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产后，在仙界爆火了》祷野

2、你合格了

　　第2章
　　游歌推门而入的同时，老板椅上原本背对着门的男人转过身来看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禁一愣。

　　坐着男人留了一头男性少有的柔顺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转头时颊边碎发划过眼前，眉眼描绘如云雾松影铺陈而开的水墨画，有如中式审美的巅峰之作。
　　即使被面上的怔愣破坏了氛围，但依旧人间尤物。

　　游歌纯是被这番长相闪瞎了狗眼，不过男人怔愣的原因却有不同。
　　男人看着门外包裹严实好比中东悍匪的人，低头看了一下个人资料上的名字和照片。

　　两人几乎同时试探地开口。
　　“庄总？”
　　“游歌？”
　　又双双点头，回应了对方的试探。

　　室内温暖的温度让游歌身上的装备没了用武之地，他在庄踪怀疑的视线里一层一层脱去身上的保暖物，露出一张与庄踪手上的艺术照相比有如两人的脸。

　　庄踪：“……”
　　更可疑了呢。
　　他目光在真人和照片上反复游移，最后开口，再次确认：“你是游歌？”

　　游歌点头：“是啊。”

　　庄踪将手上的资料翻转过去，困惑地点了点上面的重金属风艺术照：“……那这个是谁？”

　　游歌几不可闻地轻啧了一声，眼看退休生活近在咫尺，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狂妄，开口扯皮：“我同父同母的孪……”

　　他话说到一半，庄踪开口提醒：“个人登记提供虚假信息，我可以告你……”

　　能屈能伸向来是游歌的优良美德，他快速改口：“孪生兄弟那必不可能。”
　　“照片也是我。”
　　“个人爱好，这个不违法吧庄总？”
　　游歌面上笑着问。

　　庄踪斜睨他一眼，没接话，继续看那份个人资料。

　　他手上的笔划过艺人定位一栏，停顿了少顷，开口问：“定位是唱跳歌手，演员，创作人？哪个更擅长一点？”

　　游歌扯了扯嘴角，漂亮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交谈的对方，这样的姿态显得他格外诚挚，完全不像是会张口说胡话的人：“都不怎么擅长。”

　　庄踪：“……”
　　这对话的氛围，总有一种似曾相似的错觉。
　　但显然有了昨晚的经验，庄踪也成长了：“那就随便唱一首。”

　　然后游歌不太随便地表演了个半首山路十八弯，后半首没唱完，因为庄踪听不下去了。

　　魔音溃散，庄踪手抵着痛得一跳一跳的额边，沉默了片刻，带着复杂的笑问他：“歌手？”

　　游歌非常诚恳且确定得点点头，细心地解释：“庄总你可能不太了解行业现状。”
　　“修音歌手也是歌手。”

　　又是好长的沉默。
　　沉默间，庄踪眯眼仔细打量过游歌的脸。
　　被人这么盯着，大言不惭的游歌也好好地端着笑脸，摆烂的态度实打实得积极。

　　但最后庄踪却忽而笑了笑，他将手上的资料合上，给了游歌一个并不令他愉快的答案：“你合格了。”

　　“？”

　　游歌心里想着，不是庄踪聋了，就是自己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却被庄踪的金钱魔法打断了，对方从资料后面抽出新合同，摆在桌子上，食指轻点：“六险一金，底薪两万五，入账二八分。”
　　“你八，我二。”

　　这样一个瞬间，游歌忽然顿悟了自己之前没能发财的原因，大概就是差了这么一个人傻钱多脑子有病的老板。
　　现在老板有了，他自然不能拖后腿。
　　他嘴边讽刺的话被硬生生吞下，一张五官轮廓邃然深情的脸上此时堆满了谄媚的笑，配上那头羊毛卷发，像是只等待投食的狗狗，乖顺狗腿得不行，伸出拇指：“不愧是我们庄总，慧眼识珠！”

　　不过人傻钱多的老板虽然难见，但是有了十五年奴隶制合同的前车之鉴，游歌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上头签了，他的提议下两人第二天拿着新合同去了附近一家比较知名的律所做过公证咨询，确定合同上没挖什么坑才安心一起签上字。

　　两个人之间的合约达成，游歌觉得自己有必要加一下老板的联系方式。

　　“庄总，我们加一下Q信好友吧？”

　　游歌说着亮出自己的二维码，但庄踪迟迟没有反应，他手握着传音符幻化成的“手机”，意识海内在《下界百科全书》里搜索“Q信”相关信息。
　　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失策了……

　　见庄踪迟迟没有举动，游歌似乎了然什么：“啊，我来，我来，我知道的，您这种身份这种小事怎么能自己做！”
　　游歌说着狗腿地试图从庄踪抽过手机。
　　但庄踪手上的手机攥得愈发紧了。

　　游歌：？
　　游歌抬头狐疑地看了庄踪一眼。

　　庄踪一阵心虚，手上的力道一不留意漏了些，手机便被游歌抽到手里。

　　庄踪连忙将传音符的拟态幻化更改了些。

　　游歌打开只有Q信和通话图标的手机界面，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手指点了下Q信图标。
　　没点开。
　　又点了两下。
　　还是没点开。

　　游歌：？
　　庄踪：！

　　游歌觉得这个场面诡异得似曾相识，他盯着屏幕上只有两个图标的手机界面，脑中一阵风暴。
　　面对着游歌的庄踪心里一紧。
　　庄踪脑里好不容易拼凑出一个借口刚要狡辩。

　　游歌那边却皱着眉先开口了。
　　“庄总，您怎么还买山寨机啊？”

　　游歌忽然对公司的财务情况产生很大的怀疑，但想着合同是律师检查过的，这次即使公司倒闭了自己也可以得到赔偿，又安心了。
　　看着庄踪剪裁精致的衣服，还知道开口给庄踪解释：“懂了，庄总该省省该花花，怪不得能收购公司的是您！”

　　虽然不用自己来解释了，但顶着游歌既同情又称赞的目光，庄踪脸上的表情却更勉强，他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没有再开口，心里却默默下决定。
　　可恶，这钱是省不下了，回去他就换手机！

　　……

　　签约第二天，清晨。

　　毕业后命里就没出现过早晨的游歌瘫在床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拉开房门，外面等待的人的身份和姿势都令游歌有些惊讶。
　　“庄总？你怎么来了？”

　　门外，庄踪手臂上挂着早餐，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手机上的游戏，双手笨拙地操纵游戏人物，头也不舍得抬，网瘾少年的形象和游歌的远方表弟完美重合。

　　游歌余光扫到握在庄踪手上的新款手机，又意外得开口：“呦，庄总你还换手机啦！”

　　听到这话，庄踪才终于舍得抬头看游歌一眼，他矜持又做作地清了清嗓，嘴角勉力克制得压抑着笑，十分刻意地开口：“嗯，一会儿我加你Q信好友。”

　　对于庄踪为一洗雪耻而做出的一夜努力毫无所知的游歌，虽不明所以，也还是给面子地点点头。

　　庄踪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扑在游戏上，跟着游歌进门。

　　两人对坐在两个小沙发上，游歌一脸困惑地看面前并没有开口解释来意的想法的网瘾患者。
　　庄总来干嘛？？
　　总不能就是为了来加他好友的吧？

　　待又打量他手腕上挂着的食品袋，迟疑了片刻，一阵头脑风暴过后，游歌又逻辑自洽了。
　　——这领导太有人情味了！
　　——庄总竟然还亲自来给自己送早餐！

　　自以为猜到了庄踪目的的游歌立时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开口：“庄总，您可是公司的顶梁柱，每天日理万机得还来给我带早餐，这公司福利，我游歌何德何能？”
　　秉着给足老板面子的原则，他边拍马屁边伸手，想从庄踪手臂上接过早餐。

　　但庄踪游戏玩得不怎么样，但是向后躲开游歌的动作却很迅捷。
　　迅捷的动作让手上操纵的人物又死了，庄踪嘶了一声，悔恨地抬头，以一种疑惑又护食的眼神看着游歌，冷漠地反驳：“谁说给你的？”

　　游歌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退回来。
　　……也行吧，怪他自作多情。
　　“那庄总你来是？”

　　庄踪可算想起正事，理所应当地回：“嗷，来给你安排工作。”

　　游歌：“？”
　　我看你是来给我醒觉的！
　　不需思考，游歌便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觉得我不能胜任。”

　　庄踪盯着他，这次没那么好糊弄：“我还没说是什么工作。”

　　什么都不行！
　　他就是个等着底薪养肥的公司蛀虫，谁都别想让他干活！
　　游歌内心抗拒，面上却很有一番假模假样的套路：“谢谢庄总的厚爱，但工作安排要看实力，我们公司优秀的人才太多了，您前天也了解到了，我实力上有很大的瑕疵，好的机会应该留给值得的人，我觉得公司里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请您务必要按实力分配，不要寒了公司优秀人才的心。”

　　庄踪一瞬不瞬地看着游歌的表演，半晌点头，似认同的态度：“你说得很对。”

　　还不及游歌松一口气，庄踪又紧接着开口。
　　“但我没说过么？”
　　“我们公司现在，只有你一个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