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大叔不是盗墓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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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英语课代表发小考试卷，云朵看到卷面上头写着的89分，简直不敢相信。
老师也不敢相信，看着她时带着欣慰和鼓励的笑容。
大叔帮她修好了自行车，以前嘎嘎响的车链子，现在没了声音，脚不用用力踩，轮子还转得飞快。
云朵觉得大叔什么都会。
可什么都会的大叔，为什么偏偏要做一个流浪汉呢？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
可是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云朵竟然有些想念他。
放学回到家，几个村民大伯跟在村长身后，走进店里，“朵朵，来一瓶冰汽水。”
“一块钱一瓶。”云朵从冰箱里拿出五瓶冰汽水，撬开瓶盖，往各瓶插了根吸管，摆到他们面前。
村长面色沉重，看着满嘴黄牙的村民，“老权，你说你在贺羊山看到几个人在我们祖坟附近打转？”
猎户周权满口黄牙，点头道，“他们手里还拿着铲子，有两个人脖子上挂着相机，不停变换角度拍我们的祖坟。”
“我看那群人是想挖我们的祖坟。”
“麻蛋，我们的祖坟他们也敢动！村长，赶紧多叫几个人，我们抄家伙，现在就上山！老权，你家的猎-枪记得带上。”
村长点头，“走，你们去通知其他人，十分钟后在村口集合。”
几个村民站起来要走，云朵连忙叫住村长，“五块钱。”
云朵看着十几个村民扛着铁锹铲子，手里拿着镰刀，猎户老权扛着把土猎-枪从村口小路离开。
在山上逛了几天几夜的张末疲惫不堪，摸了摸秃顶，“小秦，剧本还没定下来，就确定外景，会不会太急了？”
秦南礼薄唇轻抿，幽幽地看着山脚下的寨子，“剧本我有初稿了，你整理好发给柳编剧修改吧。”
“演员呢？”
“演员我只有一个要求，全部用新人。”秦南礼站起来，看着山脚下那片木头搭建的房子，心意一动，准备下去看看。
张末犹豫，“全部用新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新人意味着零流量，影片宣传成本几何倍数增加，票房口碑皆难保证。
“我想试一试，没有顶级流量小生和老戏骨的片子，是不是就不行。”秦南礼忧郁地眼神淡淡地看着他，“演员慢慢选，不用着急。主要角色多选几个，能真正融入这贫苦大山的生活，才有资格拍我的戏。”
秦南礼是个意识流派的导演制作人，换言之，很多时候他的想法琢磨不透。
这位年轻导演跟别的导演不同，他拍戏不需要考虑资金、票房，更不怕得罪那些流量明星。他拍戏就是在做练习游戏。
三十六岁的张末给他做了十年第一副导演，最开始觉得这个十岁小孩仗着家里钱太多闹着玩一玩。
鉴于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影视行业，为了前途他才把这毛小孩的拍戏游戏接了下来。
谁能想不到两年时间秦南礼交了一份完美的作业，动画片《希望》走出国门。
而后，秦南礼用了几部影片啪啪啪狠狠打了张末的脸，张末对他早已心服口服。
片子票房好他跟着分大钱，片子拍砸了他也不会有损失。只要把他伺候好了，名声地位节节高，财源运气滚滚来。
“新片投资方是谁？”张末问。
“我自己。”秦南礼云淡风轻，看着天边的彩霞，想起了爱脸红的那朵云。
“那预算大概多少？”
“没上限，拍出我想要的东西就行。”
财大气粗就是任性。张末很无语。
秦南礼突然指着那片村寨，“我要在那里取景，但是我不能进去。你下山去跟他们沟通吧。”
张末看着远处那片木材搭建的寨子，“你之前去过那个寨子了吗？”
“嗯。”秦南礼忧沉的眼神黯了黯，唇角微抽，“一群暴民，无法沟通。”
张末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朝身后几个剧组骨干喊了声，“走，去那个寨子看看。”
秦南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慢慢下了山，不想在山腰上遇见十几个村民扛着家伙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他表情滞了滞，拍了拍张末的肩，“就是这群村民，你跟他们沟通吧。”
说完，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没忘记那群暴民说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威胁。当然，这其实只是转身走的其中一个理由，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喜欢跟人沟通，跟谁沟通都觉得麻烦。
秦南礼很懒，多数时候沉默寡言，只有站在监视器后面，他才会多说几句话。
整个剧组，跟他说话说得最多的只有张末。还是张末主动包容谅解他，毕竟他大秦南礼十六岁，算是看着秦南礼长大的。
正导演看起来两袖清风无所事事，以至于剧组的人都觉得戏能拍出来，能拿奖，能保证票房都是副导演张末的功劳。
只有张末自己清楚，其实不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剧组团队和演员都在睡觉的时候，张末睡不多时就会被敲门声叫醒。
门口的秦南礼红着眼睛满脸忧郁地看着他，告诉他哪段片子哪个画面哪个道具服饰哪个演员表情不行，通通改。
秦南礼另辟蹊径，自闯出一条下山路。
他相信无所不能的张末能不动干戈就化险为夷，并且被这群暴民愉快接纳，请回周家寨。
他决定到山脚下村口等他们。
他来到山腰，看到一颗梨树结了几个果子，心意一动，抬手摘了几个梨。
云朵正蹲在门槛上，一边眺望村口盼着爸妈归，一边垂头丧气背着近代史。
一个高高的身影从她的余光里出现。
他灰白的头发里好几片树叶，身上衣服和腿上裤子布满荆棘和野山蕨。
云朵惊讶得瞪大眼，对上他忧郁又明亮的眼睛，露出小虎牙，大喊，“大叔。”
她快速朝他跑去。
云朵才一米五二的个子，仰头看着一米八五的他，就像看天空的巨人。
秦南礼朝她微微一笑，“小孩，又见面了。”
云朵开心得不行，她没想到流浪汉大叔真的又回来了。
他走了好几天，肯定是饿得不行了才回来找她吧？
云朵拉起他的袖子往屋里拽，“你饿了吗？我给你煮面吃。”
听到她说煮面这两个字秦南礼的眼角就抽搐，连忙婉拒她的好意，“不用了，我不饿。”
他说的是真话。
云朵撇着小脑袋，仰着脖子，狐疑地看着他。“大叔你不用这么害羞。”
她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在餐桌旁坐下，“你帮我看店，我进厨房给你煮面。”
秦南礼很无奈，他真的不想吃面，真的不饿。
架不住小孩的热情，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叫住她，“小孩，你过来。”
云朵已经走到厨房门口，见他叫自己，又折回他面前。
秦南礼将衣兜里的两个梨放到桌上，“给你的。”
云朵看着桌面的两个梨，小脸蛋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沙梨？”
他并不知道，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云朵拿起沙梨跑道厨房洗干净，递了一个给他。
他摇头。
云朵咬了一口，小嘴都是梨汁，嚼了几下。
他担心野生山梨没有施肥除草，味道苦涩。“好吃吗？”
她猛点头，“好甜，好吃。”
秦南礼郁郁的眼神微微亮，“多吃点。”
云朵眼睛弯成月牙，大叔跟她一样，喜欢吃甜的。
吃完一个沙梨，屋里陷入沉默。云朵唏嘘，“我以为你走了呢。”
秦南礼声音轻凉，“没有。”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进山。”
朵朵见他身上挂满树叶蕨叶，担心地责怪，“山里有野兽，村里大人进山打猎采药都要带猎犬猎枪，你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
这个小大人，教训起人真是有板有眼。
秦南礼没有认真听，淡淡地嗯一声，视线一直看着门口的村路。
没想到自己抄近路，下山比张末他们快很多。
云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翻开桌面的数学课本，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大叔，可以教我做作业吗？”
秦南礼几天没睡，还要等张末他们出现，累也不能休息，“嗯。”
朵朵开心地露出小虎牙，翻开练习册，“这个有理数、绝对值、不等式好难，我不懂。”
凭什么这小孩觉得他就懂？
秦南礼默默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你一定懂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叹，“你先把数学课本拿给我看看。”
事实上，就算这些年他潜心拍戏，没有好好读书学习，也不妨碍他考上了国内最好的电影学院，文化科目分数和专业科目分数都排名第一，碾压其他同学。
只是他已经辍学快两年了，初中离他有些遥远，秉着负责的态度，他得先把初中数学课本看一遍。
也就看了一遍，他开始给小孩讲课。
这小孩，基础真的很差，差到什么程度？他必须绞尽脑汁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述。
也好，方便他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云朵听到村口一阵熙熙攘攘声。连忙跑出门外看。
村口，村长带着锄头铲子，猎户手里扛着猎-枪，其他村民拿着砍柴刀镰刀，围着六七个外地人，朝她家的方向慢慢走来。
秦南礼也听到了门外路边的动静，知道是张末几个和十几个村民回来了。
云朵连忙拉起秦南礼，“快进厨房里躲一下。”
他不知张末谈妥没，觉得还是进厨房先躲一下比较安全。
云朵在周家寨长大，很少见一下子来这么多外地人，她很害怕，索性把店门也就是客厅大门一关。
秦南礼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云朵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待人群走远，没了动静，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松了口气，仰头看着他，“村长说贺羊山附近有盗墓贼出没。那边是周家寨的祖坟，刚才路过的那群人就是盗墓贼。”
云朵见秦南礼面色凝重，有些慌，“大叔你应该不是盗墓贼吧？”
“不是。”秦南礼蹙眉，表情看起来更加忧郁。
听到小孩这么说，秦南礼有些担心。如果张末几个真被村民看成盗墓贼，可能会出事。
云朵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可以跟村长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她不敢想象，村长和村民会对那群盗墓贼怎样。
秦南礼安静地坐在餐桌旁，眼皮不断往下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小卖部，他很容易犯困。
再睁开眼时，云朵露着小虎牙，朝他兴奋地笑。
“大叔，别睡了，吃晚饭啦。”
他坐直，低头看着桌面那盘鸡蛋面。
小孩，又给他做了鸡蛋面！啊！苍天！
“快尝尝，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秦南礼勉为其难地拿起筷子，夹起面汤里的蛋，咬了一口。
竟然是鸭蛋！
腥得他抽搐！
“好吃吗？”云朵眨着大眼睛，满脸兴奋和期待。
秦南礼满脸无奈，忍着口中又甜又腥还半生的鸭蛋，喝了口面汤。“没有第一次的好吃。”
对着这个天真热情善良的小孩，他说不出残忍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大叔不是盗墓贼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