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入魇》妃子妓

4、躺下伏倒

　　花九堇哭哭哀哀，难受极了，还没缓过神来，没理会倾薇颜的调笑。

　　皇太后不依不饶，“……哭鼻子哭得停不下来，唉，看来阁主大人前面还得加个‘小’字……”她媚眼弯成慵懒挑逗的弧度。

　　这女人真的是，怎么还有心思挖苦她。

　　停止落泪的花九堇缓了缓。她双手环着倾薇颜的脖颈，勾得紧紧的不撒手，长手长脚都扒拉在女人身上。这扫兴的女人虽埋汰她，但还在水里，她可不敢撒野。

　　刚刚的场景真是吓死她了。差一点就心跳都停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想撒娇的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得消停。她倔强地板起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孔，小声道，“……我哪里小了。”明显不服气。语义有歧义。

　　“哦？你难道不小吗？”皇太后这个坏女人故意跟她玩文字游戏。

　　“……不小。”她大着呢！

　　“你胆子不小吗？”

　　“我别的不小。”

　　“什么不小？”皇太后翘了翘性感的唇角，又开始使坏。

　　“……”明知故问，“……反正你知道。”

　　“我不知道。”女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花姐抿了抿唇。讨厌！“快点上岸，我害怕。”搂着皇太后的脖颈又紧了紧。她将自己的丰满胸|脯怼着她！让你不知道！

　　皇太后唇角翘了翘，偏偏吁出一口气，停下了，“唉，我游累了。”她装模作样，又道，“……水里面好大一条，刚刚一直围着你游……”

　　她话语戛然而止，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花九堇委屈地望着她落下让人心疼的珍珠泪。细腻的脸蛋湿湿的，嘴唇又红又饱满，漆黑的眼睛盛着晶莹。楚楚可怜得让人想要蹂、躏。

　　花九堇用无声的眼泪控诉这个坏女人！欺负她就这么好玩！

　　她都已经这么害怕了还要提，让她回忆起来。明明才爱怜地保护过她又要这样玩|弄她。

　　“你怎么这样！好讨厌……”花九堇哭声破碎，说着讨厌的话却因害怕而把自己交付出去。依在女人的怀里。她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

　　皇太后心里升起极大的满足感，她的心脏充斥着一种心软得要爆炸的情绪。她就想欺负她，想欺负到她哭，想让她哭着依赖。这种欲|望一旦在那一夜释放过后，再也收不回来了，只有膨胀，不断膨胀。

　　皇太后又正经了起来，划水往岸边靠近。

　　花九堇望着触手可及的湖岸，莹莹的目光怔怔的，希翼。靠在岸边，太后抱着花姐让她先上去。

　　花九堇坐在岸上，看见湖水，恐惧的画面历历在目，她着急地拉着太后。撇开目光。恐惧是会转移到自己在乎的人身上的，因为不想对方出事。“你快点上来！”。

　　两人远离了湖，花九堇松了一口气。

　　压到了大片芦苇，她倒在软软的芦苇上，摊开身子，堪堪支起一条长腿，内扣，一条手臂搭在腹部，细指。姿态旖旎，仰面望天。雨水淌过，姿态凌乱。

　　阴沉的天空，离她好远。阴雨天，应该要低矮一些才对吧。她狭媚的眼眶眯起来，望着暗器般细小的雨落下来，在她瞳孔里幻化出万千世界。

　　皇太后在她身边半侧着，支着身子俯视她。

　　花姐被吸引了视线，眼珠子动了动，望着皇太后那张倾覆的面孔，她眷恋地伸手去摸了摸。无意识地吐出了一句话，“我好累啊……好难受……”

　　好像。她经历的事情都是有人，有人让她承受，有人让她痛苦。她想皇太后来救她出苦海，像刚刚那样，无论从何处来，宛若天神降临一样扫开一切阴霾来到她身边。

　　“好玩吗？”皇太后突然发问。

　　花九堇下意识否定了。“我不是来玩的……”她自己愣住了。如果她不是来玩的，那她是来干嘛？目光无措而深思起来。

　　“你一个人来的，莉莉丝她们呢？”

　　“她掉下去了！我要赶紧去救她……”花姐着急起来，赶紧半坐起来，又愣住了，蹙了蹙眉。好奇怪。

　　莉莉丝掉到哪里去了？有模糊的片段闪过。掉到黑洞里，掉到水里……难道都是吗。

　　花姐哭过，下眼眶红红的，拖拽出妩媚楚楚的红色。

　　皇太后红色指甲板的长指探过去，顺着花姑娘的眼眶抚过。

　　花姐瑟缩了一下。目光被太后侵略性的气息勾住了神魂。

　　女人的手狠辣地扣住了花九堇细嫩的脖子。轻轻摩挲着她跳动的颈动脉。松开，将她身子翻转过来，从背后扣住花姐纤细的后颈，将她按在芦苇里。姑娘顺从地伏下，眼角勾出媚人的情丝。

　　雨下得大了。迷乱了人眼。

　　皇太后居高临下贴在她身后，将她伏软的姿态和神情都收入眼里。花姐仿佛一条上了岸渴水的鱼，微启的红唇是急切渴求的姿态。炽热的气息。半睁半合的眼眶缠满了色|气。

　　细蒙的雨变为了瓢泼大雨，倾倒下来，让人猝不及防。瀑布一般垂落下来。到了。到了。花姐陷入短暂的窒息，颤抖中。

　　压在身下的芦苇委委屈屈，更加脆弱不堪。

　　好不客气。太不客气了。又来。这姿势可真是太累了。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又陷入了窒息的空白，一道魅惑的声音不断蛊惑着她，“想见我吗……想见我吗……想，睁开眼来，睁眼……睁眼……堇儿睁眼……”

　　好压抑。花九堇挣扎着。她想要醒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两声嘹亮的鸡鸣响起，从远处的芦苇里。正好是天亮。时间刚刚好！

　　花九堇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切都还清晰，一切都还在脑海里，她一动不动裹着被子坐着，目光专注着空气，将所有记得的事情都快速回想了一遍。回忆到有皇太后的画面，她目光闪烁，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羞涩。丰润的红唇动了动，不知吐出了什么矫情的嗔意。

　　她凝了凝神。所以，她不是出来玩的，是有别的事情。但出来具体为了什么却记不得了。和她一起出来的有谁？往常都是有院里其他的兄弟姐妹随行，今次必然也是。是莉莉丝吗，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花九堇掀开被子，坐在床沿边一边思考，一边穿鞋。

　　这个地方是哪里？她出来是来了什么地方？

　　站起来将椅子上搁着的狐裘穿上。拢了拢衣襟。她环视了房间一遍。一张小小的八仙桌，一把椅子，一张床，一床被子。没有别的了，好是简陋的房间。

　　她转了一圈，环视着房间。房门关着。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哪里呢？她双手拢着狐裘，抱臂在胸前，目光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哪里觉得怪怪的。

　　摇了摇头。唉，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

　　她开门出去。打开房门。两手各抓着一扇门的门把。门外有些细细的雨雾飘了进来。这个带着细雨的早晨还起了雾。

　　花九堇打开门，没动作，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像雕塑一般。眨了眨眼睛，看看门，退后一步又将门关上了。然后又将门打开，又关上。门被她开开合合了几次，像是关窗一样。

　　唯有淡淡的薄雾趁机从短暂的门缝里偷偷摸摸地挤进来。消散。

　　关上门后，她转身再次看向屋里，把所有的墙壁都扫了一遍。

　　找着哪里怪怪的了。还不大明显。这个屋子里没有窗，一扇小窗都没有。这地也不是一家贴一家的拥挤，完全没到凿个洞就串去隔壁家了，怎么会不开窗呢？又是住人的地方也不是储物的地方，却不开窗子。

　　花九堇曲指抵在唇下。目光严肃。

　　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她按下心头的疑虑，得找人商量一下。她去找莉莉丝谈谈。关上房门，转身站在屋檐下。放眼望去。

　　淡薄的晨雾如丝织的薄纱一般弥漫在各处，远山轮廓也藏了起来。雨水好是温柔，宛若和迷雾混在了一起，轻渺。下雨。

　　她低头寻了寻，得有些东西遮个雨才好。墙角，靠着一把油纸伞。真是太好了！

　　湿漉漉的长条形青石板道，干净得有些清新。

　　花九堇撑着伞。她要去找莉莉丝计议计议。

　　跨出的脚步，往村子里的方向，一如既往，一如昨日。她脚步顿住了。在原地来来回回找方向一样转了几圈，像个迷途的孩子。

　　莉莉丝住哪？她住哪一家？

　　她记得昨日是在小客栈等莉莉丝从外头跑进来，可轮到她去找便找不到了。莉莉丝……

　　花姐的表情奇怪了起来。她转身向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安静极了，没有鸟鸣虫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也一声不吭，就这样沿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雪色身影，绸缎乌发，袅娜气息，天地间唯美的一点。抬起的面孔是过分的沉静，犹如乡间散步，又懒散极了，只是她的美丽里溢出点点的欲、望气息。

　　她脚步突然停住，漆黑的眸子看见了什么，惊恐地收缩起来。捏着伞柄的手指用力，泛起白色。

　　散乱的白墙黑瓦房子，星星点点。

　　又进入了村庄！

　　她沿着村庄相反的方向走，往前走，应该是离得越来越远才是，怎的又回到了村庄！怎会如此？鬼打墙？

　　她不信邪，继续往前走，穿过了分布凌乱的村庄，将它落在身后，离它越来越远。

　　花九堇 ：“……”

　　她抿起嘴唇，指尖泛白。她又回来了。脚步挪动，她有些认命走进了村庄，经过了昨天那家小客栈，停下了脚步，最终还是收了伞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