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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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这个拿姚彤寻开心的兴致，想必白清安的心情也不会太差了。
姚彤别开脸，心不在焉地凝望着窗外的蒙蒙烟雨：“白公子对其他的姑娘，也这样吗？”
白清安狡黠地一弯眼角：“小美人儿很在意此事？”
“才没有！”姚彤磨着牙，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本姑娘只是奇怪，那些天天往外说你清冷孤傲的人，怎么还没有被打呢？”
提起这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此类传闻在玄赫城里人尽皆知，姚彤也不至于被蒙蔽了这么久。
白清安浅笑道：“自然是因为面对不相熟的外人时，白某确实如此。”
“真的吗？”
姚彤挑了挑眉，显然并不十分相信他的说辞：“那为什么在思悦楼中的那次，我们才刚见面，你就……”
“哦？就如何了？”
白清安不怀好意地勾起薄唇，用折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小美人儿方才想说的，是这样吗？”
虽是简单的一个举动，两人的距离却因此猝然拉近。
空谷风兰一般的幽雅气息，倏忽笼罩过来。白清安微眯起狭长的双眼，眸中流转的光影仿佛能蛊惑人心。
凤目深邃，眼波撩人。
赶在姚彤一把拍掉折扇之前，他及时地将扇子收了回来：“对于白某而言，小美人儿是特殊的。”
姚彤恍惚了片刻：“特殊？”
白清安款款凝视着她，语气中敛了轻佻，唯余深情：“仅是那日的惊鸿一瞥，你已让我一见如故。”
外面淅沥的雨声，聒噪如同此刻的心音。
两人说话间，到此避雨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其中，有几个是迫于生计而出来卖艺的姑娘。
征得店主的同意后，她们便抱起琵琶弹奏了起来。那乐声清亮如玉珠落盘，虽说别有一番韵味，却总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白清安倾耳听了几曲之后，暴雨已歇，但他仍上前指导了一番才离开。
待到他登上马车时，姚彤已经在车厢内等着了。
她的耐性显然已被这番等待消磨殆尽了，正往嘴里塞着什么糕点，聊以解闷：“之前，我怎么没见过白公子这样热心过啊？”
她的腿上放着个装点心用的小木盒子，盒内白润滑软的菱粉糕却已然踪影全无——无疑，它们都进了姚彤的肚中。
白清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
从前他只听说过，城门失火时会殃及池鱼，没想到今日在姚彤吃醋时，也会有糕点不幸遭殃。
“不知小美人儿可曾听说过，白某的师父便是那些沿街卖艺的人之一。”
白清安眼睫微垂：“他一生热衷于音律，却缺乏天赋。至死，他都不曾探索出其中的门道。因此，遇到像他生前一样的人时，我会尽可能地给予指点。”
听到这些，姚彤不禁怔了片刻。
她知道，白清安对自己的成名之前的经历素来讳莫如深。
姚彤有些不解地抿了抿唇：“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些的。”
“白某方才说过，你是特殊的。”
白清安极轻浅地一笑，夺人心魄：“因此，倘若小美人儿听信的，只有那些四处流传的‘谣言’，我又怎会过意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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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昌古城没多久后，他们就隐隐觉出有些不对劲。
“我注意后面的那辆马车好久了，它跟我们也跟得太紧了吧。”姚彤皱起眉头。
“不止那辆车。”
白清安语气一凛：“道路两侧的几人，也是形迹可疑。”
先前在诡市的时候，那些人之所以没在明面上动手，而只敢耍阴招，多半是因为诡市的管辖严格，让他们很难逮到动手的机会。
但如今到了昌古城，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里是葛家所熟悉的地界，由他们一手培养起的势力也都在这里。一旦葛家想要进行阻扰，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替他们驱车的车夫一脸老实人的憨直，明显并未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跟踪者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姚彤心头不由得发紧。
她掀起门帘的一角，勉强对车夫笑道：“我们两人刚来这座城，想要自己下车逛逛。这些钱你拿着，帮我们把行李先送到客栈去吧。”
话罢，姚彤就往车夫手里塞了些钱。
那车夫低头瞧了一眼，便知这钱数远远超出自己本该拿的酬劳：“哎呦，您也太客气了。”
他一勒缰绳，马匹扬蹄而停。
趁着两人下车的时候，那车夫赶忙问他们：“这些行李要送到哪家客栈里啊？”
“德会客栈。”白清安淡淡道，“已有人为我们订好了那里的天字五号房和六号房。”
“嗯？客栈？”
姚彤感到有点奇怪：“那人不是说要请你住府上的吗？怎么还在客栈预先订了两间房？”
“住在客栈，自然是为了行动方便。”白清安温声解释，“而那两间房，则是因为白某事先说明过，此次要携一名友人同行。”
姚彤点点头：“这样啊。”
白清安唇角一勾：“小美人儿的口吻像是有些失望，莫非，是想与白某共处一室？”
大敌当前，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姚彤心头火气，于是奉行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原则，在他鞋面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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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白清安便带着姚彤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这巷子虽然不窄，却很是僻静。附近无人行走出入，唯有边上的一丛三角梅还兀自绽放得烂漫天真。
这里，简直堪称杀人越货套麻袋的不二选择。
白清安自小在城中长大，以他对昌古城的熟悉程度，不至于会因为疏忽而犯下这样的错误。
所以，显然他是故意为之――
白清安想借此时机，把那些跟踪者都引出来。
揣测到了他的意图之后，姚彤掀唇一笑：“没想到白公子居然这么大胆啊，就不怕待会儿会打不过他们吗？”
“白某若是觉得会打不过，便是太过轻视你的实力了。”
白清安“啪”地一展折扇，扇面上绘有的墨色兰花与题诗相互映衬，格外清逸风雅：“难不成，是小美人自己怕了？”
“那倒没有！”
姚彤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双眼放光了。
她不得不承认，白清安的引敌之计果然成效显著。没用多久，那些暗中尾随的人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朝这里聚拢来了。
好家伙！这些人比他们原先料想的还要多！
不提从后面那辆马车下来的人，单是那些身份和打扮各不相同的人，就已经足足有十来个。
立夏已过，日头渐毒。这些人大多挽着袖子，露出的臂膀上面没有傀儡的关节――他们是实打实的人。
但就算如此，要雇佣这么多杀手也是一大笔开销。
“啧，葛家这是下了大血本啊。”盯紧了这些人各自的动向，姚彤缓缓抽出双剑。
一道寒光，霎时从“逢欢”削铁如泥的薄刃上淌过，凛冽逼人，仿佛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渴饮敌血。
打量着来者，姚彤唇角扯起一弧笑意。
为首的那人是一个筋肉虬结的大汉，仗着他们人多势众，气焰嚣张。他手中握着一把长柄双刃的陌刀，径直朝他们劈砍过来。
那把刀少说也有个数十斤，难为他将其舞得虎虎生风。
姚彤轻巧闪身，红裳旋出炽焰一朵。那凌厉的刀锋便只擦身而过，狠狠砸落在地面，震得沙尘四散逃窜。
“哟，这小娘们居然还有两下子！”
那大汉用的尽管是嘲讽的语调，但他眼底的粗鄙与轻蔑之色，却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
仅仅从方才那一招当中，白清安便将他惯用的打法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陌刀沉重无比，威力虽强却缺乏灵活度，恰好能被小美人儿所克制。”白清安压低了嗓音，对姚彤道。
“那行！”姚彤答应得干脆：“其余的杂碎记得留几个给我――自己送上门来的敌人，不打白不打。”
白清安：“……”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邪说？
“呸，你们俩竟敢嘀嘀咕咕的，分明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这就让你们好生瞧瞧，我这把大刀的厉害！”那大汉额上青筋暴起。
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举起陌刀再复攻来。
放低刀刃，他猛地发力向姚彤的斜侧方劈去，看样子，是想把她从腰间给彻底斩成两段。
但这无疑是妄想。
柔软的腰肢轻折，姚彤将身往后一仰，银亮的刀刃堪堪从鼻尖上方挥过，“砰”地砸进坚硬厚实的砖墙中。
那大汉不肯死心，还欲再次进攻。
然而，他双手使劲一拔，却没能将陌刀从墙中拔出――很不巧，那刀锋卡在砖墙里了。
天赐良机！
趁他拔刀之时，姚彤疾速攻来。
光影交缠间，双剑“逢欢”好似两道耀目的白虹，贯日穿空，所向披靡。
“妈的……”
那大汉的唾骂才刚到嘴边，就被迎面而来的剑铓给生生逼了回去。
被迫放弃了防身的武器，其余的人又一时被白清安牵制住了，他不得不接连后退，靠着躲避求生。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边上的三角梅。
它那舒展的枝条上所布满的，是细密的尖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吃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