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富宠爱》班班婷

11、第十一章 养病

　　余沐抱起影萏，军医为他们撩开帘子，许久不见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将影萏往怀里抱了抱，为她隐去阳光，他缓缓地走，深怕一步颠簸惹得她不舒服，他低头看着影萏苍白的的面颊，用脸颊挨着她的，温暖传递给了她，她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就这样短短3公里路竟然走了一个时辰，余沐的手已经酸到没有知觉，全靠内力在撑。
　　抵达崖寨，寨中人见到余沐一拥而上问道：“余公子，你来了啊！”又看看怀里的女子问道：“这姑娘是怎么了？”
　　“她受了些伤，我们需要在这里静养几日。”
　　“这简单，去我家吧。”那人热情邀请。
　　“怎能去你家，去我家吧，我家环境要好些。”刚刚邀请余沐的人听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去我家吧。”人群中有一个提着花篮的姑娘缓缓说道。
　　“多谢尹姑娘。”余沐说完便跟在这位姑娘身后，进了寨子最里面的一座茅草屋，屋外种着各色的植物，几只迎春花娇艳可爱，几簇绿梅率性优雅绽放指头，想必这里开春之后必是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尹姑娘打开一间房，屋内素雅干净，床头还插着几支绿梅，清新雅致：“这位姑娘就住在这里吧。”
　　余沐将影萏放在床上，拉过身边的被子给她盖上，又摸摸她的手甚是冰凉，于是再也不肯松开。尹姑娘望望床上的人，侧脸小巧精致看轮廓是一个美人，尹姑娘苦笑，于是对身边的军医和徒弟说道：“还要委屈先生和几位小生住在隔壁屋。”
　　“多谢姑娘。”军医向尹姑娘行礼。
　　尹姑娘回礼说：“我去为几位准备几样吃食，你们先进屋躲躲寒吧。”说完便前往厨房，不过小半个辰时，尹姑娘便准备了好几样吃食给他们端过来，又端了几个小菜给余沐，余沐看了一眼说到：“谢谢。”但也觉得没有胃口。
　　尹姑娘抚上他的肩说到：“好歹吃一点。”
　　余沐轻微转身躲开，去了桌子旁吃起了饭，但胡乱扒了几口，就又过来守着影萏，尹姑娘从柜子中又拿出一床被子给影萏盖上。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影萏眨巴了几下眼睛，轻轻了睁开了眼，视线模糊，只觉得头晕、嗓子疼，视线模糊，隐约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自然唤到：“素梅。”
　　轻微的叫声却让余沐有些惊喜，连忙到床边问道：“你怎么样？”
　　影萏此时渐渐有些了模糊的影子于是问道：“余沐？”
　　“是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影萏摇摇头。
　　“算了，我直接让军医给你诊诊脉。”
　　但影萏却拉过他的一只衣袖问道：“京城怎么样？余老爷怎么样？”
　　余沐拍拍她的手说道：“一切安好。”
　　影萏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松开那只衣袖，余沐提醒到：“我去叫军医来看看。”
　　“还是我去吧。”影萏模糊看见余沐身边那一抹身影开口说道，这不像是素梅的声音，于是问：“我们是在哪里？”
　　“在京城边的崖寨，在我朋友家。”
　　朋友？女孩？这个余公子还真是喜欢交女性朋友啊！负心汉！
　　不过一会军医便进来为影萏诊脉，军医细细诊断过后对余沐说道：“苏姑娘无大碍了，但是因为此次太耗心脉，怕是会留下病根。”
　　“病根？可有办法医治？”
　　“只能养，无法根治，以后的日子里苏姑娘要切记不可情绪剧烈波动，不可剧烈运动，戒刺激辛辣之物，切记劳累，生活中处处小心，避免伤风着凉。”
　　余沐看向影萏，这才是个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女孩子，还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奇女子，如今却落下一个不能根治的病根，心里很心疼，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但影萏却甩开了，她才不用任何人同情！
　　影萏咬咬嘴唇说道：“好的，多谢大夫。”
　　军医这才退下，余沐还想宽慰她几句，只是影萏说道：“我有些困了。”说完便拿被子盖住自己，以后就是半个废人了啊！不知是什么湿了眼眶。
　　余沐跟军医出了房门，余沐问道：“将她的病仔细说清楚。”
　　“其实心脉有损也不是什么大病，苏姑娘有还年轻，平时多注意保养锻炼，二十余年不是太大问题！”
　　“二十年？”他自语道，她与自己才刚认识不久，他才确定她是他此生不可缺少的人，她就与他只有二十年的相处光阴，余沐闭上眼睛，淡淡说道：“你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写出来交给我，然后就可以回军队了，另外转告我大哥，说我会暂住崖寨一段时间。”
　　“是！”
　　余沐看向身后的房门，想着房中的人会怎样度过这样一个漆黑漫长的夜晚，于是拿出腰间别的笛子，吹了他第一次给影萏吹得曲子，细细悠扬比起第一次耀眼更温柔，像是在低声安慰，房里的人听着曲子，慢慢平静，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余沐敲了敲影萏的房门，里面没有应答，余沐推开房门，见床上的人还在酣睡，于是走过去拍拍影萏，影萏睡眼朦胧，见是余沐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你进来干什么？”
　　“外面空气很好，我可以陪你出去走一走。”
　　“谁要你陪我，我不去！我要睡觉！”
　　余沐直接把她拖出被窝，影萏喊道：“余沐！我是病人！不可情绪激动，不可剧烈运动你忘了吗？”
　　余沐这才松手，好生劝道柔声问道：“那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才是商量的态度嘛，好吧，我就赏脸陪你走走。”
　　一番洗漱后，影萏穿了很厚实的冬衣出来，与尹姑娘的清雅别致一比真的慵懒可笑到极点，可余沐还觉得不够又给她披了一件斗篷，给了她一个汤婆子这才罢休，影萏觉得自己还没有娇贵到这种地步，但余沐确实一副不可商量的态度，加上尹姑娘一阵劝，影萏也就还是从了。
　　余沐带着影萏走一条小路，去崖寨的后山，一路较为平坦，风光也很好，几枝树丫甚至冒出了嫩芽，身边还有满是露水的小草沾染了鞋和裙边，空气也是无比新鲜舒适，影萏伸了一个懒腰，仿佛在吸收日月之精华。
　　以后在崖寨的日子，余沐每日必得拉着影萏出去行走两圈，监督影萏的饮食，辛辣刺激之物一概不准碰，格外注意她的保暖，时刻提醒她注意透风注意身体，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小老太太，让影萏有些烦了。这一日影萏为了不出去散步，竟然早早地就睡了。
　　余沐站在庭院中，练起了手中的短剑，行云流水，挽出剑花。不过一会便细汗蒙蒙，这时尹姑娘走过来，拿出手绢替他擦汗，余沐接过手绢放到桌子上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拿自己的衣袖擦汗。
　　“余公子！”尹姑娘叫住他：“我知道，我此时不说，怕是这一生也就没有机会了，但我还是要赌一把，从你救我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完完整整地属于了你，我……”
　　“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感情。”
　　“我与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若不是父亲一时糊涂也不会让你我就此错过，你讲我藏在这里，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我很感激，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跟你回余家不大合适，但已经过了四年了，想必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我少时的模样，你现在把我带回去，什么身份都好，只要在你身边，我都可以。”
　　余沐转身看了一眼尹姑娘：“尹珞不要自我轻贱。”
　　尹珞向前一步：“我不在乎，真的，无所谓什么都行，”苦笑一阵：“如今我还挑什么，有什么可以让我挑的。”
　　余沐看着如此不自信的尹珞说道：“你忘了那个站在宝殿上恣意骄傲的少女了吗？她是杨皇后钦赞的绘画才女，她曾是那个俯看世界的骄傲女子。”
　　“那都是曾经！现在呢？我还是那个女孩吗？”
　　“你可以！”
　　“我不可以，每个人都当我是怪胎，做着不切实际的梦，画得癫狂也没有谁愿意买我一张画，如果连你也不要，我真的就一无是处，一无所有了！”
　　“尹珞，你要明白，谁都不可以依附谁，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所以我会帮助你，帮助你可以倚靠自己为止，我不会离开。”
　　“我不要！”尹珞抱住余沐大声哭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她抢走你！我不要！”
　　余沐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就像你的才华一样……”
　　对，是我的，尹珞看着身后的那间房，眼神狠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又过了几日，算算在崖寨也是住了一月有余，影萏的身子也是大好，只是偶尔有些心绞痛和头晕等症状，但好在余沐总是注意她的起居生活，这种生活也是逐渐好转，从频繁到这几日不再发作。
　　家中已经来了数封书信催促回家，余沐看着影萏这几日身体逐渐好转，好几日没有在发病，于是商量着会余府，一来宽慰家人，二来回京城也让各个大夫在看一看，是否有根治的办法。
　　影萏也是同意了，毕竟出门这么久，余老夫人和余夫人应该也很是担心，于是收拾了行李，告别了尹珞。走在回京城的路上，影萏问道：“可不可以跑两步，这样闷死了！”
　　“不可！”
　　“就快一点点！”
　　“不可！”
　　余沐丝毫不肯退步，影萏伸手指向他身后说道：“余沐，你看是余将军来接我们了欸！”
　　余沐转身看去，只听见身后一声马鸣，随后便是马崩腾的声音：“影萏！”余公子快步驾马，追她，但影萏确是来了兴致不断加速，看着甩在身后的余沐咯咯咯地笑着。但此刻心脏似乎不太舒服，于是伏在马背上，缓慢减速，余沐发现不对经赶紧加速追上，帮她停了马，又扶下她。影萏趴在他肩上大口喘气，手摸着心脏，那里跳得快要出来一样，这才明白，自己真的病了，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远离这个人世界。
　　影萏能感觉到这颗心脏在跳动，再猛烈地收缩，头很晕，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影萏喘着气，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但其实能想到的是回到余家后，余家一家的担心和愧疚，她更害怕给余家一家添麻烦于是，，勉力直起身子说道：“余沐，我想回平江了。”
　　“为何这样想。”
　　影萏叹了口气说：“就是想家了。”
　　“那我陪你回家。”
　　“余沐，我想我们就此分开吧，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也不能陪我一辈子，你有你的事业和理想，不想拖累你。你回家跟家人随便编个理由就好，任性不体贴，霸道不孝顺都可以，我也会回平江对父亲说你的不是，我们把婚退了，从此再也不想见。”
　　“不相见？”
　　“对，我没有办法强迫你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不去期待什么，所以不见总会慢慢忘记。”况且她现在的身体再也不能陪他完成执剑天涯的梦想，她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累赘，是负担。
　　影萏自己想的出神，却没有注意到余沐的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面颊，她沉思的模样很让人心疼。余沐摩挲着她的肌肤说：“影萏，你看看我。”
　　影萏闻言对上他的眼眸，一汪深水，余沐看着她迟疑的目光，俯身亲吻了她的唇，她头脑轰然一般，当感觉到他的温柔时心脏不断地跳动起来，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甜蜜和陶醉。余沐放开她，看着有些一脸懵逼的影萏，等待着她的回应。
　　良久，她说道：“虽然我对余家确实有恩，某种意义上也解救了苍生，但余公子不必这样……这样舍身报答。”
　　余沐轻笑，为她将散落的头发撇到脑后：“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怎样的人？”
　　余沐再次轻笑，看着她的脸说：“就如同你对我的感觉一样，我也喜欢你。”
　　“喜欢我！”影萏再次重复。
　　余沐觉得好笑，再次回答到：“是！”
　　“真的？”
　　“真的。”他很耐心。但见她又要发问只好继续说道：“所以退婚不可以，成婚还是要尽早。”
　　影萏嫣然一笑，整个脸有了生机的红润，伸手抱住了他，欣喜得忘记了所有，只有他才是最真实的。
　　“不够。”
　　“什么不够？”
　　没有等到影萏的回答，余沐就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他笑了笑，抱紧了她，回应着她的吻，温柔绵长，忘却天地与生死，两人心心相悦原来是这般甜蜜，但越是甜蜜余沐就越是害怕以后，他抱紧了影萏，这样她就不会消失，一直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