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小姐有话说》蓉锦

31、横滨

　　她在做梦。
　　太宰治知道地很清楚。
　　她好像是站在高处观察下面的一切。
　　她看到了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
　　还在港口mafia的她跟着织田作之助出去处理小纷争。

　　织田作之助的呼吸、脚步还有一些小习惯都彰显着他是一个顶尖的杀手。但是织田作之助不去当港口mafia的干部反而只做个小小的底层人员。
　　所以她奉了森鸥外的命令去观察织田作之助，就跟着织田作之助几天。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织田作，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还是一身黑色套裙打扮的太宰治，拿着游戏机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询问。

　　“……这样吗？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但是请稍等一下，”织田作之助来到河边，和一个拿着刀把玩的小孩子说话。

　　那个小孩子一身黑，有点瘦弱，混身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息。
　　太宰治站在河堤上，一边打游戏，一边看着织田作之助教导那个孩子用匕首。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织田作之助就教了那孩子一个小时。

　　织田作之助主动道，“那个孩子的父母被杀了，他加入港口mafia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

　　太宰治低头打游戏，“那他可以绑着炸弹去找仇人，一起死。”
　　织田作之助，“这并不是复仇的最佳方法”。

　　然后织田作之助接着走，太宰治依旧跟在他身后打游戏。
　　两人来到了一对夫妻边上。
　　两夫妻在吵架，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

　　织田作之助和这对夫妻交谈了几句，然后争吵的这对夫妻抱着孩子离开了。

　　太宰治依旧看着游戏机，“所以说，为什么要活着，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织田作之助依旧往前走，他说，“刚刚那对夫妻也是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他们面对的压力有房贷、车贷、还有快要上小学的孩子，他们刚刚为了未来该怎么办吵了起来。但最后他们还有孩子而且都还年轻，所以他们和好去思考未来怎么办了。”

　　太宰治终于放下了游戏机，她说，“所以说为什么他们还要活着，死了的话，这些烦恼也没有了。”

　　“唔……这个问题，稍等一下”织田作之助又来到了一个小屋子边上，对着一个老婆婆招手，“婆婆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屋子干净敞亮，门外站着的老婆婆衣着整齐干净，虽然满头白发却也利索。
　　她看见织田作之助便高兴地打招呼，和织田作之助聊天。

　　织田作之助和老婆婆聊天，帮她扔掉垃圾，又给她打扫屋子，还给她买了足够的菜。
　　他们在这里呆了三个小时，还吃了晚饭，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

　　太宰治依旧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刚刚那是谁？和你很熟悉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那是从港口mafia退休的老人，她一辈子都是底层人员，无儿无女没有结婚，我每周给她带港口mafia的抚恤金，然后和她聊天。她有一些老朋友偶尔聚一聚，我每周都去看她。”

　　太宰治笑道，“那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孤孤单单在这个世界上”。
　　太宰治接着道，“人为什么要活着，给了你一天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人为什么要活着……”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的眼睛，“你说，人为什么要死去呢？”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欺骗、战争、饥饿、还有无穷的恶意，我不能追寻到所追求的东西，我只感到恶心，”太宰治眉眼弯弯，看着织田作之助笑着说，“我时时刻刻渴望去死，话说我现在正在寻找一种没有痛感的死亡方式~”

　　“原来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上前一步，他微微俯身把手放在太宰治头上，“原来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你干什么？”太宰治眼睛眯了眯，手已经摸上了木仓的把手，“把你的手从我头上拿开，除非你不想要你的手。”

　　织田作之助却说，“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太宰”。

　　——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
　　从未有过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其他人要么觉得她是疯子要么死命劝她活着。
　　但是这个男人不一样。

　　“我没有理由去强迫你活着，但是——”
　　“我觉得，你还是活着比较好”，织田作之助突然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穿着褐色风衣的太宰治。
　　“太宰，我希望你是活着的，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

　　不知什么时候，港口mafia时期的她已经消失了，而织田作之助正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做梦本来就是颠三倒四的。

　　“织田作……”太宰治几乎是叹息般地道。

　　太宰治再次抬头，织田作之助已经消失了。
　　漆黑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站立。

　　织田作之助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问织田作之助，“人为什么要活着？”
　　织田作之助问她，“人为什么要死？”

　　她回答了织田作之助的问题，但是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在这种时候做这个梦干什么？”太宰治心里嘀咕，然后漆黑的街道消失。
　　她睁开眼，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
　　这洁白的天花板不属于港口mafia也不属于武装侦探社。

　　这是——
　　属于坂口安吾的地方。

　　“你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坂口安吾立马递上一杯热水，“喝口热水吧……现在是半夜十一点，你睡了两个小时。”

　　太宰治看着那杯热水，笑了一下。
　　不过还是接过了热水，她喝了一口，这水好像还挺有效果，缓解了她的不适。

　　太宰治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一旁的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道，“刚刚叫来医生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这医生是异能特务科的医生保密性很好……你怎么了太宰，为什么你的身体在急速衰败……还有怀孕？”

　　坂口安吾差点压不住惊讶的语气，但是又努力保持平静，这就让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太宰治抬眼看了一下坂口安吾，她笑道，“这和你有什么事？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这当然关我的事，之前是我和织田一起保护你，现在织田死了我当然要保护好你。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经过医生检查，你还有十天可活。”

　　“哦……这样啊，”太宰治低头，叹了口气。

　　“……太宰，我会帮你的，”坂口安吾站起来，“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下去。”
　　“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我只是在叹气，怎么还要等那么久才能死，”太宰治喝完杯子里的水，叹了口气，“还有十天，好难等啊。”

　　她抱怨离死亡时间太久的语气，就如同小女孩和妈妈撒娇买蛋糕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