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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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架势，看天气预报，这场暴风雨要下两个整天，周二凌晨时分才会稍微变小些。解长夜和霍元夕便商量着周一给全员放个假，以免工作室的成员们在路上因为暴雨而遭遇意外事故。
“反正现在《穷途》前几集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时间，周一给他们带薪休假一天，也不会太影响进度。”解长夜对照着柳扶风的计划书，估算下来停工一天其实没有太大的损失。
“嗯，我觉得也成。”霍元夕盯着天气预报，“这天气看来是没有办法回归正道了，越来越变化无常了。”
“乱了的东西本来就不容易变好，更何况让这个东西变乱的力量一直没有终止。”解长夜附和着叹了一句。
霍元夕手中正好拿着电脑，便问道：“那我直接邮件通知到个人了？”
“嗯，你发邮件，我再通过群聊和信息说一下。免得他们有些人没看到。”解长夜道。
通知完众人明日放假、确认收到每个人的回复之后，霍元夕和解长夜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二人都想说点什么，但是苦于找不到真正合适的话题。霍元夕盯着不知道从何处下笔开始改的稿子，解长夜则是看着半条新通知都没有手机界面出神。
解长夜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果然“吃”是人类最伟大的行为之一，从中可以生发出无限可能与无尽话题。
“都行。”霍元夕皱着眉，他本来是想要找话题同解长夜聊聊天，但是看着看着剧本就无心于其他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新的这份稿子差了点味道，写了十几章下来卡在这里不是全无道理。有些原初设定好的东西或许需要推翻重来。
解长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都行”真的是话题杀手。
“素的还是荤的？”解长夜又问道。
“素的…”霍元夕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有事情想说吗？我印象中但凡稍微了解我一点的都知道我不吃荤的。”
解长夜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真是昏了头了。“问错了，想问冷的还是热的。”
霍元夕看看了电脑上的时间，“还早，你饿了？”
解长夜摇摇头，“中午吃那么多，还饿？不至于不至于。我就是想想晚上吃什么，这种感觉还挺美好。”
霍元夕收回了目光，“你定吧，我还挺好打发的。”
解长夜点点头，往沙发上一靠，余光发现霍元夕似乎并没有在打字，“是卡文了吗？”
霍元夕“嗯”了一声。
就在解长夜准备放弃继续找话题聊天的时候，后期组的邮件拯救了他。广播剧的先导预告片花在上一次验收后，根据霍元夕的整改意见已经重新剪辑完毕了。霍元夕写剧本的时候基本不开电脑网络，后期组这边有些着急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整改，所以便发了第二封邮件拜托解长夜询问霍元夕的意见。
“那个，《穷途》的先导预告片已经出来了。你听一下吧。后期组那边等结果呢。”解长夜道。
“嗯？出来了？改好了？”霍元夕想起自己上一次验收的时候似乎严格了一些，很多很细节的点他都没有放过。
“对，你听一下。”解长夜将耳机递过去，等霍元夕戴好之后，打开了文件。
霍元夕听完整个预告片之后才给出评价，“一分三十二秒的先导算是合格了。之前提到的那几处有点怪怪的地方也都改了，我觉得可以定时间发了。文宣那边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小柳那边怎么说？还有你，你觉得可以吗？”
解长夜道：“我觉得很好啊。邮件上说小柳那边审核过了，如果你这边没有问题的话那明天就可以发了。他们还算了一下，明天是个黄道吉日。”说着他笑了一声，“玄学。”
霍元夕听到这两个字，突然很认真地问道：“你怎么看玄学？”
解长夜想了想，“我反正，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比起玄学什么的，我还是更加相信我自己的实力。”
霍元夕点点头，道：“确实人生在世需要凭实力说话。但是玄学也不是全无道理。在我看来，所谓玄学，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解长夜细细地品味了一下这句话，道：“那你觉得这一次我们能够成功吗？”
霍元夕释然地笑了一下，“他们不都说了明天是一个黄道吉日，我反正觉得没有大问题。”
解长夜憋出一副哭腔，“那真是太好了。”
霍元夕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解长夜道：“上次咱们初次探讨剧本的时候，你忘了？我说如果成功了，我哭一哭也是没问题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呗。”
霍元夕突然间双目一亮，“我知道了。”
解长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了？”
霍元夕激动地和他击了一下掌，“我终于想到了，我一直觉得这篇的感情很平淡，总是哪里不对，原来就是‘未到伤心处’。”
解长夜尴尬地笑了一下，虽然他不懂霍元夕的脑洞开到了哪里，但是他的本意其实就是想要找一个话题和他聊聊天。看着霍元夕飞速敲击键盘的双手，这估计是万不能再继续打扰他了的。
解长夜回复后期组，“审核通过，既然你们查了明天是个黄道吉日，那不如再挑个吉时发送出去。”
后期组似乎一直等在电脑前，一收到邮件立刻给了回复：“明日上午九点零八分，上吉。”
解长夜看到之后笑了一下，回复道：“准。”
窗外是雷声和雨声，室内是电脑的键盘声和剧本的翻页声，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被淹没在其间。
霍元夕其实有些害怕大雨，他父母亡故的噩耗正是在雨夜中传达。但是他却又贪念着能让天地浑然、不分昼夜的大雨，只有在其中才能感知到众生渺小、千年如一，才能放下心中的种种因无能为力而生出的忧惧和愤懑。
沉默有时是最高的轻蔑，有时却也是最密的关切。
人在这里，抵得上千万句遥寄的安慰。
霍元夕觉得只要解长夜坐在身边，他便能够控制好心中被大雨激发出来的黑暗面，将这些诉诸文本，而不是其他地方。
第二天，广播剧预告在所谓的“吉时”放出，不出一个小时点击率破了百万，这还是在很多学生党在上课、很多工作党上班期间手机使用受到限制的情况之下。
这次受夸赞的除了配音和剧本，就是“神仙后期”，许多人在评论区刷“带上耳机的效果不要更好”、“如同飞升”等等。
解长夜看着不停地嘴角上扬，切了小号也跟着刷了好几条表白后期的，还刷了几条表白自己的过了个瘾。他其实本来也想发几条表白一下霍元夕，但是他的上一个小号就是因为发了太多表白霍元夕的句子险些被扒出来而弃用的。
说到霍元夕，他昨晚灵感迸发，弄到凌晨三四点钟才歇息，下雨天又好眠，今天早上自然还没有起来。
解长夜一边刷弹幕，一边就让人惊喜的数据同整个《穷途》剧组道贺，车轱辘话滚了三轮之后，转眼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敲了一下霍元夕的房门，“起了，洗漱一下吃饭了。”
霍元夕迷蒙中翻了个身，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的脑袋还是晕的，眼睛也睁不开。被子里太温暖，床上太舒服，比起吃饭，还是睡觉的感觉更美妙一些。
解长夜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把蔬菜沙拉准备好，端上桌后又去敲门，“你的胃不要了？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今天早饭也没吃。”
霍元夕被吵的有些烦，拿被子蒙住了头。
从前似乎没有出现过敲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解长夜有些着急地问道：“元夕，你是不舒服吗？先开门再说？”
“门没锁。”霍元夕嘟囔了一声。
解长夜没有听清，又敲了敲门，“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门开了。
霍元夕眯着眼睛，一只手扶着脑袋，“我没事。对了，稿子今明两天再写写，初稿估计就能出来了。”说完，他又往床边走。
解长夜拽住他，“我对稿子没兴趣，倒是你，你要继续睡也要先出来吃点东西再说。”
霍元夕拍掉他的手，“你真的比管家大叔以前管的还宽。”
解长夜道：“一般人我还不管呢，蔬菜沙拉准备好了，芥末酱我也放了挺多，你吃点再睡。不然你到时候犯胃病，又要住院…”
霍元夕径直扑向床的方位，“我不听，我不吃，我真的困。”
“平时你也熬夜，可是遇着上班也没见你这样啊？”解长夜走过来帮他把被子盖好。
“上班是上班，放假是放假。”霍元夕转过身去，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解长夜叹了口气，“广播剧的先导花絮出了，你起来之后记得夸一夸组里的，大家都辛苦了。”
霍元夕听到这话，突然睁大了眼睛，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先导出来了？数据怎么样？”
解长夜挑挑眉，“先吃饭。”
“不必了，看你表情我就大概知道了。”霍元夕又躺了回去，“上次是两个小时破了百万，这次估计比上次好。”
说着，他规规矩矩地侧躺着，“午安，不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