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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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胸前，红透了整张脸。
“你……你也没问我啊！”
葛城想想确实是自己疏忽了，看她身材瘦小，一直把她当小鬼，没有考虑到她的性别。
可虽说自己把她当孩子，但毕竟已经十三岁的年纪，也已经到了可以识别男女有别的年纪。
葛城赶紧取下身上的黑衣斗篷，想要回头给她披上，又觉得尴尬，最后只能等玖月自己爬上来，才目无斜视地给她披上。
“先去把衣服烤干了。”葛城带她坐回去，从新升起了火。
身后几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姑娘啊，穿好，坐下！”葛城严肃地下着命令。
又是‘唰’的一下，几人齐齐坐了下去，手忙脚乱地穿好刚想脱下的衣服。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葛城挑着火堆，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是一步，活一天是一天。”玖月烘着身上的衣服。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跟我们回城吧，有了粮食，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玖月点了点头。
入夜之后，一行人趁着夜色掩护开始赶路，带着粮食上路未免会有些招眼，所以他们需要避开敌人的眼线，步步为营，如果不出意外，两天之后他们就能与前来接应的士兵汇合。
然而行至半路，还是遇到了敌军。
葛城压低手势，一行人趴了下来。
等他们走近些才看到，敌军此刻正押着一行年轻力壮的男子在赶路，挥起的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回荡。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敌军抓来当苦力的。
虽都是些年轻的男子，但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乱，早已经是饿得面黄肌瘦，身无半两肉，可即便是如此，敌军也不肯放过。
眼看着敌军就要过去，然走在最后一名男子忽然挣脱出来，一头窜进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敌军顿时警觉起来，派出一行人进入树林搜索。
钟九想要跟他们来个正面打拼，却被葛城按了下来，“别打草惊蛇，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先去跟我们的人汇合，脱身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将军，我去吧……”钟九想要起身。
“我有作战的谋略，遇到事情我也可以一人应付。”葛城严肃道。
正当他们商议谁去时，玖月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站起身，“我去，我跑得快！”
说罢，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弄出的响动顿时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叫喝声响起后，敌军的人消失在了树林另一头方向。
葛城心中一骇，这小鬼，也太鲁莽了。
“你们一定要把粮食安全送回城，我去接应她，脱身之后会跟你们汇合。”说完，葛城便起身隐入了树林中。
既是命令，钟九不得违抗，只能指挥其他几人运着粮食悄悄后退。
玖月拼命地在树林里奔跑着，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树枝和芒草不断划过自己的衣服，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划伤，她只知道她感觉不到痛。
或者比起痛，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道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也明白了只有跑得比别人快她才能活下去，所以她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逃命的本事。
习惯了在黑暗中奔跑，她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要比别人强，所以一开始就甩开了敌人一段距离，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然不过稍喘了下气，便有流箭划破黑夜窜了过来，玖月猝不及防一闪身，脚勾到了树根下，带倒了身体，再想起来时，才发觉扭到了脚。
玖月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知道此时她再跑，已经跑不过人家了。
拖着脚，玖月藏进了杂草丛里。
眼看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玖月屏住了呼吸。
然一双大手忽然自黑暗中伸出，捂住了她的嘴，玖月刚想挣扎却见对方凑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葛城压低她的脑袋，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地面。
黑暗中，他没有注意到，她偷偷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此刻也放松下来。
或许，这便是安心吧？
敌军一路搜索着前进，不多时他们面前便亮起了火把。
没了声响，敌军反而慢了下来，搜索得更仔细。
葛城握紧了身下的配刀，凝神屏气，另一只手轻拍了拍玖月的肩膀。
玖月回头看他，却见他对她轻摇了下头，示意她不管等下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
还不等玖月反应，他高大的身影便迅速起身一刀划开了敌军的脖子。
一时间，葛城陷入了混战之中。
然火把倒下，照亮了玖月的藏身之处，敌军把她当做了目标，想要一并除尽。
玖月两次侧身躲开落下的刀，刀身再次要落下时，身子被人一提，腰身被人揽起，甩上了男人的背。
“抱紧！”葛城转身干脆利索地划开了对方的皮肉，然后一刀毙命！
玖月赶紧搂实了他的脖子。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脸庞，却也终止了这场战争。
葛城背着她一步步走出树林。
玖月趴在他的宽厚的背上，整个心房卸下之后，疲倦袭来。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舒服的温床了，以前不是在干草堆里度过，就是在战火里流窜，从来没有安心睡过一觉，所以趴在他舒服的背上，玖月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淡淡，像给大地铺了一层冷霜，葛城便是踩在这凌霜上面，有些摇摇欲坠。
寻了处有水的地方，葛城轻轻将玖月放下，脱下身上的衣裳给她盖上，刚想转身处理伤口，却发觉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不放，无奈，他又坐下了。
葛城给她盖好衣服，小心擦去她脸上的血迹，翻动衣角才发现她身上到处都是被树枝划出来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是一两天留下的。
终归是个孩子，看她熟睡的模样，葛城不免有些心疼。
葛城坐好身子，一只手解开身上的腰带，才发觉身下都被血浸染了。
还是大意了些！
掏出怀里的金疮药，葛城用嘴咬开，尽数撒在了伤口上，然后忍着痛将伤口缠了起来，仰身倒下。
头上的星光点点，他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充满战火与硝烟的天空，早已经没有了祥和与宁静。
但有了粮食，他悬着的心总归稍安心了，索性任由她拉着手，闭眼睡去。
天色蒙蒙亮起，玖月刷地一下坐起，警戒地看了看四周，看到身旁的葛城时才松了口气。
在意识到两人拉着手一起睡觉的时候，玖月忽然抽回了手，然而在低头瞬间也发现了他腰间的伤口。
玖月赶紧拍醒他，却发觉他嘴唇也很苍白。
葛城艰难地抬了下眼皮，勉强坐起身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邹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受伤了。”说着，玖月解开他胡乱绑在他腰间的衣服，小心查看着伤势。
“不碍事，小伤。”葛城淡淡笑道。
“什么小伤，都见骨头了。”说着，赶紧撕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跑去河边洗了洗，又跑回去给他清洗伤口。
“在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这点伤，死不了人。”葛城捂着伤口，苍白着嘴唇道。
玖月的鼻子莫名地发酸，但是还是忍不住啜起了鼻子。
葛城低头凑到她跟前，“怎么了这是？怎么哭鼻子了，吓到啦？”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