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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始 ...

  •   路途远,拖家带口的人马不太好走,好在朝廷的人跟着一起前往康县,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还算顺利。
      到了康县城外便有人等着迎接,乐行画一直躲在马车里,他倒不是不想去,是去不了,他晕车,吐得死去活来的,整个人都焉了。只知道白茶半扶半拖地把他弄进了屋,迷迷糊糊地灌了一碗药。
      等他睡醒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等他能起床出门,乐老爷已经接手上任了,他就变成了知州大人的儿子。
      带过来的人不及原州府里的一半,好在这边宅子小,人手勉强能分配,大家的忐忑、迷茫和期待在路上都耗得差不多了,没两日也就都恢复了正常,投入生活。
      让乐行画明显感觉到变化的是尤氏,这里的女性她最大,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恭维她,整日笑盈盈的,人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而乐老爷就忙了很多,今日去西郊,明日去东湖,饭点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但他乐在其中,一直神采奕奕的。
      乐行画自己的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看书练字。
      直到第五天,他突然醒悟,现在虽然离开了原州,但是端王还是他的祖父,世子还是他的伯父,等弑君成功想起他们来还是会杀了他们呀!
      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思前想后又完全没头绪,乐行画拿着毛笔在桌旁走来走去,引起了白茶的注意。
      白茶从小就跟着他,知道这是少爷遇到难题了。趁着乐行画停下喝茶的功夫,白茶说:“少爷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乐行画不说话,白茶知道这是默认了,便再说:“既然想不通,不如出去走走吧。”
      来了康县都好几天了也没出去逛一逛,白茶是乐行画的小厮,乐行画在哪他就得在哪,都快闷死他了。
      白茶的话点醒了乐行画,这里是康县,不是原州,在这里出门他不用顾忌会遇到谁。
      闷在屋里也想不出好办法,便将笔放回去,带着白茶出门了。
      在原州的时候乐行画很少出门,但还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康县和原州的不同。
      这里比原州热闹多了。
      只要有买卖就不缺人,在不宽敞的街道两旁挤着很多小摊,邻里的街坊遇见了都会主动打招呼,行人被奔跑的小孩撞到也不骂不凶,反而吆喝着让他慢点跑,别摔着。
      而这些在原州从来没见过。
      带着新奇,乐行画带着白茶下了马车准备慢慢走。一群小孩围着一个老伯,眼睛不眨地看着上面那一串一串红红的,老伯也不恼,任由他们跟着。好几个姑娘围着胭脂小摊挑选着,主人家拿着镜子一个劲地夸。拐角处有个编竹篓的,旁边的竹篓上挂着好几只栩栩如生的蚂蚱,而他手里正编着一只什么。
      乐行画停了下来,看着他两只手随意地编来编去,看着没什么章法,但很快就编好了,是一只蝴蝶。
      乐行画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只蝴蝶正看得出神,突然那只蝴蝶飞到了自己眼前,乐行画忙往后一仰,十分惊奇,脱口而出:“居然还能飞!”
      一声噗呲的笑声传来,乐行画才回过神,一回神他就恨不得刨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他居然直愣愣地站在人家摊前看着人编好蝴蝶,还以为蝴蝶真的飞到自己眼前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还有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手上,都没发现编竹篓的居然是个少年郎,此时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被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看到自己的糗行,乐行画的脸瞬间像火似地烧起来,直想找个借口,但说的话也像被火燎了,他说:“这只蝴蝶要买我。”
      少年郎听完话直接乐了,不说乐行画回味过来的表情有多无地自容,反正旁边的白茶已经先捂脸了。
      乐行画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便强装镇定地想把话掰回来,再说:“我要买这只蝴蝶。”
      还好这回没说错!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少年郎一句话给噎在喉咙里。
      “不卖。”
      乐行画觉得自己就要喘不上来气了,他没遇到过这种事,现在遇到了应该怎么办呢?
      就在乐行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撤退时,少年郎又开口了。
      他笑着说:“这只蝴蝶不卖,我想送给你。”
      等乐行画在起伏跌宕的情绪中完全清醒过来时,少年郎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那只塞在他手里的竹蝴蝶。
      看着手里这只蝴蝶,乐行画也笑了。
      接着两人又逛了几条街,东西倒没买多少,就是腿酸了,乐行画让白茶去叫马车过来,他在树下等。
      这里离主街远,又不是百姓居所,没什么人,不过胜在树木多,这些树从远处看就像一片黄金,树干高而直,叶子都是金黄色。
      乐行画走到一处石头上坐着,手里捏着一片黄金叶子仔细观察着,原本阳光斑驳,岁月静好,突然身后有动静,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个人一摇一晃地走到一株树下,体力不支的样子扶着树干滑坐下去。
      一瞬间乐行画脑子里转着打架,斗殴,杀人,放火,正想着是要过去看看还是赶紧离开时,那个人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眼神十分警惕地盯着他,乐行画呼吸一促,现在走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怯怯地开口,声音都有点虚:“我路过,这就......”
      ‘走’字被咽了回去,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他知道这个人,安宝三十一年在京城的时候他见过这个人,当时这个人跟在太子身边,是太子的护卫。
      还是很得力的那种。
      一个想法在乐行画心中衍生:如果能和太子护卫有联系,是不是就能和太子搭上关系。如果能助太子顺利登上皇位,那他就是有功之臣,就能保一家子的性命了。
      乐行画咽了咽口水,话在嘴边转了转,开口说:“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有马车,要送你去找大夫吗?”
      那人打量着乐行画,似乎在思考话中的可信度,半响才说:“不必了。”
      如果知道会被拒绝乐行画一定直接说我送你去找大夫,可是人家都说不必了,强行留下反而更让人起疑。
      走了两步后乐行画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再挽救一下,回头一看那人已经闭上眼了,吓得他一哆嗦,以为人死了,往前跑了两步又停下了,应该只是晕了,这还能活好几年呢不是。
      让白茶和车夫把人搬上马车,送到最近的医馆,白茶一路上那个不情愿啊,乐行画只好说要是他父亲才上任就死人,一定会受牵连的,白茶这才没再说什么。
      离得最近的医馆也要过两条街,那个人已经昏了过去,乐行画便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回想当时他跟在乐行棋身后,前面还有他父亲,伯父和祖父,太子倒看得不是很清楚,太子旁边的护卫倒多看了几眼。
      跟在太子身边的护卫有好几个,让乐行画注意到他的原因,是这个人的鞋子溅上了鲜红的血,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红痕,加上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不过现在闭着眼睛,轮廓柔和了不少,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还有一个关键,不是还想通过他去接触太子嘛。
      只是他是太子的护卫,那他出现在这里是来替太子办事还是太子就在这里?
      想着想着医馆就到了,乐行画指挥着白茶和车夫抬着人下车。
      医馆里有两个药童在认药,旁边站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大夫,见乐行画他们抬着人进来药童连忙上前帮忙。
      才走近其中一个药童便咦了一声,说:“这不是刘可吗?”
      另一个药童也凑过来看一眼,附和着说:“对,就是刘可。”
      乐行画说:“你们认识他?”
      A药童说:“认识,大镖局的刘可谁不认识!”
      B药童说:“大镖局的酒鬼嘛,这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
      “把人抬到里间去。”那个岁数不大的大夫指着里面说。
      “是,先生。”白茶和车夫抬着不好换手,两个药童在旁边帮忙一起抬进去,瞬间一屋子的人就剩下两个人。
      刚药童说到镖局,乐行画很好奇这个刘可和镖局的关系,他现在还在镖局里是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护卫?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太子的护卫?或者能不能让他提前成为太子的护卫?
      乐行画正想着事,没注意到医馆的大夫正打量着他。
      大夫往药柜走去,眼睛却一直看着乐行画,说:“听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
      温润的声音将思绪拉了回来,乐行画一转头对上大夫带笑的眼睛,脑子一瞬间有点空:“嗯?哦对,不是本地人。”
      大夫又说:“是过来康县玩的吗?”
      这么家常的话题让乐行画很不习惯,坦白地摇摇头说:“不是。”
      大夫说:“喔,那是寻亲戚来了吧?”
      这大夫长得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又让人觉得亲切,不自觉地放下戒备,再次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寻亲戚,跟着家人过来的,以后就在康县住了。”
      乐行画才说完,大夫的笑容就更灿烂地说:“原来是知州公子,在下李休逸,实在是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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