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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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星暮工作室的律师函一发，又上了热榜。不过几分钟时间，底下的评论就过万了。
其中固然大多数都是支持维权的，毕竟造谣霍元夕抄袭一事确实影响十分恶劣。但是也存在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觉得星暮作为一家优秀的广播剧工作室，应该更有格局一些。
“好爱斤斤计较哦。”
“倒也不必这么较真吧？”
“怎么不允许一切反对的声音了？”
“既然都是证明是谣言了，干嘛还揪着不放啊？”
柳扶风看到这些评论简直被气得头疼，奈何上次解长夜亲自开会调整了部门职责之后，公关部门和网宣组的成员已经接受了相关事件的处理。一肚子想要怼人的话没地方说，她就拉着黄粱不停地吐槽。
“这些人怎么一点逻辑都没有啊？什么叫较真，他们当初骂霍老大的时候说的话那么难听，我们都克制着没有骂回去的！”
黄粱手头正在码着剧本，对于柳扶风的叨叨，自然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嗯嗯嗯。”
“你看啊，还有说已经锤了造谣，要我们放过的。”柳扶风怪笑了一声，“疯了？就是因为锤了才不放过好吗？”
黄粱：“嗯嗯嗯。对对对。”
柳扶风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黄粱：“说得对。”
“啊啊啊，我真的好气啊！”柳扶风将那几个人的发言截了图，打码之后发在了自己的动态，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大局为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只设置了自己可见。
似乎还是不解气，柳扶风又跑去其他办公室找人吐槽了。黄粱无奈地摇摇了头，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锁好。他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霍元夕和解长夜每次一去录音室自己的写作环境就会直线下降。
《穷途II》第二章的录制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霍元夕在剧本上圈圈点点，“山洪章这里需要靠后期给音效，越震撼越好。”
“嗯，没问题。”后期组的组长方潮生点开了几个音效，“老大这些，你听一下。”
霍元夕微微凑近了一点，听完几个音效后眼睛一亮，“可以，这个体验感好棒。”
方潮生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完美。”
“今天周五了，正在播出的这一部我们还有还有两周就结局了，我们当初商量的那个制作进程你觉得可以吗？”霍元夕根据脑海中的印象道：“两周出先导，整体二十四集，每集三十到三十五分钟，逢大节庆日加更一话，总共计划二十周播出完毕，合计四五个月。”
方潮生道：“没问题，我手头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债。”
霍元夕点头，“那挺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每周保持着两集的录制量和产出量。”
方潮生在日历表上标注好了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嗯。”
录音室里的解长夜刚刚完成了录制，他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今天的封面新闻居然是“特大山洪爆发，自然惩罚到底何时能歇”。颇有几分和解长夜昨晚比照数据安慰人对着干的意思，这一次的新闻点进去之后，不要说死亡人数，就连受灾区域的面积都和霍元夕写的一模一样。
刚刚录音时候的台词，仿佛一句不差地照进了现实。
解长夜开始体会到霍元夕为什么会心慌了。
外面的霍元夕倒是没有时间开手机，他还在同后期讨论整体的计划问题。
“躺椅这一次出的末日题材是类似于穿书逃亡那种的主题，大主角爽文，感觉虽然俗套到那时不妨碍听起来观感很好。”霍元夕用笔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东方旭日那边看预告片是未来穿越回现在系列，虽然我觉得他们的逻辑很有趣，现在都末日了，哪里来的未来。”
方潮生也笑了，“我听了他们那个星际穿越的音效，音效满分，可能是异时空吧。”
“我觉得听众倒不至于这么杠精。”霍元夕虽然如是说，却还是将穿越题材穿越题材划掉了。在题材这一块，解长夜在采访中都没有提及的是，星暮会竭力避免和同期播出的广播剧撞上。
解长夜决定暂时瞒着霍元夕这件事，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表情，“然也制作组也是穿越题材，但是他们的逻辑好一些，是从过去穿越到未来。”
方潮生撇撇嘴，“他们的穿越特效音可不敢恭维，估计是新手的作品，太突兀了。”
解长夜笑着坐在了霍元夕旁边的位置上，“知道方大佬要求高，但是…”
“隔墙有耳，小心窃听，君子慎独。”方潮生听这些话真的听得耳朵起茧，连忙摆手让解长夜闭嘴，“我就是合情合理讨论。我知道这次他们的后期是老人，但是他水平一向没有他粉丝吹得那么好。”
霍元夕道：“然也的后期一向是短板，但是倾耳听的后期就很强。”
解长夜道：“这一次倾耳听的收听率好像不行。”
“想写群像失败了，没有塑造得达到大众心中对群像的期待，有些角色脸谱化了。”霍元夕转了转笔，“剧本不太行，好在后期加分。”
解长夜回想了一下数据统计，道：“羽翼这一次的表现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方潮生赞同道：“对，他们家这一次真的让我挺意外的。整体的效果我觉得算是五星水准了。”
霍元夕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各种纸张，将剧本合上，“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啊。”
方潮生抱起电脑，“诶，继续秃头赶工，我先走啦。”
解长夜同他击了一下掌，“辛苦。”
“老板工资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方潮生笑着回应道。
霍元夕伸了个懒腰，顺手从桌上拿起手机，解长夜惊了一下，赶忙过来制止他，“等等。”
霍元夕抬头看他，“嗯？”
解长夜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尴尬地摸了摸后颈，“那个，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霍元夕看手机的动作没听，屏幕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缓了几秒，见解长夜还是没有出声，霍元夕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按灭屏幕，“你…”
“我想说的你刚刚已经看到了。”解长夜从霍元夕的手里拿过手机，将它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就是偶然。”
霍元夕过了好一会才给出了反应，他无意识地附和着：“嗯。”
霍元夕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二人吃晚饭的时候，解长夜同他说话，他虽然也会给出回应，但是整个人很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更罕见的是他在吃完晚饭后，洗漱了一下就关灯睡觉了。
解长夜心中有些担忧，但是因为这个不仅涉及霍元夕的个人隐私还涉及到了未播出的广播剧。他实在不好向旁人咨询，便跑到书房去找有关心理学的书籍。虽然他并不是专业人士，但是总比看着霍元夕一天比一天消极要来得好。
查到最后，解长夜真心觉得“隔行如隔山”，他能看懂那些书上的每一个字，也理解每一个案例，但就是没有办法将它们应用到现实生活之中。
解长夜心中叹了口气，准备明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趁机和霍元夕谈一谈，最好是直接拐他去看看专业的心理医生。
他收好了书，正准备回房休息，霍元夕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霍元夕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晚上的把解长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霍元夕看着解长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纠结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倒了一杯水。
“元夕，关于剧本和现实的种种巧合，这件事情你真的…不要脑补得太过分了。”解长夜忍不住出声劝他。
霍元夕听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解长夜见他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挪动过去。
见解长夜站在近旁，霍元夕直接向他倒了过来，“借我…靠一会。”
解长夜下意识地伸手拥住他，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栗。伸手去探他的体温，似乎也没有发热。
霍元夕的声音闷闷的，“也许在很多人看来，预言能力是一件好事，值得庆幸，但是对我而言不同。”
解行业拍了拍他的背，“嗯，这些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不用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霍元夕摇了摇头，柔软的头发蹭得解长夜一个激灵，耳朵也不受控制得红了起来。
“我父母在远行之前，我也说了很过分的话，一语成谶。”霍元夕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就连霍弘毅和管家大叔都不知道。
“他们不带我去，因为我很小。我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海上有海盗，我才不去。他们说怎么会。我说一旦出现就是无人生还，他们还是说不可能。我说撞船了就是无人生还…结果我说对了，遇到了海盗，两船相撞，不巧还引发了爆炸，两船总共三百多人，无一生还。”
解长夜不自觉地搂紧了他，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的邮轮遇见海盗几率极低，而且无人生还的情况就从来没有发生过，总是有大难不死者。
“我父母走之前对我说过，让我说话不要太过分了。”解长夜感到肩上一热，他不用看都知道是霍元夕哭了。他也瞬间想起来，刚刚自己也说让霍元夕不要太过分了。
虽然这两个“不要过分”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是却足以击溃本来就已经十分脆弱的霍元夕。而且即使那场海难真的就是一个不能再巧合的巧合，但是“童言无忌”也绝对无法消除霍元夕心中的内疚。有了那么大的童年阴影，这一次剧本创作又碰上了这样那样的巧合。
童言无忌，有时却也是利器。
解长夜感受到霍元夕抱着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用力，便也加了些力道回抱紧他。
饶是解长夜，也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顶用的大道理来安慰人了。有些肉麻的话或许管用，但是解长夜并不想在人脆弱且真心依靠之际动旁的心思。
解长夜张了几次口都没说什么，只是拍着霍元夕的背。奈何霍元夕的啜泣声越来越大，解长夜第六次开口的时候，终于发了声。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他酝酿了快十五年、每次看见霍元夕孤身一人或是想要硬撑都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我在呢。”
解长夜的声音很素雅，落在霍元夕的耳畔，却如同九月的风。
不催落叶，但迷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