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樱枝林

4、第四章

　　华岩睁眼就撞进一双笑眯眯的眼里。

　　楞了楞，喉结滑动，他嗓子沙哑：“为何救我？”

　　“起初因为喜欢你漂亮的眸子，现在嘛，”有意拉长音调故作玄虚，笑月笑得狡黠，从他枕头旁拈起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喜欢你俊美的容颜。”

　　他神色一慌，欲抬手摸脸，笑月把早就准备好的铜镜拿在他眼前。

　　“……”

　　“不如做我的男宠吧？你全身我都看过了，伤也是我包扎好的，我会对你负责。”

　　“……”他脸颊微红，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和传闻不一样？”

　　“传闻中我是怎样的？”

　　“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但不好色。”

　　“还有呢？”

　　“貌若天仙。”

　　“嗯。”笑月满意笑了：“我本来就是天仙。不好色是因为没遇见你，遇见你我就好色了。”

　　“……”

　　公主身边多了一个侍卫本不稀奇，稀奇的是公主对那侍卫极好，好吃好穿的全送到他房里，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放下身段，洗手作羹。

　　城枫禾玉听闻颇为意外，他们找上笑月。

　　城枫指着华岩，痛心疾首：“我以为你与禾玉赌气，没想到你如此认真，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把我置于何地？”

　　禾玉瞥了一眼华岩，眼神莫测，竟没有尖酸刻薄。

　　笑月回城枫：“我有我的自由。”

　　城枫拂袖而去，临走前留了警告的眼神给华岩，华岩仿若未闻。

　　公主沉迷男色，让元帅府蒙羞，皇帝勃然大怒，绑了华岩欲将他五马分尸，笑月当着文武百官，拔剑横在颈前：“父王，你若伤他，我便追随而去。”

　　笑月入戏太深，都被自己感动了，剑刃穿过皮肉，血浸湿了衣领。

　　华岩挣扎：“不要伤害自己！公主真情以待，华岩死而无憾。”

　　滴落的血刺痛眼睛，城枫跪下求元帅：“父亲，求皇上饶了他吧，公主早已退了婚事，是儿子一厢情愿，儿子放弃了，求父亲成全。”

　　他磕头砰砰响，帅元恨铁不成钢，但见他浸血的额头，无奈跪下求皇上。

　　摄政王也给了台阶：“公主贵体重要，既然元帅府已放弃，妄皇上网开一面。”

　　笑月脖颈上缠着纱，华岩轻吹汤药，待冷却了才送到她嘴里。

　　汤药见底，华岩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笑月凑近，流氓似地撩拨：“因为喜欢啊。”

　　华岩嘴角勾起，视线从她的美眸渐渐移到被汤药滋润的红唇上，喉结滑动，他轻轻吻了上去，温柔缱绻。

　　笑月惊呆了，瞪着眼睛，僵着脖子，屏住呼吸，直到他放开，眼眸中全是柔情，他手放在胸膛上：“华岩这颗心也属于公主，你不弃，我相随。”

　　房门被关上，笑月摸着嘴唇，傻愣愣笑了。

　　过了一会儿她好似才大梦初醒般拍拍脑袋，在心里大笑：“哈哈哈……终于成功了，神尊啊神尊，也不枉我绞尽脑汁屈尊降贵伺候你个奴隶，嚯嚯嚯，下一步就是你心碎的时刻啦，好期待啊。”

　　惊喜过后，情绪平静下来，笑月莫名觉得落寞，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呆木头说起情话来，竟是如此动听。

　　此事之后，城枫随元帅去了边疆，再次见面，朝廷局势发生改变。

　　皇上被逼宫，摄政王带着郡主不知所踪，公主被囚禁在府里，凡间风云变幻自有其因果，笑月知道，她虐待华岩的机会到了。

　　朝夕相处，有时候她都有点混乱，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似乎爱上了这个凡人，但又不能忘记她下凡的意义以及这个凡人的本体，一想到以后分离，凡人华岩再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只会是高高在上的神尊，她突然舍不得起来。

　　华岩坐到她身旁，拿走她手中的酒瓶，轻抚她额角：“不要担心，你不会有事，我会拼了命保全你。”

　　他以为她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忧愁，她拉住他的手，脸颊微醺：“你这个凡人，让我好喜欢呀，怎么办，不想回天界了。”

　　华岩轻笑，那笑容里带着纵容和温柔：“你醉了。”

　　“我没醉。”她起身扑在他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望进他的眼里，忽而魅惑一笑：“我美不美？”

　　他答得毫不含糊：“美！很美！”

　　答案令她十分满意，她掰过他的头，用力吻了上去，边吻边去扒他的衣服。

　　华岩眼里惊异稍纵即逝，随后变被动为主动，抱着她倒在榻上，干柴烈火，无怪其燃，他吻吻她的鬓角：“我不会让你后悔。”

　　笑月迷迷糊糊，心想，神尊的便宜被我占了，没什么遗憾了。

　　皇帝被逼下位，囚禁在后宫里，元帅登基，城枫被封为皇太子。

　　他命人围住公主府，笑月华岩被带到他面前，他愤恨看他们，随后捏住笑月下颌：“当日在文武百官面前，我受你奇耻大辱，你可有想过今日？”

　　笑月不挣扎，微微一笑，诚实回答：“没有。”

　　城枫一愣，这个笑容，这张脸，另他魂牵梦绕过多少日夜，再恨再痛，都舍不得忘记，他眼神冰冷：“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我？”

　　“选你有什么好处？”

　　这话问出，两个男人皆楞住。

　　片刻之后，城枫笑了：“选我，太子妃，选他，连同你的父王，死无葬身之地。”

　　华岩同那次一样，抬眼看她，不同的是，他眼中温柔，嘴角带笑，自信满满。

　　“选你。”

　　华岩嘴角僵住，不可置信。

　　城枫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笑月啊笑月，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

　　笑声逐渐变弱，他问：“你的理由。”

　　“我想当太子妃，因为这个头衔和公主没差别，我依然可以享受荣华。”

　　城枫斜眼瞥华岩，又把视线放在笑月脸上，嘴角嘲讽：“你不会是为了让你的情郎脱身而用缓兵之计吧？下一步可别求我放过他。”

　　华岩也这么想，只是笑月下一刻的做法，让他心如死灰。

　　笑月说：“不会，爱情我尝过了，也不过如此，若我死心塌地，当初就不会负你真心。”

　　“说的也是。”城枫似是赞同，也佩服她的直白，他放开她，从袖中扔出一柄短剑，轻轻开口：“杀了他，我就信你。”

　　笑月没有迟疑，捡起剑走到华岩面前。

　　华岩盯着她，眼中巨浪翻滚：“为什么？”

　　“我不想沦为阶下囚，更不想死。”她笑着，话里带着恳求：“华岩，你这条命是我救的，现在还给我，成全我的荣华富贵好不好？”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算宠物吧，喜欢的时候玩弄一下，不喜欢的时候，随时可以丢弃，庆幸的是，你现在对我有价值。”

　　“宠物？哈哈哈……”仿佛受了欺骗，华岩一反常态，疯狂大笑，一滴眼泪从他眼中滑落，眼睛发红：“笑月，你会后悔的！”

　　笑月眼神坚定：“不会。”

　　说完她用力朝他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