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联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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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部驻扎的营地最后方设置的就是伤兵营，齐酒第一个经过的也是那里。她只是匆匆一瞥，就发现这一仗中，阿木尔部的处境比传回去的那些消息中所说的更为不利。
他们的伤兵很多，似乎恢复得也很慢。许多人都仰躺着，连起身都很困难。这还只是伤兵，那些苦战了七日的战士们，想必也是疲乏得不行。萨仁觉得自己的医术总算是没有白学，她可以帮战士们开些补气血的药，能够可以帮他们缓解一下紧绷的精神。
齐酒来到萨仁的毡帐外，她特意没有让亲卫禀报。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身穿红色衣袍的身影。
萨仁瘦倒是没有瘦，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面色没有以往那么好了，应该是连日忙于想着对策，都没有休息好。齐酒心疼不过，小跑着想从萨仁身后抱她。
萨仁听到有人来，第一反应就是拔刀。
“嘭！”
萨仁的长刀对上了齐酒的短匕。
直视着萨仁的眼睛，看着她目光中的激动和不敢置信，齐酒笑着说：“我跋涉那么远过来同汗王相会，汗王就这样以兵戈迎接我？”
话音未落，齐酒已经被人猛地拽入怀中，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利器，她将手往身侧放，惊呼道：“萨仁！我没收匕首！”
不过当齐酒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匕首已经被收入刀鞘之中，也不知道萨仁什么时候从她腰间抽出刀鞘来的。她最近沉浸在习武的快感之中，十分激动地揪着萨仁的衣袍：“你手好快，教教我？”
萨仁紧紧地抱着她，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敦跋涉那么远过来同我相会，就是为了要我教你使匕首？”
“…”齐酒被这话噎了一下，“不是。”
“想你了。”说完，萨仁捧着齐酒的脸，用赤忱而热烈的吻，摄取着她口中的空气。
分开的时候，萨仁的气色没那么差了，齐酒却面红耳赤，气都喘不赢。她道：“我觉得我跋涉那么远过来同汗王相会，就是为了给汗王进补的。”
齐酒说“进补”两个字的时候，虽然用了重音，音调却分外缠绵。
萨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又不是吸食人精元的妖怪。”
齐酒指着自己略为红肿的下唇，“你比妖怪厉害。”
萨仁低头抿着唇笑，拉着齐酒到宽阔的座椅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齐酒突然有些慌乱道：“门口有人，我们换个地方？”
萨仁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刮了刮齐酒的鼻子道：“你在想什么啊？我现在可没有那个精力。”她说着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修长漂亮，“指甲也有日子没剪了。”
齐酒发现自己会错意，虽然整个人羞得都快熟了，却仍装做镇定道：“那你抱我坐你腿上？”
萨仁知道齐酒嘴硬，故作委屈道：“我抱你都不可以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齐酒发现自己有理说不清，“算了，你抱着吧。”
萨仁满足地发出了一声柔软的喉音，“嗯。”
齐酒替萨仁理了理适才动作间有些凌乱的发丝，关切地问道：“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饭都有好好吃吗？我之前发现你一认真想事情吃饭就不伤心。天气越来越冷了，夜里风也大了，你衣服够暖吗？不够暖我到时候给你做些更厚实的。还有，有没有受伤啊？”
萨仁握住齐酒的双手，“还说我，你自己的手都这么凉。”
齐酒道：“我来的时候风那么大，骑马那么久，难免有点，一会儿就暖和了。倒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一会我要再去问一遍朝乐蒙的，你可别想骗我。”
“保证不骗你。”萨仁心里想着如何让朝乐蒙帮她一道扯谎，嘴上倒是麻溜：“自然没有受伤。最近虽然总是要同比勒格和胡和他们商讨战术，但是都有好好休息。饭也有好好吃。衣服够暖。”
说到衣服，萨仁问道：“你还会做衣服？宫里没有专门负责这个的宫女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做？”
“有自然是有，但是我必须得学，也必须得会。”齐酒解释道：“在无患国，要是女孩子不会做衣服，不会女工，刺绣活做不好，很难找到好夫家的。”
萨仁深吸了口气道：“有机会还真的想去无患国看看，总感觉那里生活的姑娘都很不自在。”
齐酒道：“但是她们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姑娘怎样活的，便觉得也还好。我在来草原之前，也没觉得自己活得有多不自在。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姑娘家也大多可以做。”
萨仁哈了口气替齐酒暖着手，“以后带你做更多更自在的事情。”
齐酒微笑着说好，又接着上一件事继续说道：“还是衣服的事，虽然我的手艺比不上宫里专门做这个的，也不一定就比草原上做衣服的好。但是你要是喜欢，我还是给你缝件厚衣服用。”
萨仁心疼道：“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齐酒摇摇头，还在萨仁的唇角吻了一下，“给你做衣服怎么会辛苦？我心里想着这事都觉着高兴呢。”
两个人没缠绵多久，齐酒就提出要去伤兵营看看。
她道：“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次同你说过，我会的医术也许可以同部落自古流传的医术互补。阿丽亚你认识吗？”
萨仁道：“当然认识，算是萨满法师的半个徒弟。她治病很厉害。”
“这一次她也过来了，我们方才在路上有商量过怎样将我们两的方子结合起来。”齐酒接着道：“我看过你们发回来的战报了，胡和鲁部的战士体格更为强健，身体素质也更好一些，受了伤恢复得也好一些。没受伤的士兵战力相对也高出我们，所以我们打得有些吃亏。”
萨仁“嘶”了一声，“没错，和他们对战确实棘手。他们部落有些独特的挑选人的手法，所以整体上战力强过我们。”
齐酒道：“虽然我没有办法用药物提高我们部族战士的战斗力，但是可以帮他们把亏空补上。打了七天了，这七天里时刻都要高度紧张，大家想必也都疲乏得很。”
萨仁指了指帐外，“别说上战场的了，就连巡逻的都有些撑不住。”
齐酒叹了口气。
萨仁拍了拍她的背，“叹什么气？别叹气。我们能够赢的，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的探子最近刚刚发现了胡和鲁部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齐酒没有着急问是什么事，只是道：“无患国有许多人会使蛊术，这个你听说过吗？”
萨仁道：“嗯，听朝乐蒙提过一句。”
齐酒道：“我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要是我学会了蛊术，现在一定可以帮上更大的忙。”
萨仁很严肃地道：“凡是这种术法，大多有违长天的意旨，会遭到反噬的。萨满法师同我说过，他的腿就是因为过多的揣测天机才出了问题，才会从三十多岁起就需要借助拐杖行动。”
见齐酒想要反驳，萨仁直接用一个吻堵住了她要说的话，把人亲得晕乎乎的之后，她道：“我们靠自己的实力可以赢，就不要想那些旁门左道。要索取额外代价的方法，我萨仁从来不用。”
话音落下后那个带着傲气的笑容，占据了齐酒的双眼不说，将她的思维都变得迟钝，险些连自己要去干什么都忘了。
直到萨仁亲自把自己送到伤兵营，齐酒都还没有缓过劲来。
美色误人，诚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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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亚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两只手上都拿着药材，见萨仁和齐酒过来，仅简单地问了个礼，就继续忙活去了。
齐酒侧过身对萨仁道：“你也回去处理你的事情吧，后方的伤员你可以放心交给我。”
萨仁摸了摸齐酒的发顶，“嗯，那你自己小心，累的话一定要记得及时休息。”
“好。”齐酒一边应声一边过去阿丽亚那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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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亚余光看见齐酒过来，也不因二人身份之间的差距而忸怩，直截了当地安排道：“我们先把药物摆放好，这样到时候就只管看病和开方子，抓药什么让手下的人对着名字来就行。”她指了指旁边的笔墨，“我字写得不好，我来分药材，你来写药名。”
齐酒便听她的安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写了几个药名之后，她忽然问道：“我若是写中原的文字，抓药的人都认得吗？”
阿丽亚看着她，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可敦不要以为阿木尔部的人都是些野蛮之辈，大字不识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下头的伙计要是不识字，抓错了药，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齐酒并不觉得方才的问题很冒犯，“这个问题，即使是在无虞国，我也会照样问。”
阿丽亚没想到齐酒会这样说，草率敷衍道：“我们手下帮忙抓药的那些人，大都是认得字的。”
“大都？只能找识字的。”齐酒这一次的态度很坚决，道：“要不然就安排一位大夫在这边看着。”
阿丽亚道：“可是我们的大夫更本不够用。”
齐酒正色道：“正是因为不够用，所以抓药更不能出岔子。”
阿丽亚呼了口气，“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齐酒同她计算道：“加上你我，总共有五个大夫，大家轮流坐诊，休息的时候也轮流过来这边监督抓药的情况，你看怎么样？”
阿丽亚将新拿过来的药材整齐码放好，齐酒本已经做好了阿丽亚会反驳自己的准备，连接下来要怎么同她讲讲道理都差不多盘算好了，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阿丽亚拿药材的手很稳，分放药材的手很轻，她的声音同她的动作一样，好好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她既稳当又温柔，“之前是我说话太冲了，你的建议很对，这次就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联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