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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神鸟栖息 ...

  •   余光中倏而跃入那幼儿的存在,蛊雕眼眸中短促的闪过一丝阴狠狡黠,一手抄起那石板上的卵蛋,大大方方的向来者走去,毫无深陷绝地之境的朽木死灰。
      他们能即刻追到这里是蛊雕万万没能预料到的,但手中的幼儿显然是一道极好的保命符,若以此为要挟,说不定还会有逃出生天的生机。
      蛊雕似是对逃脱胸有成竹,不是鱼死网破的直蹿而出,而是在英武正气的来者面前稳稳站定。神鸟收起大展的洁白羽翼,齐齐显出人形。
      几道尖锐的目光结成一张铁网紧紧缚住洞口的蛊雕,为首的青衣男子神色愤慨不已,剑眉星目,怒声叱喝道:“阴险小辈!胆敢窃我孩儿!”
      未及蛊雕大放厥词,祭出自己手握的保命符,一道利光忽起已至眼前。蛊雕反应不及,险险避过直击心口的利光,左臂凌空飞起,喷洒出红艳的血花!
      撕裂的痛自断臂处如蝼蚁蚀骨般密密麻麻爬满神经每一处,蛊雕半跪在地痛呼不止,大口喘着气。小小幼儿早在那一瞬间便被青衣男子夺回护在了怀内,目光触及,怒色转瞬便化成了悲不自胜。
      蛊雕右手死死捂住断口处,鲜血满溢,自指缝间成一汩汩滑落,他不住的低声吸息。蛊雕方才还胸有定见,此刻却只能一味得瞪大双眼。
      清冷的月色被层层云雾掩去,挥洒下来的清辉不过尔尔,隐于灰暗之下的是蛊雕幽黑眸光中的惊怒,是滴滴答答的腥血。
      冷风吹过山拂过树,直抵蛊雕发颤的心底。
      不过顷刻间,天翻地覆,还有一线生机的机会蓦地成了泡沫灰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局。
      蛊雕闷声咳了几口腥血,豆大的冷汗轻轻划过鬓边颚线。他忍着入骨之痛,急急开口做着垂死挣扎。围猎成圈的神鸟个个眼神似刀,剜尽他身上每一寸的皮肉,痛极了又寒意入骨。
      又困兽争斗了几分,滔天怒意激荡,蛊雕终是身首异处。
      幼儿在破壳诞世之际,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不死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一节神木便是那时被植入景元神君的身体之内,以替脊背内受到不洁之气吞噬的脊骨,在鬼门关游走的景元神君藉此才得以存活下来。
      景元神君一路疾行,轻车熟路的赶到神鸟族的栖居地的入山处。
      千百年来,除却特允之人被族人带入,甚少见只身一人前来的外来之客能行到此处。守族人一见到陌生面孔双双凝起眉目,打量的眸光里充斥着戒备之意。
      其中一人凌声问道:“来者何人?”
      闻及此,景元神君亮出自己的一双新雪斑白的羽翼,有灵性似的伸展到守族人的近前,对他们于自己的戒心不善的语气倒也不恼,只是道:“兄台先验验货?”
      不单单是神鸟族拥有雪白羽翼,大多鸟族双翼皆是通体银装素裹般的白。
      不过眼前的白翼暗纹鎏金,似是有点点萤火点缀其上,使得羽翼整身熠熠生辉,这是神鸟族羽翼极具的标识。
      守族人眉目一蹙,这对羽翼做不了假,但眼前的这名俊秀男子实属陌生的紧,神鸟族人丁不似其他族脉旺盛,两人在这儿生活了成百上千年也从未见到过此人。再者神鸟族出入极为严苛,若是此人是从族内离开又归来的,没道理他们二者双双都未见过此人。
      半信半疑间,只听一道谨慎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何人?怎么在族内从未见到过你?”
      景元神君收起自己的羽翼,面对守族人掷地有声的询问丝毫不见慌张,气定闲若的还有心思与神鸟族后生之辈贫上那么几句,“若我说是你们祖宗,你们可信?”
      从未见过如此不着调的来访者,两人皆是短促的一愣,旋即对其横眉冷对,严声义词道:“莫要油嘴滑舌,戏耍我们。”
      闻言,景元神君心中无奈,但也收敛起揶揄的神色,“好了,不和你们贫嘴了。既然已经确认过我同族的身份,那是否可让我进山?”说罢,景元神君抬手抚上两人肩上,随即轻轻一拍。
      不待两人再三盘问,景元神君便不由分说得从两人之间走过,那两人好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不能够动弹分毫。
      “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语毕,他又在肩头抚慰似的轻拍以几下。而后大步流星的穿过他们,尾音消弭在耳际。
      入山处烟雾迷障,若是将人置于其中定会令他不知东南西北,困死其中。
      森树凌然,雾气缭绕。
      景元神君一路直行,迷雾仿若是在方位感知上对他造不成丁点儿的影响。来时的路被白雾覆盖弥漫,前方的路也是层层叠叠得迷雾包裹围绕着
      景元神君在迷雾中穿行,很快有限的视线内便出现了一座祭坛的轮廓。朝着那个方向疾行,足尖一点身姿轻盈得便是跃上了那座祭坛之上。
      这座祭坛并不大,但其上所刻花纹繁复冗杂极了,与那些道士龙飞凤舞的符文可两相比肩。
      在祭坛中位稳稳站定脚跟,一道银光闪光,指尖血痕迸溅,象征性的在祭坛中央凹陷的槽口中滴入血液。如是久旱逢霖的土地,槽口内的鲜血须臾间便被吮吸殆尽,而后祭坛一带震颤不止。
      旋即一道刺目的光晕染在景元神君的周身,把他围绕在光晕的正中心。
      白光太过灼人眼球,饶是神通大能都不能与之直线。景元神君掩面闭起双目,待这阵大作的白光消散褪去,才重又睁开清亮的眼眸。
      迷障山森般的景象不复,眼前一片明朗开阔屋舍俨然,美池桑竹莺歌燕舞,好一派早莺争树乱花渐欲的生机之景。
      景元神君迈步向内走去,几位稚儿嬉闹叫嚷着外来客,引来了族内长者的注目。
      不及景元神君多领略一分这里久违的风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手拄着红木拐杖,一手在少女的搀扶下走到景元神君的近前停下。
      虽已是残年晚烛,但老者面容矍铄。手持得拐杖闷声一下杵在大地上,其上雕刻的云纹神鸟似是活了过来,铮铮啼鸣直入景元神君的心神。如此稀松平常之举,令人直觉一阵地动山摇的浩荡之气压面而来,老者神色和蔼却是不怒自威。
      景元神君双手作揖堪要俯身施礼,便被轻轻打在臂膀上的拐杖打断。抬眸对上那老者的双眼,景元神君忙讪笑道:“婆婆,我都多大了,您还拿拐杖打我,怪疼的。”
      景元神君口中的婆婆收回手中的拐杖,冷冷嗔道:“一声不吭隐匿了这么多年,你还知道回来啊。老生还以为你给死外面去了。”
      说话间,景元神君自然而然得代一旁的少女搀扶着婆婆,笑着赔罪道:“是景元不对是景元错了,婆婆您消消气,为我这个不孝之辈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值当。”
      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无措的被挤到一旁,对于这外来客的一举一动甚感莫名其妙。不仅少女如此,围观的族人亦是一脸雾水。
      婆婆环视了一周,对一众族人的不惑疑虑了然于胸,淡淡说道:“这臭小子不是外族人,不必对他过分警戒。”婆婆的尊口一开,族人皆放下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有族人不禁好奇这是何人,大着胆子问道:“婆婆,这位是?”
      又似不解气的碗了景元神君一眼,婆婆这才迈步向院落走去,一面走一面应声,“说出来你们这些小辈可别吓到了。”
      族人簇拥着婆婆与那人一道而往,皆不住地点头翘首以盼。那少女绕到婆婆的另一侧,亲昵的挽着婆婆的胳膊,娇声道:“哎呀,婆婆您就别吊着我们胃口啦。”
      “你们可还记得那位景元神君?”
      “这怎么会不记得,是我们神鸟族史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人物。”谈及那位神君,少女心间油然而生一阵心潮澎湃。
      余下的族人也依言附和。
      少女口若悬河,“史籍中记载那位神君相貌堂堂实属绝色。”话间,小鹿般灵动的双眸不住地描摹着景元神君的面容,嫣然一笑,“便如同这位仙友的容颜。不过那位神君早前就不知所踪,这万年间无人再看见过神君的身影。可恨我生的极晚,不然还能一睹神君的真容,所以说婆婆我何时能出不周山,去那九重天瞧上一眼?”
      说罢,婆婆笑嗔道:“你这丫头。”末了,又瞧热闹似的斜眸瞧了景元神君一眼。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那位神君大人的风采中,无人记得适才景元神君自爆的名讳。
      “不对,婆婆你还没告诉我们这位是谁呢?”少女恍然回神,说的口干舌燥但也还未知晓那陌生人姓甚名谁。
      婆婆颇为神秘的看了看景元神君,转首又瞧了瞧少女,看得少女是满头雾水,“那位景元神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婆婆回答的像极了哑谜,牛头不对马嘴的搞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有脑筋转的快的这才将方才遗漏的一点拾起,不加额外提点便一脸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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