把我当人形抱枕？当移动的暖宝宝？”
徐荆回正义凛然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确定了！俞酲他就是一渣男！他不排斥亲密关系，甚至他很依赖、迷恋、渴望和你的亲密接触，但是他畏惧名分。
“比如成为你的男朋友，他这种人，就算他不喜欢男人，喜欢的是女人，他这辈子也不会结婚。说得好听点叫自由主义者，难听点叫渣男。
“反正他就是喜欢、享受这种暧昧，却不想给你名分。”
刈星辰失落地抬头看徐荆回：“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时最怕我难过。”
“瞧瞧！瞧瞧！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他不仅仅是渣，而且还特别茶！”
刈星辰没听明白：“茶？”
“你都跟他表过白了，还不止一次，拎得清的人，要么就大大方方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了，要么就是不喜欢你，像你说的那样，给你一个耳光把你扫地出门。
“他倒好，不表态，还要继续吊着你，还跟着你回家，还和你睡一张床上，你信不信你今晚想要洗澡，他还帮你洗！而且是面无表情地帮你洗，你表现得再喜欢他再心动都没用！
“他就是瞅准了你不会强迫他，就算遇到事儿了还会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茶！太茶了！大外甥，你这是被他狠狠拿捏了啊，还替人数钱呢？”
刈星辰扁扁嘴：“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徐荆回叹口气，说实话他也有点头疼，她信奉的是自由主义，她要是遇见喜欢的人，估计也和刈星辰的状态差不多。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遇上喜欢的人，炮.友见一个爱一个，也没走心，刻骨铭心的恋爱经验为零，给不出刈星辰什么好参考。
徐荆回拍拍刈星辰的肩膀：“啧，我刚刚的话吧，有点偏激了，主要是我遇到的海王太多了你知道吧，先入为主了。
“不管怎么样呢，作为小姨妈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够和他在一起，主要是我想换个新发色了。”
刈星辰：“你想换就换呗，跟我和小鱼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嚯！”徐荆回往刈星辰后背重重捶一拳：“不是吧？你们在一起，那他就是我外甥媳妇儿了！不给我免单吗？”
“你缺这个钱吗？”
“不缺。”徐荆回翻一个白眼：“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刈星辰笑笑，突然想到一件事，还是徐荆回刚刚那句“外甥媳妇儿”让他想起来的。
他犹豫片刻：“蹄姐，你觉不觉得……小鱼，嗯……”
“有屁就放。”
“你觉不觉得他特别漂亮？”
“呵，人家是专业发型师，又赚得多，钱全部花在头发衣服鞋子护肤品上面了，能不漂亮吗？”
“不是，我是说，那种，由内而外的漂亮。”
徐荆回都无语了：“你是不是想问我觉不觉得他像女人？”
刈星辰点点头。
徐荆回实话实说：“我看他就是个女人！比老娘还女人！”
“你一直都这么觉得吗？”
徐荆回反问：“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现在迷茫的不是我觉不觉得，我是……不太明白，那我这样的话，我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徐荆回往刈星辰头上敲了一下：“你纠结个屁啊！你是‘鱼性恋’！这很难懂？”
三个字让刈星辰觉得醍醐灌顶，对哦，小鱼内心觉得他是男人女人有什么要紧？自己眼里小鱼是男人女人有什么要紧？自己是同性恋异性恋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就是喜欢小鱼这个人而已。
唉，说到这个刈星辰又开始失落了，你喜欢人家有什么用，人家不表态。
徐荆回看着刈星辰失落的样子，吊儿郎当说：“哎？你这么聪明个人，表白不管用，撩人不管用，你难道不会点别的手段吗？”
刈星辰摇头：“什么手段？”
徐荆回故作高深：“我告诉你啊，你一开始就错了，告白？告什么白啊？小孩子才告白，我们成年人都直接勾引。”
刈星辰瞠目结舌，一字一顿：“勾引？”
“对，勾引！”徐荆回把手机递给刈星辰看，是阅读器界面，界面上写：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
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坂元裕二《四重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