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蒙楚》羽一一

20、你是孤的君侍

　　某些旧事，一旦撕破了封印，就会不可控制。

　　狂风暴雨呼啸而至，秦慕朝石头一样立在凉亭，血脉贲张。

　　——————————两年半以前————————

　　永盛城外十里，山脚下，一片密林，偏僻静谧。

　　密林尽头，挨着山壁，矗立着低调却又贵气的庄园。高高的门楣上写着：素云山庄。

　　庄内跟外面一样安静无比，偶尔有下人从回廊上匆匆而过。在神色肃穆的护卫注视下，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走到后面的院子里。

　　秦慕朝处理完一些事情，迈步穿过那些精致雕花装饰的回廊，走进那间终于迎来主人的房间。房内也安安静静，餐桌上，放着一动未动的膳食。

　　“不饿，还是不合你的口味？”秦慕朝的声音平静而温柔，稍稍侧头看着倚在窗前榻上的肖蒙楚。

　　经过了一天两夜急行军般的行程，肖蒙楚从昏迷中醒来不过两个时辰。精神不好可以理解，但他面色苍白的过分，多少有些出乎秦慕朝意料。

　　“你脸色不好，要吃些东西的。”秦慕朝走过来，坐在肖蒙楚对面。

　　午后的阳光穿过院子里高大树木的枝叶，从窗户上照进来。深秋的永盛已经转凉，纱窗都被换成纸窗，那阳光就格外朦胧，映照着对面苍白清瘦的人。

　　光影眷顾美人，明明暗暗、婉婉转转的，秦慕朝一时间看呆了。

　　“你想吃什么，孤让人给你做。”秦慕朝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肖蒙楚动作机敏的挪开自己的手，仿佛应对战场敌人。

　　秦慕朝眼神滑过一丝不悦，但旋即收敛起来：“阿楚，你知道孤这次不会放你走的。”

　　肖蒙楚的眼神终于凝在秦慕朝面上，微启双唇：“太子要个死人做什么。”

　　肖蒙楚的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显得沙哑，但神色却淡定决绝。

　　秦慕朝倒了杯茶，那是上好的贡品，东宫里也就这么些，他全拿来了这里。茶香立刻袅袅地溢开，肖蒙楚顿了顿，伸手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肖蒙安和聂元青去了北桑，南越虽然灭了，但皇帝还在。”秦慕朝缓缓地说：“旧帝在，便会有人借口复国。你想彻底停止的战乱，恐怕不能如愿。”

　　倒茶的时候，秦慕朝的眼睛都没离开肖蒙楚。分开那么久，看多长时间，都看不够。

　　肖蒙楚长而浓密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显然对于秦慕朝的话很在意。旋即，冷冷地道：“太子想说什么？想说您将我整个计划都破坏掉了？”

　　“你想做的事情，孤帮你。”秦慕朝的语气温软的让肖蒙楚有些吃惊，他看着秦慕朝：“太子这是何意？那两个人，不是你放走的？北桑不是你安排的？也只有你跟甄绍钧的关系，才能让他护着那两个人安全抵达北桑。”

　　“孤是想救你，孤不想你用自己为南越陪葬。”秦慕朝道：“你没有任何对不起南越的地方，那里不值得……”

　　“值不值得应该我说了算！”肖蒙楚厉声道：“太子若真心对我，就该尊重我的意愿。”

　　秦慕朝的面色变了变，轻哼了一声：“尊重你的意愿？！什么意愿？成全你跟秦慕淮吗？”

　　肖蒙楚神色顿了顿，但似乎并没有被震慑，也并没有对秦慕朝的回答有太多的吃惊。

　　秦慕朝被肖蒙楚这看上去无动于衷的模样激的心中那股火气慢慢燃烧出来：“阿楚，你别忘了，你是孤的君侍！两国正式交换过和亲文书！孤不计较你当初的背叛，但不代表永远会那么大度！”

　　肖蒙楚看着秦慕朝，微微仰仰下巴，唇角勾出一丝轻笑：“两国？南越吗？可是南越已经没了。任何跟南越有关的东西，都不再作数。而且，太子殿下，你绑来的是鬼面将军，南越乾王肖蒙言，我可不记得哥哥跟你有过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