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公[重生]》晏双笙

10、第十章

　　大国公.10

　　“太后，陛下回宫了。”

　　刘太后闻言微微怔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抬眼看向进来的心腹，示意身边嬷嬷把其余人带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人时，才开口问道：“是去的秦国公府？”

　　“是，不过是从刑部过去的，在国公府待到用过晚饭便回来了。”

　　“顾家那小子倒是他的心肝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要比血脉相连的感情深。”刘太后冷哼一声，走到一边拿起剪刀，慢条斯理地修理屋内的盆栽。

　　剪掉一片被虫子咬坏的叶子，刘太后想起远在朔边的顾从伍，眼神暗了暗。

　　秦国公府如今在朝野，实在是一个大忌。

　　“要不要——”

　　“既然陛下喜欢玩，那就让他多玩一阵子，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又生不出孩子，闹不出多大的风浪，倒是你，上回做事太不仔细，险些留下把柄，以后做事，还是谨慎为妙。”

　　“是，汪尘明白。”

　　“记住，你是哀家的眼睛，要替哀家盯着陛下，不能让陛下因为年少心性误了朝政之事，关键时候，该如何就如何，以朝政为重。”

　　“谨遵太后教诲。”

　　刘太后闻言笑了笑，转身望着面前的内侍，软了语气——汪尘自小在她身边长大，是她看着长大的，心自然在她这里。

　　皇宫太大，她不能轻易离开，只好养一个人来替她盯着宫里宫外。

　　“娘娘，陛下回宫时，将顾大人也带回来了，身边的侍女还拎了一个包袱，怕是……”汪尘犹豫着道：“听说是要在宫里住一阵，为了国舅爷的案子。”

　　“顾烈进宫了？！”

　　“是。”

　　刚才连上还挂着笑意的刘太后，猛地手里的剪刀扔在地上，拂袖往外走：“去合元宫！”

　　平时在宫外，要胡来，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免得母子间生出嫌隙，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一个男人带回宫里来住，是要让天下人笑话吗！

　　真是胡闹，荒唐！

　　汪尘看着刘太后的背影，连忙跟上去。

　　合元宫里，高德正指挥着其余宫人收拾，事无大小，全都要仔细的检查一遍，生怕楚昭炎回来时，发现他们不仔细的地方。

　　怎么好好的，居然把秦国公府那位招惹不起的二公子给请回来了？

　　“都仔细点，别出什么差错，要是有什么差错，大家都要跟着你一块受罚，赶紧的，东西都检查好了。”

　　高德正说着话，忽然瞥见外面走来的人，忙躬身行礼。

　　“臣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你这是在忙什么？”

　　“禀陛下，例行清扫。”高德哪里敢说是因为顾烈要入宫，所以才会让大家连忙收拾出来。

　　闻言楚昭炎一笑，摆摆手，兀自进了殿内，又看了一眼跟进来的顾烈，朝高德道：“这是逸之身边的侍女，你安排一下，交代她一些宫中的规矩，不必传膳，朕在宫外用过膳了。”

　　“是。”

　　顾烈见阿初一副紧张的模样，拍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才低声让她和高德离开。

　　他一入宫，有的是人紧张，顾荃、阿初等人是担心他得罪楚昭炎，怕他在楚昭炎手里吃亏，而有的人，是担心他给楚昭炎出主意。

　　怕是不一会儿，该来的就都来了。

　　“想什么？”楚昭炎从桌上抽出一卷书，塞到正发愣的顾烈手里，自己走到案后坐下：“你先看看这东西，是我让严辖调出来的，谢家这些年来往来过的人。”

　　谢家往来之人的记录？

　　诧异盯着楚昭炎，见他低头已经铺开另外的奏折，无声叹息——楚昭炎的确是个好皇上，可惜，不是一个好情人。

　　走到一边坐下，顾烈翻开第一页，才看了一眼眉头就不自觉皱起。

　　全都是京城里的大臣，还有一些是手握兵权的人，谢家只是一个州郡上的官吏，与这么多手握实权的人联系做什么？

　　“在你眼里谢家是无辜的，可在我看来，谢家不过是两方势力较量之下的牺牲品，败者为寇，算错了时辰，若我的旨意再早一些到，那如今朝廷的局面怕是又大不一样了。”

　　楚昭炎语气平静，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顾烈的心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谢家究竟无不无辜，顾烈不敢断言，但那几十条人命是真的没了。

　　眨了一下眼睛，一页页翻过，看着上面出现的名字，顾烈越发不想看这东西——为什么又走上了老路，居然在替楚昭炎做事。

　　听不到顾烈的回答，楚昭炎抬眼朝顾烈看去，见他神情，只是一笑。

　　有的时候他真不知道，顾烈是不是太过正直，连那日落马这么明显的计算都会中招，对付顾烈，激将法百试不爽。

　　“你落马的事，有查到谁所为吗？”

　　“啊？”

　　“我让严辖去传太医。”楚昭炎抬起手腕，笔尖在墨里点过，又在砚台上膏笔，便在刚才那份奏折上回了意见：“郊外赛马也能让你摔坏脑子，你不仅腿折了，脑袋也折了。”

　　“你可别胡说，不然一语成谶。”

　　楚昭炎摇头失笑，觉得顾烈这个人好话听不出来，坏话倒是明白得很。

　　见楚昭炎脸上的笑容，顾烈抬起头，合上手里的本子：“想查那不容易得很，只要是那天除了我之外接触过那匹马的人都全部拉到大理寺的大牢里，严刑拷打个十天半月，就算是问不住主谋，但也能知道是谁出的手。”

　　“倒是个简单又快的办法。”

　　“所以，陛下让不让我这么做呢？”

　　顾烈走到案前，一手撑在桌上，满眼笑意望着楚昭炎：“原本我还不想查，可你既然让我查了，要是查出来是——”

　　“已经猜到是谁了？”

　　“想要我命的人挺多，但是见不得我和你在一起的人，那就不多了。”顾烈似笑非笑，将手里的本子放回桌上。

　　瞥一眼楚昭炎刚批完的奏折，顾烈正要开口问，就见楚昭炎盯着自己，大大方方的抬起手让他看个清楚。

　　兵部的奏折？

　　“你——”

　　“太后娘娘到！”

　　门外传来高德的声音，楚昭炎的话只说了一个字便咽了回去，蹙了一下眉后放下笔起身。

　　见楚昭炎要去迎接，顾烈扭头又看了一眼兵部的奏折——兵部也不安分，楚昭炎这个楚王当得真不容易。

　　不过，太后她老人家，消息未免太灵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