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程野

41、第 41 章

　　随着慷慨激昂一听就知道属于快解放的音乐响起，余生踏上了阅兵的征途。
　　这个班......这几班来着？
　　靠！
　　自己一躲躲了十来天，连军训在几班都不知道，真是罪过......
　　......算了，不要在意细节，反正军训又不分尖子班普通班，A班B班F班。
　　他用余光大致扫了扫左右走姿，挺直身板，把背对齐队伍跟着开始混，走了两步，他自我感觉走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因为周围人走的都不怎么样。
　　余生简直服了，就他妈这么个走姿？还被拉来训练十几天，一群人走的跟唐老鸭一样，一堆屁股挤在一起拖着走，这么喜欢在烈日下干这些无聊的事儿？
　　一群蠢货。
　　他越想越烦，巴不得马上脱离这支鸭子队伍，但是前面有个蠢货拿着摄像机在摄影，恰好他这张脸又是天生的镜头脸。
　　啧啧啧，赏个光，免费给一中做点儿宣传，当当大使什么，让隔壁二三四五中羡慕羡慕。
　　乐了一会儿，他挺直本来就直的身板，像程盼学习！
　　走姿虽然不稳，也要胜在态度好。
　　他悄悄斜眼一看，摄像机已经在拍摄下个班了......算了，顺拐吧，表面功夫嘛，不要累着自己。
　　“摄像机都没拍了，盼儿怎么还走这么标准？”李为国在后面问了一句。
　　“因为他是程盼呗。”余生回答。

　　轮了几圈，太阳轮到操场右边，余生趁没人注意擦了擦汗。
　　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自己班的蠢货现在别说走，站都站的歪歪扭扭，何和这没什么用的，也不知道训了些什么。
　　他又抬头看着另外几个班，这些班走的还不如自己班......
　　嗯，主要领头羊没选好，程盼站队伍前太有面儿了。
　　居委会大妈虽然又拖又爱管闲事儿，长相自没得说，一般......还是不一般？
　　......更主要那气质，他以前一直觉得“气质”这词儿很飘，属于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着的东西，除了自己还从来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自从见到程盼......当然，是长大后的程盼，小时候程盼就一土包。
　　他才真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比自己更有气质的人。
　　程盼不容易。
　　......谁都不容易，脸呢。

　　又走不知道几轮，开始评分了，这次第一是他们这个班，何和很开心，拖着一班人开始照像合影。
　　余生有点儿尴尬，毕竟自己基本没来过几次，跟班里的人全不熟。
　　不过何和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走到李为国旁边站好，脚都还没站稳，何和伸手把他拉了过去：“你过来跟程盼站一起。”
　　“啊？”余生有点儿纳闷，侧头看着旁边安静的程盼，他跟领头羊？
　　“你俩站我旁边！”何和说，“班里最听话和最不听话的，我拉来合个影儿。”
　　余生有点儿无语。
　　“教官！照吧！”
　　“我姿势都摆好了！”
　　一群人闹开了，何和冲前面的摄影师点了点头。
　　中间的位置瞩目是瞩目，就是有点儿热，余生烦躁的皱了皱眉，就是这一皱眉，合影开始并结束了......
　　还真是会挑时间。

　　资本家活动结束，现在有请傻逼校长发言。
　　余生看着台上那傻逼校长，乱七八糟乱倒一通，说的话比他人还丑，又啰嗦又倒胃口。
　　校长祖宗知道校长这么多话吗？知道是不是要来接一下他？
　　傻逼校长自己躲太阳棚里坐软椅上乘着凉，讲一句话还带着喝一口水，凭什么他在下面站着晒？
　　其他蠢货是活该，可他没理由啊。
　　完全没理由，对啊？凭什么？
　　余生捂紧心脏闭上眼睛，头最后着地倒在地上，心里还是那个呼声。
　　我死了......

　　“靠！倒地了！”
　　“程盼，余生晕过去了！”多热闹的咋呼声。
　　没过两秒头顶形成包围圈，余生只觉得骄阳不再似火，人多甚是凉爽。
　　......
　　“快送去医务室！”何和吼了一声。
　　接着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程盼来了。
　　来得好！
　　“走吧。”程盼说了一句，慢慢扶起他。
　　余生放心的继续闭着眼倚靠在程盼肩上挪着步子。
　　当然，手还是紧紧捂着心脏，毕竟他心脏不太好，一个专业演员就算演技不好，职业素养也不能缺。
　　走远好几步，余生突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担心程盼会不会......有病毒这件事儿。
　　而且他还闭着眼靠在程盼肩膀上？靠没事儿，闭着眼靠......
　　程盼肯定是个消毒柜......智能带锁，防盗防火。

　　“睁眼。”程盼说了一句。
　　“安全了？”余生睁开眼看着他眨眨眼，“感谢我！我又让你爽了一次。”
　　“我怀疑你在开车，”程盼看着他，“还是火车。”
　　“开的高铁，”余生笑了笑，“扶着我。”
　　“你又没病。”程盼有些无语的皱眉。
　　“谁说我没病，”余生也赶紧皱了皱眉，“我真不舒服。”
　　“你怎么了？”程盼问，语气充满关心，来自消毒柜的关爱......
　　“晒黑了，”余生叹了口气，“细皮嫩肉变刀枪不入了。”
　　“走吧，”程盼继续扶着他，“树下面去。”
　　“好！”余生点点头压了半边身子靠在程盼身上，装病好累，麻烦居委会大妈了。
　　程盼没再说，扶着他慢慢走。
　　他斜眼看着程盼苍白的表情，程盼真的不会生气？自己虽然瘦，但自己是装病啊......这朋友脾气也太好了。
　　好一块温和的玉。

　　到了大树，余生呼出一口气，背靠着坐下来，又把自己大长腿伸直打了个哈欠，做完入睡工作，他抬头看着依然站着的居委会大妈，有些无语：“你不会还打算回去吧？”
　　“嗯。”程盼回了一声。
　　“不准回去。”余生一把扯过他，程盼踉跄着滚在他腿上，皱了皱眉。
　　啧，不满么，憋着，他好笑的挑眉看着程盼：“在这儿陪我。”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性格，他觉得程盼脾气也挺对他胃口，温顺？温柔？话不多？
　　“嗯。”程盼应了一声，挪了挪位置，坐到大树左边，点点头没说话了。
　　......闷货。
　　余生有点儿无语，只好无聊的靠着大树开始睡觉，操场那边传过来的傻逼发言经过空气传进耳朵里。
　　“同学们啊，军训的意义非同凡响啊！”
　　吧啦吧啦～
　　太适合当催眠曲了。
　　余生乐着乐着睡着了。
　　没睡一会儿他就醒了，睁眼一看，程盼挪了地儿，挡在太阳那侧，给他挡着眼睛。
　　这朋友还真善解人意。
　　不过。
　　“喂！”余生不耐烦喊一声，“别挡着我晒太阳。”
　　程盼转过头看着他，没说什么，慢慢挪回原来的位置。
　　余生笑了一下，这居委会大妈一天天闲着没事儿干，到处普度众生呢。
　　不管，继续睡。

　　余生二次入眠很快，没一会儿呼吸变得柔和，金光打在他侧脸上，程盼盯着他发着颤的睫毛，那对大眼和眉眼间布满的不耐烦，看起来好违和。
　　都这么黑还要晒太阳，肯定要去和包公做兄弟，包公应该比余生白点儿，包公额头还有个月亮......
　　“程盼，”余生闭眼突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什么？”程盼有些懵。
　　“老子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你炙热的视线，”余生笑了笑，“先跟你说好啊，别爱我，没结果。”
　　要不要这么非啊......程盼有些无语。
　　“哟？”余生睁开眼看着他，“脸还红了。”
　　“热的。”程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是个女孩儿，”余生把脸凑近他，笑着说，“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余生凑太近了，程盼一时间不知道该退还是不动，其实他也没想过瞒着，余生太聪明了，日子久了肯定能猜出来。
　　喜欢一个人他又没有什么错，错的只是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罢了。
　　周董怎么说的来着......不爱我就拉倒。
　　......
　　“喂！”余生盯着他，“傻了？”
　　程盼回过神认认真真看着那双眼，余生眼睛好干净，大又亮，那双眼装满自己的倒影，可程盼知道这双眼里没有自己。
　　“可我是个男的。”程盼回答了他上面那句。
　　“所以啊，”余生往后一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可不喜欢男的。”
　　“嗯。”程盼点点头，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让这包公找他的月亮去吧，他要回去学习了。

　　军训事件“残缺”的划了句话，余生开心的收好东西塞进包里，赶紧上了集装车，好多天没见，他好想老姐啊！
　　但集装车里酸爽的味道也让他想就地自尽......
　　算了，忍忍吧。
　　靠！什么鬼！
　　无语的坐到一个没人的空位置，他抬头看着周围吵吵闹闹的蠢货，又脏又臭还好意思说话，不要脸！
　　程盼也坐到了他旁边，李为国那孙子不用说肯定死不要脸去找李小千了。
　　一家子蠢货。
　　车门关上一半，车厢变暗很多。
　　余生斜眼看着坐他对面的齐然，蠢货垂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想什么好的，说不定又是什么后宫连环阴谋计。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靠！
　　老姐看的电视剧真是影响深远......

　　“你这什么表情？”程盼看着隔壁一脸被残害的鬼样子。
　　“我怀疑有人要害朕。”余生盯着齐然。
　　“他不会的。”程盼转头也盯着齐然。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下毒呢？”余生皱了皱眉。
　　“下毒......”程盼有些无语，心说谁没事儿下毒坑你，毒药不要钱啊......
　　他又侧头看着余生一脸已经被残害的鬼样子。
　　余生脑子肯定被门夹过，猜都不用猜，还是电梯门，一夹一合，一合一夹，交相辉印，连绵不绝......
　　“太危险了......”余生瞪着眼，“怎么办？”
　　“他不敢动你，”程盼叹了口气，“只要你不招惹他。”
　　“为什么不敢动我？”余生又说，“我就要惹他怎么办？”
　　程盼非常无语......这是正常人能问出来的？余生简直是个小孩儿，还是没事惹事无事生非的红孩儿。
　　齐然打他才是正常的，这孩儿就是欠打......
　　“你如果要惹他，”程盼盯着一脸惊恐的红孩儿，轻轻又叹口气，“那你就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