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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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竟成宣布练习结束后，直接去了更衣室换衣服，并没有提要换人的事情，四个小伙子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凌嫣看几个小伙子练得气喘吁吁，身上为了表演而准备的衣服也都几乎被汗水湿透，于是用了自己的钱，找后勤部给他们一人买了一身训练服换上。
顾竟成在更衣室里，外面的动静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她又热心肠地照顾起这几个伴舞来，也不再多说，只套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开门就要走。
“顾竟成，至少再穿一件外套嘛。”凌嫣虽然在忙别的，注意力也依旧在他这里。她哒哒哒从他身后跑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顾竟成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不会。”
凌嫣不死心，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大大的手机，打开天气软件给他看：“今天只有12度，冷得很。还是多穿一件吧。”
顾竟成无奈，只好耐下性子跟她慢慢解释：“下午复健还要换回来，麻烦。”
可就在这时，陈荷的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进来：“下午恐怕是不行了，四个练习室被我包下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凌嫣就觉得有些生理性厌恶。她循声望去，见陈荷手里拿着一张A4纸，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11月1号，吴晋有个粉丝见面会，顺便发布新单曲。所以我包下了这几个练习室给他排练用。”陈荷把A4纸抻平给她和顾竟成看：“这是聂妍的签批单，刚刚拿到的。”
凌嫣冷眼看了看那张纸，轻蔑一笑：“你跟吴晋长了几个脑袋几条腿？能用得了4个练习室？”
“你也别管我长几条腿，反正签批单在这里。”陈荷夹了顾竟成一眼，故作温柔地补充道：“不好意思啊嫣嫣，让你白花钱给那几个小不点买衣服了。”
顾竟成斜向前迈了一小步，挡在陈荷跟凌嫣中间，把陈荷那恶心吧啦的目光全然挡住：“吴晋那个人，就算是包下一百个练习室，水平也不会有什么提升了。陈总有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功夫，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专辑该怎么办。”
陈荷闻言，脸色一青——他没想到自己专辑出纰漏这种秘密的事儿会叫顾竟成知道。
凌嫣从顾竟成身后偷偷望去，看到了陈荷的表情，开始煽风点火：“是啊，我听说你要交给盛唐的主推专辑出了问题，写了好多个版本都叫经纪人毙了，到现在连一首打榜歌都还没有呢？眼看着快年底了，我都替你着急呢。有功夫在这养吴晋那个白眼狼，不如多想想创作的事情。省得哪天你在盛唐失宠了，那个白眼狼回头捅你一刀。”
“这四个练习室用不了，我们自然有地方练习，只是让给吴晋那个杂碎，总觉得脏了这块地板。”顾竟成再次向前一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倒了陈荷的气焰：“要是哪天陈总的打榜歌写好了，甭说包下一天，就吩咐我让给你一个月都没问题。”
闻言，陈荷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最后整个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是真的写不出来。
凌嫣不再理他，伸手挎住顾竟成的胳膊，拉着他往门外走：“我们吃饭去，不理这个人渣。”
望着两个人举止如此亲昵，陈荷心中醋意上涌，朝着两人的背影大吼一声：“凌嫣，你给我回来。”
只可惜，除了一脸懵逼的路人，谁也没多看他哪怕一眼。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陈荷低下头，拿出手机解锁来看，居然是半个月没再联系的Joanna：【这几天去帝都走秀，约吗？】
陈荷看着她愈发大尺度的头像，以及眼角、两颊上夸张的欧美妆，心里徒增一阵烦闷，不出好气地用力打下两个字：【不约】。
然后，拉黑删除一条龙。
“陈哥。”吴晋刚吃完饭，拿着食堂招待台上无限量供应的水果和小茶点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抹茶味的：“下午的排练怎么样？”
陈荷抬眼看了看他，一挥手把那块抹茶曲奇打到地上，生气地说：“你还知道有排练？一顿午饭你吃了多长时间？吃那么多还能排练吗？你在减脂知不知道，还吃甜食？到时候高定要是穿不进去，你明年都别想发新专辑。”
“怎么，吃了火药桶了？”吴晋莫名其妙，把水果扔进嘴里，扭头就走。
陈荷无言，望着地上那块被他打掉的小抹茶曲奇，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凌嫣第一次来盛唐时的场景。
那时的凌嫣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到了这看什么都新鲜。盛唐大厦里有自己的游泳馆、篮球场，凌嫣觉得很不可思议。尤其是食堂和会客室，摆着四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每天都有阿姨来给换成新鲜的。
那时，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抹茶味的小曲奇。
他还记得她说，“我们就跟这家签了吧，以后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饼干。”
陈荷无奈地摇头，心口好像被谁狠狠插了一刀。
凌嫣抱着顾竟成的胳膊走出好远，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不妥，赶紧松了手。
为了掩饰尴尬，她鼓了鼓嘴巴，问他：“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去吃三楼的自助餐？”
盛唐大厦三层，是盛唐自己开的自助餐馆，东西全是非常健康的健身餐，最适合要控制体型的歌手们吃了。此外，许多想要减肥的女性工作人员也钟爱这里。
顾竟成面无表情地点头：“走。”
两人坐电梯到三楼，人有些多。凌嫣乖乖地排队拿东西，专给他挑蛋白质。顾竟成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只等她拿了满满一餐盘后接过来帮她端着去结账。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位置坐下，凌嫣端起橙汁连着喝掉好几口，才满足地扬了扬嘴角。
顾竟成切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问她：“想好这首歌什么时候发了吗？”
凌嫣点头：“之前聂妍姐说过，要先做一个20秒左右的混剪版放出去，宣布复出。然后我们过些日子再发表1分钟样歌儿预告，等mv做完一并发行正曲。”
“具体的日子呢？”顾竟成问得很细：“到底哪天宣布复出，心里有数吗？”
凌嫣愣了愣，掏出手机来看最近的娱乐圈大事件——想要有关注度，发布任何消息之前都得提前做好调查，看看会不会跟其他的艺人上热搜撞日子。她从两周之前就在做这项工作，也从经纪人群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她把手机日历递给他看：“这些没有标注备注的日子，你想哪天宣布复出都可以。”
顾竟成只低头看了眼她用五颜六色用心标注的日历，却没接过她的手机：“那你觉得呢？”
“我？”凌嫣想了想，笑说：“我都听你的呀。”
“你不能听我的。”顾竟成的态度愈发强硬起来：“你是我的经纪人，你得有主见。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心里都得有自己的决策。懂么？”
她当然懂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认真。
“现在的你不像个经纪人，倒像个助理。怕我穿得少就挖空心思不让我出门，到这又盛了这么多肉给我。我不需要这种一视同仁的照顾。懂吗？”
那种像是对待王誉，或者那几个素不相识的伴舞的照顾。
一视同仁……凌嫣在心里念着这个词，联系到上午的事情，她好像明白了他发脾气的原因。
凌嫣忽然觉得他很好笑，又可爱。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她非但没委屈巴巴地想哭，反而重新扬起嘴角：“这才不是什么一视同仁的照顾。我给那几个小伙子买衣服，是考虑到讲礼貌和盛唐的企业文化。但是对你……关心你才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啊。也许这两者看起来并没什么分别，但是我心里是知道的。”
话锋至此，顾竟成绷紧的下颚陡然放松了些。
紧绷的气氛也因为她软软的声音而瞬间瓦解。
“我知道我是经纪人没错，可是你不是那种刚出道的菜鸟，我也不是那种手下有一堆甚至我都叫不上来名字艺人的金牌经纪人。我们只有两个人，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给你推歌儿这一件事展开，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啊。”凌嫣将上身趴在桌子上，离他更近一些：“如果你不想跟我商量，只想让我一个人拿主意的话……好，那我就拿主意。”
她低头，在手机日历里圈出一天，拿给他看。
手机屏幕上，写着11月1日。
“就在吴晋要发新专辑，举办粉丝见面会这天，我们从现在开始准备，拍好20秒的宣传片，在这天发出去，把话题度从他们手里抢过来。怎么样？”
顾竟成扬起嘴角：“好，就这一天。”
他一笑，恍若冰雪消融。凌嫣心头一暖，把另一杯橙汁推给他：“现在可以开始吃饭了吗？”
顾竟成接过橙汁来，这次倒很给面子地喝掉许多：“你也多吃点。”
凌嫣低下头，一边往嘴里填东西，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下午你带着几个小伙子练舞吧，我去跟聂妍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周峰把mv的进度压后，先给咱拍个混剪宣传片。”
顾竟成颔首，低头乖乖吃她给他盛来的肉。他复健最需要的就是蛋白质，她的苦心，他自然也明白。
半晌，他复又抬起头：“凌嫣，我要问你个问题。”
“嗯？”她擦了擦嘴巴，耐心聆听。
“非要和吴晋挤在一天，是为了陈荷吗？”顾竟成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你还是没放下，是吗？”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放下
，还差